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伪装者]言深

　　在离除夕还有六天的时候，明言好巧不巧的病了。

　　原因嘛，说来可笑，那几个泼皮孩子浇花浇到最后变成了“泼水节”，可怜下班回家的明言也被连累了。大冬天啊，不生病才怪。

　　奇怪的是那几个小泼猴被一人灌了一大碗姜汤倒没事，同样喝了姜汤的她却大晚上的就病倒了，高烧不止，把陈深气的直接到隔壁卧室抓起那几个熟睡的小屁孩，在明言床边罚站。他不打他们。这不还有大哥大姐么？

　　明楼一脸阴沉的坐在小沙发上盯着孩子们，这群小祖宗，真是要反天了，这可比明台明言小时候要难管多了。唉，好不容易明台明言有孩子沉稳了，这下可好了，我才解放了几年啊………我也年纪一把了，你们…………

　　明诚在明镜旁端着“家法”面无表情的站着，小屁孩，这下蹦跶不起来了吧………儿子别看我，你爸我也救不了你，谁让你惹到明言了呢……那可是大姐的心头宝啊，你瞅瞅，汤圆和包子不也在你旁边挨训么………管你是外甥侄子，关系到明言，大姐可不管你是谁。儿子，乖一点吧，老爸可不想亲自打你屁屁。

　　陈深一脸担忧坐在床边给明言换头上的帕子，唐山海急得一直踱步“医生还没来么？”

　　恰恰这时，门突然打开，明台喘着气大步拉着一老头进来，“来了来了，医生来了。”之前那个“医生”撤离了，只好到街上现找了一个。

　　柳美娜还是不放心“要不，还是叫阿玥他们来吧。”

　　李小男点点头“好啊。我直接开车带你去接他们吧。”

　　于曼丽拦住她觊觎一笑，盯着她的肚子“得了吧你，知道你担心小言，但是也顾着点孩子啊，刚两个月正是关键。我也会开车，还是我带美娜去吧。”

　　待两人出了门，听到消息的大家都愣住了，明镜不可置信的看着脸红的小男“有两个月了？”

　　李小男羞愤的点点头，这事本来只有她知道的，无意间被曼丽知道了，这下可好………

　　明镜立刻扶着小男瞪了明楼一眼“你给我起来。我说累了，你去教育会。”赶走了明楼，和小男两人坐下，细心叮嘱“小男啊，你可是生过两个了，这老三啊到时候生没有前两个费劲。不过你还是要多注意点啊，看看这几个臭小子………”

　　被赶的明楼悻悻的摸摸鼻子，瞪了偷着笑的一群小子“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看看。你们马上又有一个小弟弟小妹妹了，你看看你们办的事！大冬天的，那能玩水么？还连累到大人了。现在还没退烧！丢不丢人！这都快过年了，你们就不能给我消停会么？今年我看是都不想要压岁钱了是吧！学学你们那几个妹妹，看看人家多乖！就不能让我们省点心…………”

　　最终什么状况，反正明言是什么都不听不到，她只觉得自己睡了很沉很沉的一觉。这一觉，感觉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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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言摸了摸疼的发沉的脑袋，支撑着起了身，出了屋门下楼。为什么好静啊，他们都去哪了。

　　厨房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阿香，怎么样？好了么？”

　　“好了，阿诚哥，你现在要端上去还是先舀出来放凉。”

　　“不急。我先去看看……小言？！你这小丫头可算醒了！先坐着，怎么样。还难不难受了？我再见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吧。哦对对，我再去给大哥打个电话说一声你醒了。”明诚从厨房一出来就看到明言站在那发愣。

　　明言看着他那大惊小怪的样子不禁发笑“二哥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跟大姐学的啊？诶，大姐他们呢？怎么不在？”

　　明诚却突然被她的话惊住了，“小，小言，你在说什么？”

　　明言注意到他突然的变化，奇怪得很，不禁回忆自己的话有什么错处“怎，怎么了，二哥，我说错什么了么？大姐和陈深他们呢？”

　　明诚看向一处明言跟着转过头看，就看到了明镜的遗像，脑子轰的一声空白，只听见明诚语气哽咽着说“小言，大姐已经不在了，你忘了？”

　　明楼接到明诚的电话就匆匆扔下手上的事务赶回家，进门便看到明言一脸平静的站在明镜的遗像前发呆，而一旁的明诚见他回来连忙上前小声解释“她刚刚醒了，就问我大姐在哪，还有什么陈深的……大哥，小言她是不是病的失忆了？”

　　明楼狐疑的看他一眼，将大衣递给他，缓步往明言身边走去。

　　察觉到明楼靠近的明言没有动，“去小祠堂吧，你告诉我这些经过。”

　　经过明楼的叙述，一切没有因为她的存在而改变，她没有身份只是明家普普通通的小姐，于曼丽他们死了，明台走了，明镜还是死在了火车站。而明言也因为这个一病不起。至于陈深李小男唐山海，明楼表示不认识这些人。他答应去查查看有没有他们的消息。

