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烟雨

作者:麒麟子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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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碧花兮姊



      只欺冬月无颜色,一朵娟花落院中。
      枉自命为墙下红,口舌繁杂攀节高。

      回门后不日将是除夕春节,柒忆便命丫鬟按往年则例办理。可这是侯府,那群老人家不大乐意,这不,柒忆正在屋里小炕上同丫鬟们嬉笑。那

      多事的荣夫人便串和大太太来了!
      玉珠:“兮姊姐姐剪这些窗纸做什么?让下边人做就成了。”
      兮姊:“今年不同,主子嫁了人,不止咱们莲轩的窗花,还有红墙里头老太岁的呢,小小心意,以表孝心。”
      玉珠:“是了,那日主子得的赏赐,羡煞旁人。老太岁赏别人家也就几件,偏偏咱们主子向来五六箱的捧!”
      说着就听见院外有些闹腾,玉珠好信儿,掀帘子就跑了出去,还未到门口院门开了,荣夫人,大太太,带着丫鬟婆子,一窝蜂的涌进来,来势

      汹汹。有一婆子还拧着碧花。玉珠急忙回报,门外丫头拦住了那群人,可那荣夫人身边的马婆子是个不要脸儿且嗓门亮的!
      马婆子:“这光天化日的,怎么大太太荣夫人来看看,也不让进?”
      柒忆:“进来吧!都是亲戚,瞧你们一个个的,知道的你们是来串门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来抢东西呢!”
      那些人随话便进来了,兮姊收拾了窗纸剪刀退下。
      马婆子陪笑道:“夫人说笑了,都是一家人,什么抢不抢的!”
      柒忆:“哟!这婆子是那一房的?又是我哪门子的亲戚了?”
      荣夫人:“哈哈,侄媳妇儿哪里会有她这个亲戚,不过是我院里的嬷嬷罢了!”
      玉珠:“这规矩都是给人立得,哪里就偏偏有听不懂的呢!”
      荣夫人:“玉珠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柒忆:“还不快扶你们家两位奶奶炕上坐,都傻站着干嘛?传出去莫不是要说我招呼不周。”
      还未待人答话,一抹碧色身影,直串了进来。是一十岁大的孩童,像模像样的拜了个礼,急忙爬上柒忆腿边,扯过她膝盖上的小暖炉捂手。
      柒忆:“这是我侄儿,从那头府里来的,他父亲就是镇守西北边关的越将军,打小就淘气儿!”
      大太太:“这孩子看着就讨喜!”
      柒忆:“苓哥,还不快见过两位奶奶!”
      苓哥:“见过两位奶奶”
      苓哥并未拜礼,不过是拱手示意,转过头又对柒忆道。
      苓哥:“姑母,我今儿有件要紧的事儿,姑母可定要依了我。”
      柒忆:“且先不说这个,怎么又丢下婆子丫头,自己跑来了?冻坏了,有的你吃苦!”
      苓哥:“她们马术差,追不上我。姑母倒挑我的不是!”
      柒忆:“又街上赛马,不待你爹回来,姑妈我便扒了你的皮。玉珠,你带人去寻苓哥的婆子,带后院吃些酒,暖暖身子,顺便叮嘱一下。”
      玉珠点头称是,退出去了,兮姊端着两盘果子,放到紫檀小炕桌上。
      苓哥:“姑妈最疼我了,又怎舍得?我下次出门坐车绝不骑马就是了。”
      柒忆:“你整日里同你小叔去学堂学了些什么?哄人倒是受用。”
      苓哥:“姑妈这里的点心,终于不是桂花糕了。腻得慌!对了,差点忘了正经事儿!”
      柒忆:“你一小孩子能有什么正经事?”
      苓哥:“这不年近了,我娘亲今年操办,却没什么好摆件儿,我想着姑母前些日子受赏,听闻里头有一株玉树银花,制作精湛,清丽脱俗!正

      好放在厅堂的贡台上!”
      柒忆:“可巧儿,我昨个回来失手打碎了!”
      苓哥:“亲姑妈,您别逗我了,刚一进门我就瞧见它摆在外屋,我若是没借着回去,定有人见不得我好,嚼我舌根子的。届时连姑妈也不疼侄

      儿了。”
      柒忆:“谁还敢嚼你的舌根子?你记着不可在胡闹,街市赛马了!兮姊,去将那东西给苓哥包起来,再检两件玩意,一会儿一同送回去!”
      苓哥:“好姑妈,亲姑妈,侄儿有时间定来看你的,侄儿先去了。也好盯着那些手笨的,莫摔了宝贝!”
      柒忆:“去吧去吧!若碰了哪,仔细你的皮!”
      苓哥:“姑妈放心罢!我定仔细着,侄儿不扰姑妈同两位奶奶的话儿了,两位奶奶,我先家去了,回见。”
      说着到从袖口扯出个手帕大小的薄垫子盖在柒忆腿上,端正的将那暖炉放到上头,退了出去。到也是个聪明乖张的孩子,荣夫人见她如此溺爱

      孩子便说到。
      荣夫人:“哟!夫人这么喜欢孩子,若那日有了哥儿姐儿的,岂不是宠上了天?”
      大太太:“尽扯这些远的,如今年近了,我和你叔婶也忙活了大半年,你这才嫁来几日,交给你来打理,也并非不放心,日子太短,这一家子

      老老少少只怕累着你呢!”
      柒忆:“瞧,大伯母说的这话,真是叫人恶心。仿若我便是个偎慵堕懒之人,我既然赶着年前嫁来了,这责任便本该我来完成,但叔婶,大伯

