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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景枫假装思索,故意吊着景雨秧的胃口。
见她一脸期待又着急的模样,才笑着道:“怎会不记得呢?”
“只不过爹爹这些日子忙,雨秧你不是不知道。”
这阵日子他三天两头不在景府,与她们见面的次数用手指头都能数得清。
“我明白,所以我这不是等爹爹忙完事回来吗?”知道景枫还记得,景雨秧轻轻舒了口气。
说完,她扁扁嘴,小声嘟喃了一句,“我这不都多等半年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她自己不满地抱怨,但实则是她故意说给景枫听的。她想让景枫明白,她的事一直耽误着。
苏钰儿像是听天书一样,听两父女的对话,她疑惑地看向景雨秧。
“雨秧,你和你爹背着我约定了什么?”
要知道小女儿以往有什么心事都是第一个找她说,现在她竟与她爹有了她不知道的秘密?
想到这,苏钰儿有些吃味,红润的小嘴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埋怨地看着景枫。
被她小眼神看得发虚,景枫连忙安抚,“唉,不过就是这丫头与白家小子的亲事吗?”
“说来也是我一直忘了跟你说。”景枫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闻言,苏钰儿忽然满脸惊喜地看向景雨秧,“怎么?雨秧是等不及要嫁给你子珺哥哥了?”
一听,景雨秧急忙跺脚,“才不是,谁要嫁给他!”
“娘,我是和爹约好了,要是我一年里都想不起和白子珺以前的事,也未对他动心,爹就答应帮我退亲。”
苏钰儿愣怔,“什么?”忙扭头看向景枫,“你答应了她?”
要知道景白两家的联姻早在景雨秧他们出生时就定下了,现在反悔可来得及?
加上子珺现在可在考取功名,怕是不远将来会前途无量,雨秧嫁给他,未来可是官家夫人,明面上不输的。
“自然。”景枫对苏钰儿点点头,又示意景雨秧坐下说话。
“雨秧,你可真是想好了?”景枫不放心地一再确认。
这件事情关系到她的终生大事,他可不敢马虎。
景雨秧在一旁的席位上落座,坚定地频头,“爹,我想好了,我不想嫁给他。”
只要不是白子珺,谁都行。景雨秧绞着帕子心想。
闻言,景枫只得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惋惜。
“好,那过几日等案子完了,你就随我去一趟白家吧。”说完,他又看向苏钰儿,“夫人,你准备一份厚礼,也同我们一道去吧?有你在,我放心点。”
退亲一事可大可小,若是处理不好,反倒坏了两家的关系。
苏钰儿点头应了下来,却又语重心长地对着景雨秧道:“雨秧,你今年也有十四了,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是好的,爹娘这次就依你,往后你可得仔仔细细思量后果。”
**
草长莺飞的四月里,春日暖洋洋,让人舒服至极。
烦恼的事情一桩桩接连解决,景雨秧心情愉悦,正坐在阳光通透的闺阁里,让隐娘帮她梳发。
“姑娘,你可想好等会儿要带什么首饰?”
平日在女院里,大家都穿着样式相同的常服,谁都不出彩的。今日是女院一年一度的踏青节,大家都想借此机会精心打扮一番,好博他人眼球。
隐娘心想她家姑娘自然不能落后于他人。
景雨秧却不那么想。她看了眼放得琳琅满目,繁花杂乱的妆盒,沉吟一声,余光就瞥见了一个被遗弃在角落的锦盒。
那不是慕容骐送的吗?
那日她从爹爹手里拿回来,只看了一眼便没在关注。加上她向来不缺首饰,也没再碰过一次。
如今上等的锦盒堆了灰,竟显得有些落魄。
即使这样,她也终究没去碰它。
“就带前些日子我们刚买的桃花簪吧?也衬这春日。”说着,她从自己的妆盒里拿出了粉粉惹人的玉簪递给隐娘。
隐娘接过簪子别在她的发髻上,然后从铜镜里端详着,时而满意,时而又蹙眉摇头,“姑娘就只带这个簪子?会不会单调些?”
虽说宝玉斋的桃花簪美丽大方,也十分名贵,但要在踏青节上亮相,未免过于朴素。
“咦,不然这样好了!”
隐娘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拿起描红的妆笔在粉盒里沾取了一些粉脂,然后轻轻地落景雨秧的额上,小心翼翼地绘着。
景雨秧原想说再带个璎珞就好,却不想隐娘的动作利落,说完就对着她额头仔细画着。
她只得闭上眼,仍隐娘摆布。
不出片刻,一朵粉色桃花印在了女孩洁白的额间,那逼真的模样像是刚刚从桃花树上飘落下来,正正好落在那儿似的。
“姑娘你快瞧,今日你这额妆怕是没人能比得了了!”
