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玲:一瞬亦是一生

　　1 这是战乱频仍的时代，妖怪猖狂，恶人鼠辈群生，脆弱的人类如蜉蝣，如蝼蚁，人类村庄遭屠杀洗劫已司空见惯。竟不知人类和妖怪究竟谁更可怕。
　　法师承担着消灭妖怪，保护人类村落的职责。他们对妖怪毫不留情，认为妖怪就是罪恶之源。云崖法师是有名的除妖法师，此时正带领着众弟子们如往常般巡逻着。
　　火光肆意，携卷着血和泪，连风中都浸着腥气。
　　“前去看看！”云崖法师喝道，莫非村子...
　　村子遇袭，像弱肉强食一样平常。草屋着着大火，村民四处逃窜，人的生命如蒲苇一般，渺小脆弱又可悲。土匪袭村，在马上笑得猖狂，挥舞着砍刀主宰了脆弱人类的死活。
　　鲜血四溅，如同妖冶的曼陀罗花。
　　土匪们屠城结束，结束了这轻松的游戏，笑声真令人作呕。
　　一小断崖上，杀生丸静观村下一切，眼中明暗不清。一袭白衣，袖口处略带金色花纹，左肩绣有朴素的红色花纹，右肩银白的绒毛自腰间披向后背，气势逼人，银发至肩，于风中轻拂。面容棱角分明，两颊生着剑削的妖纹，金色眼眸，额间幽深的墨蓝弯月，少有波动的冷峻神情，透着孤傲，拒人千里，令人畏寒。
　　他的孤傲冷峻，一如他无上的妖力。他是大陆上最厉害的犬妖，追逐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不会为任何停留。
　　蓦地，火声噼啪中，匪头发现断崖上还有一个幸存的人，便呵斥其他匪人上山，绝不留活口。
　　瞥见骑马上山的匪人，杀生丸微微抬头，眼睛微微眯起，不置一词，淡然离去。
　　“混帐家伙，给我站住！”匪头蛮横的声音响起。
　　没有回头，他轻抬右臂，衣袖伸出的鞭子泛散着绿色的荧光，狠决凌厉，轻松结束了拿刀冲上来的匪人。简单，匪人之于杀生丸，村子之于匪人，人如蝼蚁。
　　“你小子！”匪人气愤。
　　“怎么能让他跑掉！”
　　“干掉他！”
　　眼风一掠，右袖中绿鞭厉织成网，简单，结束了全部匪人的生命。
　　他收回右臂，闭目不语。
　　凛冽的月光透着丝丝寒意，笼罩着大地。树影幢幢，杳无声响。小台地上，倒着横七竖八的强盗尸体。
　　“云牙大人，有妖怪！”云崖法师的一个弟子看见尸体中间的杀生丸。
　　“这是你干的吗？云涯法师望见倒地尸体，皱起眉头，眯起双眼，显得气愤，面露杀意。
　　杀生丸淡然离去，置云涯法师的责问如空气一般。
　　"站住！”云涯法师又呵道。
　　“我跟人类没话讲。”冷沉傲慢的吐清每一个字，只是慢慢眨了一次眼。
　　云崖法师抓出一沓道符，口念咒语，道符便如旋风般向杀生丸掠去。
　　杀生丸右手抽出天生牙，剑落，旋风落，剑插入地，旋风回卷，气势强劲，扬起地上尘埃，模糊了视野，席卷着树叶于风中凌乱。
　　“跑掉了。”
　　“这是什么家伙。”
　　“有种以前从未遇到过的杀气。”云崖法师显得震惊不安。
　　“云涯大人，这些人应该是些土匪。”一个弟子查看着倒地的尸体。
　　“妖怪袭击土匪，那到底是谁袭击的村庄呢。”
　　云崖法师不语，抬头望向嵌着繁星的夜空。
　　杀生丸对人类不屑，自出生便如此。
　　土匪一类不自量力，云涯法师一类不自量力，却是死生殊隔。

