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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已修】
再后来……越前龙马就来了。
龙崎教练最近很不正常。张口闭口只有一句“啊啊啊，外旋发球啊啊啊。”
所以这让不二第一次见到越前这个矮个子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硬生生憋下那句“啊，你是那个外旋发球。”
桃城看来也深受龙崎教练荼毒，听说在漫天飞舞的樱花树下，桃城和越前的初见，桃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从龙崎教练那里听过你的名字，你会外旋发球？”
这件事让不二捂着肚子笑了很久。
可惜的是，不二没看见这么精彩的会面，他们一干正选除了桃城因为脚伤没有外出比赛之外，其他正选统统都被惨无人道地派出去和很不入流的外校的很不入流的网球队赛了5场。场场6-0，导致不二上场的时候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想放水，结果还是没能得逞——正对着他去的、一点力道都没有的网球还是被对方不幸漏走。不二只能挠挠脸颊，然后被自家部长大人用很不赞同的眼神看了很久。
骨头都要冻僵了啊喂。
不二不喜欢欺负学弟的学长。青学的正选们没有一个喜欢。
所以荒井的下场注定只能是炮灰。而许斐的亲儿子混得更加如鱼得水。踩着荒井挑战海堂，踩着海堂挑战乾，再后来，他就把乾挤下去穿上了正选的服装。
乾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啦～这句话是菊丸说的。结果他第一个拜倒在乾的蔬菜汁下。不二猜想菊丸当时一定很想声泪俱下地指控乾，但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不不不，你想太多了。乾式蔬菜汁喝不死人的，至少不二觉得他很好喝。
这个味觉怪异的家伙！
再后来的后来，地区预选赛就在万众瞩目之下如火如荼地展开了。而我们的故事，沿着剧情，才刚刚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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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赛之前，不二和手冢在观看他校比赛的时候遇见了柿之木的九鬼。
九鬼这个人，不二是记得的。他有一句口头禅，是每次比赛之后对自己的手下败将说的，那句话大致好像是“不是你太弱，而是我太强了。”不二记得去年地区预选赛的时候，不二没有和他交手，上场的是手冢。６－０。不二当时就在想如果手冢有喜感一点，也许会剽窃一下九鬼的口头禅送还给他。但是手冢想来是没有不二的幽默感，或者说是恶趣味？
九鬼一直很不忿。也不知是从谁口中得到的消息，手冢的手一直是众正选缄口回避的话题，但九鬼每次见到手冢都会嘲讽一番。这回也不例外。而且，更得寸进尺了一点点：“对了，手冢，听说你不准备在玉林的比赛中上场。不，或许是你根本不能上场。”
“我们走，不二。”九鬼是真小人，所以没必要搭理。但其实不二还是很佩服九鬼的，做配角能够毫不掩饰地做个真小人，也是需要勇气的不是？
“等等啊！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的手臂？你有些秘密隐瞒着吧？”九鬼脸上的那种毫不掩饰的得意很欠踹，只是眼前不二和手冢都不像会踹九鬼的人，所以不得不说，九鬼先生有点浪费表情。
不二没再看见过九鬼。——不不不，你又想多了。
和玉林中学的初赛出了一点点小小的状况，真的很小很小，不足挂齿，至于之后由这导致两个人的轮流禁赛，就不被划分在计算范围内了。
除了第一场比赛强制规定要打满５局之外，不二就再没上过场。所以这次与河村的双打对上黑马不动峰，可以说是初战。
有点出乎意料地艰难。对方的樱井和石田刚刚开球，就已经引来场边不少人惊呼出声：“这么强的队伍竟然不是种子队？”
比分磕磕碰碰地攀升至3-3，不动峰的发球局。
不二看着飞驰而来的网球，如同破开云雾一般知晓天地的眼神一瞬间锐利无比：“他们有无比强烈的取胜信念，这对左右这场比赛的结局至关重要。”
一群还巢的燕子迎着风在天空飞翔，扑扇着灰黑的翅膀，那些浅浅的光泽从它们羽毛间隙间穿过，飞向不知名的地方。
一阵微风轻轻掀起不二栗色的刘海，纤长的手指并起齐眉，下一秒，球拍已划出一道浅蓝色的弧线：“我会粉碎他们。”
球，没有弹起。燕回闪。
青学一度控制全局。破发点。
河村高举球拍：“哟西！破发点！给他们看看我们的实力！”燃烧状态的河村分贝异常地大。
“嗯。”不二眉眼处勾勒出淡淡的笑意，下一分是关键。如果能得分，我们在发球之后就能领先了。
不动峰想必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对面的橘在沉思良久之后终究还是竖起了一指。只有一次，只允许一次。