　　还是依旧离除夕就差了六天，但是人事却都变了。这个年只有他们几个人孤零零的过。明台回不回来还是未知。

　　明楼通过关系查到了零零散散的消息，唐山海军统身份曝光被处死，共、党“医生”被抓到枪毙，023目前在上海继续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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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房间里整日静坐的明言终于想动一动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了门。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凭着感觉去了米高梅，那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果然预感是准的，明言快到门口的时候，陈深刚好从里面出来，和明言正走对面。凭着他一贯的作风，总会打量一番，再上前搭讪。可这个女孩，不算惊艳，但算精致的漂亮，典型的大家闺秀。而且她和李小男有种莫名的像，但是小男她没有她温婉的气质也没有她那种沉稳和眼里沧桑的疲惫感。

　　陈深没有搭讪，也不敢搭讪，只是冲她一笑然后擦肩而过，大步走到路边拉住打扮低调的徐碧城的手，想了想还是不忍回头，刚刚她看着自己的时候是满眼泪吧。

　　他总觉得那个女孩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回头再看已经毫无人影了。一耸肩搂住徐碧城向前走，“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怎么样？饿么？我订好了包间，先去吃饭吧。”

　　小步跑到墙角的明言悄悄走了出来看着远处两人相拥离开不见，终于止住眼泪，冲那空无人影的街道一笑，“你是陈深，不过不是那个我的阿深。”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看着天把眼泪擦干，转过身却愣住了。

　　明楼明诚站在车边笑着望着她“明小姐逛够了没？天黑了，我们来接你回家。”

　　明言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三人对笑了好一会。

　　原来是这几天被明楼勒令在家照看明言的明诚，见明言出门不大放心，给办公室的明楼打电话汇报。哥俩一商量，明诚开车去接明楼跑了好几条街道才找到明言，在后面偷偷跟着她。原来是见那个什么陈深的臭小子去了，还哭了，不行，回来得找人揍他一顿。

　　在回家的路上，明言撇了撇身旁沉思的明楼“大哥，你别想了。不是他，我认错了。他不是我的故人，就是个长得像的陌生人。”

　　第二天，明言特意让明楼请了假，叮嘱了明诚“二哥，去买些花和贡品吧。我们去拜访两个人。”

　　公园里，明言蹲下来含着泪给两个坟堆清除了杂草，明楼明诚虽然不解但也一起帮忙。明言放上了花摆好了贡品又跪下来磕过了头，平静的给他们介绍“大哥，二哥，你们还记得我是走失了被大姐捡到收养的吧，这个是我的亲生哥哥，唐山海。”

　　明楼明诚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么多年他们当然打探了明言的亲生家人，知道这唐山海的一切消息，但是不明的是小言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们原本还考虑该怎么告诉她唐山海是军统还被处死了。

　　面对他们的表情，明言只是淡淡一笑“我什么都知道，毒蛇，眼镜蛇，还有青瓷。”

　　明楼明诚震惊的盯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后话。

　　但明言只是无力的摇头笑笑“你们在想什么，我什么身份也没有。只做明家安稳的小姐。大姐不是一直都这么希望的么？”

　　她又拉着明诚到另一个坟前“二哥，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记住，她叫李小男。”

　　明诚虽然狐疑，但也点点头应了。

　　三人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又碰见了提着贡品而来陈深和徐碧城。明楼明诚立刻心下紧张的看向明言，而明言只是淡漠的看了陈深一眼就上车了。

　　看到唐山海坟前的贡品和花，陈深有些好奇，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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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没了大姐，明楼明诚都要上班，不能一直请假，阿香也让放了假回老家过年了，置办的活就交给了明言。

　　明楼生怕累着小妹，总是担心的往家打电话，气的明言最后一怒挂了他电话“电话费不要钱是不是！啰嗦死了，你个更年期！”

　　明楼拿着电话欲哭无泪的看着明诚“她，她，这小妮子吼我？”

　　明诚心里早就想捧腹大笑了，但却不能太明显，宽声安慰他“这是好事啊，说明小言好多了。她不再像前几天一直呆坐不言不语，这不是大好事嘛。她能想开你应该高兴点。”

　　明楼欣慰的挂了电话“是是，好事啊，我们的小祖宗要是一直想不开，大姐怎么会饶了我们啊……”

　　终是到了除夕这晚，明楼明诚因公务需要晚回来。明言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屋子也是孤零零的，她不想呆在这，总是会想起去年过年的时候还是其乐融融的。她抛弃灯火通明暖融融的大房子，一个人坐到屋子外的台阶上看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看看天空的星星，不知不觉泪水直流，那个最亮的星星是大姐对吧？大姐你有想我么？小言很乖啊，没有给大哥他们惹麻烦。大姐，你好么，我想你了……