　　2 另一个村子，孩童们消失了，被妖怪捉去了。
　　云崖法师带领着一众弟子在树林中如往常般巡逻着。
　　忽见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身穿橘色格子的小裙子，长长的乌黑浓密的头发，背着他们拔萝卜。她不是妖怪，总会肚子饿。
　　“咦~呃。哇~”萝卜拔出来了，沾着泥巴的小脸上笑得纯粹，声音如铃铛般令人愉悦。
　　或许，正因如此，她才叫玲吧，这是杀生丸给她起的名字。
　　玲现在是孤儿，或者不算是孤儿。在人类村子里时，因为傻的单纯，她的父母亲人被土匪杀死了，她一直被当作嘲笑攻击的对象。欺软怕硬，人之劣性。再之后，她的村庄轻而易举被土匪洗劫了。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又那么残忍。

　　3 杀生丸第一次遇见玲是在重伤之时。
　　日薄西山，红霞洒向连绵的小山，霞光透过横斜的树林，映下斑驳的光圈。空中不时飞过几只白鹭。
　　他靠在一棵树下，伤口流血不止，神情却一如往常。
　　蓦地他眼波微动，身旁不远处灌木丛中玲在偷偷看他。
　　他转身现出真身，不允许人类靠近。
　　玲显然被吓了一跳，赶紧退后抱住了树，又随即抿了抿嘴，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一连几天，偷偷的给他送去水、蘑菇和烤鱼。
　　“别多管闲事...人类的食物我吃不惯”他声音冷冰冰的，侧着脸，闭目道。
　　玲回头望他，眼神里装了些什么，默默离开。
　　她不能说话？杀生丸望了一眼离去的玲，心中想道。
　　自从她亲眼看见父兄被强盗杀死，就变得无法说话了，连哭一声也不会。村子里都说她是个阴阳怪气的小鬼。
　　第二天，食物被村子里孩子们抢了，她保护烤鱼被打得不轻，脸上挂了彩。一个孤儿，在这个年代，没有人关心，不是很正常么。她便只能送去些野果。
　　“不用了。”玲未近身，便被警告，他孤傲从没有例外。
　　玲又坚持送到他身边。
　　“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要。”杀生丸加重了语气。
　　玲叹息，放低了手中的食物。
　　“脸上的伤怎么来的。”杀生丸依旧侧着脸，没有看她。
　　玲突然瞪大了眼睛，抬头望向他。
　　“你不想说就算了。”依旧看着远处树林。
　　见她还是没有说话，不自觉微微转头看她，却迎来灰头土脸又很幸福纯粹的微笑。
　　那是孩子无邪的笑，动荡中永恒的珍宝，如春风和煦，夏花绚烂，秋叶静美，冬日暖阳。
　　“有什么好高兴的。”
　　“我只是问问而已...”杀生丸意外的看到了这张笑脸。
　　第一次，被人关心，她很高兴。
　　再之后，因为这张笑脸，杀生丸鬼使神差的把玲从鬼门关救了出来。令人惊讶，他第一次
　　，拯救了人类，他向来不屑的人类。
　　再之后，玲便有了名字，换掉了破旧的红衣，换上了橘色格子的小裙子，又学会了说话，又回到了家庭幸福时的爱笑爱玩爱跳，一个孩子本应有的童年。
　　杀生丸没有理由的放慢了追逐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的脚步，放慢了建立邪见口中杀生丸帝国的脚步。

　　4“你是对面村子的小孩吗？”云涯法师问道。
　　玲猛然回头，向他们摇头，很害怕，赶紧跑去找阿哞。
　　“去哪儿."
　　“回来！附近有妖气，回来！”云涯法师跑去追玲。
　　一阵强风袭来，玲坐在阿哞背上，向空中飞去。
　　“果然是妖怪。”
　　“那孩子到底是...”云涯法师望着空中远去的妖怪和小女孩喃喃道。
　　“怎么了，云涯大人？”赶上来的弟子问。
　　“没事，继续搜索。”
　　阿哞是双头龙，杀生丸的坐骑。记得杀生丸和邪见出去办事，杀生丸看出玲怕被丢下的小心思，便留阿哞陪在她身边，顺便照顾这个生命脆弱的小女孩。
　　玲陪着阿哞，给他讲杀生丸大人怎么救了他，讲邪见大人背着杀生丸大人的糗事。
　　“你也没有名字吗？”
　　“那你叫阿哞怎么样？”玲一边摸着它的背，一边笑着给它说。
　　“真奇怪，还要给一个怪物起名字，杀生丸大人，你说对吧？”收回对玲嫌弃鄙夷的目光，心想这杀生丸大人怎么就让这个碍事的小女孩跟着，甚至放慢了脚步，又向杀生丸大人谄笑道。
　　“玲。”杀生丸望着玲和阿哞，再一次把邪见当空气。
　　“在~”玲笑着站好。
　　“带上阿哞我们走。”杀生丸第一次叫双头龙的名字。
　　“好~”玲欢快的跟上杀生丸。
　　“杀生丸大人，等等我啊。”邪见再一次被抛弃。
　　“快跟上啊，邪见大人。”
　　林子中又响起了铃铛般清脆的歌声，那是玲小时经常唱的儿歌。玲微张着双臂，一蹦一跳，可爱的很。这一切在这样的世间真是显得格格不入。

