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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草为GAY?
3
周末爷爷奶奶本来下令要他周六便过去承欢膝下彩衣娱亲来著,现在横出这件事,只好拖到星期天再去。星期六清早起床,收拾了一下准备带去拍菊花展的照相机,除了等乌鸦夫妇,在家竟然再没什麽事可做。
正式工作开始到现在没几个月,胡不喜从开始的勤勉努力,到现在却有些无所适从了。工作相关亟需的自我提高与充电,侧重点并不是他的专业。换句话说,胡不喜在为人处事方面还嫩了点。虽然之前背黑锅的事,他运气好,逃过一劫,之後这里好歹会安稳上几年,起不了大风浪,但与人相处的艺术是门高深的学问,并非一朝一夕便可以功成的。
而且,真正过上安逸的夕阳生活之後,胡不喜不得不在抓耳挠腮、无所事事、没有目标的痛苦中不甘地承认,其实他还是喜欢有点挑战的。
可是现在就跳槽的话,似乎太快了点,至少第一段工作经验应该满一年吧?
正胡思乱想著,门铃响了几声,胡不喜开门一看,原来是宁仲悦。
他自从接到蒙骗寒渡父母的任务之後内心一直不安,这麽多年时常碰到不靠谱的纠纷,其中又以当前要做的事为最,难得有人知道他与众不同却又不另眼看待,於是忍不住去跟宁仲悦诉苦。
但他一点同情分都没捞到,宁仲悦神清气爽,一副来看热闹的轻浮神色。
宁仲悦见了他摆在一边的摄影包,两人便随意闲聊,交流了一些技术问题。话题从静物摄影渐渐走向如何“打鸟”。宁仲悦笑说胡不喜有天然便利,胡不喜却摇头叹息,从电脑里翻出文档,一张一张数给宁仲悦看:那帮鸟一旦知道在拍写真,摆出来的姿势一个比一个诡异,一个比一个僵硬,他们自己还觉得挺美,所以末了还是偷拍才能出效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阵子,阳台的窗户被扣响了。胡不喜往那里瞥了一眼,但见有三只乌鸦正停在窗外的晾衣杆上。阳台上挂的风铃影子恰恰投在斜对角的第三块地砖上,和烟翠讲好的一模一样。鸟类的真•太阳时还是十分准确的。
寒渡父母是年长的乌鸦了。上次见,还是寒渡闹著要当喜鹊的时候。当时情况混乱,胡不喜没时间细看。
寒渡母亲毛衰气弱,寒渡父亲虽然眼神依然严厉,但也看得出精力不济了。
胡不喜心里立刻涌上一股愧疚。本来想好的劝解词都哽在喉咙里,不知道怎麽往外蹦了。
同性相爱跨族恋情在人类社会也还是不容易被大众理解的事情,要怎麽才能安慰这对生活在比人类社会更保守的飞禽世界中的夫妇呢?
但此时他已经骑虎难下。烟翠躲在寒渡父母背後对他连使眼色,意思是他必须先开口以便先声夺人,胡不喜只好清了清嗓门,先延乌鸦夫妻在垫子上坐了,介绍宁仲悦说是好朋友不用避讳,然後道:“寒渡的事,其实你们不用想得太多。”
鸦父未开口,鸦母先带著颤音诉苦道:“这怎麽能不想啊胡先生,我是日也忧来夜也忧,小渡以前是挺乖的一个孩子,怎麽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胡不喜呆了呆,鸦父也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这孽子做出这等丧德败行有辱门风的事,我们老两口早晚被他气死,唉,倒也落个清净!”
胡不喜听他说著说著已经拐到了社会认同问题上去,心想有门儿,忙道:“寒老先生,这事虽然少,但在我们人的世界其实也不算特别,有不少国家,同样性别的人一样可以结合为伴侣呢。”
寒父瞪眼道:“烟翠他们说的是真的?那是哪里,我怎麽不知道?”
胡不喜看他将信将疑的,便列举给他听:“荷兰啊,瑞典啊,挪威啊,德国啊,美国有些州也可以哩,我孤陋寡闻,可能还有不少地方可以但我不知……”
寒父闻言,自言自语道“这国家和烟翠他们说的倒是吻合”。胡不喜冷汗涔涔,心说哪里好哄,人家精著呢!
乌鸦想了想,突然找到破绽,道:“胡先生,老夫见识短浅,但也知道您说的都是那些红毛鬼,我们天朝上国礼仪之邦,怎可与这些蛮荒乡野之地的人一般不知廉耻?”
胡不喜暗地里叫苦不迭,只好说:“我们……呃,我们天朝上国,自古以来这种事情也是不少的……”
乌鸦紧追不舍:“真的?”
