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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迷醉
第七节------精神迷醉
昨晚商量好行动计划,梵昕一大早就躺在地铺上装病。
江影准了假,让她呆在房里休息,带着卓洱出去了。
江影前脚刚出门,梵昕就活蹦乱跳地从地铺上爬起来,拿出早准备好的针孔摄录机溜进江影的房间,找好一个正对着她电脑的角度,把针孔装上。
刚打开江影的电脑,隔壁房间里她的手机就剧烈震动起来了,是卓洱发出的“停手”暗号。
梵昕赶紧关掉电脑,溜回房间,拉上被子在地板上躺好。
果然,伴着“咔”地一声,江影真的又折身返回来了,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精,仿佛料准了梵昕和卓洱会演这一出似的。
江影瞟了一眼躺在地铺上的梵昕,掏出包里的钥匙,把自己的房门锁好,再巡视一下四周,然后再一次离开了。
“好险啊!差一点就被抓个正着,吓死我了!”
梵昕坐起来,后怕地抚着胸口。
上午10点,总部内务部那边派卓洱去菜市场捡别人扔掉的烂菜叶子。
拉不下脸面的卓洱,跑回房间拉梵昕陪她一块儿去。
和卓洱提着菜篮子,走出总部大院儿。
梵昕看到街道两旁的电话亭里挤满了学生模样的人,一个个看上去苍白瘦削,但眼里却闪着矍铄的光。刚还握着听筒平静地说着什么,猛地就大声喊叫起来,脸因过于激动而可怕地扭曲。
“他们都是刚跨出校门的学生吧?他们在给外地的爸爸妈妈打电话吗?”
梵昕好奇地问卓洱。
“都是些学生没错儿,不过不只是打给爸妈骗家里的钱,还打给自己的亲朋好友,或是同学,钓他们上钩,好发展下线。传销组织里通常有一个权力利益链条,最高的是幕头,不过连总管都很少可以见到他。幕头下是传销总部的总管,总管又对各个区的区长负责。区长下面是每个区内部的家长,通常每2个家长带4~6个下线不等。而位于最底层成千上万的下线就是幕头操控下的赚钱工具。这些下线把家长,亲朋好友,同学骗来,把他们发展成为自己的下线,从他们的进门费里收取提成。而这些下线再去骗他们的关系网,这条线就会呈辐射状散开,永远都不会断。”
卓洱平静地对梵昕分析这一切。
“家人,朋友也要骗吗?”梵昕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拜托,你以为这里是慈善堂啊!这里的社员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狂热的发财梦。成为老板,成为亿万富翁,是这里每一个人至死奋斗的目标。为了提升业务向上攀爬,每张善意的笑脸背后是残酷的尔虞我诈;为了发展下线,每份温情的背后是泯灭一切情感的傾扎。传销,最高的境界,就是忘了自己,把自己当作被人利用和利用别人的工具。走吧,去晚了,连烂菜叶都捡不到了,这里可是囤扎了好几千的传销人员。”
说完,卓洱提着篮子径直走在了前面。
“梦想,本是很美好的事物,可在这里,梦想却让他们变得残酷,狰狞,可怕。为什么?为什么呢?卓洱,等等我------。”
怔在原地的梵昕,想着卓洱刚才的话,心里有些悲凉。
在菜市场,梵昕、见识了有生以来最触目惊心的哄抢场面,就连一向清高的卓洱也不能幸免,光荣地沦为了哄抢烂菜叶的一员。
运载大白菜的货车一开进菜场,车还没停稳,成百上千的人像苍蝇一样你推我搡,举着大塑料袋的,提着菜篮子的,把货车围了个滴水不漏。
菜市的工作人员爬上货车,剥掉白菜最外面那几层不新鲜,或黄或蔫的黄叶子,没头没脸地往下砸。
底下捡菜叶子的人们顺着菜叶子掉落的方向,“哗”地一下一窝蜂地匍倒在地,无数只手你夺我抢。更有甚者,一只手紧紧扒着车厢,另一只手提着袋子,玩空中接菜。
总之,熙熙攘攘的人流顺着四面八方掉下来的菜叶子有规律地聚拢,扑倒,再散开,场面尤为壮观。
壮观的千人哄抢结束了,卓洱,梵昕坐在一个水泥台上,翻拣出菜篮子里烂到要不了的菜叶子扔掉。
“卓洱,卓洱,等一下再找啦!”