隐娘满意地将妆笔放回妆台上,端着景雨秧的小脸左右细看,眼里盛满了惊艳和满意。
景雨秧一听额妆,脑海就浮现了画纸上才能见到的美人,连忙将凑小脸到铜镜前看。
镜中女子粉面含腮,眉间真落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在它的衬托下,一双好奇的黑眸也是顾盼生辉,妖艳极了。
美虽是美,可也……
“隐娘,还擦了吧,今日不宜张扬。”
想到今日踏青要与洛阳书院一起,景雨秧有些烦躁,抬起手就要将桃花妆擦去。
隐娘见状,吓了一跳,忙抓着她的细腕阻止,“小姐这是为何?”
人姑娘家都爱美,怎么到了她家二姑娘这儿却是背道而驰?
“姑姑你是不知,今日踏青的不止浸兰,还有洛阳书院。”景雨秧拉着隐娘,细细解释。
“洛阳书院都是男儿,白子珺也在里头,我和他的亲事……”景雨秧没说下去,转而道,“我还是别争了其他家小姐的风头。”
要是放在平日,她定然怎么好看怎么妆扮,但今日不行。
隐娘听了她的话,也不好再阻止,“那就依姑娘的意思,擦去吧。”
说着,她拿手帕沾了点清水,将景雨秧额间没上多久的桃花擦掉了。
“既然擦去,那姑娘还是再挑一件首饰带吧?”
隐娘从妆盒取了一只与桃花簪想同样式的镯子给她带上,“带了这镯子,我家姑娘定能嫁一个好姑爷。”
闻言,景雨秧小脸一红。
“姑姑,你真会取笑我。”
一手扭着粉镯子摆正,景雨秧一边看了外面的阳光,站了起身,“好了,不说了,再说了下去,姑娘我要迟到了。”
说完,她就朝外走去。
自古文人墨客就多爱野外山间,尤其是天朗气清之时,驾一叶扁舟,赏景喝酒,亦或摆桌搭台,曲水流觞,都别有一番风味。
景雨秧到浸兰院时,还没赏到郊外的繁花杂绿,就先赏到了一群争妍斗艳的花。
书院里,一堆穿着华丽的姑娘站在一块儿,说着杂话,不时还摸摸发髻上的雕花,生怕乱了。
景雨秧看了看她们,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这身打扮,抿起了嘴。
嗯,应该听了隐娘的话才是——
“雨秧!快,就差你一个了!”
早在院子里坐着歇息的白娉婷一见她,就冲了上来挽她。
这一年多里,白娉婷的个子是“噌噌噌”地往上长,景雨秧虽不输她,但终究还是矮了她半个头。
在白娉婷的身旁,她倒显得娇小了些。
“你怎么每日见到我都这般激动?是不是我长得太美了?”景雨秧侧过头,嬉笑着调侃白娉婷。
“你本来就美,还需要我说吗?”看她笑靥如花,白娉婷瞥了她一眼,嫌弃道。
刚说完,她又凑到了景雨秧的耳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我有个喜事要跟你分享。”
景雨秧挑眉看着她,见她满眼星辰,光彩璀璨,心猜确实是有了好事。
就听白娉婷在她耳边悄声道:“我跟你说,慕容骐要回来了。”
这算是好事?
景雨秧秀气的眉头拧在一起,苦着脸摇头:“娉婷,这算什么好事?”
她可对慕容骐不感兴趣。
“怎么……”不是。
白娉婷白了她一眼,刚想反驳,就被赶来的女夫子打断。
“好了!既然人齐了我们便一同前去。”
“记住!我往日可都教了你们矜持,要知道我们浸兰的姑娘一向傲骨。”
女夫子见平日一片青涩的姑娘,今日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放心地意会。
闻言,景雨秧和白娉婷皆勾起嘴角嗤笑一声,率先跟了出去。
今日她们踏青的地点虽在郊外,但离浸兰院不远,就在西面的浸兰溪边,所以不用坐轿子,她们缓步过去便可。
不一会儿,街上就出现了三三两两挽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姑娘。
“雨秧,你是不是知道慕容骐回来了?”走在路上,白娉婷延续了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景雨秧不解地看她,“你为何这么想?”
她确实早就知道慕容琪回来,可这有什么关系吗?她脸上又没写着她知道。
“你一点都不惊讶啊!我们可都一年多没见到他了!”白娉婷扁扁嘴,想到一年多没见那人,有些小委屈,“他也不跟我们说去了哪……”
慕容琪消失多日,她早就去了将军府询问,也探了母亲的口风,可就是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景雨秧比白娉婷早知道一切,听到她幽怨的话语,心里有些发虚,“也许人家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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