　　“哟，这哪家小姑娘一个人坐这偷偷哭呢，今儿可是除夕啊，多晦气啊！再哭不给红包！”终于过年赶了回来的明台故意逗她。

　　明言抹干眼泪，就看见三个哥哥站在远处看着她。

　　明言站起身跑过去，抱住他们，“我没哭，我是被沙子眯眼了。”大姐，你看到了么，我们挺好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明家四兄妹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年夜饭，饭桌上欢声笑语不断，窗外最亮的那颗星也一闪一闪。

　　突然，明言面前一切都消失了，漆黑一片。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黑暗中，她不禁有些发慌“大哥？二哥？明台？你们在哪？”

　　“怎么样？痛苦么？大姐不在了，唐山海也死了，所有你亲近的人都不在了”明言面前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明言定定的看着她，心情平复了下来“痛，怎么不痛，甚至那么一瞬间都想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那为什么不了结，一了百了，也不会再痛了…”

　　明言释然的笑了“我不能死，我还有要守护的人。大姐不在了，可是还有大哥二哥明台。大姐走了我痛，他们也同样不好过。可是他们没有像我一样一蹶不振了，泄气想跟着大姐一起离开，他们还时刻担心着我的心情。我也会像他们一样坚强起来，大姐看着我也会欣慰的。我可是明言，不当只会哭的倒霉蛋！”

　　“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时候，多想想还在你身边的人，学会珍惜，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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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言摸了摸疼的发沉的脑袋，支撑着起了身，出了屋门下楼。为什么这么静啊，之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厨房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哎，明台你干嘛呀，不会做就出去，你别整坏了。帮不上忙还净偷吃。”

　　“那，那我不就是想帮帮忙嘛，切，巴不得歇会呢”

　　“嗨，你这混小子，去看看小言。敢给我偷懒我家法处置你。”

　　“大姐，你现在怎么上瘾了，动不动就家法家法的，我可都当爹的人了，你不怕让那几个小家伙笑话我…”

　　“你也知道啊你是当爹的啊！去去去，别在这碍事。”

　　明台拿个大苹果啃，一出门就看见明言站在那不出声直笑，“我去⊙⊙！大，大姐啊！大姐！快，快来啊！小言烧傻了。”

　　从厨房直接冲出来的明镜直接扯住明台的耳朵“别吼别吼，小点声呀。小男现在有身孕在房里睡着，你别惊到她呀！”

　　明镜过去拉着明言的手摸摸“哎呀。手这么凉怎么就出来了？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难受？我叫大夫再给你看看，啊？饿不饿啊？你这一病可怪猛烈的，都病到这时候，陈深急得差点逮那几个小子打一顿呢。不过还好还好，今天除夕你也醒了，好事好事。”

　　明言乖巧的点头应着，“大姐，大哥他们还有孩子们呢？”

　　明镜一想起来就好笑，“这不是那几个小泼猴比你和明台小时候还要难管，你大哥他们这几天正治他们呢。这不，今天要贴福字贴对联么，除了这还有你哥哥家、明诚那个院子、明台的院子、兰芝家、还有铺子，你几个哥哥领着他们去了。年夜饭前估计就回来了。陈深去接兰芝他们了，一会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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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好，陈深这时推门回来，见着明言大步冲过去“怎么样了？好了么？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紧随其后的兰芝见着也急忙问“小言好点没啊？可算是醒了？”

　　布丁也搂着明言的腰，小大人似的“妈妈，妈妈，你怎么样了？病好了么？”

　　明言摸摸布丁的脑袋，看着关切她的人“没事了，一点事也没有了，都好了。”

　　明镜高兴的直乐呵“好了，陈深你先带她再回屋歇会，年夜饭好了叫你们。兰芝你快来看看我这汤味道怎么样。明台，你去，领着小外甥女吃糖去。”

　　身后一片祥和融洽，陈深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的肩膀传来了湿意，他怀抱着的明言在哭………

　　明言被放到床上坐着，盖好被子，被人轻柔的擦着眼泪。她定定的看着陈深，眼里有她熟悉的爱意和温柔，她才搂住陈深的脖子哽咽“你不是他，你是阿深。”

　　陈深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做噩梦了么？”

　　这话让明言的手收得更紧“嗯，陈深，那个梦，好真实，我真以为那里一切都是真实的。大姐死了，所有人都不在了，你，你也不认识我，你和她………”

　　陈深不想再听下去，打断了她的话，“阿言阿言，那只是梦，梦都是反的，没事了。醒来就好了。那是梦。”他也梦到过那情景，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

　　“那是梦，是梦……”明言慢慢接受了那一切都是梦境，但是那种感觉让她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陈深安抚她慢慢躺下，上床搂着她，“没事了，没事了，你再睡一会吧。醒了我们就穿得漂漂亮亮的，和大家一起吃年夜饭。大哥他们还不知道你醒了，汤圆包子他们也知道错了，这两天也一直担心你，在你耳边叫你。你要快些调整好自己。别相信那些，那都是假的。不是真的。睡吧，我在这陪着你。睡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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