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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快点，把尸体捞上来！”夏康在一旁指挥着一众衙役将清荷湖中漂浮的尸体打捞上岸。
夏康转身问一旁的捕快：“是何人发现的尸体？”
“回大人，是一个来此钓鱼的老伯。”
“那老伯现在何处？”夏康言罢，衙役便将人领了过来。
老伯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站在夏康面前，躬身行礼：“小老儿参见县令大人！”
“老伯免礼……”夏康将老人扶起来，问道：“老伯，这尸体可是你发现的？”
“嗯，不错！”老人家伸手指着清荷湖，将事情娓娓道来：“我今日来这里钓鱼，往远就这么一瞧，看见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有些好奇，小老儿眼睛花，看不清那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叫来了一起钓鱼的几个小伙子，结果发现是一具死尸，我们就赶紧报了官。”
“我知道了，老伯你且先回家休息，若还有事再劳烦您老过来！”
待老人走后，陆九川开口问道：“可有何发现？”
夏康摇着头，说道：“只是个老人家而已，这是杀人抛尸，还是另有隐情，需要验尸之后才能揭晓。”夏康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来查看尸体。
“啧啧……灼伤如此严重，看来是被大火烧死的！”陆九川见尸体皮肤干裂焦黑，脸上都是血痕，不由得皱着眉头：“怎么还被人划花了脸，又不是女人……”
“他不是被火烧死的，而是溺水而死。”夏康松开死者的嘴巴，站起身顺着清荷湖的方向望去。
“何以见得？”陆九川走到夏康身边，开口问道。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尸首却看不出丝毫端倪。
夏康解开尸体的衣物，缓缓说道：“你看，此人全身上下除了面部，其他处并无伤痕，而这些脸上的划痕并不致命。这说明死者并非被利器所杀。”
“若是如你所言此人是被火烧死，那么死者两手脚皆会呈蜷缩状。死前被火逼奔挣，嘴张开气脉往来，故其嘴鼻内必有烟灰进入。可是你看……”夏康掰开尸体的嘴巴，说道：“他口鼻内尽是泥沙，指甲里也存有大量的沙土，很显然是死者死前在水中挣扎所致……”夏康又伸手按了一下尸体腹部，说道：“腹有积水，说明死者是溺水而亡，而并非是被火烧死。”
“先是被毁容，之后又是被火烧，再后又被溺死，这种死法倒是奇怪。”夏康想了想，顺着清荷湖岸堤指去：“清荷湖上游通往何处？”
一旁的衙役连忙回道：“回大人，上游通往清河县！”
“看尸体浮肿的状况，死亡很长时间了，清河县……”夏康与陆九川对视一眼，心下奇怪：“这两日清河县可有命案发生？”
陆九川摇了摇头：“无人报官。”
“那……”夏康继续追问：“可有奇怪的事发生？”
陆九川想了想，奇怪的事情倒是有很多，琥珀扳指之谜，县令被人刺杀，沈捕头和大人……
见陆九川摇头，夏康更是摸不着头脑：“这就奇了怪了！尸体很显然是从上游漂至于此……”
“大人，你的意思是这里并非是第一杀人现场？”陆九川疑惑的看着夏康。
“当然！”夏康斩钉截铁的回应：“其一，如果这清荷湖是第一现场，根本不可能将死者烧成这幅模样。其二，这清荷湖所在是一片洼地，是一浅水区域，无论实在上游何处杀人，尸体最终都会漂流至此。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看死者的腐烂程度，死亡必然超过三天以上，试想一下，若是在这里杀人，此处人来人往三天的时间怎么会没有人发现呢？”
“言之有理。”陆九川点着头，感叹了一声：“这医术你不如我，可这刑狱之术可谓胜我十倍啊！”
“别在这溜须拍马。”夏康言罢，转身吩咐身旁一众衙役，“你们立刻赶回清河县，挨家挨户的查找，就说县衙要登记一下人口，切记不可惊扰百姓。”
“是，大人！”
