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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冤家路窄
凌川抱着沈夏茉走在小路上,心中纷乱如麻。
他不知道燕明玉对她做了什么,但看见她的神情就知道一定是糟糕透顶。“你放心,她还活着。”没等凌川开口问,燕明玉便截断了他。“看着她,别让她跑了。”
等凌川冲到小胡同时,就看见沈夏茉惊恐的睁着眼,歪倒在地上。她看到来人是凌川时,只哑哑的说了四个字:“我要回家。”
怀里的人已经沉睡,因为他不想她继续恐惧便点了她的睡穴。凌川抱着她行走在月光下,心里忽觉一片荒凉。他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忍,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看到失魂落魄的沈夏茉时,他甚至想冲回去狠狠的把燕明玉揍一顿,可是他不能,因为凌家的人,这辈子都只能做一个忠心的臣子,生死由君。燕明玉命凌川把沈夏茉带出来让他私下见一见时,如果他拒绝,也许今晚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但又有谁能笃定呢?即使他凌川不答应,燕明玉也自然有别的办法做到。因为他是燕明玉,是徽朝的君主,手握着天下人的命。
凌川心事重重的走到自家门口,还未敲门,燕白羽就开了门探出头来,一见凌川复杂的神情和他抱着的沈夏茉,就知道出事了。“三哥把她怎么了?”燕白羽低声急问,凌川摇摇头,神色寂寥:“活着就好。”
次日清晨,凌川刚洗漱完,就看见浅浅心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凌将军,姐姐、姐姐她病了!”浅浅气还没喘匀就急巴巴的说。凌川二话没说,就朝沈夏茉房间赶去。
等他进去的时候,发现燕白羽已经在了,“凌兄,沈姑娘情况好像不太妙。”燕白羽低声道,“她好像已经听不见我在说什么了。”
沈夏茉睁着眼,目光没有焦点。脑中是永无休止的幻象,旋转着,闪耀着,铺天盖地,排山倒海。无法思考,不愿思考,无法言语,不愿言语。无数的噪音在耳边响起,像要刺破她的耳膜。我着魔了么?她在心里问自己,世界仿佛流沙塔一般,轰然坍塌。沈夏茉依旧睁着眼,两行清泪从颊边滑下,淋湿了凌川的心。
不久,大夫来了,断过脉后,大夫道:“将军,这位姑娘怕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神智不太清明,况且她又发着高烧,所以才会这副模样。回头我开几副清热的药給府上送来,但药只能治身,不能治心,还请将军不要见怪。”凌川颔首,叫下人送走了大夫,自己又在沈夏茉床边坐下。
燕白羽和浅浅跟着大夫拿药去了,房里只剩下凌川和沈夏茉。“沈姑娘,”凌川低声唤着,“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是凌川啊。”
沈夏茉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凌川看着她无神的眼眸,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耳光。拿出手帕轻轻的替她擦掉眼角的泪,凌川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变得很柔软。原来女子流泪都是这么美好,凌川痴痴的想着,握紧了手中的锦帕。
没过多久,燕明玉派来接她进宫的人就到了。
凌川把使者领到沈夏茉的床边,沉声道:“她病得很重,你回去告诉皇上,容她缓几天再去。”使者见沈夏茉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也不敢反驳,马上打道回宫去了。
“病了?”燕明玉眯起了眼,把玩着手中的碧玉烟斗,“什么病?”
使者答道:“回皇上,凌将军没说,不过属下看见沈姑娘躺在床上,像、像•••”
“像什么?”燕明玉不耐烦的问道。
使者低下头,畏声道:“像被勾了魂,没有生气了。”
燕明玉眯着的眼睁开了。
第一碗药才刚煎好,燕明玉的第二批人就到了,凌川本想阻止他们带走沈夏茉,结果为首的使者站出来,冷声道:“凌将军,皇上挂记沈姑娘的安危,想将她接入宫里让太医诊治,还请您行个方便。凌川还欲辩驳,被燕白羽拉住,眼睁睁的看着沈夏茉被抬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沈夏茉神志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她挣扎着想下床,却发现自己全身绵软,没有半分力气。使出吃奶的力气,她往床边挪去,一不小心就从床上掉下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好在正在病中,感觉迟钝,所以也不知疼。
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走了进来,见她软倒在地,连忙将她抱了起来,放回床上。沈夏茉吃力的抬起头,想看清来人的脸,谁知看完之后,她便厉声尖叫起来:“滚!你滚!我不要看见你!不要看见你!”然后忙不迭的扯着被子往床角缩。
燕明玉看着惊慌失措的她,没有说话,正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安静下来。
沈夏茉缩到床角,背顶在墙上,眼里满是恐惧和恨意。她用一种燕明玉极其熟悉的眼神看着他,燕明玉知道,自己真的伤到她了,因为那种眼神,四年前淮南王被压进金銮殿时,他也看见过。
沈夏茉像一只受了伤的母狼,一边舔着伤口,一边想着怎么结果掉对手。
燕明玉伸出双手,按住她的肩把她扳了过来,他碰她的时候,她都绝望得忘了反抗,任他摆布。
燕明玉摁着她的肩膀,逼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但只要你在我手里,你就得给我好好活着。”
沈夏茉绝望的圆睁着眼,脸色苍白如纸。
“沈夏茉,朕再给你三天时间,倘若你还是这幅德性,所有见过你的人,包括凌川,都要死。”燕明玉清清楚楚的说完,扔下已经僵住的她,转身离去。
等他走远,沈夏茉方才还毫无神采的眼睛里浮起一抹惧意。居然被他识破自己装疯,还被他以一票人的性命当做筹码来威胁,沈夏茉啊沈夏茉,枉你自命演技智计天下无双,这回可彻底栽了。
燕明玉,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沈夏茉也眯起了眼,心底泛起一股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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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明玉和沈夏茉都是腹黑型,二人共同的小动作是遇上难题或想使坏时喜欢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