　　5 入夜，树下篝火，玲和小妖怪邪见坐在一旁。
　　“我说邪见大人，”玲烤着鱼。
　　“啊？”
　　“杀生丸大人之后会做什么啊？”
　　“你不知道。”
　　“杀生丸大人一生追求强大的力量，这是作为最强的妖怪的考验。”
　　“最终一定是要建立他自己的杀生丸帝国。”邪见摆弄着他的拐杖。
　　“到时候我就是他的帝国大臣。” 邪见忍不住笑出声来。
　　“邪见大人，我能为杀生丸帝国做些什么呢？”玲有些渴望的望着邪见。
　　“你还想追随到那时候吗？”邪见斜瞄到她身上。
　　“为什么，不可以的吗？”玲急得站起身使劲摇晃着邪见的身体。
　　“谁知道铸造杀生丸帝国要花多长时间？”
　　“我等上一百年到无所谓，不过你这个人类就...”邪见眯着眼瞧着玲。
　　“啊。”玲惊得放开了邪见。
　　“不会的...不会的...”玲撅起嘴，眨眨眼，眼眶有些湿。
　　火还烧着，阿哞和邪见都睡下了，玲辗转反侧，望着天空繁星。
　　“邪见大人是笨蛋，会一直在一起的...一直...”想着想着又打湿了眼眶。

　　一阵诡异的笛声从树林深处飘来，玲猛地睁开双眼，双眼无神，便随着笛声走向树林深处。

　　6“玲~你去哪儿了，玲~”邪见中途醒来，发现身边的玲不见了，便急忙在林子中漫无目的地找。
　　“邪见，”
　　“在”邪见转过身，“杀生丸大人，您..回来了..."
　　“玲出什么事了吗？”杀生丸俯视着邪见。
　　“不是...这个...嗯。”邪见些许害怕。

　　“恩”杀生丸微紧眉头质问。
　　“啊.啊.恐怕是音狱鬼搞的鬼。”邪见向来承受不住杀生丸的薄怒。
　　“音狱鬼？”杀生丸的眉头又紧几分。
　　“音狱鬼是用笛声来魅惑人类孩子的妖怪，然后再把孩子卖给别的妖怪，我刚才听到过那家伙的笛声。”邪见赶紧解释。
　　“不过，请您放心，我邪见一定会找到她--"看着杀生丸没等他说完就去找玲，邪见赶紧起身追出去，“等一下-杀生丸大人—等一下-”结果不出意外的被树枝绊倒。
　　“啊..这样下去我大臣的位子不保...”杀生丸的身影消失在茂密的林中。

　　7音狱鬼一边吹着笛子，一边在前面引路，不时看看身后的猎物，眼里写着贪婪。玲双眼呆滞，跟在后面。
　　最后，音狱鬼把玲关进了有好多小孩的洞中。
　　“哎？我..为什么？”玲从笛音中清醒过来，看到抱头痛哭的孩子们。
　　“你们是谁啊？在这干什么啊？”
　　“你也被妖怪捉住了啊。”一个大哥哥护住弟弟，看着玲。
　　“妖怪？”玲望向洞口的音狱怪。
　　“我们会被妖怪吃掉啊！”“好可怕啊...”孩子们哭喊着，害怕地瑟瑟发抖。
　　“安静点，小崽子们！”音狱鬼不耐烦道。
　　哭声戛然而止。
　　“没事的，不用怕。”玲站起来挥挥手。
　　“怎么能不害怕？那可是妖怪啊！”一个小男孩带着哭腔。
　　“这种妖怪没事的。” 玲反驳，向远离孩群的一角走去。
　　“怎么会没事，是妖怪啊！”
　　“强盗比它要可怕多了。”玲转过身再次反驳，瞪大了眼睛，充满了愤怒。
　　“强盗？是妖怪更可怕吧！”大哥哥惊讶。
　　“可是，强盗会不分青红皂白杀人的啊。”玲坐下来，和孩群保持着距离。
　　“你说什么呢..."
　　“我爸爸妈妈和哥哥全都被强盗杀了。”玲蜷起身子低着头。
　　“但现在是妖怪更可怕啊。”
　　“没事的，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玲抬起头，带着那种信赖的笑。
　　“谁回来啊。”又一个小孩发出怀疑。
　　玲头抵膝盖，笑得灿烂。

