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城同人 幻世情殇

作者:夜澜星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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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 一绾青丝 8


      例常前文提示:碧绾青就是卡索,但罹天烬尚不知情。

      ***

      草木有荣枯之交,人事有更迭之变,国命有兴衰之道,放眼天下神凡,无所出其右,于淼淼时空中皆如蜉蝣、蝼蚁。

      无怪乎,世人感叹: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奈何蝼蚁不知沧浪之沫,掘一洞则叹天地,浮一叶惊如载舟,争糟糠权当争命,惜砾瓦奉若金玉。到头来,一场疾风骤雨,泥沙俱下,一切浑不复存焉。

      “释,你知道吗,我不想当王……”

      “那哥想要什么?”

      “……大概是自由吧……即便如蜉蝣蝼蚁,倘若能自由来去,也好过千万年的身不由己……”

      “……”

      “释……有没有……有没有一个人,一座城,令你刻骨铭心,魂牵梦萦?无论天涯海角,还是别后经年,那人那城都是你心之归属,即便时过境迁,百转千回,你都会义无反顾,叶落归根……”

      “……”

      罹天烬突然想起自己还是樱空释时,与卡索的一段对话。那时,他没能回答卡索的问题。那问题的答案如此显而易见,只是当时却已惘然。他以为卡索心中“那人”不是梨落也必不是自己,而自己一片痴心,却只能敝帚自珍、讳莫如深。卡索乍问之下,他心头萧瑟凄冷,竟只能黯然不语。如今换了一重天地,那问题回想起来,却一语成谶,当真是预言般的偈语。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桃花依旧春风灼灼,雪原如昨苍茫浮沉,日月星光恍然旧时模样,冰火之争一任无止无息……而那人,如今身在何方?那城,又能否摆脱葬身火海的命运?

      罹天烬心中悲叹,转把无声凄然化为望眼欲穿,投射到近在咫尺的人身上。罹天烬与其说是信任碧绾青,不如说是寄希望于他。如何解刃雪城之困,如何破左右为难之局,若是卡索在此,或许亦如碧绾青乎。

      碧绾青端坐在侧首席位上垂眸深思,烛光摇曳,青丝依旧,侧影朦胧。须臾之前的病弱之态已荡然无存。于火燚看来,自然是火族幻愈师妙手回春,手到病除,而此间因果,却只有当事者才心知肚明。

      以指腹轻点几案,碧绾青正色道:“火王不必担心,冰族未战已败,不足为惧。在下此前便说过,火王所虑者必不只在此‘墙’(冰幕)。”

      “哦?冰族如今坚守不出,以此‘墙’做盾,龟缩不战,公子何以谓之‘未战已败’?”火燚想不通关节,倒是一派礼贤下士,虚心求教的模样。

      碧绾青道:“昔者有神王作三仞之城,诸侯背之,海外有狡心。后世知天下之叛也,乃坏城平池,散财物,焚甲兵,施之以德,海外宾服……可想而知,围城以戒乃下下之策!听说神皇在时便有破冰幕宾服四海之意,可惜旧族势大,宁可囚身保命也不愿海纳四夷,此筹划便只能作罢。”

      碧绾青提到卡索,罹天烬呼吸便紧了一拍儿,脱口问道:“冰幕乃冰族世代镇守之坚壁,神皇难道要自毁‘长城’?”

      罹天烬不禁想到前世自己与卡索流落凡世的三十年。那时便是冰幕被破之故。火族长驱直入,攻入刃雪城,直接导致了他们兄弟二人背井离乡,颠沛流离。

      碧绾青抬头,不轻不重地扫了一眼罹天烬,眸里却暖流淙淙。他也同样怀念起那三十年的相依为命,再开口时,言辞便又温和了几分:“今时今日,上古神力日消月蚕,以神力支撑的冰幕又能撑到几时?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况且,古来征战,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最下攻城。反之如是,守城保国,降其身易,服其心难。若要四海归心,便更不能防人如防贼。山不厌高,海不厌深,无纳百川之气量,何以驭万山之浩土?”

      “卡索小儿,还是有几分见识的,不愧为我火族最大劲敌。”火燚点头道,忽然想到碧绾青竟对卡索如此了如指掌,又不禁佩服起来,“公子对冰族上下果然看得通透!”

