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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血肉的力量
夜晚黑沉，路况难辨，众人纷纷决定在休息站先过一夜再说。
蒋晟也没有贸然在夜晚行车，同样决定留下。
众人将汽车排成一排，挡在了最外面，当做防御。然后，每辆车出了一个人，轮流在附近巡逻警戒。
然而，当第一轮巡逻刚刚结束，正在与第二轮巡逻的人员交接时，人群里传来了惊呼声。
“丧尸！我们被丧尸包围了！”
人们仓皇地惊醒过来，惊慌失措地逃进了休息站的超市里。
“怎么回事！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丧尸群？！”一个光头刀疤脸质问道。
“不知道啊！”刀疤脸的手下回答。
这时候汹涌的丧尸已经越过了汽车排成的车墙，正在向超市靠近。
“快关门！”刀疤脸下令道。
“不行！超市的电闸门坏了！卡住放不下来！”
“那就强扯下来！”
“等等！别扯！电闸门不是坏了，是变压器跳闸断电了，所以才放不下来！强扯，电闸门会报废的！”一个身穿精英西服的男人道，看样子是个工程师之类的职业。
“变压器在哪？去把它推上去！”刀疤男道。
“在那边！”有人指向超市外的一间小屋。那间小屋离超市门口有一大段距离。
“你懂怎么弄！你去拉变压器的电闸！”刀疤脸命令刚才说话的西服男。
“不！我不行！”西服男惊恐地退缩。
刀疤脸生气地扯住西服男，想要把他扔出去，然而西服男死死地抱住了刀疤脸的大腿。
时间不多了，眼看着丧尸就要冲到超市门口，如果电闸门无法拉下来，那么超市里面所有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我去。”
这时候，弗莱特突然站了出来，他推开人群冲了出去，冲向了变压器所在的小屋。
人们紧张地看着弗莱特奔逃的身影，看着丧尸在弗莱特身后追着他。
他们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弗莱特英勇的身影倒在丧尸的爪子底下。
幸运的是，弗莱特成功跑到了对面的小屋里。人们发出了欢呼。
紧接着，变电器恢复了，超市里的灯亮了起来，感受到灯光，丧尸群躁动了，立刻向超市大门的方向涌了过来。
“关上电闸门！”刀疤男怒吼。
刀疤男的小弟连忙按下按钮，电闸门以让人心焦的速度缓慢下降着。
然而，弗莱特还没有回来。
“长发叔叔还在外面！”小萌惊呼。
人们向门外看去，此时，弗莱特正手持一根铁棍，一棍子击飞一只丧尸，迅速往超市的方向移动着。
见状，一些人也纷纷出言道：“对！刚刚救了我们的人还没回来！先别关门，再等等，先让他进来！他应该马上就能赶过来！”
众人的反对，让按着电闸门的小弟反射性地按了暂停。
电闸门停住了，然而弗莱特离超市还有一些距离。但几只速度较快的丧尸已经扑到了超市门前。
“快关门！快关门！”人们惊慌地叫道，这时候他们已经忘了要等弗莱特进门的初衷了。
“蠢货！”刀疤脸一脚踹开小弟，再次按下了电闸门的按钮。
然而电闸门下降的速度实在太慢了，愈来愈多的丧尸挤到了门口。站在门口的人，有几个被丧尸拖了出去，他们痛苦地嚎叫了几声，就彻底没了声音。
人们慌乱地往超市内部挤去，这时弗莱特已经来到了电闸门前。但他周围的丧尸太多了，他不得不停下来，用铁棍将丧尸击退或杀死。
于是，惊慌的人们就看着弗莱特挡在超市的大门前，手中挥舞着铁棍，背景是无数被击飞的丧尸，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默默看着弗莱特一人站在外面奋战着。渐渐的，电闸门落了下来，只露出了弗莱特的半截小腿。
一瞬间，人们有些怅然若失。他们的英雄，只能死在门外了吗？
然而，预想中的悲剧并没有发生。
“蠢货，进来。”在电闸门只剩下半个身位的缝隙时，蒋晟用拖把抵住了下压的门，然后拽着弗莱特的脚，一把将他拖了进来。
