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

　　火药随着带着沙尘的风吹漫升到高空中渐渐消散，楼顶尘土四起卷走了血渍却卷不淡血腥味。
　　苏茵依旧没有说话，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秦琛感觉得到额头已经没有紧绷的危机感，嘴角的笑意更甚，“苏？”
　　她思考着却被秦琛这忽然地一声打断，不悦地挑眉，像是明白什么了问道，虽然疑惑可语气依旧清淡，“这是你的货物？”
　　“一半一半吧。”秦琛回答的模凌两可。
　　苏茵明白，这个货物出事了秦琛也会担责任，可是那又怎样？
　　枪头侧过以极快的速度擦过秦琛的鬓角，“砰。”
　　□□应声到底的身影，秦琛面部表情微微僵硬，缓慢地回头看见小跟班倒地的模样才嘘了一口去，回过头来时苏茵已经收好手枪，裤腰边的呼叫机倏然在平静的环境下炸出一句话，“小秦，楼顶怎么样？”
　　秦琛墨色地眸子悠悠看着苏茵利索地收拾狙击.枪的背影，他知道她听着呢，按住呼叫机的回复键回道，“解决了。”
　　收拾好东西将大提琴盒背在背上，踱步走到秦琛面前淡然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有些黄土的痕迹眸光微微波动，心里的动容转瞬即逝，对他说道，“我们两清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秦琛闻到了苏茵身上的淡香，是那天离开苏茵房子后心心念念的味道，他身边不缺女人，这是第一个他接触过最特别的中国女人。
　　听到她撇清关系的话语瞳孔一紧，大掌带着粗粝的茧，那茧的位置是一只经常拿枪的手。
　　抓上苏茵纤细的手臂，“你还欠我一根老越南。”
　　回到贫民区已经是晚上七点的事情，苏茵去了这里唯一的医用店购买了消毒水还有一卷棉布，这时的咖啡厅人并不多，其实是贫民区人本来就少来这种地方消费。
　　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将大提琴包放在座位的旁边，触手可及的位置。
　　褪下大衣挂在椅子上，解开上身的衣物，看着镶进肩膀处的子弹堵住了血液，因为时间而干涸。掏出消毒水还有棉纱布，用小刀挑出子弹，酒精擦拭干净周围的干血，手指颤抖地包上纱布，所有动作都一声不吭的完成。
　　随后，服务员给她上了晚餐，是热茶和牛扒米饭。
　　“今天我找一个朋友要的，我知道你喜欢。”汤力一瘸一拐地从苏茵身后走到她对面坐下，笑的殷切。
　　苏茵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汤力地话语，而是用勺子将米饭捻进牛扒的黑椒汁里面，舀进嘴里，咀嚼片刻舔了舔唇，抿了一口热茶淡淡道，“谢谢，我很喜欢。”
　　“那我呢。”汤力认真问。
　　“什么？”苏茵明知故问。
　　汤力微乎其微地蹙眉，“没有。”
　　看着苏茵慢条斯理地吃完米饭，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时可人的模样不由分失笑，将口袋里面的厚信封放在原木桌上推向她，“这次的佣金。”
　　“车子平安到了？”苏茵明明看到车子被截下来了。
　　汤力点头，“那是障眼法。”
　　“汤力，这次的任务跟我以前接的大相径庭，我觉得不值这么多佣金。”苏茵诚恳道，她从汤力这里拿任务，汤力是从他那个神秘朋友那里得到的任务，她知道汤里也不容易可是他格外照顾她。
　　汤力摇头否认了苏茵内心的想法道，“我不会在任务这上面假公济私的。”
　　也是。苏茵在心里回答道，点了个头那是大提琴包背在肩上缓步离开。
　　*
　　早晨纽约市的街道上残留着洒水机的潮湿，闹市区此时空无一人只有几片飘落的枫叶，唯一开着的窗口只有一个脑袋大的洞口，苏茵清了清喉咙，“我要一张去……”
　　“砰。”
　　清晨的枪声是吵不醒人们的。
　　苏茵警惕地看向四周，拉低脑袋几乎埋进大衣的领子中，疾步走向二十四时便利店中，随便买了一份东西放在正对大街的吧台上。
　　那是狙击.枪打在钢片反弹后的声音，苏茵太了解了。
　　桌上的东西一口未动，双手揣在口袋里暖和得很，苏茵哈着冷气只露出一双闪耀的眼睛看着路上的一切，她往狙击.枪手目标的相反方向走去，真是糟透了。
　　是谁？惹上了谁？
　　“嗨。”给苏茵打招呼的是上次开车的棕红皮肤黑人，见到这个非洲人的第一眼苏茵就有一种感觉，他终究有一天会变白。
　　“嗨。”苏茵闷闷地声音从大衣里面穿出来。
　　黑人热情地跟她一路交谈着，“我叫汉克，你呢？”
