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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汁男子顾守笃(二)
依藤出了警察局的时候已至深夜。
天空是一块巨大的黑绒布,上面繁星闪烁,仿佛是钻石,但依藤知道那是些钻石大小的廉价灯泡,只要通电就能闪闪发亮,永远活在熄灭前。
警局前的街道是寂寥的,几辆车代替了风,闪过即逝;不远处有一排高大的路灯,第三盏下站着个人,不知道有什么难以排解的骚动,会在这样的夜晚对警察局深情注目。
她舒展了懒腰,搓了搓手臂,摸出了从tm男那里还回来的手机。她就地蹲下,给许姐发了条消息,等宋大炮从警局里换衣服出来。
这时,她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向后望去,嗤笑了一声。
Tm男从警局里出来,手上挽着冯若景。冯若景哆嗦一下,依偎在tm男身旁。Tm男推开了冯若景。
那声嗤笑过后,tm男瞥向了依藤。
“你得帮我告诉柳雾,我不知道富强矿那会塌方。约在那儿——”tm男转开了视线,想来他已经看过依藤和赵先生以及许柳雾的对话,“我凑巧被你们绊住了,我没能过去,不过是谈个生意。要是他走了,让柳雾节哀……”
“呵。”依藤看着挺着严肃的面孔,饶有趣味,“什么事情都没出,您还真是未卜先知。”她下意识翻看了手机,没有见到许柳雾的回复
Tm男理理袖口,一直拨弄着袖扣。他被冯若景拍了拍,转而去里西装领口。他飘起视线,眉毛向上一挑,便作出副无话可谈的模样:“反正不是我的错,他出现事故是误会,请你让柳雾不要误会,若是赵先生真的出事了,也应有我一份的歉意。”
tm男挎好冯若景,向前走去。
依藤蹲着玩手机,临到他走到自己身边,她站了起来挡在了tm男身前:“你知道你为什么让我恶心吗?自诩情深,却干着渣男的勾当,凡事没错,却……啧啧啧。”她站起身来,一脚踹向tm男的膝盖,“立牌坊的就是你。许姐刚刚和我设计了你们,你们会跟赵先生谈生意?”
Tm男躬身抽气,稍一缓过气来,举手挥向依藤,又挨了依藤一脚。依藤一把推开了站不稳的tm男,tm男倒向了台阶,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四脚向上。
依藤要逼近tm男,冯若景抓住了依藤的肩膀。
“你什么都不知道,乱说什么,这是诽谤!我们就是……”
依藤蹙起眉头,反过来握紧了她的手,渐次用力。冯若景挣扎起来,一把甩开依藤,向后踉跄着,她的高跟鞋擦着水泥地顿住。而他的身后,tm男滩着,叫骂道:“别同这女人一般见识,她就是个疯子,乱喷粪。老子清清白白。”
依藤望着她,笑出了声,随着嘎吱嘎吱的小声,扳下了冯若景的手:“你看过他给许姐标得是什么吗?一生一世,所以你是什么,偶尔解腻的小零嘴?你一定没看过他的手机吧,因为害怕被他说你疑神疑鬼,总是怀疑,不适合做妻子,还是说……你知道。”她对上冯若景的目光,“你在许姐病房里说得那番话真是精彩。”
“什么话?哈,拿着一个两个不知所谓的音频,到处造谣,娱乐圈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冯若景回以微笑,不正视依藤,嘲讽有她仰起的尖下巴那么高。
“是啊。”依藤眼波一转,“你没说过那句话,不是我记得而是录音机记得。”
