[网王]Only a child

　　十九.

　　所有人似乎都察觉到手冢周围异常的低气压。虽然手冢平时都很冷淡，但象现在这么冷酷，还是十分少见的，对此，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其实手冢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气什么东西，是因为第一次不被人信任，第一次被人这样批评，还是因为那个人是不二？他发现自己渐渐有些偏离了律师的轨道，向着他一种从没有经历过的生活方向发展。准确的说是这位从不受别人影响的大律师，被某人的一些话打破了内心长久的平静。

　　不熟？手冢叹了口气，是的，他们并不熟。可为什么一开始就给我一种我们很熟的错觉？可是，不二，为什么，我就是想了解你呢？他不懂，真的不懂。

　　“呃，Tezuka?”大石站在门口，似乎对手冢的表现显得很吃惊，不对，他最近一直发现一向一丝不苟的手冢总有些心不在焉。“抱歉，大石。”手冢动了动眼镜后，干脆将膀子交叉放在胸前。大石明白，这是手冢小小的掩饰，他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轻易流露出自己的脆弱和不安。大石只是很温和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并不在意。任何都会有低谷，自然，手冢也不例外。

　　“手冢，我去找了橘、忍足的大学老师。如你所料，他们确实是不同系的，但因为同为大学的风云人物而惺惺相惜。橘的声誉明显要好过忍足不少，很多老师都认为如果橘能用自身良好的品质去感染忍足倒确实不错。所以最初橘的导师并没有反对橘和忍足做朋友。可是，后来却发生了一件另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大石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在酝酿自己的情绪。

　　“嗯。”手冢揉了一下眉头，思考了一下，“接着说。”

　　“具体情况大家似乎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有天橘和忍足在路上遭到了□□的袭击……”“□□?”手冢的语气中难得带些惊奇,据他所知,□□不会对一个和它没有关联的人下手,而且已经下手了,却没有将两人杀死也十足奇怪。“抱歉，打断你了，继续说。”

　　“两人都受了很重的伤，对方似乎是要两人交出什么东西，但没人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尝试性地试探了他们的老师，可他们的老师真的不清楚当时的情况，很多都是关心他们的一些同学传的，真实度确实难以保证。”

　　“大石，橘和忍足有无犯罪记录或者和□□交集之类的？”

　　“嗯，知道这些后我立马就去查了。我原以为可以找到关于忍足的一些记录，没想到什么也没有，看来外界对他的评论不少都有些空穴来风的味道。实际上，忍足的祖父似乎是前警察局长最仗义的哥们，而且当时开的侦探所十分有名。”

　　“哦？”手冢没有想过忍足还有这一层面上的过去，隐隐的，某种直觉性的东西闪过他的脑海，“那重伤具体的情况如何？”

　　“这说起来好象不是那么简单，我查了一下医院的病情记录。对了，手冢，这件事你别……”

　　“案情需要。”不用说手冢也知道他用了什么样的方法，但是他只能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大石似乎松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忍足似乎恢复的很好，没有什么后遗症，但是橘的肺受到了严重损伤，而且从那之后，他的发型也由原来的短发变成了长卷型就是照片上的那样，性格也不再平和，似乎多了不少暴戾。”

　　“性情大变。”手冢类似于总结承词，“那橘和忍足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大石面露疑难，“这种东西他们周围的人都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而且……”

　　手冢挑了挑眉毛，“大石，说下去。”带些威严，带些鼓励的简短的话就逼出了大石的话。

　　“他们各自的导师似乎把两人定义为不错的朋友，而在学生中普遍流传着他们是恋人这一说法，这可能和他们当时就是学校风云人物有很大的关系。他们对于这种说法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最后还一起协商开茶点店……”

　　“哦。”手冢应了一声，把一切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橘和忍足同一个大学，曾经被认为是恋人，但是忍足之后却和迹部在一起，而橘成了不二现在的恋人，而不二又似乎很在乎迹部的样子，这一切似乎都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大石，你能不能去查一下迹部政团的资料？”手冢将那些先抛到一边，他知道要解决这个案子，迹部政团这点肯定不能放过。大石似乎叹些气地回答：“如果查不到什么……”

　　“尽力去做。”手冢坚定地说。

　　“那我先走了。”

　　“再见。”手冢送走了大石，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很明显，一般的人是查不到迹部正团的详细资料的，他似乎是一夜之间就崛起的企业家，奇怪的是，没有人觉得他的崛起有什么不妥。渐渐的，他的一些事迹也被隐匿了。大石能查到些什么，手冢不知道，但是他还是抱有些许希望的。只是，他现在有些累，有些想家了。

　　二十.