　　准确的说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苏茵停下脚步，喷出一口冷气，“丽萨。”
　　没错，这次也是她随便想的名字。
　　“你住这附近？”汉克问。
　　苏茵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
　　“我住这附近……”
　　汉克说的意味深长还带着明显的暧昧，苏茵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懂？可是她不仅外表是华人面孔，内心也带着中国保守的思想。
　　“我不喜欢一夜.情，没意思。”苏茵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汉克似乎没有明白她的意思，继续道，“我很有意思的。”
　　“我要走了。”苏茵加快脚步在破旧的客车停到公共站台的时候也站定，看也没看汉克就上了车。
　　车子走了没多久，不过足够让苏茵看不见汉克强壮的身影。
　　陡然感觉车一直走的很奇怪，回贫民区的路线是一直直走的打路，下个路口就要拐弯，车上只有苏茵跟一位颓废满身酒味的糟老头。
　　眼皮一跳，苏茵站起来走到驾驶室，看着司机不知什么时候歪头靠在窗户上瞪大眼睛一副死不瞑目地样子她。
　　将司机的脑袋掰过来，发现新鲜的血液顺着太阳穴流下，苏茵蹙眉顺手替他合上眼睛，看着车子即将装向吊桥摔入涛涛海水之中，苏茵眼疾手快地按住开门按钮从客车门一跃而下。
　　“苏。”
　　一辆车准确无误地停在她的面前，这辆车跟以前的豪车大相径庭，破破烂烂可是车主仍旧雍装贵服，没想到又遇上了秦琛。
　　“好久不见。”
　　见苏茵主动上车他愉悦地明显，自从那次任务后有一周没有见面了。
　　“开车。”苏茵冷声道。
　　秦琛不惧，故意熄了火看着苏茵满是笑意。
　　苏茵淡漠地侧头拉向秦琛，“有人要杀我。”
　　车子显示器上的针头滑向了最右边，时速最大。
　　“是谁？”秦琛沉凝片刻道。
　　看着窗户两边的景色想快进电影里面的画面，脑海跟着混乱一团，指尖抓紧大衣的衣摆，是什么东西从脑海里面不短闪过？
　　秦琛将车子开进了纽约市最富饶的区域，轻车熟路地穿梭在街头小巷中，很快停在一栋大楼前，苏茵跟着他上了电梯，26楼。
　　“这是哪？”苏茵内心没有一点担忧，她直觉告诉自己不会有危险，秦琛不会害她。
　　秦琛掏出夹克里面的钥匙，单个的钥匙没有任何的装饰在上面，插入扭转，门开后是一件白色调的房子，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干净，第二眼是整洁。
　　第三眼，她喜欢。
　　咖啡机，厨房工具齐全，很柔软的沙发。
　　秦琛给苏茵倒了速溶咖啡，苏茵喝了一口就再没有喝过，看着秦琛从卧室里出来那些一张照片一样的东西反扣在自己面前的桌上。
　　“这里很安全，你不会有危险。”秦琛解释道，随后问道，“谁要杀你？”
　　“我不知道，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人的目标是我。”
　　“我算是又救了你一次？”
　　苏茵打量着房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你有老越南吗？”
　　“最近没去买。”秦琛愣然。
　　苏茵从大衣内衬拿出烟盒抽出一根老越南递给秦琛，缓缓道，“还你的。”
　　秦琛见状哭笑不得道，“你这人…真是的。”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奈何太过口渴，苏茵还是再喝了一口速溶咖啡，真是难喝。
　　“我想你帮我杀个人。”秦琛微微一皱眉头，他身边遇见的女人估计只有她对死亡没有丝毫恐惧准确的说是毫无感觉。
　　秦琛觉得苏茵非常有意思。
　　可，苏茵觉得秦琛似乎阴魂不散有点烦。
　　“杀谁？”苏茵不想第一次拒绝他。
　　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照片上有些用力，指甲泛白没剩下一点红色，最后轻轻推到苏茵的面前，还是反扣着的。
　　苏茵挑眉，指尖一弹照片与桌子间的缝隙，照片正面朝上的落在两人中间，照片上的人一脸冷漠但是意气风发，眉宇间是不难辨认的戾气。
　　苏茵看了照片良久没有说话，照片上的人是汤力。
　　汤力给她的任务是击杀秦琛，而秦琛叫她杀的人是汤力。真是好笑的事。
　　“苏？”秦琛发声。
　　苏茵扯了扯嘴角，“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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