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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沙门天(1)
昆沙门天
我想我走过了近五百年。
我想我开始不去想越后的晴空万里,以及郁郁葱葱,见不到顶端的高松。
我得到了如我所愿不灭的阳寿。
而你呢,我们还会再见吗?
我们,还会再战吗?
路易斯冲出舞殿,外面依旧歌舞升平。他惊恐的看着这一切,那些在街道上笑骂暧昧的人们好像都带上了奇异的面具,没有什么让他值得相信了。这个地方,这个城池,绝对是一处暗穴,用烛火来照亮阴湿。他开始感到彻底的寒冷,以及挫败感。他怕再也找不到莱斯特,他开始怕自己迷失在这个诡异东方的迷宫里找寻不到出路。
路易斯像是发了疯一般在街上抓住一个清秀的男公关,阴狠的逼问加藤段藏的下落。并没有人懂得他的语言,而现在他也忘记了自己正在用英语来恶言以对。那些浮华秀美的男人们纷纷远离这个看似美好的异国男子,因为他现在杀红了双眼,宛如罗刹。
那些三味线的声音一直扰乱者路易斯的神经,拨乱的琴弦,哀婉的声音都让他想起刚才莱斯特没有表情宛如面具的脸。容颜不老,但却物是人非。
突然在人群中闪现一抹假笑,他依旧如同初遇一般的淡然,那个高挑的店长站在人群中,可路易斯分明在这繁杂的人声中听到了他的声音,那种笑声带着血腥的味道。
路易斯义无反顾的冲到了人群之中。
Ken给阿曼德拿来了新的血浆,丹尼尔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但仍疲惫的睡去了。只有阿曼德因腹部上还没有愈合的伤口而清醒的看着周围,ken除了给他血浆外还递给他了一小瓶清酒,阿曼德笑着接过。清凉的的酒液滑过喉咙,阿曼德笑的有些淡然。眼前的男人有着深邃的眼睛,让他捉摸不透,但是那种几乎如同酒液的清凉让他觉得ken不仅仅只是新宿歌舞伎町里一家小小牛郎店的店长,但是对于这样的人物他无从猜想,就像在和明泉里见到的那个男人一样,根本无法预知他在想些什么,那个如同鬼神存在般的人物。
Ken重新为自己点上烟草,灯光昏暗,烟雾缭绕。他靠在一边永远都没有过多的表情,现在他只是淡然的笑了笑看着阿曼德。
“别那样看着我,你想知道什么?”ken沙哑着嗓子说道。
“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会知道和明泉的事情。可我猜不透你在想些什么,直觉告诉我你很危险。”阿曼德慵懒的扯了扯嘴角,苍白的脸上印证着美貌。
“你说话很直接,不过我并不会介意。你在猜想什么?我?一个牛郎店的店长,哈,或者你也在奇怪为什么我不是吸血鬼,要知道所有人都怕你们的牙齿。那么告诉我,普通人是什么样子?难道我看起来不像一个普通人吗?”ken笑的神秘但却冰冷。
“可理智告诉我你不是一个普通人。如你所说,我再见到你第一面曾迷惑的想象你一个吸血鬼,可你不是,你是一个人类。但不仅仅是一个人类这么简单,你的淡然让人觉得恐怖,这不是一个人类该拥有的思想情操,或者说,你比吸血鬼更可怕,因为在你的身上我看不到人类该有的恐惧和欲望。”
“为什么吸血鬼都是这样,悲伤,神经质,你和路易斯没有什么区别,都会有那么点歇斯底里。这就是你对我的解读?事实上我没有那么神秘。我只是渴望平平静静过日子的日本市民,我不用到处找寻血浆,我可以从自己的店里得到我应得的报酬去购买我想要的一切,这就是现实。我看你们仅仅是过昏了头,你们固定的把自怜当成了茶余饭后的思想境界,可这并不能使你们高尚多少,或者现在的人类都为了你们那些过分自怨自艾的忧郁而着迷,如果是这样的人类,我可以不是。”ken抓了抓的头发。
“那你到底是什么?”
“我可是妖怪哦。”男人难得玩笑般的眨了眨眼。
“我记得你说他的刀是‘小豆长光’,可据我所知,那是日本历史上的军神上杉谦信的佩刀。可历史上并没有记载他还活着。”阿曼德放下手里的酒,没有看向ken。
“历史上还有记载说上杉谦信是女人,你信吗?所以说历史这种东西永远都是不可靠的,依照我的历史上说,上杉谦信早在四百多年前就变成吸血鬼了。”
“你是说早在四百多年前就有人将上杉谦信变成了吸血鬼?可是那个加藤段藏并不是吸血鬼,历史上说加藤段藏是上杉谦信的近身忍者,我所见到的加藤段藏和历史上的加藤段藏是同一个人,对吗?毕竟在现在的世界上已经没有人会用忍术来对付我们了。”
“你所见到的就是加藤段藏本人。”ken的表情开始凝重。显然他并不想提到这个人。
“可他不是吸血鬼,他是怎样活了近五百年而容颜不改?”