“磁带摔了。”
“还可以修。”
冯若景攥紧了尖瘦拳头,向后叫到:“你就不说些什么,任由这个疯子在这里造我的谣。”
Tm男喏喏地应了几句,从地上走到冯若景身边,用了五步。她推了推冯若景:“别惹她,到时候……”
这天大的笑话,叫冯若景笑着抽气。她的牙齿在打颤。虽然她的皮肤薄而精细,但她的表面却没有露出丝毫的痕迹,就像是一张铁皮。
她一把推开tm男,向前走去,站到依藤身前,她举起了手,被依藤一把掐断了。
“你们两个简直绝配。祝你们百年好合。”依藤拍拍冯若景妆容精美的脸壳。冯若景挥开依藤的手,眼里拨开了水雾,尖细的下巴绷直了,里面的骨骼戳在了依藤的视线里。
“是啊,比起某些爱管闲事的loser,我的日子舒心太多了。演完这部网剧,猜猜我一部是什么,嗯。”
“不猜。”依藤眯起了眼,“嗯——我知道你这样的人演不出什么好戏。”
冯若景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比起一个恶名昭著的女人,我更受剧组的欢迎。下三滥。”
依藤一脚踹向冯若景的脚,这回她踹准了,冯若景踩着高跟鞋没站稳,倒进了怀里。
“贱/人!”冯若景要挣扎起来。
“我是贱/人,你是贱/货,彼此彼此。”依藤走上前去。
Tm男站稳了,将冯若景向后推,挽起了袖口。
依藤自知不是他对手,向后退去,撞进了一堵肉墙。
“藤藤,我在路灯那里看了好久,你为什么不理找我?”肉墙说到,带着那砖头般笔直的平板音,“被这两个人绊住了。”
冯若景阴下了脸,tm男宛如一根缰绳,牵制住了他。
Tm男看了看顾守笃,强着冷笑说到:“你最好思维清晰一点,不要把无谓的事情套到我们身上,那只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依藤作势朝他俩踹一脚,他俩避开了,冯若景将走过的时候,一脚踹向依藤。尖细的鞋跟撞上脚骨,依藤吃痛地抱起脚踝,倒抽了好几股冷气。
等她挺过来了,冯若景和tm男坐着他们的新车走了。
她一记撞向顾守笃,顾守笃纹丝不动,唯独她的肩膀受到了自己力道的反弹。
“你怎么不帮我?”她质问道。
顾守笃扶住她:“我觉得你乐在其中。”
“谁乐在其中!”依藤笑岔了气。她瞥一眼顾守笃,看向了顾守笃的头发。
也许是今晚风大,顾守笃的头发格外蓬松,像是一团绒毛。依藤化指为掌,往顾守笃的头发上一阵乱挠,那头发越发绵柔,是一条条橙色的绒毛。
顾守笃一动不动站着,只是脸颊有些红晕,脸上毫无情绪。依藤本挠完很开心,低下头面对的是顾守笃石膏像一样的脸。
“啧,没意思。”她退了开。
“嗯。”顾守笃靠在依藤身边,两颊的红尤像涂在石膏上的口红圈,“那藤藤再挠挠我,等下就有意思了。”
“是吗?”依藤憋着笑,正要挠顾守笃的头发,兜里手机震动起来。
她接起手机,电话里传来了梅青霜的狮子吼。
“死丫头,你上哪了,老娘真的,我的天哪,打你电话不接,顾守笃电话也不接,我真想你们立刻死掉。”梅青霜呜咽声响起在话筒里,“知不知道今天下午我上课上完听医院说你失踪了我,我当场下讲台摔倒了好吗,在那么多学生面前,丢死人我,我……”梅青霜骂着,猛吸了吸鼻涕,总算平静下来。
“那我现在去以死谢罪,行了吧。”依藤同顾守笃挤眉弄眼,捧牢了手机。
梅青霜扑哧一声笑出声:“不行,本娘娘怎么可以洗脚婢服侍呢?”
“别难过了。”依藤眼里漾起了泪花,“我这不好好的吗?”
