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后（夜访吸血鬼同人）

　　第二夜来临的相对较迟，初夏的燥热正式开始。吸血鬼们极度的反感莫名的热度，阿曼德让安德烈冰了红酒。冷点是摩可奶油起司。丹尼尔给自己准备了大杯的布丁冰激凌。餐桌上主菜少了固定的培根和牛柳，取而代之的是时蔬的冷盘沙拉以及三文鱼刺身，自从日本之行后，阿曼德就乐于品尝日式的料理，但是对于酒水仍旧苛求地道的红酒。
　　“你不该用红酒配三文鱼，这开起来不伦不类。”丹尼尔大口吃着布丁漫不经心的说。
　　“我乐于挑战极限，亲爱的。”阿曼德摇起手中的杯子，瞬间酒香四溢。
　　阿曼德看了看沉默的拿着酒杯的路易斯说道：“难道它不合你的胃口，路易斯？”
　　“哦，不，一切都很好。”路易斯回过头笑了笑。
　　“你总是让我胆战心惊，你的沉默会让我觉得招待不周。”
　　“莱斯特…不用来吃饭吗？”路易斯小心翼翼的问道。
　　“一个小时前我看见他出去了，你该知道他总是饥饿过了头。”丹尼尔把玩着手里的勺子。阿曼德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后者安静的闭上了嘴。
　　路易斯不再说话了，表情严肃。阿曼德慢慢的喝了一口酒，说道：“路易，你不该苛求他。”
　　“我知道。”
　　说完，路易斯起身朝楼上走去。在深邃的走廊里他开始感到深深的无力感，从日本回来后莱斯特并没有跟自己有什么交谈，甚至连起码的交流都没有，一开始他怀疑过是否莱斯特已经不再记得他，但只要与他眼神交接，他明白他记得他，这种刻意的回避让路易斯莫名的难堪。曾经他希望那个金发的魔物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那种沾染了罪恶的气息一度让自己头皮发麻，路易斯渴望的自由当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却让他感到了迷茫。他开始怀念那些萦绕在胸口的温度，当想到这里时路易斯又陷到无边的自我厌恶中。
　　走廊里挂满了奇异的画像，那些巨大的诡异的画像正看着他，他觉得自己有些失落，而这些负面的情绪却被这些男男女女的画像所窥视。他突然想起了那些曾经被莱斯特撕裂的人们，带着人类的脆弱，却疯狂的不知好歹的迷恋欲望。
　　是的，他很美貌，他的美貌扼杀了灵魂。
　　黑暗中传来脚步声，沉重，熟悉。当他走到那些雍容但却诡秘的画像下时路易斯感到了短暂的惊吓。莱斯特脸上沾满了鲜血，以至于他白色的衬衣上也沾染了一些。那些血浆如同让人作呕的虫子一般爬满了他脸颊。他灰蓝的眼眸里没有温度，路易斯怔怔的看着他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那个人朝自己逼近的时候，浓重的血浆刺激着自己的神经。路易斯习惯性的朝后退着，莱斯特勾起嘴角。当两人的距离越来越短的时候莱斯特把路易斯逼到了墙底。路易斯感到莱斯特的鼻尖就在自己的眼前，他面颊上的血浆让自己开始迷失。
　　“瞧你，又在颤抖了。”莱斯特伸出右手轻轻抚摸路易斯的左脸。
　　“这没什么好害怕的，为什么每次看到你你都看起来像个处子。路易，路易….”莱斯特用指甲轻轻划破路易斯的脸颊，微弱的血痕瞬间痊愈。
　　“离我远一点。”路易斯已经无法忍受那些诱人的味道，他想舔舐他脸上的血浆，他想这么干。
　　“可你饿了，路易，哈。”莱斯特用指甲切开自己的手腕将血液凑在他的面前。这样的场景让路易斯感到迷惑，那时自己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亲吻他的手腕的。他怔怔的看着那淌血的手腕以及他迷离的微笑。他突然有些想哭，可泪水还没流下来的时候甜腻的血腥充斥着自己的口腔。
　　我只是不想在你面前哭泣，那是一个不明智的决定，可我宁可你侮辱我。
　　莱斯特看着猛烈吮吸自己手腕的路易斯，他看他紧闭着双目，瞬间感到无比恶心。那湿滑的舌头在他的手腕打转，柔软的双唇在不断加重着力道，以及牙齿轻微的啃咬着皮肤。莱斯特嘲讽的笑出了声，然后猛地推开他。在阴影中他看不清路易斯的表情。
　　“该死的婊子，要知道你看起来就像只吸血的虫子。路易，你的仁义道德呢？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该知道这一切都让我作呕。”
　　路易斯没有说话，他定定的站在阴影之后。当看到莱斯特转身走远时，他才从黑暗中出来，脸上分明刻着泪痕。
　　我很想拥抱你冰冷的身躯，可我无法那样做，仅仅是前进一步都无法做到。

