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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简单的两字阐述着,不带丝毫感情。
洛长歌站起,自袖中取出白丝巾擦拭着手掌,随意一扔,白巾飘落正好遮住了那人满脸血迹毛骨悚然的脸,他拍掉手掌的灰尘,踱步走来。
陆扶微走至燕丰身边,居高临下冷眼淡淡看着看他:“什么毒?”
“醉心花。”洛长歌摇头叹息:“这花虽含有剧毒,倒不至于夺人性命,只是他本就身怀剧毒,加之醉心花的崔效,短时间内加剧体内的毒,血管破裂而亡。”
“赤练酒?”陆扶微回身看他,薄冷的桃花眼微微扬起,所问之事早已有心证。
洛长歌赞赏朝他挑眉,语调轻快:“不错。”言罢,眼光落在地上的血人,血染透了他灰色的长袍,印着月色顺着石面流下,洛长歌眸色空洞似在思索,唇勾起:
“赤练酒正是秦末时莫夫子所研制出的毒、药,传说中是以猛禽鸩来制毒,其羽毛有剧毒,用它的羽毛在酒中浸一下,酒就成了鸩酒,毒性很大,几乎不可解救。”
“服下这毒酒者,先是将此毒抑制在丹田,其性命无忧,但一旦强行运功,毒性就会遍布全身,浑身长满溃脓,历经七七四十九天天,直到其血脉扩张破裂致死。”
踱了一步,他的身上看起来自信满满:
“江湖谣传以血可以解酒,其实不假,人体的新鲜血液替换毒血,确实可以暂时抑制毒性的蔓延,但这治标不治本,若是多次换血,就会如他这般骨瘦如材,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慢慢流尽血液为止。”
“赤练酒指在慢慢将人折磨致死,而醉心花恰恰相反,它会极速加快毒性扩散,猛烈地非常人所能抵抗,中毒者会在一个时辰之内毒发身亡。”
景雨初听得浑身哆嗦,那人浑身淌血的模样极其恐怖,应是经历过各种的换血以求生存,他是想活下来的,只是用错了方法,他没有权利去剥夺别人的性命。
叹息。
古语说得好,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顿了半响,疑惑问:“醉心花这么神乎,他作为一个江湖老手,既然能解你所说的赤练酒,难道他连自己中了醉心花也不知道吗?”
除非,
他是自愿服下的。
景雨初歪着脑袋苦恼思考很久,这也有点说不过去,他既然说秋风横渡之事非他夫妻二人所为,说明心中是有冤的,那么真正主使者又是谁?与燕丰七娘与岳华教又是什么关系?
洛长歌双手一摊,无奈耸耸肩,很不负责任将话题抛出:
“洛某一介医者,哪懂得江湖的大侠所想?你若是问问我醉心花死得多惨,洛某倒是可以解答几分。”
话说的不够,明快的声音含着怨念补充道:“再说了,暮苍山有许多有毒的花草,许是天黑看不清楚踩上了也不足为奇。”
“······”
“山上只有你。”陆扶微不给他逃脱的机会,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看他的意思,醉心花是洛长歌所下的了。
洛长歌瞬间被炸毛,指着他气得颤抖:“你!~”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景雨初十分纠结,洛长歌比她二人来得早,他功夫不弱,要想下药简直易如反掌,她所担忧的是,洛长歌顶着洛辰一模一样的脸,看起来乖顺善良,睿智聪明,这类人群一直都是像陆扶微这样的正派角色,一举一动都具有翩翩公子属性。
他如果是反派角色,她要怎么办?
思及此,见两人的架势真要打起来,景雨初忙跑到陆扶微身边,小心抓着他垂下的衣角:
“公子,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解药罢?”