坐在卓洱对面的梵昕,像是看到了什么,指着卓洱的头说。
“你很烦呐,这里还有一堆要拣,怎么那么多废话!”
卓洱不耐烦。
“不,不是,我是想说你头发上有片已经霉烂的菜叶子。”
梵昕小声说,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听卓洱恐怖尖叫的准备。
“不就是片烂菜叶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卓洱说着一把拉掉头发上的那片烂菜叶,粗鲁地往地上一掼,脏兮兮的手,胡乱地捋了捋散落下来的头发。
对面的梵昕,手上的菜叶子掉在了地上,愕然地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卓洱竟有如此“骇人”的举动,这还是我们洁癖成狂的卓洱吗?
“卓,卓洱,你还好吧?”
梵昕眨着惊恐的眼问。
“还不快拣!”
卓洱怒吼。
“呃,呃,知道了!”
梵昕吓得赶紧埋头拣菜,时不时拿眼睛偷瞄卓洱,心里是无限滴感慨:这还是卓洱吗?是那个把脸面工程作为毕生事业的卓洱吗?是那个和别人握下手都要消毒,有着病态洁癖的卓洱吗?看来,传销不仅能泯灭人性,还能让人患上重度失忆,忘了曾经自己在乎的事!
走在回总部的路上,梵昕问卓洱:“那些和我们一起抢菜叶的人,都是附近这几个区的传销社员吧?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抢这些别人扔掉不要的菜叶子?”
卓洱不屑地瞟了一眼梵昕:“不然你以为呢?你以为这种一大帮人为了几片烂菜叶子你哄我抢的差事儿很好玩儿吗?你以为他们好情愿这种没有脸面,没有尊严的生活。出去推销产品,打电话骗下线,菜市场抢烂菜叶,这就是他们全部的生活,他们除了服从没有选择。”
“既然有这么多的被迫无奈,既然这里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梵昕更不解了。
“这就是一场人生博弈啊!他们在赌,和自己赌。在被这个世界弄得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信心殆尽时,用自己最后的资本------不多的钱和命,去赌一把。可悲的是,这却是一个早已注定的输局。”
卓洱看着梵昕,用不同于往日的沉静语调说。
吃中饭时,四人被通知下午去参加总部的“营销授课”。
等了一个多月了,终于过了初步的考核期,下午就要亲自体验传销组织里有名的“洗脑手术”了,四人多少有些雀然。
直至出发前,四人才被通知具体的“授课”地点,看来保密工作做得一丝不漏。
林彬领着卓洱,梵昕,易天,沧济紧紧跟在吴霖身后,按照出发前主任江影的训导教育,两班人马严格隔开了近400米的距离。
一路上,总是两位家长在前面打头阵,四下察看,确定没有警察跟踪,再让四位社员跟上。
四个人在两位家长的带领下,七转八拐后,走进一条潮湿的巷子,上了一幢逼仄陈旧的木制楼。
经过楼道里两个探子的“验明正身”后,六个人被带进一个拥挤的小报告厅。
一进报告厅,扑鼻的汗酸臭味,浓厚的体味让四人胃里一阵儿翻腾。
四扇用来通风的窗户被严实地关着,还扯上了厚厚的窗帘,炙热灼眼的白炻灯大开着。
放眼望去,不大的报告厅里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观众席上早已座无虚席,更多的人把报纸铺在地上,席地而坐。
人们看起来在莫名地激动着些什么,热烈地交谈着。
林彬,吴霖,易天,卓洱,沧济,梵昕找了一个稍靠前的位置,席地而坐。
“快,快看,江圣樱老师出来了------。”
