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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已修】
一夜无话。
第二天的神组却和龙崎组华村组不一样，在室内由神教练讲解场上对于各种球类的应对和化解，虽然有些枯燥，但所幸的是神组的几个，大都是能定得下心来的孩子，却也不算太难熬。
说到扣杀的时候，神教练状似无意地提起了巨熊回击。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地说，也不知是在说自己学校的忍足，还是在说现场坐着的不二，夸赞总还是有的。众人的视线不由得向不二这边集中过去。观月卷着头发哼哼地笑：“不愧是不二君呢。不过是第二天，已经看起来要入选了呢。”
不二不惊不喜，一如既往地维持着面上的微笑。他虽然不讨厌这集训，可也并不喜欢。提升实力的事情，到了这个境界，集训怕是已经没什么效果，更何况还是这么多人，一个一个顾及过来，教练们怕是已经累得趴下了。所以说集训选拔，还是选拔的成分更多一些。
可不二不愿去争那个名额。能入选的总共7个人，可参加选拔的，却有28个。4个人之中只能选出一个的几率，说不小，却也不大。索性让给别人，也比自己为难勉强地去凑个热闹要好得多。
选上了，那便上场代表日本去和美国队比赛，选不上，不二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心里不高兴的。对于选不上就是代表实力不过关这回事，不二也并不是太介意。
话锋一转，神教练又提起了真田。他的风林火山四式让神教练赞不绝口。应对快球，尤其是像真田的疾如风，该怎么做，怎么对付，神教练说得异常详细。这让不二暗自觉得神教练实在是个腹黑的家伙。因为真田的面色不太好。被当着面拆台，却还不能发言，想来谁都面色不会好到哪里去。
午饭时间，在餐厅的时候，不二看见神尾探头探脑地出现然后拽着海堂就出了餐厅。莫名其妙的海堂半晌才回来继续用餐，乾的眼镜噌然泛出光来：“海堂。不动峰的神尾找你有什么事吗？”
这语气，实在是很像詹姆斯邦德。
海堂轻嘶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颇为老实地回答自家学长说：“他问我神组昨天是什么时候解散的。”
“诶～”不二慨叹一声，“已经查起来了呀～”他的表情笑眯眯笑眯眯，很有些隔山观虎斗的悠然闲适。
“什么查起来了？”裕太咬着筷子有些不解。
观月一手托住下巴，一手搭在裕太的肩膀上：“昨天龙崎组的切原君被人推下楼梯去了呢。”他的语气比不二还要幸灾乐祸，“听说是不动峰的神尾君下的手哦～”
“真的吗？”河村瞪大了眼，澄澈的眼睛里有点讶异有点担忧，“这样怎么说都不太好啊。虽然神尾和切原一直都是……”
柳和真田端了餐盘坐到桌边。见立海大的人来了，大家都颇为识相地一同缄口。柳和真田对视一眼，柳微微颔首，闭了眼睛神情有些淡漠：“赤也的事情，不需要探讨。”
立海大这样发话，让餐桌上原本颇为轻松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观月的表情有点尴尬，他掩饰着卷卷刘海：“也是。人家自己都包庇了，旁人也没什么能说的了。”这话酸得有点戳人，像在说切原憨傻憨傻地去包庇推自己下楼的罪魁祸首神尾，又好像在说立海大的都是些护短的家伙。
所幸真田和柳都不是轻易动怒的性格，若是切原在这里，怕是又要有一番辩驳了。真田自顾自地进餐，柳颇为淡然地回了句“是吗？”就继续沉默下去。偌大的餐厅里只听见餐具轻触的声响。不二慢慢吞吞地动筷，不少人端了饭碗又去添饭，不二却连半碗都还没有吃完。裕太站起身望过来：“哥哥要添饭么？”
不二看着裕太摇头，眉眼间勾勒出浅浅的笑意：“不用了，应该够了。”裕太点点头端着饭碗迈开步子走了，坐在不二斜对面的真田下意识地扫了扫不二碗里剩下的不少饭菜，又低下头去闷声进餐。食不言寝不语一向是真田家优良的家教。
吃过了饭，距离集合训练还有不短的时间，于是众人坐在餐厅里闲聊。这个时候位子的分布就颇看得出些许的端倪来了。
立海大的真田和柳离众人比较远，倚着窗框自顾自地说着什么，这边青学众自是聚在一起，不二拖着裕太一起坐着，于是观月也一道坐了，还剩佐伯一人自然是挨着不二坐着。这么一分，明显地泾渭分明，就是大组织和小集体的差距。立海大的两人身形看起来格外寂寥。
河村是第一个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的。可河村不会说话，与立海大这两个一看就颇冷的家伙也找不着共同语言来，只得把视线投向不二。不二自然心领神会，可他也觉得有些为难。毕竟人家那两个说话的时候分明完全没有朝聊得热火朝天的这边瞄上一眼，自顾自地说着，也没从神情里看出什么不妥来。
这个时候突然牵个话题去立海大两人那边，是不是太牵强了呢。又会不会给本来想私下交流的他们带来困扰呢？又会不会打断这边和谐的气氛呢？
这样想着的时候，佐伯随口问了句：“啊，对了。手冢的情况怎么样了？”不二正在想着，没能第一时间接上佐伯的问句，于是乾推了推眼镜：“暑假开始的时候有去德国看过他，应该是蛮顺利的。”这样停顿了一下，他颇有些得意地再加一句，“还有优秀的指导教练，想必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更强吧。”