所以当石田挥出极有力的一拍，似火一般燃烧着的网球飞驰着呼啸着向不二直冲而来的时候，即使感受到了这球撕裂空气的闷响，不二还是做好了接球的准备。
周围一片嘈杂。不二似乎听见了对面樱井声嘶力竭的大吼“没用的，凭你瘦弱的胳膊是不可能接住我使出全力的波动球的！”，听见大石焦急的声音说“别去接！不二！”，听见乾狠狠合上数据本的脆响“你的手腕承受不了！”。最后听见的，是河村大喝一声：“不二！”下一秒，不二已经错愕地看见河村双手举拍的身影挡在面前，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网球在球拍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响。
“隆！”
“呜呀呀呀呀——GREAT！”不动峰队员们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河村挥拍将网球击回对方的场地。
青学破发得分，5-3。
河村的表情很得意，得意得有些欲盖弥彰。场边的青学部员都在呼喝着：“河村前辈！最后一局使出你力量超强的发球吧！”
他额头淌汗着准备发出强力一击，本该站在前场的不二慢慢走到他面前。河村哈哈笑着：“怎么了啦，不二酱～”
不二不出一言地伸手一把握住河村的手腕——“啊啊啊啊，好痛！”
拂动的栗发下，不二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语气里带着忧郁，带着自责。他的眼神闪烁不止地望着河村，“隆。”
河村的表情有点点内疚，有点点无辜，然后他“嗯”了一声，避开不二注视的目光。
“裁判，这场比赛我们弃权。”不二没有放开河村的手，转头对裁判说。
“你在说什么啊，我还能打啊。”河村握着球拍老不甘心地瞪大眼，“第一场比赛多重要！你应该很清楚啊。”
不二眉眼一弯，投给河村一个宽慰的笑容，然后抬手取下河村手中的球拍：“没关系的。呐？”这个笑容让河村觉得仅仅只是站在那里，连呼吸都安然许多。
被抽去球拍的河村没有了力量的源泉，垂头丧气地跪倒在球场上：“对不起，大家。”
不二也单膝跪下身，安慰地拍拍河村的肩膀：“没关系的呐。隆。”
不二喜欢凑热闹。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恶趣味。所以当河村提出要去自家的寿司店庆祝一下的时候，不二绝对绝对以自己的信誉保证他一定没有出言反对。话说回来，他有那种东西吗？所以寿司店里的场面一度失控也是情有可原了。青学里的娃，没有一个是不会闹腾的家伙！
喂，把你嘴里的星鳗吐出来啊啊啊啊。还有那是芥末寿司，不能吃啊啊啊啊。情况就是这样。
不意外捧回地区预选赛的冠军奖杯，乾的怨念似乎更大了些，乾汁的配料也愈见灵异。惨绝人寰，荼毒众生。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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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就是都大赛。各路关东大赛的常胜军都顺利晋级复赛。青学的下一场对手是，圣鲁道夫。
不二对圣鲁道夫其实没什么恶感，啊当然，观月除外。
但是乾那种如临大敌的语气和表情，让不二也难免对圣鲁道夫产生一点点的好奇，但是只有一点点，一点点到不二偷偷去看了下圣鲁道夫的比赛，然后就很不幸地遇上了观月，其实说不幸的话，其实还是观月更不幸一点。
“嗯？这不是青学的不二君吗？”观月靠着墙，托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来收集数据吗？”
兰花指。
不二看见了。
所以他觉得有点雷。
不二抿抿唇，没理睬观月。只自顾自在一干圣鲁道夫的校服里寻找自家弟弟的身影。
“要找裕太的话。”观月绕着额前的卷发哼哼轻笑，“还是算了吧，裕太不想见你的。”
“是这样的吗？”不二回过头去看观月，眉眼弯弯的模样异常的没有恶意，“那个……你是？”
观月绕着头发的手一阵颤抖。所以说，狐狸遇上狐狸的祖宗真的是少说话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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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啦，裕太。你的目标逃走了。我还以为不二周助会是第三单打的。”
观月这样对裕太说的时候，裕太的表情很不好。
“我已经从青学的乾那里得到了确切的资料。看来他们是想避开这场兄弟之争。”
“这是避免不了的。”裕太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对啊，如果不二输给了自己的弟弟，面子会挂不住的。”圣鲁道夫的第一单打的表情很不屑，语气有点调侃。