      碧绾青颔首一笑:“哪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乃谋臣必修之境。”

      此刻,罹天烬心情颇为复杂。碧绾青竟比自己更了解卡索,这真是活见了鬼。又一股浓稠地化不开的感念纠缠不去:若绾青便是哥,那便顺理成章了。下意识思及此处,罹天烬看碧绾青的眼神便炽热了三分。

      稍一碰触如此热烈的眼神,碧绾青便像被烫了一下似的,些许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哎——公子当之无愧!诚如公子所言,破冰幕虽是降其身,但如今战事岌岌可危,只能先降其身,再夺其志!夺取刃雪城,迫在眉睫!”火燚一拳砸在王案上,少有的显出几分焦躁。

      碧绾青胸有成竹地一扬眉:“八个字:攻城破墙,双管齐下。”

      火燚闻言,狭长的眸中瞬间点亮了无数小太阳,迫不及待问道:“哦?愿闻其详!”

      碧绾青不紧不慢把盏呷了一口,在手中玩捏了杯盏片刻,慢条斯理说道:“如今上古神力几近消失,火王难道就未曾怀疑过冰族是如何让冰幕屹立不倒的吗?”未待火燚回答,碧绾青侧身伏案,以臂支身,一字一顿道,“弑、神、剑!”

      火燚睁圆了眼,像听天书一样,生怕漏了一星半点。而罹天烬则是一怔,他又惊厥地审视着碧绾青,一颗心忽上忽下:他怎么知道弑神剑里有上古神力?

      罹天烬逆转时空之轮,亲见了上古之神的恩恩怨怨,才知晓了弑神剑的来龙去脉。连此世的卡索都未必了然,碧绾青又如何摸得一清二楚?真是,怪事人人有,碧绾青尤其多!

      “弑神剑乃上古神器,神皇能驾驭是因为他身负上古神力。神皇临去前,将弑神剑贯入冰种,以上古神力强行重塑了冰幕,如今这弑神剑依然插在冰种雪洞里,无人能策动。”碧绾青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将前因后果说得毫无破绽。

      “既然无人能策动,又如何拔之,破之?”火燚追问道。

      碧绾青:“与上古之神有牵连者可拔之。”

      火燚:“何人?”

      碧绾青放下手中杯盏,颇有深意地慢慢转过头来,郑重其事地看向了罹天烬。

      罹天烬双眉一簇,豁然站起,定定凝视着碧绾青。一双赤眸像着了火一样,不知惊出多少电闪雷鸣。那灼灼视线分明在质问碧绾青:“连此等秘密都知晓,你究竟是何人?!”

      罹天烬这次真的不能淡定了。倘若这个世界与回溯时间之轮后的世界没有半分瓜葛,那么他与上古之神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事,这个世界便不可能有人知晓。而此世与彼世唯一关联者,除了自己,或许还有……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虽然这个答案已然在心中翻云覆雨了无数来回,可当不得不面对实质性的印证时,罹天烬几乎是错愕的,激动有之,惊骇有之,纠痛有之,恐惧有之,希冀有之……一夕千念如过江千尺浪掀翻了脑海胸腔,他像淹没在惊涛骇浪中溺水之人,几乎无法呼吸。

      一瞬间,罹天烬烧红的眼圈,烙铁一样扎进碧绾青心里,碧绾青手指微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眼里瞬息万变一晃而过,终是归于万籁俱寂,毫不退缩地直视着罹天烬。

      于火燚看来,罹天烬这强烈的反应确实形迹可疑,不过转念一想,任谁突然被指名道姓地被揪出来说是与上古之神有牵连,想必都会难以置信。可是,罹天烬见惯了大风大浪,此等大惊小怪的模样,也的确不像他惯常做派,当真令人匪夷所思。难道另有隐情,自己被蒙在鼓里?

      火燚面沉似水,一瞬不瞬地盯着罹天烬,不置一词。

      碧绾青余光瞥了火燚一眼,嘴角不露声色地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他有意提醒罹天烬,于是装腔作势道:“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殿下难道对自己天生神力从未有过追本溯源之想,何须面露惊骇之色?”

      罹天烬睫毛颤了颤,垂眸敛去眸底颜色,长长又轻缓地吁了一口气,又慢慢坐了回去。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似是生吞硬咽下了锥刺横生的一团荆棘,才沉沉开口道:“公子请讲,愿洗耳恭听。”

      “弑神剑乃神皇威慑四海之象征,拔除此剑,一来,使冰幕失去神力支撑,自行融化,不攻自破,二来,攻心为上,彻底扫清神皇余威,令神族再不敢生反抗异心。”碧绾青不再看罹天烬,嘴里说着铲除自己余威的法子,倒说得风生水起。

      火燚终于按捺不住了,兴奋得音色陡然高了八度:“此计破冰幕,除异心,果然绝妙!方才,公子说‘攻城破墙,双管齐下’,不知另一‘管’如何管法?”

