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 A大队的幽灵

　　三

　　————在黑暗的云层里，终于流下了泪，为所有，错过或者没有错过的相遇。

　　夏末的山中，黑云压城。

　　我缩在图书馆的第五个书架的第四层，枕着《西方的没落》翻看不知道是哪一期的《书屋》。没办法，我的枕头被吴小哲拿去了，书他没还呢。

　　味道，这个季节里图书馆特有的，潮透的纸页泛着诡异的暗香，长久的身处其中之后，腐烂错觉若有若无。

　　飘出来，伸伸胳膊腿把湿皱了的自己抻平。

　　不用看我也知道南瓜们在操场上，因为我了解某人的人品。

　　吴哲说的对，袁朗就是个烂人，这么个破天，喘口气都难，还训练。再说，雨也快来了。

　　特训才过去了三个星期，可来的时候肤色各异的42个南瓜，此时已是整齐的深麦色面庞。
　　我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也是40几个人站在这里，也是这般压抑潮湿的阴天。可是到了最后，剩下的南瓜还不到十个。

　　那么，这次呢？

　　我习惯性的在队伍里寻找吴哲，这个来的时候最白的小孩，肤色这会儿也“入乡随俗”了，不过那修长消瘦的身材在这么个“兵王”队伍里还是格外扎眼。

　　“怎么又这么跨立啊，不长记性！全体扣一分”袁朗烂的驾轻就熟，齐桓扣的一本正经。

　　南瓜们在咬牙，我听的很清楚。

　　“今天貌似天气不好，给大家减少点训练强度啊。”袁朗真诚无限说了一半，然后闭上嘴，逐个观察南瓜们的面部表情。

　　在看到大部分的人的脸上写出“如释重负”四的字的时候，满意的很妖孽的笑。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某些人，比如许三多，他觉得减轻训练强度是没有意义的事。

　　比如成才，他觉得这个时候高兴是会给教官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再比如吴哲少校，因为他根本不信。

　　“375峰顶，负重不少于40公斤，现在回宿舍取你们的负重，限时3分钟在这集合，迟到的，加罚20公斤。”

　　袁朗笑够了，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这回南瓜们连咬牙的时间都没有了，全体狂奔回宿舍。

　　“你个烂人！你积点德晚上睡觉会失眠啊，越来越不招人待见了，切!”我飞过去悬在半空猛踢袁朗的屁股。

　　可能是天气的原因，最近，我越来越讨厌他了。

　　很快，南瓜们拖着背包跑回来了，没有悬念，迟到的一一被扣了分。

　　然后，全体就在沉闷加郁闷的气氛中第N 次去拥抱375了。只不过，这次袁朗没有坐车，他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倒是没有负重。齐桓开着军越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雷声从身后败墨色的云层中隐隐的传来，袁朗在前面跑的如狼似虎。四十二个南瓜跟的灯枯油尽。

　　“磨蹭什么呢？你们是乌龟还是王八？跟不上我的扣五分！”袁朗转头向身后吼着，眼光能杀人。

　　“你当然有力气吼，你当然跑的快，你又没有负重。”
　　我飞在队伍一侧，看着南瓜队伍头上不断具象化的怨念，真的很担心他们把雷引下来。

　　南瓜们跌跌撞撞的跟到山顶，就全体不顾形象的跌坐在地上，互相帮助着解开背包。

　　“休息10分钟之后集合。”袁朗撂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钻了树林子。

　　“诶，平常心，你说，他这是干什么去了？”问这话的，是27号拓永刚。

　　“谁知道啊，搞不好是尿急找地方方便去了！”吴哲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眼也不睁。

　　我本来想跟着袁朗，看看狐狸又想干什么？却被少校的这句话吓的立马转向，还是，还是算了。

　　十分钟过去了，南瓜们背上背包，在公路边整齐的站好。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过去了。

　　袁朗还是没出现，连齐桓也不见人影。

　　南瓜们眼神交错着互相询问：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即便如此还是没人敢出声。他们记得第一次紧急集合的教训。

　　啪嗒。吴哲的脖子一凉，麻麻的痒，是雨水，下雨了。

　　小雨没有悬念的在几分钟以后变成瓢泼大雨。

　　本来么，这个季节，这个天气，明白着会下一场大暴雨。

　　让我们负重越野也就算了，居然把我们晾在大雨里，这，太欺负人了。

　　淋透了的南瓜们，终于关不住自己的愤怒，议论起来。

　　“这样也行么？故意把我们撂在这里淋大雨，他和屠夫躲到车上听音乐。”

　　“我说怎么从一上来就看不见那车，原来是为这个准备的！”

　　“这就是他说的严將严兵么？没见过像他这么带兵的！”

　　我淋着，听南瓜们的批评，忽然觉得脸上很热。
　　“妈的，袁朗，你做缺德事，我替你惭愧什么？啊嚏！袁狐狸，我要是感冒了，就天天夜里到你宿舍拿绳子勒你脖子！诶，不对啊，我是幽灵，应该不会感冒吧，好吧我凌乱了。总之，都是袁朗那烂人不对。”

　　淋了半个小时以后，雨停了，阳光从云层里透射出来，照在每个人脸上，那一个个被气愤扭曲了的表情，别提多好看了。

　　我屈起小腿拧掉长裙上的雨水，抬头的瞬间忽然发现队伍里一个人的脸色不对。

　　飘过去，停在吴哲面前。

　　与别人青白的脸色相比，少校的脸颊很红。雨水从短发间垂坠下来，顺着苍白的侧颈流进领子。他的眼神有点飘，仔细的话，可以听的到上下牙微微撞击发出的细碎声响。身体在抖，却倔强的站直，紧抿着微颤的，苍白的唇。

　　凭借我活着时的常识判断，这个人淋雨淋出问题了，在发烧。

　　当我正在着急怎么让消失不见的袁朗知道这个状况的时候，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从树林里踱了出来。

　　袁朗、齐桓。

　　袁朗站在队伍前，从头到脚的滴着水，与队伍里的南瓜没什么两样。

　　犀利的眼神扫过每个人的脸，我知道他这样怕是有话要说。
　　我还留意到那道目光在掠过发抖的吴哲身上的时候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嗯，好吧，并不是太明显，是我观察力好。

　　“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他一字一顿说的铿锵有力，一扫平时的懒散与漫不经心。

　　雨水因着他双唇开合动作沿着刚硬的面部轮廓加速滴落。我忽然觉得其实他也没有那么惹人厌，虽然，他还什么都没说。

　　“只是淋半个小时雨就能让你们如此不满么？那么战场上的枪林弹雨呢！我希望你们把抱怨的时间用来多想想，我们平日里的训练、纪律，最终究竟是为了什么！”

　　安静，在他湿淋淋的出现的那一瞬间，队伍便安静下来。我知道那不是因为记分册。

　　“目标，基地！跑步走！身体不舒服的上我的车。”他最后一句说的轻描带写，但我知道，这话他是对吴哲说的。

　　但出发以后，我颓丧的发现少校完全没领他的情，跟在队伍里沉默的跑着，身体已经分明有点摇晃。

　　我飘在袁朗身旁，请粗的看到他望着那个单薄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什么么都没说。

　　“靠！狐狸你干嘛”发傻出神的我被袁朗大力甩头的动作溅了一身的雨水。颇为无奈的看着他拖着潮湿的身体向车子走去。

　　你们这两头倔牛就装吧，好好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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