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容有殊

作者:南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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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险为夷


      十年前,方皖月和郑息良之间的事,本是双方父母都赞同的,他们也互赠了定情信物,可最后因为那一道圣旨不得以分开,而那段不为人知的感情,也就被时间掩埋在彼此的心中。

      三年前,郑息良的突然出现,也曾让方皖月乱了心绪,那时的她还并不受宠,宫中的女子不乏貌美的,也不乏家世好的,更不乏心机深重的,她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女子,她的心里也非常清楚,如今自己能爬到这等地位,可以说全是郑息良的功劳。

      而郑息良一开始进宫,并没有想太多,甚至也没有考虑方皖月的事情,但当他看到她被别的妃子欺负,看到她愁眉不展的模样,他还是心软了,那份尘封已久的悸动也被勾了出来,他不着痕迹地帮她,只希望她可以过得好一些。

      其实,他们私下也并未有过多的交涉,毕竟这是在皇宫,到处都是眼线,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人抓到把柄。

      他们唯一一次没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便是两人再见之时的第一次秘密会面,方皖月抱着郑息良失控地哭着,时隔多年,本以为会忘记的感情,却在重逢之时,被彻底地唤醒,一发不可收拾。

      方皖月自觉这辈子最辜负的人便是郑息良,所以她更不会去陷他在危险之中,可如今的情况下,她真的有些怕了,被子下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床单,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去死,也不愿看到他因为她而丢了命。

      皇后看到方皖月瞬间变的煞白的脸,心中一阵畅快,正要再次开口质问时,一个宫女突然出现在她跟前,然后行礼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个荷包是奴婢的随身之物。”

      谁也没想到这宫女会突然出现,还承认了是那荷包的主人,就连方皖月也万分惊诧,她看着那宫女,猛地想起她便是之前替她想法子的那名宫女,可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个宫女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皇后皱眉看着眼前的这名宫女,她同样也觉得眼熟,这时,她身后的贴身宫女青岚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她这才恍然地看了看那宫女,冷笑地说道:“本宫还当是哪个宫女这么大胆呢,原来是良妃身边儿的玉凝啊。”

      此话一出,那些妃嫔们皆议论纷纷,入宫年段儿短的可能不知道这玉凝是谁,但是年段儿长的,可都是知道的,当年良妃受宠的程度是丝毫不亚于现在的皖妃,而这玉凝是跟了良妃十多年的贴身宫女,自从良妃死后,她也就消失在众人面前,如今这七八年过去了,人们也早已将她给忘记了,没想到她还会出现在宫里。

      说起这个良妃,她也算是这宫里的一个传奇人物,当初她虽然身份低微,可皇上对她却是宠爱的很,只是,她却在突然间病逝,皇上为此还大病了一场,从那以后,良妃便成了这个皇宫里的禁忌,谁也不敢提起。

      因为良妃是祁沉璟的生母,之前也听他说过自己母亲的事,所以江寂晗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当初良妃是被皇上亲手所杀,所以皇上才会大病一场。

      皇后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到玉凝,她竟然还在宫里,而且会帮着方皖月,想到方皖月与良妃两人,她心里就来气,不由下令道:“来人,将这个想蒙骗本宫的宫女给带下去,杖责三十!”

      江寂晗一惊,没料到皇后会这么狠心,要在众人面前惩罚玉凝,她心中比别人要明白的多,这玉凝是祁沉璟安排的,他为了帮自己,竟然动用了自己母亲身边的人,她的心里怎能不感动,可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让玉凝出事,这样,她不仅对不起祁沉璟,更对不起死去的良妃。

      眼看着玉凝要被拉出去,江寂晗心一急,正准备站出来时,却听到外头刘公公尖细又响亮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只见皇上进了里屋之后,看到一堆子的人聚在一块,不由问道:“怎么回事儿?”

      皇后忙迎上去,挑重拣轻地将事情告知了皇上,而皇上听后,看了眼地上跪着的玉凝,然后看向床上躺着的方皖月:“皖妃,你身子好些吗?”

