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璇玑正

作者:梨白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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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凤求凰第7话·中宫闱丑声


      夜深人寂,月光笼着夜中迷楼,依稀可见飞桥横空、连廊垂地,宛如空中仙阙。

      一盏琉璃小灯眨着暗光,穿行在廊桥间,往暗阁移去。来至阁前,女子摘下斗篷,张望须臾,推门而入。循光入内,女子低唤:“三郎……”一道身影自后扑来,推之于橱,急解罗裙。女子正欲回顾,不料被他抵住,塞入一物。钻心之痛传来,女子疼得 ,手中琉璃灯滑落,破碎一地。

      满橱瓶具晃动,摇摇欲坠,女子心惊胆颤,有所顾忌。男子察觉,喘气说道:“此处无人……”熟悉的声音传来,女子放心下来,配合解衣。男子探指而去,欲攀玉峰之上,所触却是矮矮小丘,身子当即僵住。女子回首,不解而望,男子惊愕不已:“汝怎会来此?”

      淮南反应过来,恼问:“三郎以为来者是谁?”

      宇文皛尴尬一笑,正欲哄骗,阁门倏地破开,烛光晃眼。宇文皛眯眼看去,竟是皇后领众入来,众目睽睽。

      独守空闺数载,即便皇帝偶有临幸,也不过敷衍了事。萧氏见此交欢之景,竟莫名脸红,因别头掩饰。

      宇文皛吓瘫,不住颤抖。淮南则捂衣颤栗,低声哭泣。诸婢见皇后不语,亦不敢动,阁中一时安静。

      萧氏平复心潮,坐去榻上,沉声说道:“宇文皛,汝□□宫闱,私通公主,知罪否?”

      宇文皛连连叩首:“臣知罪。”

      “除了公主宫女,与尔私通者,还有谁人?”萧氏敛眉而望,希其供出一人。

      宇文皛再是惊慌,也知私通者多则罪益重,因道:“再无别人。”说着匍匐上前,伏在皇后裙边,哭道,“舅母,我错了!”

      萧氏心间微动,垂眸凝之,忽然想起皇帝少时的模样。那年完婚,他才十三,而她长他三岁,加之自幼劳作,比之同龄娘子,更为老成。之番那日,他西望大兴,且行且泣,无助如榻前之人。每夜思归,他须要偎进她怀里,方能入眠。及年长,府内姬妾渐多,他虽流连其间,然为声名,尚能知返。如今,他已是天下至尊,身边环侍各色人等,而她却朱颜辞镜,君恩不再。她常叹君易变,殊不知,君心或许从来如此……耳边哭声细细,萧氏回神看去,眼前少年非是当初那人。半晌乃道:“汝先退下。”

      宇文皛闻言,顾不上衣衫不整,踉跄退走。萧氏从他光 裸的后背收回目光,问向淮南:“宇文皛所言属实乎?”

      淮南正自慌神,闻皇后问话,当即摇首,纠结之下,复又颔首。萧氏眉头微皱:“如有隐瞒,日后察出,吾纵使有心相保,亦难料矣!”

      淮南大惊失色,连忙说道:“早在五年前,三郎与陈贵妃暗相私通,有玉銙带为证。”

      萧氏暗笑,因问:“若尔诬告,吾前去缉拿,岂不落人口实?”

      淮南笃定说道:“妾愿与贵妃当面对质,若有差错,妾愿一力承担,只求殿下不罪。”

      萧氏微笑:“吾姑且信之。”

      殿内,陈氏歪在萧矩怀里大笑:“三郎下场将如何?”

      萧矩点其玉鼻,笑道:“若三郎获罪,卿岂不心疼乎?”

      陈氏噘嘴哼道:“若伊有情,妾何至绝情?他人如何待妾,妾必悉数偿还!”闻他长叹,恼问,“汝叹何也?”

      “三郎之今日,将为某之明日乎?”萧矩笑问。

      “郎若狠心,妾难保不会因爱生恨。”陈氏哼笑。

      萧矩捏其脸颊:“贵妃敢爱敢恨,甚合我意,若深陷其中,奈汝何也?”

      陈氏美眸流盼,努唇贴去:“此法如何?”萧矩含之亲吻,正难分难舍,一众人破门而入。二人俱看去,连忙分开。

      萧氏显然惊住,她意指陈婤等人,未料其侄也厮混其中,叫她措手不及。因怒:“阿矩放肆!”