      碧绾青故弄玄虚地悠然一笑,不疾不徐道:“刃雪城封城日久,断消息,绝粮草,还能□□至今日,难道火王就没想过冰族是如何做到的吗?”

      火燚一愣,似是刚被点醒,微微点头,等着碧绾青继续说。

      碧绾青:“狡兔有三窟,仅得免其死也。刃雪城乃万年神族皇城,焉能仅有一途可入?”

      罹天烬抬起头,再一次注视着碧绾青,眼里已静如止水,只是那潭水深不见底,却胜却千言万语。

      “公子竟连刃雪城密道入口都打探的到?”火燚心下惊悸甚于狂喜:此人若非为我所用,必将成为大祸!事成之后,绝不可留!

      火燚思虑重,想到碧绾青如此心机深沉,精于谋划,将来远非自己可以驾驭,若不能掌控,倒不如卸磨杀驴,除之以绝后患。

      碧绾青一手捋袖,一手以掌为刀,做砍状:“攻取刃雪城,只需五千精锐由密道潜入,杀他个措手不及!”

      “好!”火燚击掌而起,激动地在大帐里来回踱步,搓着手心说道,“事不宜迟,兵贵神速,立刻点兵,直取刃雪城!”忽然刹住脚步,他朗声道,“来人!”

      众将早已在外久候,闻唤入帐,单膝而跪,右臂曲于胸前,齐齐应道:“属下在!”

      火燚朗声宣道:“尔等率五千精锐,以绾青公子所指,潜伏入刃雪城密道,待我取了弑神剑,随我一同夺下刃雪城!”

      “是!”

      转身大步蹬上王座,火燚拔剑举之,振臂一呼:“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尔!不灭冰族,誓死不还!”

      众将齐声呼喝:“不灭冰族,誓死不还!”

      火燚:“罹天烬何在?!”

      “儿臣在!”罹天烬单膝跪地,单臂行礼。

      火燚:“汝与寡人,协同绾青公子,同取冰族弑神剑!”

      “儿臣谨遵王令!”罹天烬应道。

      不出所料,火燚戒心之重令人发指,即便是救命恩人也绝不失了防备。他甚至不嫌麻烦,非得把碧绾青一个残障人士带在身边,才能安心。火燚不仅不信任碧绾青,更不信任罹天烬。跟着罹天烬去取弑神剑,自然是生怕罹天烬再来一次失心疯,出尔反尔,倒戈相向。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如此心胸狭窄,火燚注定无法于权术上登峰造极。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也要用,关键是用好!可惜了火族众多骁勇善战、所向披靡的将士,大厦良才,未遇明主,虽不至于明珠暗投,却实在是暴殄天物。

      碧绾青心中有数,面上从容,施施然颔首一礼,俊雅至极。

      鸡飞狗跳了整整一夜,此时天色刚蒙蒙亮,雪色大地涂上了一层氤氲霞光,静谧如诗一般。然而暴风雨到来之前总是宁静的,一场事关冰族生死存亡的大战便在这苍茫晨曦中逐渐拉开了帷幕。

      所谓冰幕,自然以万年寒冰为墙,高百丈,厚百尺,从天而降,落于两侧陡岩绝壁之间,如一道雪亮的刀刃把这片冰雪天地拦腰斩断,一分为二,从此绝南北,阻东西,通途变天堑,鸟飞不过,风遇便折。

      好一个,过冰幕难,难于上青天!

      雪山崚嶒嵯峨,山势高拔险峻,似如椽大笔一挥而就,又戛然而止,看之胆战心惊,走之寸步难行。一车双骑便在其间艰难逡巡,且行且顾。只有车轮吱嘎,马蹄踏踏,于山间缭绕。

      “咳咳咳……”

      “公子,您还是披上狐裘吧,再如此下去,您又要烧起来了。”

      “好,碧玺你把锦衾也裹上,别冻着。”

      马车里传出一主一仆嘘寒问暖的对话。罹天烬打马上前,敲了敲马车小窗。棉帘一挑,碧玺裹在一捧雪白锦衾里的小脑袋探了出来:“殿下何事?”