人群里一阵骚动,“呼呼啦啦”坐着的人们激动地都站了起来,人们纷纷高举拳头,挥舞双臂,大声呼喊:“神坛江圣婴,神坛江圣婴,你是我们的教父------。”
身旁的吴霖更是夸张,干脆用跳的,一边跳一边喊:“神坛江圣婴,教父江圣婴!”折腾得满头大汗。
四个人有样学样,举着拳不痛不痒地叫着。
“大家好吗?前阵子,关于我们的产品圣薇卡娜打开新市场的事情,去了一趟渥太华。几日不见,江某很是挂念大家啊!大家请坐,请坐下------。”
一个五十多岁颇有亲和力的男人,戴着镀金框架的眼镜,站在台上来回走动,热情洋溢地朝台下呼喊的人们招手,慈眉善目地笑着。
“他就是传闻中的‘洗脑专家’江圣樱啊!可怎么看也不像蛊惑人心,让人精神中毒的传销教父啊?他笑起来还有几分像老爸呢!”梵昕在心里犯着嘀咕。
“喂!干吗呢?”卓洱用胳膊肘捅捅梵昕,打了一个暗语手势。
梵昕会意,从包里掏出两台袖珍相机,递给卓洱一台,然后两人开始秘密拍摄。
先给大家放了一段传销产品圣薇卡娜行销全球,被商家买断货源,顾客们打破头争相购买的视频。
接着,台上的江圣樱就开始了他激情澎湃地演说。
“我们的产品已经在日本,韩国,东南亚各国,南非,西欧遍地开花,圣薇卡娜系列化妆品的订货单已经接到了2009年。而现在各大卖场,专柜已经卖断了货源,顾客们甚至在商场门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这让我们信心十足。可不尽如人意的是,由于圣薇卡娜在内地做的宣传不够,始终打不开市场。所以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内地市场的重任,就在在座诸位的肩上了------。”
江圣樱翻来覆去地重复着台下社员们的重要性。
“为圣薇卡娜效命,誓死打开新市场!”台下有人站起来响应江圣樱,其他社员也纷纷跟着一起举拳高呼。
江圣樱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先让大家看到希望,再给他们充分的信任,让社员们信心膨胀,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做完第一轮演说,江圣樱派发给台下社员很多宣传小册子,上面介绍了很多区域经理是怎么从一个下线升为经理的全过程,以及某些社员的光辉业绩,和他们每年上百万的诱人薪金。直看得在座的社员们,眼里熠熠生光。
“谁是最强的?”江圣樱拿着麦,大声问台下的社员。
“午宪营销公司!”社员们高呼。
“什么是最棒的?”江圣樱接着喊。
“圣薇卡娜系列化妆品!”社员们异口同声。
“谁将成为老板?谁会拥有自己的公司?谁会白手起家坐享上亿资产?”江圣樱声嘶力竭地问。
“我们!我们!我们!”台下的社员们群情激昂,呼声震耳。
突然,又跳又喊的吴霖,拨开人群,冲上了讲台。
激动不已的吴霖,站在台上,双手紧紧握住了江圣樱的手,磕磕巴巴地说:
“江,江老师,一,一直以来,你,你都是我,我,我最崇拜的人,我,我------。”
由于太过激动,吴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脸因此涨得通红,握住江圣樱的手也不住地抖。
江圣樱拍拍吴霖,一脸谦和地笑了。
“小伙子,不要紧张,你应该为你冲上台的勇气骄傲啊!”
“江老师,请为我签个名吧!”吴霖突然弯下腰,让江圣樱在他背上的白T桖上签名。
江圣樱大笔一挥,吴霖的白T桖上留下了他的大名。
兴奋异常的吴霖,冲上前紧紧拥抱了江圣樱,然后围着讲台一边跑一边大喊:“我有教父的签名了!我有教父的签名了!”