      萧矩披衫欲起,被陈氏拉住:“萧郎……”萧矩反握其手,予以抚慰,于是趋至皇后前,跪道:“臣认罪。”

      萧氏敛色:“汝认何罪?!”因挥退众人,“尔等夜搜各宫,凡有玉銙带者,皆以私通者论。”

      “诺。”众人了然,纷纷退出,淮南见状,趁势遁走。

      殿内惟余三人,陈氏惴惴不安,时瞟皇后。萧氏剜她一眼,谓向萧矩:“汝之所为,令吾心寒。”

      萧矩低哼:“敢问殿下,臣该当何为?”

      萧氏斥道:“汝袭梁公之爵,当以思取功名,振兴梁家。汝今所为,他日何以面见汝伯?何以担负吾之期许?”大业三年,后兄萧琮废为庶人,不久病卒,皇帝以侄萧矩袭梁国公。

      “我还爵于堂兄,自今两不亏欠,如此可否?!”一声怒吼骤起,陈氏惊讶而看,萧矩素来浪荡,从无怒色,今却怒问皇后,实在出乎意料。

      萧氏怒掌其嘴:“放肆!至尊令汝袭爵,云何还之?”

      萧矩捂颊哼笑:“诸侄之中,我因何袭爵,姑母焉能不知?”萧氏僵住,一时忘言。萧矩嗤道:“我之袭爵也,在姑母看来,当以感激涕零。我岂不欲光耀门楣乎?取悦于君,非我所愿也!姑母屡不放我出宫,岂无私心乎?”

      萧氏脸色煞白:“汝勿胡言!”

      萧矩默然起身,挑眉笑道:“殿下若不许臣出宫,便请还驾中宫,勿搅臣之好事。”说着径直上榻,当面拥吻陈氏。

      萧氏愣看一旁,浑身发抖。萧矩置美人于腰,蓄势待发:“殿下深居简出,久未经风月,若以观戏为乐,请便也。”

      萧氏面红耳赤,起身而出。殿门砰地关上,连带腰间袭来震感,陈氏不住颤动,双手环之,任他疯狂宣泄……

      经过搜寻,所获玉銙带竟百许,宇文皛每与人暗合,辄以玉带相赠,其中不乏数位嫔妃公主,露水之欢者,不在其数。萧氏凝着堆积于案的玉带,眉头紧锁。侍女见之,问道:“殿下不欲上奏乎?”

      萧氏叹气:“吾若奏之,阿矩辄不保。”

      侍女沉默须臾,乃道:“梁公难成大器,迟早事发,累及殿下。陈崔若废,余者不足上逼,殿下岂为一人而弃大局乎?”萧氏凝思,良久颔首。

      迷楼内殿,皇帝兴尽,下自任意车。整理之间,问向车中童女:“汝唤何名?何许人士?”“妾名来楚儿,淮南人。”

      “果然人如其名,楚楚动人也。”皇帝笑道,“此前童女或哭或闹,大煞兴致,唯尔甚得朕心,当以重赏!”

      来楚儿勉力长拜,腿间有如撕裂:“多谢陛下。”皇帝挥手,侍女连忙扶走。

      皇帝命人理鬓,对镜观望时,侍者入报:“大家,皇后殿下有事上奏。”

      皇帝哼道:“伊能有何事?无非劝我少劳力、惜圣体……”说着令人宣入。

      萧氏入殿,跪拜祝祷。皇帝问道:“皇后欲奏何事?”萧氏令人奉入玉带,皇帝执一细看,见有刻字“宇文皛带”,满脸疑惑。

      萧氏奏道:“妾萧启禀,千年左右宇文皛与宫人□□,至于妃嫔公主,亦有丑声。伏愿至尊严加处罚,以正宫闱。”

      皇帝这才想起几日不见宇文皛,询向侍者:“三郎安在?”

      侍者答:“千牛左右患疾,休养于家,距今已然五日。”

      萧氏到底有私心,并未和盘托出。如今,她唯盼皇帝大怒,只顾处罚宇文皛,以使萧矩避过,不至波及自己。然而,沉默许久,皇帝未再询问私通者,只道:“朕知矣,皇后退下。”萧氏惊愕,心想皇帝尚须时间考虑,故而退出。

      侍者见皇帝凝眉,斟酌半晌,乃道:“千牛左右已年壮,不宜久在宫掖。大家若念甥舅之情,莫如遣之回家。”

      皇帝皱眉,乃道:“宣宇文皛入见。”

      未几,宇文皛被人搀入,伏地嚎啕:“阿舅饶我!”