弗莱特一身狼狈，脱力地倒在地上，但幸运的是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人群面露喜悦，对弗莱特投去满是敬意的眼神。
最后，蒋晟抽掉拖把，让电闸门成功关上。
在大家劫后余生的喜悦里，蒋晟默默将弗莱特拉到角落里。
弗莱特的状况很不对劲，恐怕并不是脱力那么简单。
系统也觉得疑惑：“宿主大大，小福子为什么不用异能驱逐丧尸啊？他不是一瞪眼，丧尸们就会吓得趴在地上吗？他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就算是做戏，也太敬业了吧？”
弗莱特紧咬着牙关，脸色青白到吓人，嘴唇更是毫无血色，浑身肌肉都在颤抖抽搐着。仔细一看，他眼睛里的冰蓝色竟然像是一种无机质玻璃。
系统惊呼：“他不会是在丧尸化吧？！”
系统检测到弗莱特的生命体征正在持续下降，连忙提醒蒋晟。
蒋晟摸了摸弗莱特的身体，果然，他的肌肉在变得僵硬，之前握着铁棍的手臂更是变成了吓人的灰白色，简直就和门外的丧尸一模一样。
蒋晟不动声色地将弗莱特的手臂遮住。
弗莱特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不害怕？”弗莱特的声音在蒋晟脑海里响起，问道，“不怕我变成丧尸吃了你？”
蒋晟在脑中回答：“你不是丧尸。”
弗莱特思维正常，情绪正常，除了出现丧尸化的体表特征，一切就是个正常人。
与其说他是一只丧尸，倒不如说他是比丧尸更高一级的存在——丧尸病毒唯一成功的寄宿者——拥有多系异能的新人类。
捉住弗莱特的人想要研究得到的，恐怕就是弗莱特这种异能。然而，他们失败了，实验失败品逃出了实验室，造成了现在末世降临的后果。
弗莱特道：“你真淡定。你这么腹黑狡诈，想必一开始就发现了我的谎话。”
“我确实不是异能使用过度，而是异能积蓄过载。大气层里有某种成分，它让我的细胞过度活跃。如果我不想爆炸变成一团巨大的细胞肉块，我就不得不激发病毒抑制自己。否者，一旦使用异能，外界能量就会疯狂地涌进我的体内，直到让我爆炸成碎片。”
“当然，大气里这种成分只在白天有。只要没有这种成分在，我就不会有问题。不过，如果丧尸多了也不行。这些蠢货身上同样会释放这种成分。这玩意儿闻多了，让我暴躁得想杀人……”
弗莱特在蒋晟的脑海里解释着，说着说着，他竟然睡着了。
显然，他的状况十分糟糕，身体的疼痛险些让他崩溃。所以，弗莱特才想找蒋晟说话，想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同在超市里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蒋晟这边的情况，此时，他们正在用货架将电闸门和窗户封死。
外面的丧尸丝毫不死心，仍旧在疯狂地捶打着电闸门。
超市里的人越来越害怕，丧尸撞击在电闸门上的声音，像是砸在了他们的心头上。
死神就在墙外嘶吼着，等待着将他们是被啃咬吞食，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绝望。
一些人受不了，开始嚎啕大哭。
听到声音，外面的丧尸更加兴奋了，它们一边“嚯嚯嚯”地嚎叫着，一边疯狂地撞击着电闸门。电闸门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抵住门的货架也被震动得移了位置。
再这样继续下去，丧尸迟早会把门撞开的。
“闭嘴！别哭了！”刀疤脸一脸烦躁，对人群厉喝。
然而，惊恐之下，人的情绪很多都是本能反应，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控制自己。
其中，一个瘦弱的男人情绪崩溃，哭到打嗝，一直停不下来。
刀疤脸抽出腰间的铁棍，对着男人的头就是一棍子下去。瞬间，男人头破血流，倒在地上没了声音。