这句话有点王婆卖瓜的味道。乾自知失言，暗自咳嗽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观月有些意味深长地重复一遍：“更强啊～”他的眼神不自觉地看向窗框那边站着的真田，真田他们也正停了交谈侧耳听着。不二知道真田对于手冢一向是有一种很不忿的偏执在的，毕竟小学时候春风得意却被手冢打破这种有些耻辱的经历，是眼前这个被称为网球界皇帝的真田最是介怀的东西。
不二的微笑漾上唇角：“乾那是夸张了，具体如何还是要看最后结果的。”他眼神微微闪烁，“对了。”他偏过头去看真田，“话说回来，真田，幸村的情况怎么样？”
真田微微迟疑了下，柳却开口说：“很顺利，全国大赛就能在场上和你们见面了。”
柳这句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谁也辨不出来。
“是吗。”不二的眉眼慢慢舒展开来，笑意像云朵一样柔软，“那真是太好了呢。”
话到这里，好像又陷入了僵持。这回却连扎堆的人都找不太到话题能够轻松的胡侃下去，一涉及到受伤的问题，总不免地有些黯然。所幸这个时候龙崎组的家伙们也浩浩荡荡地涌进餐厅来吃饭。好一片吵吵闹闹的声响，菊丸和桃城咋咋呼呼的嗓门在偌大的餐厅里回响的时候，一时间餐厅就喧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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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训练时分，不二握着球对对面的真田微微一笑：“这次到左边了哦。”真田双手执着球拍沉声应道：“没关系，请全力打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不二总觉得神监督有意无意地总是更关注真田和自己。这一次的发球和接发球训练，也仅仅只是专门针对两人，其他人，虽然也有另外的安排，可明显的，总是让人觉得不二和真田与众不同。
不二下意识地看向树荫底下悠然坐着的神监督，一直都是西装革履，极有绅士风度的样子，可却是完全秉承有些残忍的实力路线的不苟言笑的监督。偏爱了，就会毫不掩饰地一直偏爱下去。虽然无可厚非，但实在是现实得有些过分。不仅让那些没有被偏爱的，心中不忿，更让被偏爱的，有些寝食难安。
真的不会树敌么？不二暗自疑心着的时候，对面的真田微微咳嗽了一声。不二突然惊醒过来，对真田露出一个歉意地笑容，抬手继续发球。
中场休息的时候，真田望着场外定定地出神，不二微微一怔：“真田？”鲜少看见这样严谨的真田会露出那样的神色，颇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不好意思。”真田垂下头去，“马上就回来。”这样说着的他转身向场外走去，步履匆匆的模样，让不二有些不解。
他又回过头去看依旧坐着的神监督，神监督也正望着真田离去的背影，阴影下的神监督，神色看不分明。注意到不二的视线，神监督回过头来和不二对视的刹那，他眼里的那种毫不掩饰的严苛让不二略略一惊。待神监督又再次将那视线移开，不二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
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眼神呢。
“不二。”佐伯走到不二身边，见不二半天不答话，不由得有些担忧地望过来，“怎么了？”
不二抬头，只看见佐伯忧然的神色，展颜笑道：“没事。只是觉得立海大，有真田那样的副部长，真是幸运呢。”
佐伯爽朗一笑：“毕竟是网球界的皇帝么。”
“是呀。”不二微微颔首，又将视线移到了场外，望着真田消失的方向，轻轻应着，“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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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真田一道回来的，除了那个凶手已经找到，是橘的妹妹橘杏失手的消息之外，还有一条噩耗。龙崎教练因病入院，龙崎组群龙无首，乱作一团。不单是龙崎组的成员慌了神，青学的所有人都慌了神。龙崎教练作为青学的网球教练已经度过了半辈子，与青学的正选们朝夕相处也将近3年，这种感情，又岂是他校的学生能够领会的呢。
每天都请假匆匆赶去医院探望。这日大石正在店里买花，众人在花店门前，各个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都是掩藏不住的焦急与担忧。
“真是吓了一跳！”河村颇有些后怕地这样说着，“龙崎教练竟会突然住院！”
“嗯。”乾轻轻点头，“而且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要暂时住院。”
“看来关东大赛期间，她比我们所想的更为操劳呢。”不二轻轻叹息。
乾接口补充说：“时间安排延期，大会延长也是原因之一。”
“但是，即便教练不在，这次的合宿我们也需要努力啊。”菊丸握拳振臂高呼。
