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水墨一书生

作者:冷凝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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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击鼓成镗,踊跃用兵


      朝堂上,北狄使者布秩导来访。
      “吾王有意跟贵国联姻,若求得云灵公主,我王愿永远依附贵朝,如此两国边境便可永世太平,何乐不为?”
      “区区夷族,竟也妄想攀附我朝?”顾靖一身冷气。云灵是先皇唯一女儿,先皇在世时就极为宠爱,地位可比一般的王爷,并且当今圣上虽与云墨有嫌隙,但对这个妹妹还是极好的。如果让其去联姻,暂且不说自己的私心,一个国家轮到牺牲一个女子来换得战乱平息,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皇帝陛下可想好了,若拒绝,两国恐要兵戈相向了。”布秩导并不看顾靖,只向龙椅上的皇帝道明利害关系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北狄向来猖狂,尽管有云墨和顾靖将他们打得灰溜溜的,但是此族是属好了伤疤忘了疼类型的,败后还在边境继续骚扰汉民,你跟他计较,他回你说那是逃出的匪盗,会尽力抓着人,然后该抢还是抢。
      满朝文武更是恨极,可谁也不敢站出来说话,毕竟重兴战事,对举国上下的影响是极大的。
      御书房,皇上坐着,面前站着三个人。
      “你们认为该怎么回复北狄王?”皇上摩挲着拇指的玉扳指。
      “臣以为可以答应和亲,这既可有助于两国修好,免于战事,又可向夷族宣扬我朝文化,将其汉化,何乐而不为?”说话的是吏部尚书张经。
      “胡说八道,这分明是将一个国家的利益推至一个女子身上,况此女子还是我朝金枝玉叶,怎可屈嫁蛮荒之地?我泱泱大国何至于到要送公主和亲而换得一夕安寝的地步?”激动的是杨深,作为兵部尚书的他早就看不惯北狄了,和亲?痴人说梦!不将你灭国都不错了 !
      听这俩人互相争吵,反驳,皇上不由的心烦,于是便问一直沉默不语的云墨,“云墨,你觉得呢?”
      “臣弟以为,不应答应和亲要求,这等于是变相屈辱求和,吾等强国,怎可如此?”
      “汝等先回,明日早朝再议。”皇上陷入沉思。
      王府里,云灵倒是显得很平静,坐在一旁的顾靖冷着脸,也是一言不发。
      唐未晞看着很不是滋味,想不到那日自己开玩笑说的联姻竟一语成谶了,“你们也毋须如此,皇上旨意还未下,说不定会有转机呢!”
      “我倒不希望有转机。”云灵声音有些嘶哑,而顾靖听到这句话,脸顿时黑了下来,刚想开口说话,云灵又缓缓开口说:“如此,你和云墨就不必重临战场,我也不必待在这京城里担惊受怕。”
      “胡说什么呢!”云墨的声音从大门传来,“有我在一日,我便不会让你去和亲。”听到云墨这么说,云灵似是被点了哭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
      见此状,云墨将唐未晞带走了,让云灵和顾靖两人待着,没承想,这墨王妃也是八卦的主,关了门又蹲在窗户底下听墙根,王爷有些无语望苍天。
      屋内,顾靖抱着云灵,“靖曾言,若皇上将你远嫁和亲,吾纵是单枪匹马,也要踏平北狄。”一词一句,铿锵有力,豪气冲天。
      虽然是第二次听到顾靖说这句话,但这次还是被他的话语所倾倒,唐未晞无意间赞叹了一声“顾将军果然威武。”王爷听到略微皱眉,自家王妃在自己的面前夸别的男子,看来自己要振振夫纲了。
      听完八卦的唐未晞才想起和亲这回事,于是问问了问旁边的王爷,“王爷可晓得皇上的意思?”
      云墨摇了摇头,“皇上有些摇摆不定,答应,用一个女子来换一国安宁,确实有损国威,况且北狄使者态度傲慢,惹得皇上很不高兴;不答应,若是北狄真出兵,我国怕是有几年恶战有打。”
      唐未晞沉思了一会,嘴角忽缀笑容,“如此,要让皇上尽早下出兵北狄的旨意了。”
      看着笑得像狐狸的唐未晞,王爷只取笑容,忽略狐狸状的唐未晞,看得赏心悦目后便问:“晞儿可是有什么办法?”