刀疤脸威胁道：“谁想死？想死就继续哭！”
瞬间，人们噤若寒蝉。
然而，门外的丧尸闻到血液的味道愈发兴奋了。
刀疤脸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老大，是、是……血！”刀疤脸的小弟指着男人的尸体提醒说。
这时候，刀疤脸也意识到了问题。刚死去男人的鲜血会让丧尸激动躁狂。
刀疤脸冷着脸走过去，拎起男人的尸体，就从高高的通气窗，把他扔了出去。
门外的丧尸得到刚死不久的新鲜血肉，兴奋非常，扑上去就撕咬起来，撞门的声音渐渐变弱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
“看到了吧。谁不听话，我就把谁扔出去，刚好可以减轻里面的压力。”刀疤脸一脸得意狰狞。
“好了，现在你们把食物都给我交出来，由我统一管理。如果谁不交，哼！门外丧尸等着他来喂！”刀疤脸亮出自己手中的铁棍，他旁边十来个小弟也纷纷站到他身后，也亮出了武器。
刀疤脸叫王衡，年少无知时，曾跟着同学混帮派、打群架。后来，被人陷害，替富二代顶了杀人的罪名，成为了少年劳改犯。
出来后，他本想改过自新，做个乖乖仔，不再让家人担心。可惜他读书不行，没混到学历，出社会后，更是因为过去不光彩的履历，屡屡受到歧视和差别对待。
就算他一直解释，想要洗清自己的罪名也没人相信，反而一直受到那个富二代的排挤打压，他的名声在有心人的折腾下变得越来越臭。
他的父母也因为他而被左邻右舍疏远鄙视。自家老娘本身身体不好，更是因此抑郁早逝。而自家老头也积劳成疾，得了重病。
为了给老头攒钱治病，他成了建筑工地上的工人，做着最脏最累的苦力活，过着被工头歧视压榨的日子。可惜到最后，他还是没攒够钱让老头进大医院。
至今，他都还记得眼睁睁看着自家老头死在了小诊所的病床上的感觉，面对重病的亲人，无权无势的他是那样的无力，让他刻骨难忘。
曾经他活在社会最底层，如今末世来临，他仗着身强体壮，抢到了几辆车，带着一批混混逃了出来，成为了他们的大哥。
如今，在这间超市里，众人再次被他的武力震慑，所有人都必须要服从他的命令，否则他可以任意处置他们。就像当初那个富二代可以任意杀人，然后将罪名栽到他头上，打压得他不得翻身一样。
这种掌握别人生死的感觉是如此美好，王衡不禁沉迷，不可自拔。
果然，什么礼义廉耻全都是放他妈的狗屁，谁有权利，谁就是老大。在末世，谁拳头大，谁就有权利，谁就是老大。而他就是那个凭借武力拥有权利的人。
想到这里，王衡心中得意，愈发横行无忌起来，只要有人露出反对的表情，他就一棍子敲过去。虽然这次没有打到要害要人性命，但是下手也十分凶狠。
众人纷纷敢怒不敢言，乖乖把食物交了出来。
蒋晟和弗莱特不想引人注意，也把食物交了出去。
收拢完食物，王衡也没有再折腾，他是坐到小弟给他备好的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其他人则不安地缩着身子，在黑夜中等待着，祈祷着丧尸尽快离开。
然而，天色亮了又黑，两天过去了，丧尸群还是锲而不舍地围在外面，超市里的食物和水却在不断地减少。
王衡也有些按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想让人爬到通气窗上看看外面的情况。
这时，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安晓佳突然变成丧尸向她旁边的女孩扑咬了过去。
“丧尸！”
安晓佳的男朋友王天宇一脸惊恐地逃开。周围的人也潮水般纷纷退开。
王衡注意到他们的情况，脸色难看的冲了过去，挥舞着铁棍砸向了安晓佳的脑袋。
安晓佳脑浆迸裂，一下子没了动静。
“把他们扔出去！”王衡命令小弟道。
安晓佳的尸体很快被小弟从通气窗里扔了出去。
而另一个被咬的女孩则抱着小弟的大腿哭诉起来：“别这样对我！求你们别把我扔出去！我不是丧尸啊！”
人们露出同情犹豫的神情。
