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有墨香

作者:洛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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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我是陌琛,“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陌,“吾安藜不糁,汝贵玉为琛”的琛。
      箓竹漪漪的诗经中,我找到了你的身影。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我仗剑天涯,提笔,又落下,世间的所有刀光剑影,红尘浊气,我愿为你挡下,只愿为你,用刀与笔,打造一个只属于你和我的,桃花源。
      五千年的汉字,一横一竖,一撇一捺。我认得所有的汉字,但最熟悉的,还是你的名字,一笔一划,是我心中最深的烙印。
      你,在我心中,是什么呢?
      游戏中的师父,还是恋人?很简单,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是我生命中所见到的,最美的那幅画。
      我是李墨白,“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的李,“空山何起墨白烟,谁拿浮生破流年”的墨白。
      漫漫长卷,清明上河图中的几千人,那一个又是你呢?跨过虹桥,挤过汴京拥挤的街市,我们始终在错过。你说,世界如此之小,我们,为什么没有相遇?时间如此漫长,我又怎么忍心,丢下你一人?
      我设计过世界上最美丽的宝石,光华璀璨的横截面,五彩缤纷的颜色,透亮的光泽,稀有的品种,但我认为最美的宝石,是你清澈透亮的眼眸。
      你,在我心中,是什么呢?
      游戏里的徒弟,还是恋人?很简单,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爱过的男生,是我生命中读过的,最壮美的诗篇。
      我是文学才子。我爱你,我在漫天文学著作里,等待着你。用文字描摹你的脸庞。
      我是艺术鬼才。我爱你,我在无数绘画作品中,守望着你。用线条回忆你的模样。

      我是乾坤公子。在菩提往生的海边,在思行河畔,许下三生之约,一切如此真实。可是在现实中,我却不相信你。我在老夫子面前拜你为师,同她一起逍遥世外,行侠天下。我觉得她很遥远,却没想到,虚幻现实的那一头,是一个对于我来说近在咫尺的人。
      我是水墨青花。在长安城内的夜市,在花灯节上,执手赏灯,在大明宫内,鱼沼池边,咬一片荷叶,闻一丝荷香,观一池游鱼。我们,不曾分开,我相信爱情。在老夫子面前,我收了唯一的徒弟,同他一起,赏花观月,吟诗作赋。我觉得他很神秘,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却没想到,他也是个有些才气的大男孩。

      我是陌琛,我很后悔,关于我说的话,我做过的事。我一直相信,相爱的人会在一起,永远永远。呵,纵使我满腹经纶,我也找不出合适的辞藻来形容这样的感觉。然而……
      我竟不相信你,我爱的人。距离在拉开,她也一直在那里等着我的回头。我以为,她会一直等我,可是,等我真正准备回头的时候,她终究还是离去了。
      我是李墨白,我很后悔,关于相信爱情,地久天长。我只在乎我所有的,我所珍惜的。而我所爱的人,至始至终都在离我而去,不曾靠近我,不曾温暖过我渐冻的心。一切如幻影,如露亦如电……
      我累了,所以我没有等你,我也无法等你。时间像流水,快啊!我等不到你了。我画过无数的画,我却没敢画你,这最终,成了我心头的遗憾。

      “如果我快要死了,你会来找我吗?”
      陌琛说:“我不会。”他因此后悔了一辈子,安逸的一辈子
      李墨白说:“我会的。”她因此得到了最后的幸福,复仇前的幸福。

      “对不起,陌琛!是我手上的鲜血沾得太多!”艺术界的鬼才在大雨倾盆中跪下。而他,却冷漠地转身而去,不理会她的泪水。浇灭了她眼中最后一点光。
      “对不起!是我的错啊墨白!你怎么不等我啊!墨白!!我爱你啊!”文学界的才子在冰冷的太平间内,握着她冰凉的手。而她,不再醒来。回答他的只是一张写了三个字的素笺。
      他为她,在山中觅得一处好居所,立一块石碑,上述苍劲的“李墨白”三字,与坟边的丁香一起,闲敲棋子落灯花。
      她也许在等他,在天堂里,等他的灵魂到来。等到那一天,她会抱住他,与他再也不分开。

      两条本应相交的直线,却被隔绝在两个平面内,像宝石与水墨一般,遥不可及。但他们终是相遇,擦出了火花。也许有一天,他仰望星空,看到她;也许有一天,她向下看来,看到他。他们的视线会相遇吗?他爱她,她爱他。他的迟疑辜负了她,她的薄命错过了他。
      过去的快乐已成过去,将来的分离在冥冥之中已成定局。陌上花又开,流年已成殇。他想回到过去,握紧她的手;她想回到过去,紧紧抱住他,轻道一句:
      “我是陌琛。”
      “我是李墨白。”
      这朵在陌上迟开的花,有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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