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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妹
京兆狱
“去去去，赶紧走。”两个狱卒压着马三儿出大门，像赶苍蝇一样把他赶走。马三儿就是当日在街上偷窥九妹被江少卿押回来的脸上有媒婆痣的行为鬼鬼祟祟的人。
“马三儿。”赵婆子穿着大红褂子揣着手等在一边。
“赵婆子，你怎么来了。”马三儿见了赵婆子大喜，他当然不是赵婆子的什么远房表哥，他只不过是码头上的一个小混混，因为好赌跟开地下赌场的赵婆子勾搭上了，这些年两人一起狼狈为奸。
“死鬼，还不是拿钱来赎你。”赵婆子冲他翻了个白眼。
“哎呀，赵姐姐，我马三儿遇见您真是积了大德了。”
“呸，不要脸的东西。我不是答应了去帮你说亲。你还敢背着我跟那个狐狸精勾勾搭搭，都闹到大牢里边去了。”赵婆子啐他。
“我这不是倒霉么，谁知道正好撞上了巡逻的武卫。嘿嘿嘿，再说咱俩不是讲好了么？我对她只是玩玩，只要把她搞到手玩上两日就把她卖给江南客商换一大笔银子。”马三儿讨好道。
“哼，你想得美。那个小狐狸精现在可是大变样了。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搞了一大笔钱。”赵婆子冷冷一笑。
马三儿急了，搓手说：“没钱的时候那姓郑的还犹犹豫豫的，现在她有钱了，那我们岂不是没办法了。”
“哼，急什么？她有钱更好，我自然有我的法子。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话，不要整幺蛾子。我保证能帮你把她弄到手。”赵婆子的眼神越发狠毒。
“是是是。”马三儿顺从地点点头。
“这还差不多，走吧。”赵婆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趾高气昂地走在了前面。
“等等，你们两个站住！”董全直觉这两人不对劲，下意识地叫住了他们。
马三儿吓了一跳，赶紧躲到赵婆子的身后，心虚地用手遮住了脸。
“官差大爷，您有什么事吗？”赵婆子一甩帕子凑了上去，态度谄媚，镇定地开口问。
董全不理她，指着马三儿说：“你把手放下，光天化日遮遮掩掩。”
马三儿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董全心中的疑虑更大，董全上前一步要去强行拉开他的手，赵婆子见势不妙挡了出来。
“官差大爷，他胆儿小又是才放出来的，见了您少不得会哆嗦。”赵婆子也吓出了一身汗。
“哼，胆小还敢犯事。”董全不信，一张铁掌抓住了马三儿的胳膊。
“董全。”这时，一位身穿捕快服，身材魁梧的男人叫住了他。
“关捕头。”看见上官，董全只得松了手抱拳行礼。
“董全，你怎么来了？你们这是？”关捕头问他。
“关捕头，府衙人手不够，是温主事让我来找你的。这个人行事遮遮掩掩很可疑，所以我例行盘问一下。”董全道。
关捕头斜了一眼马三儿和赵婆子，轻描淡写道：“这个人我知道，小偷小摸惯了，一直在牢里待着今天才放出来的。董全，大人的事要紧，我们快走吧。”
“是。”
有了关捕头的话，董全就没有继续盘问，两个人骑马走了。
“走走走，快走。”赵婆子松了一口气拉着马三儿赶紧溜了。
—————九妹家———
阳光明媚，晴空上飘浮着丝丝缕缕的卷云，像织女纺织出来的绫纱。在柳枝披拂的埠头，九妹拿着棒槌捣衣服。有了朱御医的帮助，九妹只要傍晚出门拿药。她在烟花巷也有了名头，不需要刻意兜售，每次买完药她回来得也早。
自从九妹能稳定地往家里拿钱，九妹的生活也轻松了许多。郑大娘一开始还有些怀疑，但从九妹跪在祖先牌位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不是偷来的，也不是卖身得来的，她也就不管了。
九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柳树下的母亲，这几日母亲吃了朱大夫开的药，情绪安定了很多。安静的母亲阖着眼睛倚靠在椅子上，柔美文静。岁月静好，母亲她本就是这样娴静的美人，她本该享受世上最安逸的生活。
九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先不说京都的地价一日一涨，母亲的药吃起来也是不能断的，这又是一大笔银子。她赚的钱虽然比卖胭脂来得多，可是和将来的花销比也是杯水车薪。她得想办法赚到更多的钱。
“九妹，九妹。”一位穿粉衣的嫂子抱着洗衣盆，快步向九妹走去。
“关大嫂。”九妹起身给她让开了一个位置。
“九妹，怎么几日不见，你就认不得我了。”关大嫂笑道。
“认得，认得，我娘几次走失都是关大哥和嫂子帮着找回来的，我还没来得及谢嫂子呢。”九妹满心感激。