“少废话！谁不知道被丧尸咬伤抓伤，就会变成丧尸。你呆在这里，是想害死大家吗？！”王衡一脸不耐烦。
人们脸上的犹豫不忍消失，变得麻木而沉默。
很快，女孩被扔了出去。
“你们当中还有谁被丧尸抓伤或是咬伤过？有的话最好自己站出来，不要害死了大家！更别让我揪出来，否则，我有你好看的！”王衡手里的铁棍在地上敲得梆梆作响，眼神怀疑地看向躺在地上的弗莱特。
这人能在外面力抗那么多丧尸，武力值铁定比他还高。若不是对方上次对抗丧尸后回来一直虚弱脱力，没能恢复，这里早就没有他说话的份了。可惜，之前这人没能死在外面，而是被人救了进来。
众人纷纷缩着脖子，不由顺着王衡的视线看向弗莱特。
这人前天在丧尸群里呆了那么久，说不定真的被丧尸咬伤抓伤了，只是没说而已。
“他没伤口。”蒋晟拦住想要走过来的王衡。
“最好是这样！”王衡冷哼一声。他见蒋晟照顾病患十分专业，猜测他是医生之类的职业，所以暂时还不想得罪他。
短暂的喧闹过去，人群很快又安静下来。
然而，一个小时后，人群里接二连三地有人变成了丧尸。
但这些人身上并没有伤口，并不是因为被丧尸抓伤咬伤才变成丧尸，反而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召唤。
未知才是世界上最令人恐惧的东西。
人们因为未知的危险而变得更加惶恐，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死神的镰刀会指向谁，谁又下一秒会变成丧尸。
“是他！”
在安晓佳死后一直安静地缩在角落的王天宇突然跳了出来。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闪烁着，手指直直地指向弗莱特。
“丧尸是他招来的！”
“他能控制丧尸！在H市的路上，我亲眼看见他只是看了丧尸一眼，丧尸就停了下！”
“长发叔叔才不是丧尸！”小萌生气地反驳，“长发叔叔还救了我们！”
听到小萌反驳，何家盛一脸不安地抱紧了小萌，捂住了她的嘴。他缩在角落里，不敢看向蒋晟他们。
“他救我们，那是在做戏！你们想想，外面这么多丧尸，站在门边都有人被拉进丧尸群里，怎么就他能安然无恙地穿过丧尸群？”
“那当然是因为，他和丧尸是一伙的！这两天丧尸围着不退走，也肯定是因为他！”
王天宇越说越笃定，许多人都被他说服了，神情怀疑地看向弗莱特。
“揣测而已。”蒋晟面色冰冷，反问道：“证据呢？”
“对啊！对啊！你有什么证据？拿出来啊！”想到弗莱特之前救了大家，一些人纷纷出言附和蒋晟。
“证…证据，我说的话就是证据！”王天宇一脸尴尬。
“我记得你之前还是被他们的车救来的，结果后来就跑别人车里了。你不会是因为之前跟他们闹翻了，所以现在来造谣报复吧？！”有些人揭穿了王天宇的小心思。
“呸！恩将仇报，卑鄙小人！”
王天宇气得涨红了脸，可他说的确实都是实话，但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
王衡目光谨慎而又隐晦地打量着蒋晟和弗莱特，心中掂量着，顺着王天宇的话，成功杀死弗莱特的可能性有多少。
这时，又一个人突然变成了丧尸，这人离何家盛和小萌十分近，险些就扑咬到了小萌。
在丧尸被击毙后，何家盛抱着小萌，崩溃地哭喊起来。
“是他！是他！我看到他的手臂和丧尸一个颜色！”他指着弗莱特所在的方向，眼神不敢看向对方。
之前何家盛还跟蒋晟抱怨王天宇他们忘恩负义，但最终，他自己也选择了和王天宇一样的行径，他揭发了弗莱特。
因为，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继续和弗莱特呆在一起，人群里只会不断有人变成丧尸。刚刚丧尸只是差一点咬到小萌，但他不敢赌下一次是否还有这么幸运，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小萌被杀死。
弗莱特手臂上的衣服被人扯开，露出了灰白到青紫的皮肤。
人们惊叫了一声，开始躁动起来。