吴霖对台下的社员激动地挥手,社员们群情激昂,一起高呼着涌上了台。
“用不用如此夸张啊,怎么弄得像fans签唱会似的?”易天一脸的惊诧。
“听了他的演说,我觉得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怎么他们那么容易就激动上了?”
梵昕很是不解。
卓洱看着四周正处于颠狂状态的社员们说:“这是一种群体的精神迷醉,通过江圣樱,一次,两次,无数次地灌输,社员们就把这种意识不断地在心里强化。到后来,江圣樱一触及他们这种渴望成功渴望认同尊重的心理意识时,他们就爆发了!”
“这里有一千多套圣薇卡娜,300元一套,用行动证明我们的时刻到来了!”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江圣樱指着台上的传销产品鼓动社员们去抢购。
台下的社员们你推我搡,手里举着花花绿绿的钞票,争先恐后地往台上挤。
“我们怎么办?”
梵昕望着其他四个人,寻求下一步行动的指示。
“抢啊!大家不都在抢吗?一起抢!”卓洱看了一眼林彬,对其他三个人眨眼示意。
听到抢的指示,对这种人肉相搏的游戏充满了好奇的易天,第一个冲在了前面。
五个人在众人的推推搡搡中,艰难地往前奋力挤。
沧济伸开双臂,紧张地护着被众人挤来推去却异常开心的梵昕。
眼看就差一步就能挤到台上的卓洱,却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了过去,一看竟是林彬。
卓洱想甩开手,却被林彬一直拉到了报告厅的门口。
“你有病啊!我眼看就能拿到产品了,你添哪门子的乱啊,给你气死了!”卓洱生气地推开林彬。
“我不想你去买圣薇卡娜,这种钱一投出去就别指望还能拿回来,因为,没有顾客会买圣薇卡娜!”
林彬看着卓洱,语出惊人!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既然清醒地知道这是传销,这是别人精心布的局去套社员的钱,那为什么还不离开传销组织呢?这可是一个独家爆料!”
卓洱疑惑地看着林彬,心里早盘算开了,马上换出一幅笑脸,还亲昵地挽住了林彬的胳膊。
“还是你够朋友,林彬!关键时刻拉朋友一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是在传销?或者知道什么其他的内幕?说来听听嘛!”
卓洱故作热络地和林彬攀谈,她的手却悄悄地伸进了衣服口袋,打开了藏在里面的录音笔。
林彬似乎并不吃这一套,答非所问地对卓洱说:“你以后要多加小心,很多话不要随便乱说,会给你带来危险的!不过你放心,我会看着你的!”
林彬说完,挤进人群,去找梵昕,沧济,易天他们。
“你会看着我?什么嘛,你以为你是谁?莫名其妙!”
卓洱吹着额前的头发,不屑地嘘了口气。
上课回来已是傍晚,参加肉搏战的六人累到不行,一回到大厅,都累瘫在椅子上。
易天伸了伸懒腰,走到梵昕的椅子前,扳住梵昕的肩,故意凑到她的头发上嗅嗅。
“哇,味道真是够呛!梵昕,今天挤了一下午,现在你身上的‘男人味’好足呃!”
说完,乐得眉开眼笑。
梵昕瞪着在那儿自娱自乐的易天,撩起袖子,男腔男调地说:“是啊,‘男人味’十足的我,现在就给你点儿‘男人的厉害’瞧瞧!”
说着,满大厅地追打易天。
易天告饶:“好了啦,不要再追了!男人婆,我这就给你去打开水,快洗掉你身上的男人味吧!”
不等梵昕对他再次伸出魔爪,易天冲梵昕扮着鬼脸,拎起大厅里的开水瓶逃开了。
“请问,你是梵昕吧?白部长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一个陌生的男社员走过来对梵昕说。
“白部长叫梵昕有什么事情?”
