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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江湖百晓
是人为还是天注定，除了正主无人知晓。
小鱼儿真的就这么神通广大，对一切发生过的事都能信手拈来？难道他真的没有威胁过真正的说书先生，要他们给出一些端倪？
要明了的是，就算是说书人，也不一定掌握武林动向。没有人能够掌握武林动向，江湖本身就是辽阔的，天天死人，大大小小的风波，发生在每一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小鱼儿与花无缺并不熟，相当于陌生人。
他们凭靠的是一个瞬间的直觉，那是对一个同龄人的欣赏，这类欣赏或许可以不管两者之间性格的差距。相较于小鱼儿当时的闹腾，花无缺只是座上宾，是被请来一起做裁决的。世人只知英雄出少年，却不知他来自何门何派。
话说到这层，花无缺还是能一下就认出小鱼儿，并揭穿他假扮说书人身份的事实。
彼时客栈里十分热闹，没有人察觉出靠窗这张桌的气氛起了变化。
变化的是那种小小的诧异，让小鱼儿对花无缺稍有改观。起初他以为花无缺不过是官家子弟，一肚子墨水文纠纠软软弱弱的，如今一看，那一对眸子黑白分明，清俊的脸上更是胸有成竹。
小鱼儿认为自己长得好看，因此他就见不得别人比他好。方才听另一个男人自我介绍，他知晓对方是慕容恪。就说这慕容恪，温润得很，他看着也是非常舒服。可就不知怎地，花无缺如此，他反倒不乐意了。
总觉得一个男人若太过完美，就不应存活在世，这摆明了让人难堪，让那些丑了点的人怎么活？
他的心下已千回百转，想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他转了转眼睛，那小动作没有刻意掩饰，倒也相当可爱。花无缺默不作声观察他，忽而一笑，好似被感染了。他本是心如止水之人，鲜少由衷产生喜怒哀乐，更多的是毫无作用的礼貌回应。
这会儿却不同。
慕容恪将这些看进眼底，身为旁观者，成了最透彻的那个人。他开始问出准备多时的疑问，“你能娓娓道来，定是有根有据，但你也只去过孔雀山庄。”
小鱼儿看了他一眼。
花无缺接道：“我们并非恶意，就如你有特地告知大家的想法，我们也有借此一探江湖的冲动。既然是冲动，便不能贸然行事，而你的到来，恰恰就能为我们解惑。”
小鱼儿轻轻一哼，扬起眉道：“现在信了我的话吧？”
花无缺疑问。
小鱼儿道：“自是我方才说的，我是你们的贵人。”
慕容恪笑着颔首，“正是正是。”
小鱼儿道：“你们可知百晓生？”
花无缺一愣。
江湖名人多如牛毛，除了说书人，又有百晓生，听闻能列武林中人的所有兵器。关于他的事迹活在老人们的闲话中，只因许久未曾出现过。如此一来，小鱼儿懂得这么多，好像也是情有可原。但，他的片面之词，构不成信任度，更像是投机取巧，随便想出的理由。
但看小鱼儿现在扭过了头。
桌上那壶茶已凉了，刚才慕容恪唤了小二，片刻后，拎着干毛巾提着新茶壶的小二便热情地过来，并给他们加上一碟花生。此时旁桌有几人不约而同起身往外走，更有人进来，三两个，穿着斗篷，在摘下帽时，解了腰间的剑，放在桌上。
两男，一女。
男的，一个壮实，脸型小巧，一个瘦削，粗眉大眼，他们像长反了，他们的五官完全可以换换。花无缺和慕容恪一笑置之，不予评论，小鱼儿却不同，小声偷笑。而那女的，就是貌美如花了，樱桃小嘴别样红，柳眉下的一双眼睛灿若星辰。
花无缺笑道：“你可是要详述一番他们的武器？”
饶是他们再奇特，也不是第一回见，人间千奇百态本就正常，用不着这样大惊小怪。对于小鱼儿的反应，花无缺是微不苟同的，只因过于唐突，毫无尊重。也许只有小鱼儿做出来才没什么大碍，多看两眼，花无缺马上就失声一笑。
此人很是单纯，爱憎分明，不藏着掖着，对于想与他结交之人来说，是件好事，对于想害他之人来说，却是坏事。
“众所皆知百晓生重男轻女，”小鱼儿倒也不急，缓缓道：“明眼人，懂点武功的都能看得出，他们三人中，武器最好的是那名女子，但女子的那把剑没有列在百晓生的名单上，只有一个原因，百晓生从不为女性高手列名。”
慕容恪摇头道：“可惜这一点，并不是秘密。”
不仅不是秘密，怕是连那店小二，也清清楚楚。谁也没见过百晓生，他究竟多少岁，活了多久，这才是个秘密。因为他的故事传了好几代，仿佛人人都听过。若说，说书人说尽天下事，这个百晓生就是晓遍天下人。
他没出现过，可他就是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
小鱼儿道：“当然不是秘密，我要说的秘密不是这个。你们都是聪明人，应该很懂我的意思，我指的是她那把武器，在三年前武会出现过，当时握它的可不是她。”
他特意将名字遮去了，留个悬念，让对方猜上一猜。再看那武器，是把极为锋利的剑，然而剑并未出鞘。光看剑身，藏有几孔，花纹冗杂，护手更是典雅，剑柄后系了长长的佛珠，绕了好几层，竟透出几分禅意。
花无缺似有察觉，微笑道：“你先说了百晓生的名单里并没有这把剑，便排除了剑主不是男人的答案。你一方面否定，一方面又肯定地告诉我们主人不是这位姑娘，再看那把剑鞘的铸造手法，颇为华丽。如此名器，简而不淡，选用的剑铁更是非玉即珀，如此珍材，已不是姑娘家所拥有的范围了。”
慕容恪因他的话陷入沉思，眉毛轻拧。
他想到了什么。
小鱼儿看着他，呵笑道：“还有一种可能上不去百晓生的名单，只因不是本国人，或起了争执、有仇恨、有不可告人之过程，才会省去。”
他的话没有假，客栈里很多人都将目光投注了过去，看向那把剑。一把剑若真的有灵气，那便是只是放在那里，都能散发出凛然的寒光。
那佛珠，更像为了抑制杀气而准备的。
花无缺和慕容恪面面相觑，都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刘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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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年前最后一更，公司准备要放假，然后回家过年啦。
会趁过年的时间多存些稿，年后增加更新的进度
先祝大家新年快乐，好吃好睡好玩，浪个痛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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