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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田日暖
医院里栽种着翠绿松柏,大楼是给人安宁祥和感觉的米色建筑,然而这宁静中有种暗暗蛰伏着的紧张。真真隔着玻璃窗,一瞬不眨的看着躺在里面身上插着好几条管子的孩子,她突然感到孤独和无望侵入了全身,用拳头紧紧的堵住了自己的嘴,止住那呼之欲出的呜咽。
仿佛什么人从身后将双手搭在她肩上,轻轻的抚慰道:“别担心。咱们的石头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闯过这一关。”
她闭上眼,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滑落。一幕幕场景在眼前闪过,那在门口发现的小小蓝布包裹里,瘦弱又惹人怜爱的小人儿。他第一次睁开眼冲她笑,那种毫无保留的全然信任,让她整个干瘪的心瞬时间丰盈起来。他摔疼了趴在地上,扁扁嘴要哭,可是她在前方拍手:“宝宝,自己站来来,找妈妈来!”居然把眼泪忍了回去,自己爬起来跑向她。小小的身体投怀入抱的一刻,她的泪花却在眼角闪烁,然而笑是欣慰的:“小石头真棒,妈妈的小小男子汉!”
她该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够让石头醒过来?如果他——
真真迷乱的摇着头,她感到自己被什么人扳过身体来,他把她的头压向自己宽广的胸膛:“想哭就哭吧,哭出声音来,别这样自己忍着。”
是翟放,她用手抵着他胸口,推拒的排斥这样的怀抱,然而听到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而坚定地说:“石头没事的,你相信我,起码我不会答应。”突然泣不成声,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她索性将脸深埋在他胸口,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石头,我的石头……”
不远处一个静静观察良久的修长身影转身离去。
陆湛面无表情地向外走着,整个人如同一尊冰冷的大理石塑像,无知无觉,无喜无畏。
他曾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同她提起,如果她心里面有他,如果那只手机还没有被她随意丢弃。知道孩子被劫而她的手机也丢失,他抱着同样渺茫的希望去上网搜索,却得到了意外的欣喜。去营救孩子的时候他无暇去想太多,但心底某一个地方是踏实的被充满了的,她心里毕竟有他,他的话她听进去了。
可没料到原来又是自己自作多情,空欢喜了一场。她,翟放,和孩子,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陆湛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深深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的失去了真真,她的生活里不再有他的位置,他对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微风中,落叶飘拂在他深色的风衣上。陆湛不由想起数年前的那个深秋,他制止住车站扒手的时候,真真转过头来的样子。
她的一头短发被风吹得有些零乱,大大的眼睛里有种孩童般的纯真,转过头来看到他时,惊讶地微张开唇的样子。旋即就笑了,那笑只是微微的,可就直漾到他心里去……她到现在也没怎么变,总让他想起一只温柔美丽的小鹿,却无意间闯入了弱肉强食的社会丛林,怯生生的,又有种勇往直前的倔强。她这点总让他又爱又恨,可又不得不承认,恨的那部分,也是缘自于爱。
他走到车子旁,才发现有个纤丽的身影早已恭候多时。
樗里翩翩看到陆湛璨然一笑:“陆,人我已经送进去了。还满意吧?”
他绕过她,打开车门,樗里翩翩跟过去,一只脚阻住:“诶,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总过河拆桥呢?下次有事可别找我樗里翩翩啊。”话虽然说得很有气势,还是乖乖在陆湛的眼刀下让开。眼见着陆湛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要走,她不甘心的扒在车窗上说:“那块地的后期规划,一起合作行么?”这块肥肉她不想找家里出手,全部自己来的话,又有点吃不下。这么肥美丰腴的一块肉,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时间久了就会没有了滋味。
陆湛戴上墨镜,惜字如金的甩给她两个字:“再说。”按下车窗按钮,不顾樗里翩翩的跳脚抗议,车子如离弦的箭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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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要回应一下大家的疑问,真真始终把石头当作亲生孩子来疼,那个时间他们肯定是接到陆湛电话就直奔医院,孩子情况危急还在观察期,你们觉得一个母亲还有心情去关心其他吗?包括是谁救的?她肯定守在观察室外寸步不离,什么都顾不上了。
而且这个时候翟放作为石头的“爸爸”在一边,陆湛只能默默在不远处陪伴。
至于翟放,一年多的时间里两个人一起带宝宝,现在宝宝出了事,共同担心的心情将两人联系在了一起,那是亲情,并不是爱情。翟放在真真心里就是一个非常亲密的男性友人,从西塘,一直到给孩子看病来到北京,她始终没有缠住他不放啊。后来翟放的企图越来越明显,真真这不是准备离开北京就出事了吗?
接下来在何萧萧判刑,不安全因素未排出前,翟放建议她再留一段时间我想情理上是说得通的。毕竟石头大病初愈,而南方的冬天又那么冷。她是一个母亲必须为孩子考虑。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