坐在椅子上的沧济,听到白部长叫梵昕去办公室,抬起头警惕地问那个男人。
“大概是汇报今天的停课情况吧!我也不太清楚。”那个男人挠着头说。
“呃,知道了,谢谢你喔,我们走吧!”梵昕冲那个男人友好地笑着,跟在他身后去了部长办公室。
沧济焦虑不安的眼神一直追随梵昕的身影到走廊的尽头。
“沧济,今天累了一整天,晚上我们就不在食堂吃了吧,出去吃,我请客,怎么样?”
卓洱对陷入沉思中的沧济提议。
“汇报?为什么只找梵昕?这个笨蛋,不懂找借口推掉的吗?”
沧济自言自语,生气地狠狠捶击桌角,根本没有听卓洱在讲些什么。
想着想着就莫名害怕的沧济,站起身赶紧追了过去。
“什么时候?你才能听到我的声音呢?”
望着沧济离开的背影,卓洱失落地低喃。
梵昕推开部长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进来啊!坐,快请坐。喝点儿什么?咖啡?橙汁?红酒我这里也提供的呃!”
白远浩从椅子上站起身,看着梵昕,一脸的笑意。
“橙汁吧!今天下午的课我觉得------。”
“打断,打断!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我们不聊工作,聊点儿别的什么吧!”
白远浩抬起手看了看表,打断了要汇报上课情况的梵昕。
“可,可你不是让我来汇报上课情况的吗?如果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感觉气氛不对的梵昕,站起来就要走。
白远浩一把把梵昕按回椅子上:“不要急着走啊!叫你来是想请你出去吃饭,这附近有家不错的巴西餐厅,能不能赏脸共进晚餐?”
白远浩说着越来越凑近梵昕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梵昕。
被白远浩摁在椅子里动弹不得的梵昕,吓得瞪大了眼睛,看着渐渐逼近的白远浩,心里害怕极了,大气也不敢出。
“哗啦”一声,门被有力地推开了。
沧济慌张地冲了进来,对梵昕喊:“梵昕,你的开水瓶爆了,帮你打开水的易天被开水烫伤了,你快去看看吧!白部长,不好意思,打断你们的谈话了。”
说完一把拉起还没反应过来的梵昕,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留下了尴尬万分,站在原地的白远浩。
“砰-----”地一声,白远浩掀翻了桌上的那杯橙汁,恼怒地坐在了桌上。
江影走了进来,蹲在地上,无声地捡着地上的碎玻璃渣。
“出去,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还不快滚!”
白远浩对江影吼。
江影紧紧握住了手上的玻璃渣,顿时,血从指缝里溢出。
“开始厌倦我了吧!她是你的新猎物吗?你的占有欲和我的破坏欲是一样的强烈,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白远浩跳下桌子,缓缓走到江影跟前:“你这个疯子,你想干什么?”
白远浩气急败坏地摇晃江影。
江影刀一样锐利的眼神寒光烁烁地逼视着白远浩。
“对,没错儿!我是疯了。你要知道,我是为你疯的!”
江影一把推开白远浩,转身就走,手上的血,一滴一滴,滴在了地板上。
“喂,喂,问你话呢!易天,易天他烫伤哪儿了?严重吗?现在他人在哪儿?”
气喘吁吁跟在沧济身后一路小跑的梵昕,焦急万分地追问沧济。
“怎么,担心了?心痛了?你很在乎他吧!”
走在前面的沧济,猛地停下来,一把把梵昕推到墙上,逼近梵昕的脸,看起来似乎很生气。
“你,你怎么了?我有讲错什么吗?”
靠在墙上的梵昕,害怕地盯着凶巴巴的沧济。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沧济,尴尬地放开梵昕。
“对不起,吓到你了!易天他很好,刚才是救急才撒谎的!”
沧济解释,深深地看着梵昕,眼神里竟流露出嫉妒,看来他真的有些受伤。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留下梵昕站在原地。
“这家伙,哪根筋搭错了!”
梵昕莫名其妙地看着走远的沧济,不满地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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