　　当我们置身于黑暗中时，像极了浮游在池塘中的锦鲤。
　　每一个人都好像在质问我关于善德和生存的关系，我所能做的微乎其微，尽量让一切看起来美好善良好了。可最后，撕扯我的又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呢？
　　别逃开我的视线，别在假笑里讽刺我，别那样干，莱斯特，别那样干。

　　一个星期莱斯特在没有出现在阿曼德的庄园里，路易斯除了晚间会食用安德烈带来的血浆以外都在睡觉。尽管阿曼德感到两人之间仍存芥蒂但却无从下手，他只能尽可能的安排路易斯舒适的生活，因为在那一夜莱斯特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这不是靠外力才能解决的事情，他只希望不要再出现什么诡异的意外了。

　　安德烈为那些在夜晚开放的蔷薇浇着水。他开始思考那夜路易斯充满悲伤的双瞳，以及柔软的呼吸。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三年前那个男人带着他来到了这里，而三年后他和男人又回到了这里。一切看起来让人回味。他的柔情蜜意，让自己觉得泥足深陷，可这不是一个讯号，或者说，他已在不知名的夜里就被他清心寡欲的表情所吸引。
　　他轻轻挥动花洒，那些水珠清洗着自己的思想。
　　“你这么干会洒在自己身上的。”身后有个深沉的声音。
　　“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安德烈转过身看着路易斯，自己的呼吸有一丝的混乱。
　　路易斯淡淡的笑着接过他手中的花洒：“你不该那样粗暴的对待这些植物，这看上去并不是你的本职工作。”
　　“呃，您瞧，我只是顺便照顾这些花，您知道花匠不能彻夜在这里工作。”
　　“可你也是个人类，你不该把自己弄得像个吸血鬼。”路易斯温柔的看着他，“知道吗，花朵是需要细心照料的。水分不能摄取的过多，那会是负担。”
　　安德烈看着他带着淡漠的笑容轻轻颤动手中的花洒，那些水珠洒在花瓣上。
　　“您很会照料植物，是吗先生？”
　　“在我还是个人类的时候曾有过农庄，不过我也为月季的迟迟不开而烦恼过。”
　　安德烈看到他说着这些琐事，突然觉得他也曾是幸福的，作为一个人类的幸福，那些为了生活而忙碌的充实感，以及每天面对阳光的满足感。
　　“先生？”
　　“什么，安德烈。”路易斯微笑着。
　　“如果让你选择，你还会成为吸血鬼吗？”
　　当他说完时分明看到了路易斯脸上的哀伤，他在犹豫？为了什么而犹豫？突然在安德烈的脑里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脸，邪魅，优雅，但却带着根深蒂固的暴力因素。
　　他想问他，是因为莱斯特吗？可是最终他只能静静的接过他手中的花洒，不知所措的摧残着温柔的花朵。
　　“先生，您该进食了，晚餐我已经放在您的卧室里，祝您晚上愉快。”安德烈安静的说着客套着言语，尽管在看到路易斯眼里的忧伤自己却只能无动于衷。
　　毕竟，夜对于他们来说太过慢长了，在夜里，人类是无法涉足他们的情感的。这是安德烈唯一能想到的解释，无奈却又真实。

　　路易斯重新朝庄园走去。这条安静的道路，三年前自己是带着怎样的决心离开的呢？而现在，是什么在束缚着自己的行动，因该离去了吧，自己并不是阿曼德王国里的弄臣，一切都结束了，而所无法释怀的牵绊却紧紧缠绕心脏，他感到无法呼吸，他感到欠缺一个足以毁灭一切的拥抱。
　　不远处有什么人在调笑，带着玩世不恭的声调，以及些许神经质的笑声。当走近时路易斯觉得有什么卡在咽喉，那好像是婴儿的指骨被自己吞噬的滋味。
　　“瞧，这不是我的路易斯吗？呵…..”莱斯特搂着美丽的男孩挑衅的看着他。
　　关于他的眼神以及气息，还有他怀里男孩妩媚的笑容，路易斯感到什么在燃烧着自己的心脏，他无法原谅的，只是眼前的男人，那个曾苦苦央求他的爱的男人。
　　他无法原谅的，包括他的寻欢作乐，包括他的不自知，以及自己早已泥足深陷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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