　　手冢实在说不清楚重回家中的感受。原本是想回来和母亲吃顿饭的，但母亲并不在家。手冢呆坐在落了不少灰尘的沙发上，思绪飘回了十几年前：那时的他也有小男孩的顽皮和任性，经常缠着父亲，然后骑在父亲的身上，“驾着”父亲“环游”家中，母亲总会温柔地站在旁边冲着他们微笑……

　　而现在……

　　原本就不大的家剩下的只是冷清,即使有厚厚的灰尘的掩盖，也阻止不了它向你心中入侵；墙角不知何时也不再雪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黑色的划痕,仿佛人脸上多出的无奈皱纹；而小时侯手冢最喜欢呆的阳台也被一大堆零零碎碎的东西所覆盖，透过阳台玻璃看到的不再是绿树红花，而是什么都看不到，因为对面的玻璃幕墙反射的光直直地刺痛你的双眼，你根本没法抬起头。手冢都有些难以想象母亲每天的生活是怎样的，他不是一个好儿子，他一向不称职，一向都是，不称职。

　　他轻轻地叹口气，似乎这段时间，他有些矫情。是呀，这也许是他无能的表现，无能的人才花时间在叹气与抱怨上。但他真的有些想无能一把，凭什么他总是强者，为什么他又要去做强者，他也只是普通人，他也只是想去关心他想关心的人，为什么总是被人误会？总是被别人乱扣帽子？总是连关心的机会都没有？他也是人，他也会难过，也会低沉，他也只想有普通人都有快乐……

　　可是，他是手冢，一直被别人用责任心、坚韧所固定的目前东京最著名的律师；一直都是一丝不苟的认真男人。所以，就算难过，就算伤心，就算无奈，他也必须振作，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所以，他还是决定好好履行一下儿子的职责—好好把家里打扫一下。

　　于是，在一阵摸索之后，他就找齐了所有他要用的清洁工具。接着，他就戴着塑胶手套熟练地擦着家中的玻璃窗、瓷砖等。在擦瓷砖的同时，他也把能整理的地方都整理了下。瓷砖那些擦完后，他就用砂纸磨了那些充满划痕的墙壁，直到那些痕迹一一消失；其他的一些死角，他也用一些化学、物理方法将它们一一清理干净。而桌子、沙发等一些家具也都被他抹得干干净净。工作了两个小时后，颇有成效：家中的这一切都让人觉得焕然一新。最后，他用家中冰箱最常备的柠檬煮了点水，将房间好好熏了一下。

　　他抬头望了一下钟，6点了。按理来说，母亲现在应该回来了，他有些担心她。

　　他拨了母亲的号码，可是透过冰冷的听筒，他听到的只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的机械女声。他连续试了6次，都是同样的结果。他实在没想过自己和母亲有一天会隔得这么远，连她在哪里、安不安全都无法确定。

　　第7次，他对自己说。他讨厌7这个数字，父亲就死于87年的7月7日；十年后的同一天，他在网球决赛场上输给了对手；二十年后的同一天，他在法庭上第一次输了官司，打败他的是迹部集团的首席律师—越前龙马。

　　“喂？”出人意料地通了。

　　“母亲。”听到母亲的声音，手冢放心了不少。

　　“手冢？”母亲显得异常惊喜，“你现在……回家了？”

　　“嗯。”手冢回应。

　　“你看看我，家里也没拾，乱七八糟的……”

　　“我收拾过了。回家，吃饭。”手冢仍旧简洁。

　　“可是……”母亲显得很无奈，“我今天约了朋友，现在已经在饭店等她了……这样吧，冰箱里有银耳粥，你自己热热吃，我就不回来吃了。”

　　“好。母亲，再见。”说着挂断了电话。

　　他没有问母亲那人是谁，是因为他感觉那个人就在母亲的旁边，而且是个男人。他似乎听到那个男人带些恶魔语调轻轻地在母亲耳边说，拒绝他。

　　他从不反对母亲再婚。但如果，他这些所谓的幻听是真的，他不希望母亲和那个男人走得太近，因为，那个男人……似乎……很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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