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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陶然见到林百川后，一直装傻，简单跟他打了声招呼，就问：“儿子呢？”
林百川挡在门口，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
陶然理所当然的理解为，他房间里有女人，不适合她这个前妻进去，于是讪讪的说：“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明天再来找我儿子。”
然后歉意的跟林百川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开。
“然然。”
陶然回头，“有事？”
“儿子被我妈接过去了，这几天他都会住我妈那边，你要是想他了，周末我接回来送到你那边。”
陶然问他：“儿子喜欢我吗？”
林百川不答反问：“哪个孩子不喜欢自己的妈？”
“可我连自己有没有孩子都不知道，要不是别人告诉我，我不知道跟你结过婚，生过儿子，也不知道后来又跟慕时丰结婚生了闺女，你看我活的多糟糕。”
“然然，没人会怪你。”
陶然摇头，“可在我有限的十几个小时的记忆里，我会内疚，会自责。下午喊了你…我真的很难过，我不是有意的，你说我怎么能喊你姐夫呢…”
林百川深呼口气，想转移她悲伤的情绪，便半开玩笑道：“姐夫，妹夫，叔叔，舅舅，你可是都喊过了，准备下回喊我什么？”
陶然：“……”
林百川又说，“你说下回你会不会喊我老公？”
他觉得这是她喊过他最动听的称呼，多少年过去，他依旧怀念他们曾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他知道在她心里，他永远都无法超越慕时丰的位置，可他也知道，在某刻，她爱过他。
婚后那段日子里，她跟他闹脾气，她为了别的女人吃醋，也总会粘着他。
就如她自己曾说过，也许刚开始跟他结婚的目的并不纯，可最后是真的想跟他过下去。
但最后他们的婚姻，还是走到了岔路口。
为了特.工任务也好，为了曾经的信仰也罢，他还是把她给弄丢了。
再也找不回来。
陶然认真想了想，会不会有天喊他老公？只要慕时丰不超过十小时不见她，别人不误导她，她应该不会。
考虑完这个问题后，她感觉自己好傻…
她抬头看林百川：“我感觉我就是个傻子。”
林百川紧抿嘴唇，静静的看着她，他宁愿她是个傻子，总好过她记得过去那些年里最痛苦的事。
特.工生涯里，那些悲惨痛苦的记忆都不再属于她。
她挨过多少枪，遭遇过怎样非人的折磨，又有多少人死在她的枪下，她都不再记得，这是多幸运的一件事。
虽然有时他也会心里不平衡，会怨她怎么就能把他给忘了，把他们曾经那段婚姻忘的一干二净。
可他又很庆幸，她还活着，他时常还能见到她，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幸运。
他又想，她始终都是他儿子的妈，这就够了。
林百川把门拉上，“走吧，送你回去。”
可陶然有点犯难，答应豆豆要帮他解决作文这事，可儿子不在家，这该如何是好。
于是期待的眼神看向林百川，“能帮我个忙吧？”
林百川点头，“说吧。”
陶然：“帮我写篇六百字的作文呗，具体要求我马上信息转给你。本来这活应该是你儿子干的，他不在家，那只能由你这个爸爸顶上，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那现在就能有爸爸替孩子写作业。”
林百川：“……”
…
此时蒋慕承的别墅里。
苏韵被滋润过后，一脸惬意的躺在蒋慕承胸口。
“还不困？”蒋慕承问她。
苏韵侧脸在他胸口蹭了蹭，“不困。”
“那我读书给你听。”蒋慕承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书，翻开来接着昨天的地方继续读。
这么多年里，蒋慕承几乎把中外的所有名著都读给她听过。
婚礼上他说，今后的日子里，他会把她当成孩子来宠，他真的做到了，数十年如一日，将她当成闺女一样惯着。
生过豆豆后，她还想给他生个女儿，可他说什么都不要，后来一直注意避孕。
她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女儿，可感觉又不是，因为他对陶然的宠爱，超过了大多数父亲。
结果他说，“苏韵，有你一个就够了，你就跟三岁小孩似的，我得惯着你，没功夫再去带别的孩子。”
她当时真的哭的稀里哗啦。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她觉得她被他惯的已经够了，而陶然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她是不是要考虑下再给他生个小棉袄？
蒋慕承还在继续读书，她微微仰头：“老公。”
蒋慕承停下读书：“嗯？”
“跟你商量个事情呗。”
“说。”
“我给你再生个孩子怎么样？”
“不要。”
“为什么呀？”
“生男孩就跟豆豆那样，你还不被气死？要是生个女孩，那就更不得了，然然那样你还没见识到？小时候我对她掏心掏肺，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她。对，她也小棉袄过，我曾经几乎就是她生活的全部，可一旦结了婚，她就开始狼心狗肺，胳膊肘往外拐，我还没说她老公什么，她就跟我翻白眼，你说养这样的小白眼狼有什么用！”
苏韵：“……”这是有多久，她没听蒋慕承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晚上又给慕时丰脸色看了是吗？”
蒋慕承面色紧绷，微微敛目看着书本，没吱声。
苏韵凑到他跟前，自上而下的窥视他，揶揄道：“你老是看慕时丰不爽，你说然然她能给你好脸色？听然然说，你之所以看慕时丰各种不爽，就是因为慕时丰十几岁时挑衅了你的威严，把你们集团的系统给搞瘫痪了，结果令你这个电脑天才都好半天束手无策，有这事吗？嗯？”
蒋慕承收起书，一个翻身把苏韵压在身下，“苏韵，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苏韵看他鲜有的气急败坏的表情，她没忍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蒋慕承对着她的下巴狠狠咬了一口。
苏韵喊疼，使劲拍他。
这时蒋慕承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咬牙切齿对苏韵道：“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他拿过手机，是陶然打来的，接听后还不等他开口说话，陶然的质问声就传来，“舅舅，你是不是背后又说我家大慕慕坏话了！他刚才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我想来想去，除了你说他坏话，应该不会再有别人！”
蒋慕承：“…”
然后就听苏韵疯魔一般的笑声在卧室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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