      罹天烬黑着脸,似是极其不悦,一言不发,只是顺手一扔,把一物件直接扔进了车窗,随即策马而去,行至马车前,护着马车继续前行。

      碧玺慌忙接招,却被烫了个激灵。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圆滚滚的甜瓜大小的物件儿。此物件儿精美小巧,华丽非常,却散发着小太阳般的热力,瞬间让周围的温度升了上来。

      “公子,您看这小东西,烬殿下给您驱寒用的!”碧玺从没见过这种稀罕玩意儿,双手捧着翻来覆去地看新鲜。

      碧绾青看着物件儿,思及罹天烬果然怀疑了他的身份,脸上六分温柔,四分愧疚,心中七上八下,轻叹一声解释道:“这叫手炉,是凡人皇室为神族专门打造的贡品,想来火族只此一个,绝无仅有。难为他想着我这残病之身……”

      碧玺眨眨眼,一把将手炉塞进碧绾青怀里,给他又裹紧了狐裘,托着腮,精亮的大眼睛不怀好意地盯在碧绾青脸上,直傻笑。

      碧绾青好一阵走神,不知神游到哪里。好不容易还了魂,才发现碧玺表情古怪又别有深意地盯着他。碧绾青一愣,被碧玺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低头扫了一眼全身上下,似是没啥不妥,于是装模作样地板起脸来:“傻孩子,笑什么?”

      “公子,您脸红什么?”碧玺突然极其认真严肃地反问道。

      猝不及防,差点儿被噎着,碧绾青难得一见地结巴起来:“我……我哪有……”

      碧玺又绽开明媚的笑脸,笑道:“更红了,公子这样真好看!怪道烬殿下这么喜欢公子呢!”

      实实在在被早熟的孩子呛着了,碧绾青慌乱中搪塞着:“你……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喜欢……”

      “定情信物都送了,公子什么时候嫁给烬殿下?”碧玺算是豁出去了,敞开了大嘴巴把该问的不该问的一股脑地抖了出来。

      “咳咳咳……”碧绾青只剩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心头一急,气血不调,又咳了起来。

      碧玺连忙凑过去,抚着碧绾青的背,小大人似的苦口婆心道:“公子,别看我样子不大,可是年纪也着实不小了。既然认您做主子,我便要尽护主为主之责。不是我说您,凡人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您没见着,您昏迷不醒的时候,烬殿下那个心焦,那个难过,抱您抱得那个紧,恨不得替您生受了。我活了这么久,都没见过这么死心眼儿一心一意的。唉……您就别端着了,等这事儿过了,千万把烬殿下攥在手心里,好好疼,好好爱,甜甜蜜蜜过小日子去……”

      “你……咳咳咳……”碧绾青这会子急火攻心,咳喘不止,恨不能吐血的份儿,竟一句也喷不回去。

      “怎么了?绾青,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听到碧绾青咳呛,刚才还黑着脸一脸着恼的罹天烬,此时巴巴地掀帘望进来,满目的忧心关切。

      碧绾青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脖梗,活像熟透的虾子,正被碧玺刺挠得心旌摇荡,不知所措,乍一见罹天烬,整个人都心虚地冒了青烟,想也不想一撂手里的物件儿,就把手炉扔了出去,扭头撇脸也不搭腔。

      罹天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条件反射似的接住手炉,直眉楞眼地杵在那里,苍凉的小寒风飕飕刮过,撩起几缕额头碎发,也撩得他神思不属。他心里憋屈,一肚子敢怒敢爱,敢想敢做,此刻却不敢言,真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碧玺意意思思地凑到窗根下,扒着窗户框,把手炉又从罹天烬手里抽了回来,古灵精怪地对着罹天烬挤眉弄眼,小声说:“殿下别慌,没事儿,没事儿。我家公子这是害羞,使小性儿呢,以后您可多担待,多包容,多照顾!”

      “碧玺,作甚胡言乱语!进来,关窗子!”碧绾青恼羞成怒轻斥道。此刻,他恨不得五马分尸,杀人灭口。

      罹天烬挠挠头,似懂非懂,一脸懵逼地点点头,勉强笑了笑:“绾青,你没事就好,应该快到了,累了就说一声。”

      “放心吧您!”碧玺嘿嘿直冲罹天烬打眼色。

      撂下窗帘,碧玺回身又凑到碧绾青身边,把手炉实实在在塞回碧绾青怀里,捂着嘴偷笑道:“您看我说吧,那位爷,刚才还和黑脸包公似的,一听您咳嗽了两声,接着就杠不住了,恨不得把您揣怀里,捧心里,含嘴里……”

      “碧玺……”碧绾青轻轻打断了碧玺四六不着调地戏谑,一手扶上了碧玺的肩头,身体靠了过来,手指竟隐隐有些颤抖。

      碧玺察觉有异,心里一惊,抬头看去。

      只见碧绾青额上渗汗,眼神发散,嘴唇苍白,喘息着说:“到了……弑神剑在共鸣……帮我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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