      “皇上不是看不惯北狄使者的猖狂吗?那我们可以这般……”唐未晞越说越小声,慢慢凑近王爷的耳边,一股热气席卷自己的耳朵,王爷先是极其忍耐地听完唐未晞说完,等那边的人闭嘴后,一手揽起唐未晞的腰,一手抚摸着嘴唇便吻了上去。
      唐未晞懵了,心想王爷怎么也不吱一声啊,转念一想,算了算了,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话说王爷听完唐未晞的建议后,下午便去实行了,于是,集市上便有了这么一出戏。
      布秩导应兵部尚书杨深之邀一游京城。本来两人游得挺顺利的,当走到京兆尹大门前时,不知哪来的一个乞丐,不小心冲撞了北狄使者,使者哪里肯轻饶乞丐,扬起鞭子便要打,京兆尹的衙卫亦不是吃素的,纷纷出手阻止。
      布秩导也来了脾气,便狠狠地朝带头的衙役挥了几鞭子,这一挥便将人抽趴了,怪的是,人趴了后,其他人纷纷凑上去喊天喊地地喊着“头,你死得好惨啊,天子脚下,竟也会被外夷打死……”
      听到人死,布秩导也是心急火燎的,想一探究竟,奈何出事人被紧紧围着,看也看不了。而在一旁沉默的杨深终于开口说话了,“好你个北狄蛮子,我好心好意的带你游玩京城,你到好,竟打死我朝衙役,你跟我到皇上面前领罪去。”说着便准备抓着布秩导往皇宫走去。
      布秩导没见着人,哪肯吃这闷亏,想当然的跟杨深打了起来,也不知怎的,平常武功极好的杨大人居然三两下就被布秩导打得吐血,杨深揉了揉刚刚被踹的胸口,却没有擦掉嘴角的血迹,大呼道:“你竟还敢殴打朝廷命官,看来你们北狄王根本无意与我朝交好,我要见皇上,告知皇上今天发生的一切,替我朝衙役讨回公道。咳咳……”杨深又吐出了几口血,旁边的侍从忙将他扶起来,“快,扶我进宫,我要立刻禀明圣上。”杨深还未站定就说道。
      待人散后,王爷夫妇走了出来,唐未晞望着皇宫方向,“这杨大人演技太精湛了,如果这场戏不是我策划的,说不定我还真相信了呢!”
      王爷看着自家王妃,微笑不语。
      唐未晞不禁抽搐了一下。
      这日皇上因想联姻之事而到这个时候才用膳,却听见有人通禀杨深求见,皇上有些不高兴了,这个杨深,不是说了联姻之事明日在议吗?怎么这会又来烦朕啊!吩咐了人说不见后,便开始用膳,筷子还未拿起,来人又说:“杨大人是侍从扶着来的,说是受了重伤,还说是北狄使者打的。”
      皇上弄得实在无法,召见了杨深,杨深一进来就哭喊:“皇上啊!那北狄蛮子实在是太猖狂,竟敢在我朝当街打人,还殴打我这个朝廷命官,所作所为实是在藐视我朝,还望吾皇派兵扫平北狄,以振我朝雄风啊!”真是为难杨大人了堂堂七尺男儿,竟哭成这副模样。
      皇帝都有些不忍直视了,“你可有证据?”
      杨深指了指自己嘴角的血,正气浩荡的说道:“我身上的伤,京兆尹府的衙役,我京城百姓,全都是证人。”
      皇上派了自己的近侍去查探清楚,一晌,派的人便回来了,皇上阴沉着脸,“使者何在?”