“呵呵呵，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哪有不帮忙的道理。九妹，你娘今天看着比平常好多了，可是开始吃药了？”关大嫂道。
“是啊。”九妹笑了一下。
“唉，真是造孽啊。你娘可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还生下了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你这模样我看遍十里八乡都找不出更出挑的。可惜你娘摊上了这种病。好了，瞧我说什么呢。你娘现在吃药眼看着有效，说不定吃上几日这病自己就好了。”关大嫂笑道。
“关大嫂说的是。”九妹勉强一笑。
“怎么？是有什么难处？唉，还是为着钱的事吧。”关大嫂了然一笑。
关大嫂四处张望了一下，低声在九妹的耳边道：“九妹，不瞒你说，我这里倒是有个生财的路子。”
九妹心头一跳，果然上钩：“关大嫂，请问是什么路子？”
“帮人家大老板卖养生水。”关大嫂道。
“养生水？”九妹诧异。
“嘘，别叫旁人听见了。这是你关大哥从衙门里透出来的消息，那老板是太医署的人出手大方。嫂子我已经小赚了一笔。我想着妹子你家里困难，所以才特意来找你的。”
“我跟你说咱们卖养生水，进价每份三百八十文。如果买得多，从第二份开始每份只要330文。嫂子胆子小，一开始只敢买二十一份，虽说花了六千九百八十文，但是光老板返利就返了一千九百文。嫂子真是后悔啊，那些买得多的人可都赚发了。”关大嫂语带懊悔。
“谢谢关大嫂。可是小妹并没什么本钱。”九妹为难道。
“这本钱有什么为难的？这开始的几份嫂子先替你垫了。等你有钱了再还给嫂子就是了。”关大嫂大方道。
“这…这怎么行呢？”九妹犹豫。
“跟嫂子还客气什么。说实话，你是嫂子我推荐的人也算是我手下的人。你卖出了养生水嫂子我也是能拿抽成的。”关大嫂道。
“咱们卖养生水的人分五个级别，分别是白玉、黄金、白银、青铜、黑铁。这个级别是按照拉的人来排的，拉两个人就是黑铁级，三到九个人的升到青铜，十到六十四个人就是白银，嫂子我现在就是在白银。这发展的人越多酬劳也越多，嫂子现在也不怎么去卖养生水了，光拿抽成都是好大一笔银子。至于更高的黄金、白玉能赚多少，嫂子真是想都不敢想。听说最厉害的能做到一百多万。”
“一百多万！”九妹一脸震惊，连衣服都忘记捶了。
“可不是，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对了，九妹，你看我的皮肤是不是比从前白了，气色也比从前好了。”
九妹看着她，见她气色红润便点点头道：“是。”
“这就是养生水的功劳，我现在一天三顿都要喝。反正我现在赚钱了，你关大哥也不敢说我什么。”关大嫂笑道。
“好了，那咱们就说定了。我先家去做饭了。”关大嫂的盆里本来就只有一条装样子的旧床单，她的话讲完了就收拾东西走了。
“天上真的有这样掉馅饼的事吗？”关大嫂走后，九妹心不在焉地想。
————九妹家——————
傍晚，九妹正在煮晚饭，关大嫂拎着米油又到了九妹家。
“哎呀，好香的味道，要不怎么说我们九妹就是贤惠。”关大嫂笑着夸道。
“关大嫂，你怎么来了？”九妹赶紧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关大嫂把厨房的门掩了起来，小声说：“九妹，你还记得白天我跟你说的事么？”
“关大嫂，怎么了？”九妹问。
“说来也是巧，今天养生水有个折扣，我想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就帮你定了十瓶。刚出门没几步，就遇上了个老熟人，她直接就把这十瓶给买走了。”
“你看这是九百文的返利。”关大嫂塞给她一个鼓囊囊的布袋子。
“关大嫂，这…我不能要的。”九妹连连推辞。
“傻丫头，那几瓶虽是我垫的钱，但按理就是算你的。再说了，我们可是要长期做的。怎么你不认我这个嫂子了？”
“不是，不是，嫂子你误会了。”九妹连连摇头。
“好了，你继续做饭吧，我也不耽误你了。”关大嫂说完就干脆地出门走了。
九妹看着到手的钱，这沉甸甸的感觉诱惑地她一时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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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参与非法集资，法·律不保护，政·府不买单。
不能总想着“一夜暴富”“天上掉馅饼”“不劳而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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