“你刚才说什么？谁是不二的弟弟？你把不二的弟弟当什么？啊？”
接连的三个问句。裕太的不满很大很深沉。
他难以接受的是人人都把自己和自己的哥哥相提并论。对于哥哥的概念，他只停留在逆来顺受这个形容词。冰帝国小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地看见自家哥哥独自一个人跪在球场上捡球的身影，不止一次地看见面对嘲讽，他垂下眼睑沉静的表情，神情安宁平和，丝毫没有不愉之色。他似乎从来不会发怒。或者说，他太懦弱，不敢发怒？
这种没有骨气的表现，裕太小时候会觉得很不忿。只要哥哥对他说，谁欺负了他，即使开罪学长，他也要替自家哥哥讨回公道。但他家哥哥从来没有开口。
他家哥哥本来是应该在他的庇佑之下的。可是一眨眼，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看见他的表情，都是那种恍然大悟“不二的弟弟”。开什么玩笑？他们究竟把不二的弟弟当做什么？裕太就是裕太！
所以有一天，观月竭诚邀请他加入圣鲁道夫的时候，那句“裕太君”让他毫不犹豫地点头。
裕太从一开始就把不二摆在了一个弱势的位置。但到后来他才知道，并不是不敢，对于不二自己，一切的事，他都是知晓的，只是他并不在意。不在意，所以不会生气。不二的底线，不是他自己。
裕太是作为第三单打出场的。他的对手是许斐的亲儿子。就算不知道比分如何，不二也能猜想得到，裕太一定是炮灰。这种猜想让不二非常担心，万一出现像之前柳泽同志一样被扣杀砸晕的情况，不二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冲上去抱着裕太的尸体失声痛哭。
所以不二一直站在场边，看自家弟弟这个号称与左撇子对战16战全胜的左撇子杀手会怎样应对眼前这个潜力无穷的越前龙马，青学的小柱子。
“裕太的半截击又更上一层楼了呢。”不二看着自家弟弟坚毅的表情，表情柔和，瞳眸中承载着满满的温暖。
“不二前辈，现在可不是谈笑风生的时候呀呀呀呀！”堀尾攥拳对不二嚷的时候，不二回过头去，给了他一个弯弯的笑容。
“你的心情很复杂吧。”一片喧哗之中，手冢站到不二身边，“不二。”
“为什么这么说？”轻浅的栗色刘海淡淡的在面庞上面蔓延开来，有几分透明的淡然。一阵沉默，良久他才低语，“我只要裕太不这么想就好了。”
手冢望着他。那眼神里有不二不熟悉的东西，但不二没有看见。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眼前的球场上，或者说，只集中在裕太身上。
一年级的孩子们对裕太的来路非常好奇。
“啊？那人真的是不二前辈的弟弟？”
“那他为什么不来青学呢？”
“他最初是在青学读书的。”不二没有回答，回答他们的是乾，“但是在半年后就转学了。”
“那他也是网球部的咯？”
“不是。”
“为什么？”
乾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没有转身没有吭声的不二。菊丸和大石的表情也并不是太好：“一定是受不了被人拿来……”
和公认天才的哥哥比较吧。不二在心底接上这句话。
弟弟弟弟弟弟。到处都是弟弟。场边所有的人都在不可思议地重复“天才不二的弟弟？”
“裕太他，很讨厌输。从很早以前开始。”不二轻轻地笑笑，好像是在对身边的手冢说，又好像是在对自己说，“自尊心一直都很强。”
“嗯？”手冢似乎有些诧异不二在这个时候出声。
“小时候，裕太一直都说要保护哥哥。”不二的笑容有点勉强，“呐，手冢，你说哥哥该是为弟弟做些什么的呢。”
手冢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不二仰头微笑：“裕太要保护我，我很高兴。”他顿了一顿，语气不知名地有些忧郁，“但是裕太不喜欢和我相提并论，我也是早料到的。”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没有人愿意作为谁的附庸被顺带提到。”
“唔？”手冢此刻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可以敏锐地察觉到不二的心情，但是他不想也不能安慰什么，他早晚会想开的，这种空话手冢不会也不屑去说。
两人之间又再次恢复沉默。
不二没有看见裕太被扣杀打晕的画面，但是他看见了裕太的姿势。那个晴空抽杀的姿势。还有被击出的网球高高地卡在铁丝网里，意外强大的威力。
不二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自家弟弟的网球生涯，极有可能就这样断送在这招晴空抽杀之下。对于骨骼没有完全发育的裕太来说，如果继续勉强使用那种抽击，臂膀很有可能会受到永久的伤害。
观月初。望着他，不二的双眼已然完全睁开。
“手冢。你也准备上场了吧。”——“但很可惜，这次我绝不会让你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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