      “回皇上,北狄使者布秩导留下其他人独自跑了。”回话的是一侍卫。
      “哼,北狄蛮子欺人太甚!来人,先将杨大人送回去,再召墨王爷进宫。”皇上盛怒。
      某王爷正坐在院子与自家王妃晒太阳,恰意的很,阳光轻轻地洒在唐未晞的脸上,白皙的脸庞晒出两点殷红,发丝垂至腰际,眼睛也没睁开,慵懒极了。
      直到宫里来人通传,唐未晞才缓缓睁开眼,“看来皇上要下旨了。等你回来吃饭哦,王爷。”唐未晞朝从房里换完衣服的王爷挥了挥手。
      看着慵懒的王妃,再想着待会自己要在皇上面前演一场戏,一股不爽之感油然而生,于是某王爷又去偷袭自家王妃。这次唐未晞倒没懵,反而是非常配合。
      御书房里,全然不见刚刚盛怒的皇上,倒是可见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二弟可知北狄使者袭击杨大人之事?”
      “臣弟不知”王爷面无表情。
      “哦?真的不知?”皇上继续追问。
      “不知。”王爷继续面无表情。
      “大胆云墨,竟敢欺君!”皇上爆发了。王爷连忙跪下来,跪下后仍旧装傻,“臣弟不敢,但北狄在我朝猖狂又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们若是再与之联姻,那岂不是贬低了自己吗?如此,我朝国威何在”?
      皇上看着下跪的人,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罢罢罢,明日我便会将出兵北狄的旨意下达。你且退下吧”!
      听到皇上要下达旨意,王爷内心早已雀跃,但是回话的语气仍是淡淡的,“臣弟告退。”
      待王爷走至门口是,皇上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云灵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妹妹,我亦是不想让她远嫁的。”虽然不同母,但是有感情的,并且自己的母亲太后对云灵也是百般宠爱的。
      王爷却是沉默,皇上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退下吧”!
      “是。”王爷动作迟钝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第二天,旨意果真下了,命王爷云墨为征北元帅,顾靖为副元帅,杨玉翎为左参军,率领我军踏平北狄,各军将士整顿休息,三天后出发。
      战事再兴,王爷也忙了起来,见唐未晞的时间也少了些,而且奇怪的是,有的时候王爷特地等着见唐未晞一面,也不见她人,王爷是忙军事上事,她唐未晞是在忙些什么?
      大军开拔前夜,王爷终于见到终日没有人影的王妃,正想聊表一下自己今日来的相思和交代自己离开后的一些事时,唐未晞居然说好:“天晚了,明日还要领兵,王爷早些睡吧!为了不影响王爷睡觉,妾身还是睡东厢房吧”!
      看着自己的王妃走进东厢房,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王爷的脸沉顿时就了下来,一手推开了门,走至床边便将唐未晞抱了起来,径直走向西厢。
      唐未晞也不挣扎,她内心已经极为忐忑了,她就知道王爷会这样,自己真是蠢得可以,竟然用这么拙劣的借口打发王爷。
      王爷轻轻地将唐未晞放到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唐未晞,将她的眼耳口鼻一一刻画。唐未晞也是看着王爷,有又忍不住用手抚摸那如玉的脸颊,王爷抓住了在自己脸上游动的手,亲了一下,“放心,我会回来的”!
      唐未晞抽回了手,吞了吞口水说:“王爷,真的该休息了。”王爷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王妃真是破坏气氛第一人,不过,她以为,这样自己便会放过她吗?妄想!
      不出意外,唐未晞第二天起来双腿发软,唐未晞泪目,她昨天晚上是真的想纯睡觉啊!尽管如此,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溜出房外,吃完早点后,吩咐管家叫王爷起床后,便出门去了。
      王爷起床没看到自己的王妃甚是不满,用早膳的时候还是没看到,就黑着脸问管家:“王妃哪去了”?
      “王妃说左右王爷打仗需要许久的时间,自己会江州等着也是一样的,所以今儿一大早就回江州去了。”管家捏了一把汗,自己可是按照王妃的话来回的,这王爷不会迁怒与我吧?
      王爷点了点头,虽然自家王妃最近的行为很是奇怪,但是她回了江州也好,省得待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不安全,可是,她何至于这么急?竟也不送一送我再走……
      长阶上,王爷跪受帅印,“愿墨王爷率领三军,早已凯旋归来,愿我朝将士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以振我军雄风”!
      劝君更尽一杯酒,云灵在城门口等着王爷与顾靖两人,别时纵是有千万语说,但全化为一句“平安归来。”只愿你们平安归来。
      人已踏马而去,却把怀念空留了等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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