      方皖月扯出一丝笑,点点头道:“回皇上,臣妾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那好,都出去说话吧!”皇上说完,便转身朝外屋走去。

      众人也都跟着来到了外屋,方皖月披了件外衣,由红鸾扶着出来,因为身子还没完全好,皇上还特意让她坐着回话,当她看到一侧立着的郑息良时,不由替他担心,同时脸上也挂着一丝决绝,若是事情真到了无法收拾的局面,那么就让她来结束这一切吧。

      皇后见皇上对方皖月的态度还是如平常那样宠爱,心里一股恨意,可面子上又要贤淑,她将那两个荷包交到皇上的手里,一边温和地说着:“皇上,这两个荷包,一个是皖妃妹妹的,而另一个却是......”

      眼睛往郑息良那边看了看,皇后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这另一个是从国师的屋子里找出来,皇上你看,这两个看起来是不是一样呢?”

      皇上高深地看了一眼方皖月和郑息良,然后瞧着眼前的两个荷包,淡淡地回道:“看起来确实一样。”

      随后他问向方皖月:“皖妃,你能否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皖月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攥着,她一咬牙,站起身,正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时,玉凝跪到了地上,开口说道:“启禀皇上,国师的那个荷包是奴婢的。”

      皇后立刻说道:“玉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敢欺骗皇上,那可是死罪!”

      玉凝不卑不亢地回道:“玉凝不敢欺骗皇上、皇后娘娘,那个荷包确实是奴婢的,良妃娘娘生前与皖妃娘娘是情同姐妹,常有来往,当时奴婢瞧见皖妃娘娘的荷包绣的极好,便向她学了来,后来,奴婢有一次得了良妃娘娘的恩典,可回家省亲,但是没想到在半路上遇见了劫匪,幸好有位僧人救了奴婢,奴婢才得以安然无恙,为了答谢,奴婢便将身上仅剩的几个铜板连同荷包一起送给了那僧人,直到三年前,奴婢见到了国师,才知道,他就是那日救奴婢的那个僧人。”

      虽然是解释荷包的由来,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众人面前提到良妃,皇后还是小心地观察着皇上的脸色,见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有意无意地问了句:“一个僧人肯收女子的随身之物?”

      皇后心中一喜,皇上这是在怀疑玉凝说的话,只听玉凝毫无惧色地回道:“回皇上的话,当时国师是不肯收的,但是奴婢心里过意不过,就硬塞给了他,这荷包只是为了感谢。”

      见皇上在沉思着,皇后向玉凝问出了那关键性的地方:“就算是你学了皖妃的手艺,可也不可能同她绣的一模一样吧,你怎知哪一个是你所绣?”

      这时,玉凝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呈上去:“这便是奴婢亲手绣的,皇后娘娘可以看一看是不是与国师的那个荷包一样,还有,奴婢虽然是跟皖妃娘娘学的手法绣工,大致上也看不出什么差别,可实际上,却有着一个很明显的不同之处,那便是皖妃娘娘绣的荷包上右下角处有一个小小的月牙,那是代表皖妃娘娘闺名的,而奴婢的则没有。”

      皇后仔细翻看了一下,从方皖月屋里搜来的荷包确实有一个小小的月牙,不仔细瞧还真会忽略掉,而从郑息良房中搜来的和玉凝的荷包上则没有这样的标记。

      皇上自然也看的清楚,他质问的眼神看向皇后,这让皇后顿时有些惊慌,立马赔笑道:“皇上,臣妾这也是听信旁人所言,竟然怀疑皖妃妹妹和国师有什么,不过现在看来,定是弄错了,是臣妾冤枉皖妃妹妹了。”

      本以为事情就会这样结束,谁知安嫔站出来多嘴道:“皇上,这宫女也说了,以前良妃姐姐和皖妃姐姐情同姐妹,说不准这宫女拿的荷包,是当年皖妃姐姐送给良妃姐姐,这么说的话,这三个荷包有可能都是出于皖妃姐姐之手呢。”