“杀了他！”
“杀了他！”
被欺骗愚弄的愤怒在恐惧之下被放大，人们仇恨地看着弗莱特，恨不得立刻将他杀死。
此时，已经没有人记得弗莱特曾经在万分危险的情况下，冲出去拯救了他们。现在，所有人都被死亡的恐惧和求生的欲望支配了，仿佛杀掉别人，自己就可以获得拯救。
现在是白天，周围还围着那么多丧尸，弗莱特处于不能使用异能的虚弱期。而蒋晟则是个身娇体弱的战五渣。
很快，两人的反抗被王衡带头镇压下来。
蒋晟被压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弗莱特被铁棍砸中脑袋，鲜血流了一地。
然而，这远远不够，被恐惧压抑了几天几夜的人们，急需要发泄自己的愤怒与恐惧。他们不断将武器砸在弗莱特身上，在暴虐中得到一丝半点对自己未来的安慰，仿佛下手越狠，就越能证明自己仍旧活着。
弗莱特无力地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挣扎着，不一会儿，他彻底倒在血泊中，没了动静。
王衡命令手下将弗莱特从通气窗里扔了出去。
蒋晟瞳孔紧缩，眼神冰冷地看着一切。
“好了，轮到你了。你这个我们之中的叛徒。”王衡手里拿着铁棍，看着蒋晟就像看一具尸体。
他已经决定杀了蒋晟，以除后患，哪怕蒋晟可能是医生，留下他能多一份生命保障。
王衡一铁棍砸向蒋晟的脑袋，这时一个幼小的身体扑了过来。她替蒋晟挡住了攻击，被王衡一铁棍击飞，撞在了墙上，然后无力地滑落，最后摔在了地上。
“小萌！”何家盛扑了过去，一脸惊惶失措。
“爸爸，我疼……”小萌虚弱地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不会的！”何家盛泪流满面。如果这是恩将仇报的报应，为什么不报复在他身上，而要报复在小萌身上？她还这么小，她什么也不懂啊！
小萌看着何家盛落泪，伸手去摸他的脸：“爸爸，别哭……好孩子是不哭的……”
何家盛搂住小萌，愈发伤心：“小萌……你死了爸爸怎么办？！你为什么这么傻呀？！为什么要冲上去啊？！你怎么都不知道害怕呢！”
“爸爸……哥哥救了小萌和爸爸，哥哥是好人…不能杀他…杀人是不对的……”“小萌细声细气地说。
蒋晟看向小萌。
小萌对着蒋晟的方向露出一抹纯洁的笑容，里面是世间最纯粹的喜悦。
“爸爸说过，别人帮了我们，我们要感谢他…所以，小萌要保护哥哥……”
“幸好小萌保护了哥哥……爸爸，小萌是不是很棒呀……”
说着说着，小萌气息愈发微弱，最后彻底闭上了眼睛。
“小萌！小萌！你醒醒呀！睁开眼看看爸爸呀！你别丢下爸爸一个人啊！”何家盛慌张地哭吼着，“医生呢？有没有医生在？！！救救我的女儿吧！求求你们了！谁来救救她吧……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然而，在这个残酷的末世里，谁又能轻易救得了谁呢？人们只能静默着，一些人不忍地别开了眼睛。
何家盛绝望地伏在地上，自责像潮水一般淹没了他。如果不是他害怕死亡，恩将仇报举报弗莱特，小萌也不会因此而死。
末世前，他教导小萌做人要善良与正直，希望她拥有世界最美好的品质。末世后，他自己亲手把这些美好打破，让世界上最丑陋的人性无情地展现在她面前。
但最后，小萌没有被世界的黑暗污染，她选择了用死亡来他替偿罪。因为他——她的爸爸，曾经说过，人要感恩，不能恩将仇报……
“呜呜呜！小萌！”何家盛捂着脸，失声痛哭，“是爸爸对不起你啊！”
“哭什么哭！”王衡不耐地踢了何家盛一脚，“不过死了一个累赘而已！”
王衡不管倒在地上疯疯癫癫的何家盛，手中的铁棍再次挥向蒋晟。
蒋晟瞪着王衡，无力反抗。这时何家盛扑了上来，死死地抱住了王衡的手臂。
“你干什么？！”王衡怒喝道，“快放手！”
何家盛不肯放手：“不！你不能杀他！”
“你有毛病啊？揭发他们的不是你吗？怎么现在又要充好人来救人了？！”王衡讽刺道。
“不能杀他！这是小萌的遗愿！”何家盛一脸倔强。
