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讯

　　两天后苏润随父母踏上了返乡的列车。临行前苏童抓着苏润赖了好一阵子，最后堵气把自己关到发房间里不肯出来。
　　火车上人很少。他们是大清早就出发的，天色逐渐清晰，然而却依旧的阴沉。好象要下雨了。终于，火车缓缓启动以后，豆大雨点打到了列车的窗上。不是夏日的那种倾盆暴雨，可是足够模糊窗外的世界。
　　一片青色，灰蒙，阴霾。
　　“小妹妹，是你啊？”
　　苏润回头，居然是来时的那个女大学生。
　　苏润回以一笑：“真巧。”
　　她笑。
　　她的男朋友坐在他的身旁。过了一会儿，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那就是X村的墓地。对了，我听说，那个村子，有结阴亲的风俗……”
　　火车的速度很快，那坐光秃秃的山冈很快被留在了后面。
　　那个女大学生叹了口气：“想想就抖啊。”
　　男青年搂住她的肩膀：“这种恶俗留着，不知道发生过多少触目惊心的事。”接着挑了挑眉，奸笑道：“不怕。有我在这，谁敢……”
　　女大学生翻翻白眼，踩了他一脚。
　　“小润，是不是不舒服？”母亲问。
　　“嗯。好象有点感冒。”
　　说着，苏润把头靠在母亲的肩上，昏沉中睡了过去。

　　一个星期以后。苏润开学，一切回归到原先的轨道上。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渐渐转凉。夏末秋来，然后冬季到了。冬天的夜晚，天黑得很快。苏润每天放学的时候，天色已暗，走着走着，就全黑了。街道上会迎面遇上几个行人，皆是擦肩而过。
　　有时候，在城市的红红绿绿的灯火笼罩下，她会站在马路的一头发呆。看着眼前的斑马线，和对面的红绿灯一次又一次的交替，却不动一下步子，目光空洞。
　　暮色已降。暮色已降。
　　她试图从过往的人群中找到那个少年，他可以转过身，对她微笑，对她勾起嘴角，一如从前，一如他们初相遇的时候。
　　她想到阿锐握着她的手，写下的那几句席慕容的诗：

　　我常揣想当暮色已降
　　走过街角的你
　　会不会突然停步
　　忽然之间把我想起

　　你是在问我么，阿锐。
　　抬头，仰望墨黑的苍穹。
　　阿锐，让我回答你。
　　我会想起你。
　　时不时想起你。
　　总是想起你。
　　真的。
　　文/于初&执瑟
　　完稿于2008年2月23日夜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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