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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番外 二皇子
我恨,真的,我恨。凭什么呢?就因为我晚出生了几个月我就只能是个臣下,而他却是太子?是将来的帝王?我并不很想一统天下,只要能这样恣意活着,怎样都好。可是我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只因为他早出生,就可以比我得到更好的东西?
然后我们渐渐长大,除去夭折了几个,也就只有我们长大了。他运气可真是不错啊,我叹息着。父皇似乎很满意他,说他将来必定是个宽厚的仁君。大臣们似乎也这样想,于是支持我的人并不多。嘿,凭什么呢?凭他的软弱善良?宫中是没有这些的。他的母后也是个善良温和的人,于是终于承受不了这尔虞我诈一病不起。这小子一个人根本不行,自闭么?我冷笑,等我将来继承大统的时候,会给你个幽静的府宅好好修养的。大臣们也渐渐向我这边靠拢起来。
但似乎这个叫徐翳的乐师坏了一切。连太医也束手无策的事情竟然被他解决了,我听说最近太子已经好了不少。我拦住他,但从他神态言语里感觉到,他未必会支持太子,但一定不会支持我。我大笑着走开,然后派人偷偷跟着他。这个人让我觉得有意思。
一段时间以后,我听到了很有趣的事情。派去跟踪徐翳的人告诉我,最近他们也跟踪了徐翳的弟弟徐晏,结果发现太子化名黄达总是一个人在宫外的听轩楼楼上雅间里和徐晏喝酒谈天,有几个侍卫都便衣藏在楼下。真是令人吃惊啊,据他们说那徐晏是个不务正业、天天花天酒地的浪荡公子,太子这样的人居然会跟他一起混得如鱼得水?嘿,莫非是这自闭治得过了头,反倒胡闹起来了。哈,那要是我的话,岂不该说我叫黄玉?
我又找了徐翳几次,然而他依旧是那种事不关己只想远离的态度。是为了明哲保身么?任何官职都未让弟弟谋取,反默许他风花雪月,也是为了保护他么?这样子啊,我冷笑,那我也没必要让你知道你的宝贝弟弟在跟什么人交往,我将来会让你看到些什么的。
然而我却更恨起来,似乎不只是恨那些左右摇摆的大臣么。我偷偷带人去了听轩楼对面的酒楼,透过窗户看到他们。觥筹交错,舞乐阵阵,我看着他们的动作,似乎能听到他们言语中的欢快,似乎能看到他们那种所谓发自内心的笑。
我受不了了。这又是凭什么?他不仅可以是太子,还可以有个真正的朋友?什么时候有人对我那样真心笑过?什么时候有人真心的和我喝酒和曲,谈天说地?我又想起了徐翳那漠不关己的样子,我的心里猛然闷得要喘不过气来,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毁掉这一切!我让你们什么也得不到!我得不到的,你们也不要想拥有……
我命人找了一个刺客。我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疯狂还是清醒。我让他晚上去听轩楼,杀掉一个叫黄达的人。
真没想到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我知道不管太子死没死,自己都不会死,我也知道自己会受到惩罚,只是没想到,当时竟然是徐晏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下了致命的一剑,也没想到父皇倒把这刺杀太子的罪名安给了徐晏,更没想到徐翳又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他弟弟的……我站在被圈禁的院落里,心里痛恨的站不直身体。我恨,为什么我没有一个可以为我割头换颈的朋友?我恨,为什么我没有一个可以生死与共的兄弟?我恨,为什么太子他有了却不珍惜?就这样生生看着这一切毁灭?我恨……我重重一拳砸倒墙上,有血从破皮的地方流出来,我听到周围宫女的尖叫,没有感觉。
月满中天。
月光洒进这亭子里,风也吹了进来,清冷。
我一个人坐在亭子里,为自己满上一杯酒,然后在对面放上一个杯子,也斟满酒。我幻想着,对面有个同龄的年轻人,一脸笑意的对我举起杯子,我们相互敬着酒……是的,我恨,是因为我嫉妒。我真的很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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