“砰！”王衡的小弟一棍子敲在了何家盛的头上。
“神经病！”下手的人怒骂道。
何家盛倒在了地上，视线开始模糊，他感觉自己也快要死了，而他的不远处是女儿小萌幼小的身体。他艰难地向小萌的方向伸出手，想要最后一次再拥抱一下自己的女儿。
来，小萌，到爸爸怀里来……
然而，他的手终究没有能够碰到小萌的身体，最后只能无力地垂落在了小萌的裙子旁边，而他们之间，仅仅只差了一根手指的距离。
一脸纯洁安详的小萌闭着眼睛，对一切毫无所觉。就连死亡，她与她的爸爸都隔着咫尺之遥。
“好了，碍事的人都没了，现在你可以死了。”
王衡狞笑着，走向了蒋晟。
当他举起铁棒时，外面的电闸门轰得一声炸开了。
浑身是血的弗莱特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无数的丧尸。
“没错，你现在可以去死了。”弗莱特冷声对王衡说道。
弗莱特一挥手，王衡就蓦地炸成了无数血肉碎片。
躲在超市里的人们惊恐地看着弗莱特，失声尖叫着。
然而弗莱特却无视了这些他曾经救过的人，只是将蒋晟从地上扶了起来。
跟在弗莱特身后进来的丧尸们冲向了人群，愤怒地撕咬着他们的血肉。
“救命啊！我错了！放过我吧！”有人向蒋晟的方向求救。
蒋晟面无表情，他紧紧地握住弗莱特的手，已经无暇他顾。
此时，弗莱特的状态十分诡异。蒋晟感觉到他皮肤底下的细胞像是在躁动一般，好似随时都会冲出皮肤表层，让弗莱特爆炸成无数细胞肉团。
很快，丧尸们享用完了自己的美食，除蒋晟之外，超市里的人类都被它们杀死吃光了。
于是，它们将目光转向了弗莱特。
它们像是知道弗莱特已经是强弩之末，它们像实验室里的那些丧尸一样，对着弗莱特露出了疯狂而贪婪的目光。
唯一不同的是，它们已经不惧怕弗莱特了。之前，它们觉察到弗莱特的存在，已经在外面等待太久了。
终于，这个恐怖的大家伙就要死了，它们马上就要得到他的血肉，得到他的力量了！
无数的丧尸神情癫狂地涌进狭小的超市，扑向了弗莱特。
弗莱特回握住蒋晟的手，顽皮地笑了起来。
“它们都想要得到我的血肉和力量，但我偏不要给它们！”
蒋晟像是有了某种预感，不由更加用力地拽住了弗莱特。
弗莱特洒脱地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坏男孩似的顽皮：“所以，我决定同意和你的交易啦！”
话音落下，一道强烈的白光从弗莱特身上迸发。周围的空气瞬间扭曲起来，大地开始震颤，以弗莱特为中心，附近方圆千米范围内的丧尸们纷纷发出痛苦的嘶吼声，然后，在这道白光里所有的丧尸都化成了烟雾，最后蒸发消失。
而弗莱特的身体也轰得一声炸成了粉末，消散在白光里。
“我的力量就交给你了。对了，如果遇到我哥克劳德，记得提醒他，他可还欠着我一碗豌豆糕呢！”
弗莱特的声音在蒋晟脑海里响起。
“至于我哥长什么样，你遇见他自然就知道了……”
随着弗莱特的余音飘散，白光也消失了，弗莱特终于彻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而蒋晟的手掌心内则突然多了一枚纯白色的晶核。
系统惊呼：“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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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小福子：给出晶核，给出爱，有了定情信物，我不败！
斐斐：……自作多情。
蒋蒋：……莫名其妙。
斐斐&蒋蒋：好吵，杀了吧。
---
PS：我是最终幻想7里的克劳德，扎克斯以及萨菲罗斯的粉，这里借用一下偶像的名字。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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