      皇帝坐榻不语,良久抬指:“过来。”宇文皛匍匐上前,伏榻泣涕。侍者挥退众人,轻步退出。阖门之际,侍者听皇帝柔声说道:“我岂以妇人而弃汝乎?”侍者知道,皇帝将不之罪也。

      萧氏闻知皇帝召宇文皛入宫,待之如初,心中虽忿,却莫可奈何。身为后宫之主,却不得掌管之权,任由陈崔等人逍遥法外,焉能不郁?萧氏绕步桂树下,长长叹息。 “殿下之不快,皆因妾乎?”萧氏转眸看去,陈氏执花而笑。

      萧氏笑道:“吾与贵妃素无交恶,岂会因汝不快?”

      陈氏抚花魅笑:“殿下不之罪,妾感激不尽也。作为回报,妾有一事相告。”

      “何事?”“齐王将有大祸。”陈氏捏碎桂花一地,扬长而去。

      果然,齐王厌胜事发,御史韦德裕奏之弹劾。原来,齐王以元德太子有三子,恐不得立,阴挟左道为厌胜。皇帝闻之大怒,敕千余人大索齐王第。

      齐王府外,千余兵甲围堵驰来,府内人各在欢娱,不知大难临头。乔令则引一美女入屋,女问:“未知齐王传唤,所为何事?”乔令则笑:“小娘子自去问之。”女遂入,见无人,因问:“齐王安在?”乔令则阖门,抱之亲吻。女惊:“汝欲何为?”乔令则撕扯其衣:“我见小娘子貌美,欲亲汝芳泽。”女斥:“天子脚下,汝焉敢如此?”“我有齐王教令,访求人间声色。齐王者,天子儿也!”女泣:“妾已定亲,恳请官家放过!”乔令则笑:“我每事毕,辄遣还诸女,汝勿忧也。”遂 婬之。

      那厢,齐王暕正与韦氏行乐,门忽破开,一众兵士入来。“齐王厌胜,皇帝敕令执之。”齐王滚下榻来:“至尊恕罪!”

      乔令则事毕,见女哭泣,谓曰:“哭何?我将送汝还家。”说话间,兵士搜寻而来,当场缉拿。

      齐王厌胜案审毕,宪司入奏罪状。韦德裕闻女在列,当即惊住。只听有司奏道:“启禀陛下,齐王与妃姊韦氏私通,生有一女。齐王曾令人占卜,相工言韦氏当为皇后,乔令则等人大行臣礼,齐王欣然受之。”

      韦德裕闻之,当场昏厥。皇帝冷道:“贬韦德裕。”有司拖出韦德裕。

      宪司继续奏道:“齐王昵近小人,常遣左右乔令则、库狄仲、陈智伟访求声色。乔令则等因此放纵,访人家有美女,辄矫命呼之,载入第,婬而遣之。恳请至尊制裁乔令则等人。”皇帝说道:“斩此三人,妻女没官,余僚皆斥之边远。”

      “齐王如何处置?”

      皇帝哼道:“暕之所为,死不足惜。然赵王尚幼,年壮皇子唯有暕,不然者,当以诛之,以明国宪。自今以后,杨暕不复关预时政,令虎贲郎将监其府事,但有微失,辄来奏之。”

      齐王自捕后,终日囚于阁,等候发落。这日,宪司入道:“齐王暕罔顾人伦,私通韦氏,暗结珠胎,不法生女。敕弃之楼下。”

      韦氏抱住五岁女童,伏地哀求:“幼女实所无辜,恳请至尊怜之。”有司充耳不闻,令人抱出。只听砰地一声,女啼骤绝,韦氏撕心而哭。

      有司面无表情,宣道:“皇帝有令,赐韦氏死。”韦氏哭向齐王:“大王救我!”齐王大泣,却只能目睹她被当场缢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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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1.齐王和宇文皛的料貌似前面提过,略有改编。
    2.韦氏和韦德裕历史上无亲缘记载,本文为体现某人的乌鸦嘴属性233
    3.韦氏的女儿结局无载,摔死是有点残忍,不过广大帝几次干过挫骨扬灰、肢解人、割人舌头再斩杀的缺德事
    吐槽:怎么一到隋宫就成了小黄文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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