“的确。”大石接过店员递给自己的花束，慢慢走出店门来，“不过，先不说隆和不二所在的组别，我们龙崎组，在教练缺席的情况下真的能行吗？”他的语气里多少有些不自信的成分。
“说不定顶替的教练都已经决定了。”越前的语调也略略低了些，只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种自信。
“哎？”众人不由得将视线纷纷投向他，疑心是不是他无意之中听到了发觉到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越前？”
越前回望着自家学长们，眨巴眨巴琥珀色的猫眼，干脆吐字：“不知道。”
“什么呀。”河村有些失望。桃城一把箍住越前的脑袋握拳使劲猛钻，“越前，没凭没据的话别乱说！浑小子！真是的！”越前只有喊痛的份。
来了，却没有看见龙崎教练感动的神情。
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坐在病床上还是中气十足的模样，一见众人鱼贯而入，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臭骂：“你们这群小子真不懂事！青少年选拔一起合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知道，每分每秒对你们而言是何等珍贵！”她撑着腰举起手一个一个地骂过来，“大石！不二！乾！河村！菊丸！海堂！桃城！龙马！”这语气里实在是非常的恨铁不成钢，“我不过是因为疲劳住院了罢了！如果就这样每天翘掉练习来探望我的话，有限的选拔名额可是会被其他人抢光的！”她抬起头来大喝一声，“如果事态发展成那样，关东大赛冠军又有什么意义！”
“总觉得住院后，反而变得更啰嗦了nya～”“他毕竟也这把年纪了……”菊丸和站在身边的桃城咬耳朵的时候，龙崎教练猛地一拍桌子，瞪大了眼睛大吼一声，“你们都听进去了吗！”
这两人惊得面无人色，连连摆手点头：“正在听正在听！”全然没能发觉自己的脑袋和自己的手势表示的，是截然不同的意思呢。
“那么，与其担心我，还不如快回练习场地去！”龙崎教练的话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于是众人什么话都没能说，什么忧虑都没能表示，就直接被自家强势的教练一股脑统统赶出了病房。
不二其实非常明白龙崎教练的用意。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们天天来看望自己，龙崎教练说不感动，那怕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在担心的，是这份众人的体贴变成了怨恨。
现在正是大家能不能被选上的关键时刻，她非常地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病倒，而让大家错失了这样大好的机会。一路努力过来，若是因为这个与选拔队失之交臂，大家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怕是也会有些后悔的吧。
不过龙崎教练该是多虑了。以不二对众人的了解来说，天天来探望龙崎教练，那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即使没能被选上，也不会因此而怨恨上正巧在这段时间病倒的龙崎教练。身体不由人，更何况，大家都能明白龙崎教练对大家的信任和期望。又怎么会责怪她拖了自己的后腿呢。
大石，怕是最自责的一个。
以往手冢在的时候，龙崎教练虽也辛苦，但绝对不是这般操劳的。代理部长的职责，大石此刻想的，怕是认为自己完全没能尽到吧。连累得龙崎教练病倒，自己却能这样悠闲地在合宿里竞争选拔队的名额，只觉得罪孽深重。因为自打从病房里出来之后，大石的神情一直落寞无比。
不二快走两步跟在大石身边，轻轻拍拍他耷拉下的肩膀，对着回过头来的大石露出一个最是宽慰的笑容：“没关系的哦。”他的语气清浅柔和，像水一般拂过大石的眉头心间，“龙崎教练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大石也回个笑容，只是那笑容里满满的都是勉强。
不二偏了偏头，看向对着大石也露出略有担忧表情的菊丸，菊丸一愣，欲盖弥彰似的地别过头去。不二呵呵一笑，又放慢了脚步和河村一道并排走着，腾出个空间来，留给欲言又止的菊丸和大石。
“话说回来。”河村四处环顾了下，有些不确定地问，“这个医院，是不是不动峰的橘也在？”
不二略略一愣，半晌才点头应道：“嗯，是呢。”
“那不二你不去看看他吗？”河村憨憨地挠了挠头，眼神澄澈无比，“你们两个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不二想了想，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嗯，也好。”不二含笑看向河村，“隆你和我一起去么？”
河村眨巴眨巴眼睛：“我也可以去吗？”
“当然。”不二素净的脸上露出暖暖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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