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唐氏玉珂笑不出来

　　“不要看。”有一双手放在他的眼睛上。

　　不似常人的冰冷体温透过眼皮冻硬了瞳孔。

　　“会被‘隐没’的。”感觉不到生物应该有的吐息，就连手这样子的物象都可能是大脑无意思勾勒的虚伪印象。

　　“唔……”身后那透着一股子妖媚气息的语音却是完完全全的冰冷，辨别不出情绪，思考了很久，却无法从脑海里找出与之相符的人。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搜索记忆，最后的片段是某个笨蛋揪着自己的袖子，没有哭，眼神却沧桑得像盛满一轮海洋。

　　……就像平时露出爪子的老虎突然像只小猫一样温顺地低下头求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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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学校，完全罔顾提供者独孤博的个人意愿唐三和自家小伙伴一哄而上瓜分了所有的仙品药草。

　　其中小舞举手表示自己吃过所以不用了，明显作了大死的戴沐白让朱竹清累觉不爱没取下唐三准备的相思断肠红，还好小舞把自己本来要用的水仙玉肌骨给了她，而看见萧小狼觉得分外不爽（闺女被拐走）但是被小舞撒泼打滚泪眼汪汪以对的唐三只能黑着脸扔给萧朗一株仙草。

　　等到所有人打坐完毕，吸收了药性，吵吵闹闹的汇集在一起，突然发现——我的石头呢？我那么大一个石头呢？他还在这的，怎么突然就没了，我的石头呢！！！

　　唯一没有沉迷打坐不可自拔的小舞吃瓜：”哦，刚刚那块长着花的石头是不是？姨她来过一趟，顶着锅盖屁颠屁颠地抱走了。”

　　七怪：认真严肃完全不八卦的眼神.jpg

　　唐三：我有一句mmp我现在不想讲但是我想一巴掌糊你们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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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你挺喜欢晚上上屋顶晒月亮的。”唐三爬上木屋，唐玉珂正背靠着那一块被抱走的乌黑的石头晒着月亮。

　　女人回过头看着他，沉默了半天又想下意识摸锅盖，刚伸出手，又僵硬地收回去，讪笑着侧过头不说话。

　　跟现在已经接近一米七的唐三相比，她显得格外娇小，大概处于跳起来砍你们一群人的膝盖的地步，嗯，没毛病，今天上午她还健气十足地拎着菜刀要砍戴沐白可怜的膝盖，要不是小舞例行提示校门口嗑瓜子望夫，大概昨天又被马红俊拉着出去鬼混（朱竹清语）的戴老大的腿就真的要被一刀剁了。（这么想着如果唐三敢出轨那么后半生就堪忧了呢）

　　看见唐玉珂没跑，唐三思考了一下，默默的在她身边坐下了。

　　唐玉珂从眼角瞄着他。

　　发现自己完全发不起来脾气的悬灯斗罗垂头丧气，随手把刚刚拔下来的那朵大花塞到唐三手里，挪了挪屁股，唐玉珂转到了大石头另外一边，背对着唐三。

　　那是一朵很美的花，雪白色的花，花心却溅着点点殷红，仔细看，上头还有着尚未完全干涸的深褐之色，一股铁锈一样的气味混合着浓郁的花香，有种危险的蛊惑意味。

　　仙品相思断肠红，天生有灵，只有心中有至死不渝忠贞至极的爱意之人方可用一口心头血将其摘下，与其下之石“乌绝”为一体，如若不正确摘下，立刻自毁。

　　唐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唐玉珂。

　　他苦笑一下，想开口缓解一下气氛的：“你知道吗？关于相思断肠红还有这么一个传说……”

　　“我知道。”唐玉珂的声音很轻，“刚刚你在里头讲的时候我就在外面。竹清对戴沐白抛弃她，以及戴家大哥抛弃她姐姐的心理阴影太重了，她对爱的感悟什么的……也确实还不到可以摘下这朵花的年龄呢。”

　　顿了顿，她再开口：“玉板听见你这么说肯定会想咬死你。”

　　“玉板？”唐三问——他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嗯，她就是最初的那一株相思断肠红。”

　　“我还是听她和白素贞喝酒的时候撒酒疯胡言乱语吐真言的。”唐玉珂说，“故事远没有你们妄自加工的那么美好。，”

