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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夫人
传奇夫人
(一)
之前,她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姑娘,闪烁着一身纯真的美丽。
他毅然地转身,走向他不渝的信仰——党,或者共产主义。
我便看不到他清癯俊秀的脸庞,只望一抹高挑儿单薄的背影。
而迎面走来的,是国民党的一个师长。
他整齐的军装上,笔直的排口闪着太阳的金光,而他写着官僚的脸上,闪出一个我所不喜欢的笑。
“我喜欢你。如果可以,您将成为我的师长夫人。”
我冷冷地,漠然中,没说一句话,转身却上了他的车。
也许是遵从老绅士的父亲的临终遗愿?也许,本就是自己的选择?
是谁先转身,离开了谁?
又是谁先选择,放弃了谁?
(二)
火海般的喜庆中,她变成了师长夫人。
万人瞩目中,她感觉到一种不同---是高高在上的地位,虽然这并不是她想要的,还有,一种成熟在指尖的绚烂美丽,惊叹在每一个人的眼中,兵士,抑或将领,甚至司令都兴师动众地前来参加了这场喜筵。
我不清楚一个师长的婚礼为什么会这么万人瞩目?从卑微的普通国民党兵士到总司令,都这么欢喜、关切。是大家在一片纷争的世界里都渴望一分热闹的欢喜,还是他真正的以德服人?
我忽然想起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现在他,应该是□□一员了吧?一个普通的战士,一个始终怀着崇高的理想并时刻准备流血丧命的无名战士。如果今天,我嫁的人是他,我现在会在哪里,又会置身于怎样的一种场景之中呢?
“你的信仰是什么?”
我忽然问现任丈夫,他也忽然变得严肃:“中国政权的稳定统治,而现在,又多了一个――你。”
他的爱变成了对我最大的包容。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他,也许他知道,但不知道究竟是多少而已。
我总是冰样的漠然,连自己都怕照镜子,怕镜子中那冷过冰的样子与感觉。纵然我是无与伦比的华贵,自己却总偏爱一身洁白的旗袍,披衣洁白的貂皮披肩。我茫然,他也茫然,只是,他却付出了他的一切,只为我。
唯一的一次冲突是我在司令面前的无礼,因为我麻木的神情,他期盼了多少个日夜的微笑还是没能看到,即便在外人面前,即便是他的司令。
(三)
一身淡雅素洁的她穿梭于各地之间。她与丈夫一体而又独立,她有着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喜好,自己的追求,而在这条件丰厚便利的国民党军中,她几近完全地实现了自己。
后来,我渐渐觉得对眼前这个人有些许的熟悉。也许日子久了,我也便习惯了他的一切,而且,因为他,我可以自由地得到我渴求的一切:除了不乏的物质,还有种种外行诸国的阅历,现在,我已经精通了英、德、日、法、西班牙等八国的语言,甚至对古文和梵文也略之一二,至于书画、琴棋等父亲早先培养的技能更是在相应大师的指点下发挥到了极致。而对于他,我忽然感到了一丝亏欠。于是,我给了他一个儿子。
于是全军又沉浸在一片沸腾的喜庆之中,因为师长得了个宝贝儿子。
“也许师长和夫人的感情会好些了呢!”
“哪啊!是更好呢!”
原来我们在给别人演戏。只不过戏中的我没有任何感情,而他,自始至终都用心的投入了全部的感情。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更像是他的下属。国共联合抗战时期,我常常帮他破译很多外国的语言密码,并且会提一些建议性的参考,他一贯都听从我的,而我,始终不知道该怎样来称呼他……
(四)
后来的事让我觉得很是突兀,是谁,早已消失了的,又来搅乱早已平静的心水?
他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他找到了人生最大的知己,并把他带到了我面前——
我不知道该有怎样的表情,该用怎样的表情,来迎接这位客人,抑或者怎样的心情,来承受这个奇迹。他,还活着的他,居然回来了!
一身共产党军装整齐的他,鲜活的站在我面前,他的装束俨然证明了他在共产党领导界的身份——又一个师长吗?可笑之极!
“他是你的敌人,早晚都会是。”
“我知道,可现在还不是,即便已经是,你不知道我有多欣赏他!每次出奇的战略决策都能被他猜中,而也许我们本来就是同样的思维!”
他像孩子一般兴高采烈地几近手舞足蹈,却不知道大难将至。
“他是你的敌人,你感化不了他的。”
我再次说道,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
只是不知道案桌前的他是否真的听到心里。
后来的事证明了我的预料,国共内战开始。
他,国民党师长,我的丈夫,在一场战役中输掉了。我可以想象他临死前懊恼得样子。
“怎么会?不可能的!”
传说这是国民党师长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只是没有人能懂,除了师长夫人。
(五)
他彻底地输了,我的丈夫,你在感情上,在战斗上,在所谓的知己情份上。
你的所谓朋友,是我青梅竹马的恋人。
之后,又成了我孤单的一人,不,还有我的儿子。此时,我才清晰的感觉到身边少了一个人,多了一分安静,却更像是冷清的安宁。
原来国民党领导人也是清廉的,他没留给我任何巨大的财产,只有我随身的衣饰。做为国民党师长的遗孀,我得到了很好的安置。而之前的那份瞩目的高贵与所谓的地位,却不知道从几何时,消失得干干净净。由于才艺惊人,我似乎成了共产党说客的对象。不过无奈转身离去的是他的部下,也好,我再不想看到他那双坚定决然得犀利的眼睛!我淡然冷笑,拒绝了。
后来的我只剩下笑自己的份儿,自己的儿子不知哪来的□□思想,那么容易的就被感化了,不知何时,从我身边消失了,更像是对另一方的投奔。
冷暗的屋内,只剩我一人的狂笑。
也许这就是孩子的天性吧!谁叫我从来没有管束过他教导过他而任其自然发展的呢?
(六)
黄土窑洞前,一群孩子在可笑的“鸡鸭猫叫”,是所谓地学习英美国语言文化,却连ABCD都整不明白。一位少妇怔了,这是她不屑的英语吗?
后来这些孩子得到了一笔钱物捐助,却没有人知道来源。
结局一:瑟瑟寒风中,我觉得累了,也许在做完这些事情后,我也该离去了……
结局二:滔滔海风中,我的披肩和长发被吹得凌乱,临终父亲的一句话忽然浮现在脑中:
“如果你可以选择更好的,为什么要舍弃这选择的权利呢?”
我淡淡的笑了,仿佛明白了父亲的话。
茫茫海空,自由的飞翔着洁白的海鸥,远处,海天交界处,又会是怎样一副新的画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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