宁仲悦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戳了戳胡不喜,胡不喜只好给他翻译。
宁仲悦听完,含笑看著乌鸦夫妇道:“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不少,古时候的契兄弟说的便是这个,现在嘛,虽然没有法律规定说同性可以结合,但也没法律规定同性不能结合啊。社会对这个的态度一向是很理解的。”说著又举了一些列公众人物的例子。
胡不喜听他睁眼编瞎话,只怕被乌鸦老夫妇识破,但这个时候也只能一起圆谎了。
人鸟说了半天,寒母半晌无话,末了眼泪扑漱漱而下,“胡先生,您……您不懂的,这事不发生在您身上,我们愁的是渡儿的将来啊,他以後可怎麽办……您,您这是站著说话不腰疼……”
寒父立刻呵斥道:“不得对胡先生无礼!”
可是胡不喜也很郁闷,自己这麽空口白话,确实挺没说服力的。
这时,他忽然看见缩在乌鸦夫妇背後的烟翠,杀鸡抹脖子般比翅划脚递眼色。他参悟了半天,终於明白过来。
虽说这麽解决有点不靠谱吧,事到临头,容不得他仔细思量。
胡不喜一拍茶几,以壮士断腕的悲壮口气向寒父寒母坦白:“其实,其实我就喜欢同性!”
他此言一出,旁边的宁仲悦就先一惊。
寒父寒母顿时震惊了,愣了一会儿,说道:“胡,胡先生,您是为了安慰我们老两口吧?唉,您若也是,确实没什麽其它鸟儿敢议论渡儿了,可是……”
老两口也不是等闲之辈,没这麽容易上当受骗。
胡不喜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勾上坐在旁边一头雾水的宁仲悦,不经大脑地说道:“其实他就是……就是我现在正在交往的对象!”
寒母“他、他”了一声,张口结舌发不出声,寒烟翠脑子灵便,确认道:“男朋友!?”
胡不喜混话出口已经後悔了,但此刻在寒父的狐疑瞪视下只能硬著头皮顶上,咬牙切齿地肯定:“男•朋•友!!……不,我们是伴侣,所以他才来旁听的,我们是一家人所以我才啥事都不瞒他!”
寒烟翠得到确认,忙在那里加劲煽风点火道:“伯父伯母,我就说胡先生怎麽如此理解寒渡呢。祖先留下话来,有机缘通我们禽言兽语的都是善士贤士,这样的人的德行操守都是老天甄选过的,绝不会有问题。他也喜欢同性,说明寒渡有此选择乃是顺理成章,早有定数啊!”
可是寒父寒母依然瞠目结舌,一言不发,傻愣愣地看著。
胡不喜被那两双四道精光四射的视线盯著,冷汗刷就下来了。
正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自己揽住的那个人轻轻靠了过来,正想著到底是怎麽回事时,一边的嘴角上感觉到了一丝温热。
胡不喜觉得自己的脸轰得一下就彻底烫熟了。
等到终於恢复语言能力时,他结结巴巴地脱口而出:“你你你……你怎麽当真……”随後突然反映过来,四处观察,发现寒父寒母并寒烟翠早已离去,这才放心下来。
此刻他的思考能力也回来了,看宁仲悦有点委屈又小心翼翼地望著他,不由升起了一股歉意。自己心里也明白当时的情况不能怪他这麽干。要让那对奸似鬼的乌鸦夫妇相信自己确实GAY,不下猛药是不行的。
说起来,还是他自己先给自个儿刨的坑呢,最後连宁仲悦都给陷下来了,不得不配合他做戏。再说男子汉大丈夫,只是嘴角被蹭一下,这样就往心里去也太小心眼儿了。
於是胡不喜勉强豪爽地哈哈大笑,拍拍宁仲悦肩膀说:“今天多亏你帮忙啊!”
宁仲悦瞧著他红晕未退的面孔,眼里笑意满满的,道:“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如此见外。”
两人前言不搭後语地客气了几句,胡不喜收拾东西,宁仲悦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胡不喜忽然叫了一声:“你看,这是烟翠排的吧?”
宁仲悦循声绕到一张凳子边上,但见那上面五香蚕豆干拼出了一个眼睛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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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特别想养龙猫。想得抓耳挠腮的。
结果有一天晚上做了个梦,梦到别人送了我一只她不要的仓鼠,开始时是欢天喜地的,後来我把它忘了,过了很久想起来,战战兢兢去掀笼子,在这个时候承受不住心理压力醒了。
醒来之後就打消了养龙猫的念头。唉。我是个连自己都养不好的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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