　　8 云涯法师果然名不虚传，用计将音狱鬼引了出来，随后一众弟子形成了攻无可破的阵法。音狱鬼困在阵中，发出痛苦的嚎叫。
　　“灭绝吧，妖怪！”云涯法师最后给音狱鬼致命一击，音狱鬼灰飞烟灭。
　　“我是来救你们的，妖怪已经被干掉了，已经安全了。”云涯法师推开洞门，孩子们欢呼雀跃，除了她。
　　孩子们开心地跑出洞门，玲不为所动，并不开心。
　　“好了，好了，安全了。”云崖法师抱起一个孩子，“就你们几个吗？”
　　“还有一个”被抱着的小男孩说。
　　“你怎么了？”云涯法师再回洞中，发现固执的玲。
　　“你是？快回村子吧！”玲抬头，云崖法师认出了她是那天和妖怪在一起的小女孩。
　　“我不用了。”玲紧紧蜷起身子，头抵膝盖，是危险时下意识的动作。
　　“放开我！讨厌！讨厌！”玲被云崖法师强行抱出了洞，不停的想挣脱，她讨厌人类。
　　“你想干什么？”云涯法师怒喝道。
　　“就是她说的人类比妖怪更可怕。”一个孩子指着玲。
　　“什么...说什么孩子气的话！"不远处的树林里杀生丸目睹了这一切。
　　“你在这山里一个人就休想再活着回去了！”云涯法师对玲说。
　　“我会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会没事的！”玲倔强地瞪着云涯法师，真的很讨厌，很抵触他。杀生丸隐在不远处，紧起了眉头，眼睛里闪烁不定，心里第一次有些乱，第一次去考虑玲本来是人类的小孩，第一次去怀疑他的保护是对是错，第一次去想玲在人类村子里长大会不会更好。
　　“净说些不找边际的话。”云崖法师没有停止步伐。
　　“讨厌！放开我！杀生丸大人，杀生丸大人一定会来的！”玲依旧不停地挣扎所受禁锢。
　　“我不想再回到人类的村落了。杀生丸大人，杀生丸大人—-”玲到这时禁不住带了哭腔。杀生丸在树林里，不由闭起了双眼，眉头越发紧了，接着，仿佛下定决心般，睁开双眼，往玲的方向望去。
　　云涯法师这才发现了杀生丸的踪迹，一个术法朝他掷去。一片烟雾中，杀生丸一贯高傲的身影渐渐清晰。
　　“杀生丸大人！杀生丸大人。”玲看到杀生丸大人，心里惊喜，还松了一口气。
　　“前几天遇到的那个妖怪！”一个弟子道。
　　“放开我！”玲又开始挣扎。
　　“妖怪，想要这个孩子吗？！”云涯法师眼里露出杀意。
　　杀生丸置若罔闻，朝云崖走去。不管遇到什么，他的步伐总是那样稳稳的，衣袂从不沾上任何泥土。
　　“妖怪就是罪恶之源，不能置之不理。”云涯法师给弟子们说。
　　“孩子们敢快躲到洞里去。”云涯法师喝道。
　　眼看着十几个弟子如旋风般围住了杀生丸，阵法似乎牢不可破。杀生丸眼神微动，左右一瞥，嘴里轻蔑一声。
　　“杀生丸大人！"玲睁大眼睛，心悬了起来。
　　弟子们不断掷出道符，“灭绝吧，妖怪！”云崖的法杖形成道道闪电，如蛇般逼去，尘土飞起。
　　“杀生丸大人——”玲一边叫喊着，一边捂住了张大的嘴。
　　烟雾散去，杀生丸毫发未损，向前走去，微启怒意。他第一次，对人类的挑衅如此有耐心。
　　“还活着。”弟子们不由惊叹。
　　“别怕，阻止他前进。”“好！”云崖和其弟子决定背水一战。
　　“灭绝吧，妖怪！”旋即杀生丸身上出现道道闪电，夹杂着一波一波的攻击。
　　杀生丸不由睁大双眼，随即眯起危险的眸子，咬起牙关，手按上了剑鞘。
　　随即如强大漩涡般的攻击袭来，杀生丸双目刹红，嘴里露出尖利嗜血的牙齿，脸颊两侧妖纹醒目，银发与肩上的皮毛在他强大的妖力下张扬。
　　“这家伙的真面目...”云崖拭目以待。杀生丸左手松开了剑桥，弯起左臂，左掌微握，以己身妖力，形成强大的旋风，逼近云崖，赤目微动，法杖便被震碎，地面产生弯月形的裂缝，却无一人受伤。
　　他用自身的妖力抵住了强大的攻击，剑未出鞘，因为他看到云涯身旁的玲正焦急地看着他。怎么能伤人呢，她还这么小，会害怕吧。
　　“这么强大的妖力...”云涯狼狈地瘫坐在一旁，冷汗涔涔，眼里充斥着恐惧。
　　玲从云涯法师的禁锢中挣脱出来，走到杀生丸面前。
　　“玲。”杀生丸收起漠然的眼神，意外的用认真的眼光看着玲。
　　“在.”玲也认真的看着他。
　　“你自己选择吧。”杀生丸抬起头，望向远方，声音不自知的柔和下来，心里依旧复杂着，如长久平静的湖面，石子的投入让涟漪圈圈荡出老远，转身离去。
　　“好。”玲笑起来，马上要跟到杀生丸身后。
　　猛然间被云涯法师抓住手臂。“站住！他是妖物，是妖怪啊。他是不会照顾你这个人类的孩子的。”
　　“放手。”玲决绝地挣开云崖的手，不似十岁的孩童。
　　“不要啊，人类和妖怪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云崖不死心。
　　玲追赶的脚步一顿，想起邪见大人那晚的谈话，脚步也沉重起来。
　　“没错，孩子，回来吧。"玲回眸灿烂一笑，一如第一次见杀生丸大人的笑，亦如这些年在杀生丸大人和邪见大人身边的笑，她从未改变，她被呵护的很好。玲向云涯法师挥挥手，赶快追赶过去。
　　云崖望着远去的两人，“为什么，为什么啊...”喃喃道。
　　是谁的傲慢，又是谁的偏见。
　　杀生丸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一步一步走得颇为艰难，手心竟生出汗来。知晓玲的选择，竟心中一松，不留痕迹的放慢了脚步。
　　他是玲的救赎，玲也教会他感情，他学会了放慢追逐强大力量的步伐，去保护他的弟弟，他学会了正视神乐的感情，同情神乐身不由己的遭遇，他学会了保护身边最重要的人，而不是把邪见当作捡来的小跟班。杀生丸和玲都在成长。