      安嫔入宫也才五年的时间,自是没见过良妃,也没有听说过她的事情,她如今是极为妒忌方皖月,只想把她拉下来,她就不信,只她一个人想到了这一点,而且那月牙的标记根本不足以作为凭证,这么些年过去了,说不定方皖月荷包上的月牙是她后来加上去的,也说不定时间久了,荷包上的月牙被磨掉了线。

      虽然安嫔对方皖月和郑息良的事情一无所知,可并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儿,想起方皖月的受宠刚好是在郑息良做了国师之后,她敢断定,他们二人之间定有着什么。

      这时,玉凝脸色一冷,说道:“良妃娘娘的所有物品都拿去陪葬了,安嫔娘娘这样说,是想去良妃娘娘的棺材里检查检查吗?”

      安嫔没想到一个宫女这么嚣张,敢当着众人的面跟她顶嘴,不由手指着她,怒声道:“你不过一个低贱的宫女,敢这么跟我说话!”

      刚说完,就听到一声拍桌子的巨响,将安嫔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住了,只听皇上冰冷而残忍地说道:“传朕旨意,即日起将安嫔打入冷宫,永不得召见!”

      安嫔瞬间瘫坐在地上,久久没回过神来,她不知,更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话,皇上竟然将她打入冷宫,还永远不会召见她。

      而坐着的皇后却是明白的很,其实,安嫔的疑问,她也早已想到,只是不敢说出口而已,如今看到安嫔落得如此下场,她心里庆幸自己没有说,也确定了皇上心中还是念着良妃的。

      良妃一开始也只是个宫女,因为皇上那时极为宠她,所以也就没人敢提她的出身,现在安嫔这么教训良妃身边的宫女,定然是让皇上想起了死去的良妃,这才大发雷霆。

      “今日的事,到此为止,都各自回去吧,让皖妃好生歇息!”说完,皇上看也不看可怜的安嫔,便漠然地离开了。

      皇后也带着众人散了,原本计划的那么好,却被玉凝那宫女给搅和了,不但没收拾到方皖月,还惹得自己一身黑,她心里很不甘心,可眼下的局势,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屋子里瞬间变的空荡,只剩下江寂晗、玉凝、方皖月和她的贴身宫女红鸾。

      看着面前熟悉的玉凝,方皖月一阵触动与心酸,八年了,都过去八年了,别人也许会将当年的良妃忘记,可是她却不能,十年前,她初入皇宫,孤独无依,被人欺负,被人算计,她就是在那时认识了良妃,她温柔贤惠,对自己也是非常的照顾,虽然她们只在一起相处了两年有余,可良妃却帮她熬过了人生中最煎熬的那两年,她很感激,更是拿她当姐妹看待。

      八年前,她突闻良妃的去世,怎么都不愿相信,那样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朝夕之间便没了,她想找玉凝问个明白,可却怎么也找不到她,如今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以至于自己竟然没认出她来。

      一时间,无语凝噎,方皖月看着眼前渐渐模糊,又渐渐清晰的玉凝,半晌,才哽咽着说道:“玉凝,你...还好吗?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玉凝也泪眼婆娑:“我很好,谢娘娘挂心,良妃娘娘与娘娘关系那么好,她自然不想娘娘出事,她生前最放心不下的,除了殿下,就是娘娘您了。”

      然后玉凝拿过那个有月牙标记的荷包,回忆着说道:“这是娘娘死前还戴在身上的,她说‘此生能有如此知心的姐妹,她死后也不会觉得孤独了’。”

      霎时间,方皖月控制不住地哭泣起来,这个荷包是当年她亲手送给良妃的,她还记得,良妃当时很是欢喜,她说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受到朋友的礼物,因为她的身份,宫里的人没有谁愿意同她做朋友,那些人要么冷漠无情,要么口腹蜜剑,也只有方皖月一人是真心待她。

      方皖月此刻也明白了,是玉凝事先将她房中的荷包给掉包了,她和郑息良手上的荷包是没有那个月牙标记的,只有良妃的荷包上有,那个月牙是当初良妃要求添上去,她没想到,当年的那个荷包,如今却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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