      母都忙了大半年,我若是这般夺了来,便也是喧宾夺主了!也生生是为难住了我。”
      荣夫人:“这…什么喧宾夺主的,你虽年轻但也是侯爷夫人,前些年我们是帮着照顾侄儿,现在侄媳妇你进门了,也本该你来置办!”
      柒忆:“大伯母,你来说说这话儿,我也实在没了主意!”
      大太太:“毕竟侄媳妇儿你才是永安侯夫人,既是两边名声都不好,不如就取中间好了,今年咱们分家过!你们这正院子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
      柒忆:“那便这么办了,我刚刚瞧着你们还绑着我那丫鬟,只是不知她哪错了?”
      荣夫人:“要我说,侄媳妇儿院里的人也闷小气了,熙儿路过瞧见碧花端着个白玉镯子,喜欢的紧,便唤她停住也好瞧瞧,本也没什么,但那

      丫鬟性子倔,强摔了镯子,还推给熙儿。熙儿年少不知事,也不必平白担这些肮脏事儿。”
      说着外间的婆子便推搡着碧花进来了。柒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柒忆:“碧花,少主子不明事理,你还跟着胡闹不劝诫,反将御赐之物毁坏,真是留不得了!兮姊,你派人将她绑去衙门,这种大不敬之罪咱

      们这深闺宅院留不得的。”
      碧花:“主子,冤枉啊!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事情不是这样的,听我解释啊!看在我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上听我解释吧!”
      还没说完便被两个粗使婆子拖了出去!兮姊跟在身后也去了。瞧见这般处置两位奶奶倒是无声了!本想治治她的丫鬟杀鸡儆猴,却没想的她这

      么舍得!反显得她们这头的小姐不明事理,任性骄纵。便无话,各自称事悻悻退去了!再说这一边,牛车上被捆的碧花红着眼,一身脏兮兮的,乞

      求兮姊,兮姊一路无话,到了县衙,让婆子去后门通报,见四周无人。
      兮姊:“主子心里明镜的,你平日里小打小闹也罢,总是歘贱卖快也好,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和人家主子走的近。小姐最容不得的就是这了!

      你也莫要说什么冤枉了,主子也未曾让你拿什么镯子,你既自己拿了去。这罪名便安你身上也是对的。一会儿我进去只说你偷盗,官府的人不会把

      你怎样,也就找个人牙子再卖出去罢了!”
      话落衙门后门出了两个个杂役,一个带了碧花进去。一个迎兮姊进了衙门的后院,直至一间书房方才停下。那房里头有个人。一身玄色长袍宽

      袖,月白腰带,背对而立,遥遥若高山之独立。闻声,回首探之。真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此人正是衙门的老爷,任职五载,是家里捐的官,这

      人便是户部尚书叶梦德的独子叶胥。此人虽是捐官儿却是个有才德的,为人人情练达从事谨慎,廉洁清正。
      兮姊:“大人,奴婢带来的丫鬟,就麻烦老爷出手了。做的干净点”
      叶胥:“你家主子让你出来见我了?”
      兮姊:“算也不算。”
      叶胥:“五年你未进这院子半步,罢了,你只一心为你主子可曾把我放进眼里?那丫头做了什么惹你主子不快,这般杀伐果决,不过一丫鬟,

      她到不脏了自己的手。”
      兮姊:“平白给主子添事儿的丫鬟着实太多余!”
      叶胥:“那找个人牙子买了便是!何故要她性命。”
      兮姊:“多嘴多舌又急功近利的丫鬟衷心到也罢了,偏偏是个无头苍蝇。往日在将军府有小姐护着,自以为是惯了,有几分姿色,卖出去没准

      生不如死。不如这般去了干净!”
      叶胥:“你又替她找这些理由,在我看来她就是杀场煞星,杀戮惯了。我怕你再不离开她,有一天你也落得个横死街头的下场!听我的离开她

      ,嫁给我!你本该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说着那人激动的包住了兮姊,将她圈在怀里。热泪滚烫的滑落在兮姊玉颈上,浑身颤抖,似乎是害怕又或是生气!
      兮姊:“恶心”
      兮姊没有推开他只是缓缓的说出两个字,叶胥如惊弓之鸟猛地后退。
      叶胥:“你说什么?”
      兮姊:“我说你恶心,你以为一切还是六年前吗?你父亲拐我幼弟,判我父兄。不过一句醉话,却酿成无妄之灾!如今我家破人亡,你还要我

      嫁你!你说恶不恶心?我本京城县衙小姐,如今沦落官婢,如不是主子罩着只怕是命运多舛!”
      叶胥:“你今日怎么了?这倔脾气犯了,又提这旧事做甚?那些混事都是我父亲做的,同我什么干系?你我一个院子长大,我什么人你不了解

      吗?我本是要做闲散旅人的,若不是为你我何苦买这么个小官当的这个憋屈,不就为了你能回来,也好弥补我父亲当年的糊涂。你说你喜欢这个院

      子的松树,你瞧瞧是不是越发苍劲茂盛了?”
      兮姊:“你口口声声为了我,你过得了这生活,我却过不了心里那倒坎。这个官儿我瞧你当的舒坦呢!指不定是为了这个官儿和你父亲通气搞

      我们家。事到如今说这些荤话哄我逗闷子”
      叶胥:“你…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兮姊:“也巧了!我是女子,你不就是那小人。咱们这辈子纠缠着,谁也别停。”
      说罢!推门跑出去,安排嬷嬷回府去了。只剩书房里傻坐在地上的人赌气的拳头捶地,涕泗交流。又一段纠缠情事,又一桩冤魂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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