陆扶微的眼眸平静无波,不悦皱起。
绿叶在月色下显得漆黑无色,风吹来,带着一把银色的长剑划破冷夜,剑尖直指二人,陆扶微长袖挥起,折扇‘刷’的展开迎上长剑,转了一弯,绕着剑柄抵住了剑势。
长剑无力插入石缝间。
折扇猛地朝树木间飞去,转了一圈飞回陆扶微手中。
只听见一声尖锐的惨叫,一位蓝衣女子在树丫站不稳,摔在地上。
那女子与她不过十步之远,看她模样年约在三十左右,一头青丝散落遮住了蓝衣露出的纤白香肩,她的眉目长得艳美,细长的丹凤绝情冷艳,鼻梁直挺,唇似樱红,风撩起她的长发,整个看起来就像是地狱走出的修罗那般狠绝。
洛长歌往前走几步,与景雨初齐肩并行,他望着女子,感叹道:“传闻七娘是江湖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啊。”
七娘瘦弱的身躯巍巍站起,她捂着左肩,似乎在淌着血,见倒在地上的夫君,着急的向前走了一步,忍着泪复又停住,她紧握着拳头:
“夫君,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你没这么本事。”陆扶微的声音不冷不淡,却是毋庸置疑的。
七娘仰天大笑,丹凤眼里含着泪光:“你错了,你们在客栈时就已中我的摄魂香,不出半个时辰就会七孔流血而死。”
景雨初凝迟,犹豫不决开口:“我已经吃下解药。”
想起刚入客栈门闻到的那股香味,她当时还纳闷着穷得吃不下饭的老夫妇,为什么会有闲情雅致去种花,当时陆扶微要她服下的解药,她尚是半信半疑,如今已经解开谜团。
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江湖人士失踪的原因,因为他们在客栈时就已经中了迷药,加上老妇所送的香囊,等他们走到这山脚下,药效已经发挥作用,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不可能!”七娘不可置信摇头否决,他们明明已经上当,步入她设好的局,一切已水到渠成,她本想过来看看玉扇公子凄凉的下场,没想到躺在地上的却是她的夫君。
只要杀了陆扶微,她便可为夫君报仇。
只要杀了陆扶微,她便可翻身重入江湖。
强烈的杀念充斥她的眼,她的身行走如飞,顺手抄起插在地面上的长剑,快如闪电。
陆扶微站着不动,冷漠的神情无半点动摇。
景雨初倒是站不住,正想着退到后面观战,后衣领被人抓住,洛长歌侧着头扬起迷人的微笑:“强弩之末罢了,怕什么?”
对方来势汹汹,保小命要紧啊!景雨初跑不掉,干脆拿他当挡箭牌。
再去看时,陆扶微依旧是站不动,颀长的背影冷漠绝情,合起的折扇就如旋转的飞刀,在那女子背上一击,绕回来在双手、手腕一击,剑‘哐当’落地,折扇在她胸口上重重一拍,反弹飞回来,稳稳落在陆扶微手上。
七娘受伤掉落在地。
负手身后:“我已说过,你没这么本事。”
“不可能!”七娘睁着眼睛不服,口中溢出一口血,瞬间染透蓝色的长裙,她不甘心地冷笑,咽下鲜红的血:
“玉扇公子,也不过如此。”
她捂着胸口,双眸无力笑开,声音低沉难忍:“枉你自称名门正派,勾结魔教妖女祸害天下,唯独对我夫妻二人赶尽杀绝,这便是名门正派所做之事。”
陆扶微整个人阴骘可怕,居高临下高傲抬首,眼角的余光淡淡撇下:
“我给你机会自行了断。”
“怎么?说到痛处了?”七娘哈哈大笑:“我倒是想知道,你究竟会选择你口口声声的正义还是那个妖女。”
七娘向燕丰身边爬着靠过去,血痕拖了一地,纤白的手颤抖着揭开盖在他脸上的白布,她将头轻轻靠在他胸膛,握住了他的手,似乎在听着他的心跳,含泪的双眼笑得痴迷,声音温柔空灵:
“执子之手,于此厮守。”
“燕郎,即使不能白头偕老,与你死在一起,也是极好的。”
“只是,苦了我们的孩子。”
七娘已深知不可能再开口求他们放过孩子,若他们念一点江湖道义,自不会赶尽杀绝,若···绝美的眼缓缓闭上。
只能怪孩儿命苦,下辈子,亦不再相见罢。
血至她的口中缓缓流出。
周围黑寂安静,月色毫无保留照在二人相依偎的身上,面色祥和安静,就如睡着了般,若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是否就如过着女子口中的生活?
这结局是幸还是不幸呢?
景雨初侧过身不忍心再看,虽然她很清晰的知道坏人自有恶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们的结局,就像是看到了程可君与陆扶微的结局,自古以来邪不胜正,就算陆扶微抛弃一切去保护程可君,那么天下人会放过她吗?
天下人会放过陆扶微吗?
心中百味掺杂,苦不堪言,她第一次觉得前路茫然。
究竟什么样的结局,才是好的?
【叮】系统音不适时响起。
【暮苍山事件】完成
【与洛长歌相遇】完成
奖励:清心丸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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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心塞塞,忽然发现从第一章到第十一章死了好多人,呜呜~~别打我,写着写着太黑暗了,我要写男女主勾搭缓解点心情。
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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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脸逃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