Ken没有说话,他只是淡淡的喝着酒,然后背对着阿曼德。
“因为他吃了人鱼的肝脏。”
路易斯跟随着那个身影朝东方的暗巷中跑去。他在如同迷宫的巷道里打转,那些矮墙仿佛都伸展到了夜空,他像是白鼠一般迷茫的寻求那个人的气息,那一刻他看到了他,而这一刻他从未如此渴望见到他。微凉的空气刺痛他的神经,他把感情与莫名的琴弦声混合,然后仅仅是莱斯特满是血泪的面庞在脑海里辗转。
别再试图让我离开了,别再让我在自己的愚昧中忘记一切。
路易斯在夜色中打转,突然在一处屋脊上出现熟悉的黑影。那人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之中,随着夜云渐隐,在皓白的月色下男人笑的狰狞,他抱着双肩,微微颤抖着指关节。对于人的概念路易斯在成为吸血鬼之后总是毫无意识的认为他们是弱小的,带着脆弱的神经和纤细的身体构造。而现在,这样的人,让他感到彻骨的寒冷,他猜测不到他的思想,他无法理解他的下一步举动。
“呵呵•••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毕竟‘和明泉’是寻欢作乐的地方。”男人假笑着,声音里听不出温度。
“他在哪里?”路易斯露出兽齿,瞳孔里闪现出愤怒,“告诉我,他,在哪里?”
“我可以认为你在生气吗?哈哈~~~”加藤突然朝路易斯扑了过来,在夜空中形成一缕光线,他的速度一时让人慌了神情。下一瞬,短刀深深插入了路易斯的胸口。
“吸血鬼也不过如此,难为你生的如此的美貌。”加藤修长的手指在路易斯的脸上打转。路易斯猛的抓住男人的手,牙齿忽隐忽现:“你不该招惹我。”然后将加藤狠狠的朝对面的墙上砸去,指甲开始不听使唤的快速增长,他面无表情的掐住对方的脖子,空余的左手抽出扎在胸口的短刀。
“他在哪里?”声音平静。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笑得猖狂。路易斯加紧了手的力道,男人开始咳血,路易斯将抽出的短刀扎在加藤的肩膀上,加藤像发了疯一般的狂笑着,突然随着奇怪的爆裂声被扎伤的加藤消失了,短刀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路易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明明那个男人刚才还在自己的手中咳血。
巷道里又恢复了平静,月色清冷,奇异的三味线突然响起,天空飘散无数樱色。路易斯看到刚才还在自己手里的男人安静的坐在屋脊上清奏着琴弦。嘴角带着依旧诡秘的假笑。他熟稔的拨弄着三位线,不自然的摇晃着脑袋。
“客人连我都打不过,又怎么来获取葵之上的芳心呢?”
路易斯愤怒的冲上屋脊,刚才还在黯然拨弄琴弦的人瞬间消失,顷刻又出现在对面房屋的屋脊上手里挑着印有“昆”字的灯笼,在烛火的晃动下加藤歪着脑袋嘴角上挑,然后开始在每个屋脊上跳跃。路易斯像是发了疯一般跟随着他的脚步在空中奔跑,他无法理解一个凡人是怎样超越了吸血鬼的速度。只是在这样的夜空中一切显得格外妖冶,那些纷杂的樱色随着夜风拍打着路易斯的面颊,这是一个绮丽的国度,而自己则是在这个国度中企图毁灭一切的祸因。
“可就我所知世界上并没有人鱼这种生物。”阿曼德惊讶的说道。
“其实人鱼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样神秘美丽,说白了就是一种上半身略似人形的鱼类,它跟其他动物是一样无意识的。日本有传说吃了人鱼的肉可以长生不老,确切的说只有人鱼的肝脏才能起到长生不死的功效,而它的肉跟普通鱼类差不多。”ken重新点上了烟草。
“你的意思是加藤段藏并没有被上杉谦信变成吸血鬼,而是因为吃了人鱼的肝脏而活了近五个世纪?”
“你根本不了解上杉谦信,他不会把任何人变成吸血鬼,加藤段藏曾求过他,但上杉谦信拒绝了他。”ken笑的有些迷离,这是一种近似诡秘的自信。
“然后日本历史上的军神和独一无二的忍者活了近五百年,却一直躲在六本木?”阿曼德不可置信的说。
“你可以这样理解。”
“可是历史上不是说上杉谦信曾经因为不信任加藤段藏而打算杀了他,最后加藤段藏投奔了甲斐之国的武田信玄,他又是为了什么吃了人鱼肝脏,又是•••怎样在四百多年后和上杉谦信隐藏在‘和明泉’里?”
Ken什么都没有再说了,只是安静的收拾着散乱在桌上的血袋,他担心彦一看到这一切。阿曼德仔细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内心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顷刻一切又变得浑浊不堪。他无法找到和明泉里那个古代将军的真实意图,为什么他不肯将莱斯特交给他们,又为什么加藤一开始好像就知道了他们的来意而刻意将自己和丹尼尔朝上杉谦信那里引。他清楚的记得那夜男人手持着长刀对他说的一句话:
留下来,忘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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