“还有脸说。”梅青霜埋怨道,“幸亏苇苇住校了,要不然你啊,真的闯大祸了。”
依藤笑道:“知道了,奴婢多谢娘娘关怀。”
“知道就好,我要吃味先居的螃蟹粥,也要吃饺子,你再给我带碗酸梅汤。老娘到现在还没吃饭呢,送到我家里来了。”
“好好好。”依藤说到,“我穷,娘娘竟然要这么多。”
“活该,我要热的,你最好打车。”
“是。”依藤苦笑。
依藤看了看手机,点开消息。她簇着眉头,吐出一口绵长的气闷。
许柳雾还没有回复。
她又留一条,在网上叫了辆车,然后发了条短信宋大炮。
依藤和顾守笃在买粥的广场下了车,赶在了味先居打烊半小时前,。
他们快步走向建筑,建筑上的大荧幕在播放即时新闻。她抬眼稍望,见到许柳雾的身影,依藤停下了脚步,驻足观看。
顾守笃停在她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拢住了她:“你们今天下午演戏的时候也出现在这上面。”
“什么?”依藤呢喃着,紧盯着大屏幕。
屏幕上,许柳雾身着一身病人服,衣服薄得透出骨骼的轮廓,微微抖下了空气。
她在哭。
无数长枪短炮围绕着她,像是一座座漆黑的冰锥,纵使那冰锥被一群深夜仍旧在工作的人举着,它们还是格外怪异。
在被长枪短炮隔离开的真空圈外,行人稀疏的深夜机场,一个点出现在私人飞机的安检口。
“我说,我看见你们演的那些东西了,就在屏幕上。”
“那你早就知道我在哪里了?”依藤皱着眉问,眉眼却些微松弛,“那怎么不告诉梅青霜,她很担心。还有,你干嘛不来找我……”依藤又看向了屏幕。
屏幕越发亮了,上头那一个小点越来越近,现出赵先生狼狈的身影。他一瘸一拐,外套上满是污泥草屑,丝毫没有风度可言。
他走得却极快,走到许柳雾跟前时,他伸出了手臂,同许柳雾紧紧拥抱在一起。
“终于回来了。”赵先生的声音通过收声筒,清晰传到了人们的耳目中。
“是。”许柳雾背着身,声音里难掩颤抖。
屏幕上打出了赵先生回来的原因。赵先生本来煤矿地震震到沟里的,四周无人,但是恰巧有一个逃难的矿工路过。矿工有点经验,一见能救就把他救了。他觉得伤不严重,跟朋友借了飞机赶回来。
依藤舒展开了眉眼,纵使今天差点进了局子,她也觉得今天的幸运无与伦比。
赵先生或许这是石头影响的,或许不是,谁在乎。
“你既然看见我了,为什么不来帮我?”依藤终于有空问顾守笃了。
“你能解决。”顾守笃说,“不需要别人帮忙。而且我怕我走开了你就又跑了,虽然可以闻味,但是……”
依藤望着顾守笃真诚的神情,她抿了抿唇,也无法怨怪地表示些什么:“……那好,就算我不需要帮忙,你也要告诉梅青霜,不能叫她担心。你是不是不懂这些?”
这样的问题,他竟然思索了片刻,一口咬定:“是。”
“是?我有点不能理解你们魔族,”依藤说,向前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但现在你要明白。”
顾守笃又思索了片刻:“是。”
又是那严肃的表情。
依藤望着他,嘴里不禁泄出了一丝笑声。她与顾守笃对视着,向顾守笃的头发伸出了手。顾守笃涨红了脸。
忽然商场里爆开一声响,响起了广播。
“本商场将要关闭,请还未离开的客人……”
依藤大叫一声,拉着顾守笃向商场狂奔而去。
好在梅青霜之前给味先居的人打了电话,依藤这才买到了吃的。她提着大包小包,跟顾守笃一起去梅青霜家里。
她刚拿出钥匙打开门,门就打开了。文睿行从门里探出了头,一身西装,而他脚上套着白色棉袜子,格外不协调。
“请进。”文睿行打开了门,拿起挂在玄关口的西装,“既然你们来,我就先走了。”
依藤点点头,喊着梅青霜的名字向里跑。
文睿行望着她的背影,却不是如方才所言。他立在玄关口,挡住了向里走的顾守笃。他的立姿是极标准,反衬得顾守笃在这场合下的吊儿郎当。他提醒道:“在成名前,小顾,你的路线不太适合恋爱。”
顾守笃皱起了眉头:“恋爱?”
“算我没说,在电视剧拍完后,别同姑娘太近了。”文睿行准神打开了门,却听顾守笃说到:“助理王姐是不是姑娘?”
“是。”文睿行笑了笑,推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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