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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怕
“你说,你看到爸爸?!”
程阳困难地将这句话说完,看着怀中的儿子快乐地露出笑容。
“是啊,他长的好像照片里的爸爸哦。”说着笑容便没有了,两个漂亮的小嘴角向下耸去,“可是,他说他不是我爸爸,晓航阿姨也说不能随便叫别人爸爸的。”
看着儿子失望的小脸,程阳心里重重地被砸了一下。她一直刻意忽略缺乏父爱对熙辰的影响,自欺欺人地以为她可以用更多作为补偿,可是,孩子最真实的渴望让她心痛却又无力。她趁儿子低头,快速眨去眼眶中的泪水,露出笑容对儿子说道:“熙辰,晓航阿姨说的对,爸爸不可以随便叫的哦,会给人家带去不便的。熙辰的爸爸就快要回来了啊,再过不久宝贝就可以看到啦。”
“真的吗?”看着儿子重新恢复笑容的快乐脸蛋,程阳笑着点点头。
我的宝贝,妈妈是个自私的妈妈,可是妈妈真的不知道如何让你得到你要的那个爸爸,原谅妈妈给你一个不知能不能实现的承诺吧。
晚上,轻拍着熟睡在自己怀中的儿子,程阳愧疚地看着面前纯真的睡颜,心中却是百转千回。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啊……
算了,明天星期天,带儿子去公园散散心吧,顺便把康宁叫出来,好久不见了,不知道那个臭丫头有没有想我们娘俩。”程阳甩甩头,喃喃作出明天的计划。
“妈妈,干妈,今天我们真的要去公园野餐吗?”坐在车上的程熙辰仍是不相信地问着。
“是啊是啊。”康宁笑眯眯地将宝贝干儿子搂进怀里,同时不忘在粉嫩的脸蛋上偷几个香吻,惹来小家伙连连抗议。
坐在驾驶座上的程阳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那个为老不尊的死党和惨遭口水侵犯的儿子,实在不知该如何发作,就这样一路笑笑闹闹到了公园门口。程阳下意识的一抬头——“冰湖公园”,怎么开到这儿来了?
“到喽,下车!”后座的一大一小欢呼着跳下车,取出野餐材料,康宁看看门口那四个大字,再看看走神的老友,心中已明白几分。全当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她毫不淑女地冲程阳喊一声:“你去停车,我们去湖边等你,老地方——”
“哦。”急急答应一声,程阳回回神将车开到停车位锁好,朝里面走去。
看着两边熟悉的风景,程阳不由在心里嗤笑自己,一不留神竟然跑到以前与楚寒最常来的公园,这里记载着他们青春年少的张狂和青涩啊。很久没来了,这里的景致还是这样,似乎什么都没变,变的,恐怕只有看景的人了。
“妈妈!这边!”快乐的呼唤拉回程阳四散的思绪,她微笑着看着老友和儿子铺好餐布,两人正忙不迭地取着袋中的食物。
“妈妈快来帮忙!”熙辰一手拿着一个大橙子向妈妈招呼,唉,实在是他的手太小了,拿不了太多东西嘛。
程阳轻快地走到跟前,坐在为她留好的位置上,帮着将要取的东西都拿出来,三人边玩边闹,食物弄得到处都是。小熙辰一直都在开心地笑着,让程阳感到无比的满足,在她心里,儿子的快乐就是给她的最大幸福了。
“妈妈,冰淇淋没有了,我可不可以再去买一支?”程熙辰舔舔还沾着巧克力的嘴角,向妈妈请求着。
“哦。妈妈去给你买好了。”程阳说着就要起身。“妈妈,我自己去就可以啊,就在那了。”程熙辰伸出小手指着不远处的冷饮部。
“行,宝贝去吧,干妈在这里陪妈妈聊天,快去快回啊。”康宁在一旁给了孩子一个肯定的回答。
“嗯。”看着孩子快乐奔去的小身影,程阳轻轻地笑了,而后又不由皱皱眉头。
“有心事?”康宁明知故问。
程阳回头看着多年的好友,无力地扯了扯嘴角,“熙辰昨天告诉我,他看到爸爸。”
“楚寒?!”这无疑让康宁诧异万分。“他回来了?”
“不是。我没看到那男的。”
“别人?不会吧,我们小熙辰从来不会随便认爸爸的,你不要侮辱你儿子的智商。”
程阳很无奈地看着康宁,唉,相识十几年了,这人还是这样,她认定的就不会错。
“是真的。熙辰说那个人长的很像照片中的楚寒。”是,楚寒就是熙辰的爸爸,这件事到现在就只有康宁跟程双知道。
“不会吧,那男的不会答应了吧。难说哦,我们熙辰长的这么可爱。”康宁很快陷入自己构筑的担心中去了。
“没有啦。拜托!”程阳无力地叹口气。跟这个家伙在一起,根本用不着担心会有伤春悲秋的机会,因为她随时都会让你哭笑不得。
“不过,我知道熙辰渴望有个爸爸,我确实太自私了,也太自欺欺人,以为自己可以让他拥有足够的幸福和快乐……”
程阳远远地向湖心望去,那有一个小岛。曾经,那是她与楚寒最心爱的一方绿土。眼中无意识地又涌上泪水,唉,这阵子她好象越来越爱哭了。
“程阳?”康宁深知好友心中的痛苦,她为她心疼,却也为她的固执和倔强无可奈何。
程阳回头,等待着知己的疑问。
“你不打算让熙辰见到楚寒吗?他们毕竟是父子啊,这血缘天性任谁也无法抹杀的。而且,你一直爱他,不是吗?难道你不想和他在一起?”
“康宁,你不明白的。楚寒也许到现在也不曾爱上一个人。他更爱自由。况且,他也不是那种为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的人。”程阳精致的唇角扯出一丝笑容,透出的讯息却是自嘲与苦涩。哈,曾几何时,她以为她能让那颗不安定的心在她这里停驻,结果她花了7年的时间来接受自己失败的事实。
“我不需要他为孩子接受我。我生下熙辰,是因为我爱这个小生命。其实,从头到尾,我们之间都只是我一再地用爱的名义来束缚他,而他对我的感情,还不足以让他承认不能没有我。既然如此,我宁愿继续一个人的爱情,有熙辰就够了。”
“可熙辰呢,你不觉得这对他不公平?”
“是不公平。”程阳下意识地寻找儿子的身影。
“熙辰?!”冷饮部前哪有孩子的影子!一股灭顶的心慌瞬间逼得程阳几乎喘不过气来。
“熙辰!”康宁也慌了。两个年近30岁的女人像两个失措的孩子一样,在四周发狂的寻找着,眼泪使得两张美丽的面庞多了几分脆弱和无助。
“程阳,你去那边,我去那边。”康宁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拍拍快要崩溃的好友。程阳惶然地点点头,朝康宁指的方向跑去。
“熙辰!熙辰!”呼唤声中无法忽视的颤抖让程阳的恐惧无所遁形。天哪!熙辰你在哪儿?!汗滴慢慢沁出程阳苍白的脸,胃部也因恐惧开始绞痛,此时的她真的离崩溃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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