　　9 “玲——杀-生-丸-大-人—”邪见晕乎乎的爬到一座小山头，无力呼喊着，依旧喜感十足。
　　“邪见。”杀生丸道。
　　“哦？杀生丸大人！玲也在！”邪见欣喜。
　　“阿哞呢。”杀生丸又道。
　　“马上...马上把它牵过来！”邪见又被吓到朝后一缩。
　　玲听着他们的对话，笑出声。接着，她像发现了新事物般，跑到一座墓碑旁，蹲下身，指着墓碑，回眸问。
　　“杀生丸大人”
　　“什么。”
　　“有一天，玲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忘记玲啊。”银铃般的声音，傻傻的问题，难言的悲伤看不真切。
　　杀生丸明显一怔，思考良久，最终眼眸投向远方。
　　“蠢话。”
　　一会儿，邪见牵来了阿哞。

　　10 漫山遍野，铺着满满的小草，不时点缀着小花，阳光撒在山间，说不出的明媚。
　　玲张开双臂，跟着杀生丸在低缓的山坡处跑着，邪见在玲后面跑的吃力又滑稽。山坡处又传来熟悉的银铃般的笑声。
　　还是那么格格不入，还是那么值得珍惜。

　　什么才是正义？什么才是永远？
　　我此一生若只一瞬，纵然今世相伴一瞬亦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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