　　“她姐姐葛巾贪恋凡尘，擅自与人类男子相会，最后罔顾天条嫁于那人……那是个傻孩子，并不知道那天条就是为了保护她们这些心理年龄不够的小家伙才定的，年长一些的仙，法庭都不会管，因为老神仙知道人和仙不会有结果，敢在这前提下爱上的都是做好分离的准备了，不会像小仙一样为了点爱情就去妄盗仙草为爱人续命，破坏天地平衡。”

　　“玉板的母亲曹国夫人就是这样的，爱上了那个敢把被皇帝烧成枯柴的她拾回家的少年，却不曾现身诉衷情。”

　　“后来她姐姐葛巾那个狼心狗肺的，为了自己丈夫的弟弟，妄自把玉板强行从天上拉下来了，逼着无法回去的玉板和那男的成亲。”

　　“无奈之下成亲，玉板看着这人也不错，就渐渐安稳下来……但后来那两个男人，却因为知道了她们的本体，想要杀了她们，把无上美丽的牡丹献给宫中。”

　　“玉板当时就疯了。”

　　“她把自己的儿子砸了变化成牡丹，不让那孩子受那人间之苦，也抛弃了姐姐和丈夫，也不像葛巾一样回天上去，就在凡间流浪……化为真身白牡丹，分布种子，化为无数繁花，在世间每一处角落叩问着天下情人的内心。”

　　“那红痕……不是那男人的，是她的泪啊……”

　　“真可怜……”唐三不知到底该如何接话，只好看着那朵现在观去显得过于沉重的花。

　　“呵……”唐玉珂的声音喑哑起来，“你离开那天晚上，我突然梦见了以前的事。”她这样子低声说的话，在空荡荡的月亮下，却可以听的一清二楚，“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就好像隔的远远的，看一幕由自己主演的可笑讽刺剧。”

　　“我很想知道，那个时候，你跳下去，有没有想过……我的想法？”

　　“我只是……想要保护你。”隔着一块石头，如同背靠着背的姿势，唐三不知道如何作答，“可后来……也许是为了惩罚我吧？我一直在看着，没有转世，没有消散，只是一直看着你……什么也不能做……于是突然就……发现我真的做错了。”

　　唐玉珂放弃了抱着自己的膝盖，躺倒在屋顶上，蜷缩起身体，就像在抱着自己取暖：“原来是这样啊……你一直在我身边吗？那个时候……我看见的，真的是你啊。”

　　“可我看见你的时候，好累啊，累的……笑不出来了。”唐玉珂没哭，她又虚假地弯弯眼，假装自己在笑，“于是，那天，再次看见你，再次真切的意识到你的时候。”

　　“我也累的……笑不出来了啊。”

　　“我真的很绝望啊！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何苦呢？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牢牢记着你啊……”她谓叹着，“真是……最让人绝望的事是……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即使忘记了一切，即使快要什么也没有了，即使我都忘记了……爱你时那样子的幸福是怎样的感觉了……”

　　“我居然……还被玉板那个疯子承认……”

　　“我是爱着你……的啊……”

　　“那不过是一遍遍刻画你名字造成的执念……不是爱，对吧？”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你了啊……”

　　“请不要再靠近我了……就让我这个早已腐朽的人兀自死亡于世界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想给你讲玉板的故事吗？”她把脸埋在袖子里，声音闷闷的，“因为……一样的啊。就像仙爱上人，人爱上仙一样，可悲到要死啊，就是……明明我都快习惯这黑暗时，偏偏让我看见了一线光明，让我为此开始抓心捞肺，让我为此辗转反侧，让我为此欣喜若狂……却在最后把我再次推进那黑暗去……那样子……”

　　“我在告诫你啊，再靠近我的话，只是让我在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再沉入一点而已……最后，已经疯了的我大概会把你一起拉进去吧？”

　　“你知道玉板那故事的结局吗？”

　　“最后，他的丈夫，把自己的儿子挖出来，把那无上的雪白牡丹，送进了王廷……于是进宫路上，玉板亲手烧了那株牡丹，杀了自己的儿子，然后，拿把刀子，剜出了自己丈夫的心。”

　　“可那颗心，它还是红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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