“你，还有你。”夏康随便点了两个捕快，吩咐道：“先把尸体抬到义庄，回县衙等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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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康刚走到县衙门口，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门外的沈鸢。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养病吗？”夏康一个健步窜到沈鸢面前，急急忙忙的拉住沈鸢的手，也不敢用力生怕弄疼沈鸢，“快些回房休息，外面风大，小心受寒。”
众衙役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的知县大人和捕头相互搀扶着走进了衙门，沉默许久之后纷纷议论。
“是我眼花了吗，咱们大人和沈捕头……”
“不是你眼花，我也看见了！”
“哎，你们说咱们大人是不是……”众人脑补了一下画面，泛起一阵恶寒。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夏康突然窜了出来，恶狠狠的盯着一群嚼舌根的捕快，大声呵斥：“是不是都没事做了啊？都给我去查访，要是再在这里没事闲着学那些长舌妇嚼舌根子，我就罚你们三个月的饷银！”
一时之间，一众捕快犹如惊鸟一般四下散去，独留下陆九川一人站着原地偷笑。
“你还在这里幸灾乐祸，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夏康言罢，急急忙忙进了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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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衙内，夏康正对沈鸢嘘寒问暖，一名捕快神色匆匆地闯了进来，弄得沈鸢面色发红，狠狠地踩了一脚夏康。
那捕快喘了两口粗气，急急说道：“大人，是钱府，钱府出事了！”
“钱府？”夏康听得消息，连忙起身：“我们走，边走边说！”
“大人，我们挨家挨户的询问查看，一路行至钱府门外，敲门却无人应答，我们感到奇怪，便翻墙进了钱府，门上了锁，偌大的府邸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到后院一看，房子被烧塌了，里面都是被烧焦的尸体。”
夏康走得甚急，那捕快一路小跑跟在身后，一边跑，一边介绍着情况。
“钱府上下一共五十六人，都被烧死了。我们还发现，钱府的人工湖直通外河，从那里顺流直下便是清荷湖。”
行至钱府，周围一众衙役捕快将钱府围了起来，围观的百姓抻着脖子往里瞧，想看看这钱府到底发生了何事惹来了官府的人。夏康穿过人群，推门便入。一旁的捕快连忙引路，带着夏康前往后院。
捕快指着一片断木残瓦，说道：“大人，那里本是一间放杂物的柴房。这些尸体都是从那些断木中搬出来的。”
夏康目光循去，只见土地被烧得焦黑，一片瓦砾废木之前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蒙着白布的尸首，乍一看去，尤为凄惨。
“钱府，怎会遭此灭门之祸啊！”夏康叹了口气，吩咐一旁的捕快：“准备验尸。”
夏康清水洗手，口含姜片，查看每一具尸体，发现死因相同，都是先被毁容，之后被大火活活烧死。
“这是谋杀，简直惨无人道！”夏康实在想不出是何人竟然对钱府上下五十六人下此毒手，“我一定要找到真凶，将他就地正.法！”
夏康看了一眼身旁的捕快，开口问道：“你常年在此地当差，对清河县可算熟悉？”
“大人，小的就是清河县人氏，对这里熟悉得很。”
“那我问你，这钱达明为人如何，他可有什么仇家？”
“钱老爷……”捕快想了想，答道：“钱老爷虽然有钱，但不似那些恶霸，从不欺压百姓，而且为人和善，经常帮助贫苦百姓，我们这里都叫他大善人呢！”
“不是仇杀……”夏康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那钱达明他可曾与女人有瓜葛？”
“不曾，钱老爷宠爱正室，那是远近闻名的妻管严，就连青楼都不曾踏足过半步。”
“既如此也不是仇杀……”夏康皱着眉头猜测：“钱府可曾丢了什么东西？”
“这个……”捕快哑言，这钱府有什么我一小小捕快如何得知，思来想去发现了可疑之处：“大人，倒是有一点很是奇怪。”
“讲！”夏康指着捕快，急忙说道。
“钱府按理说是大户人家，应该有很多财物，但是我们在进府中查看时，却并没有发现任何钱财银两和金银首饰。”
“劫财？”夏康脑海里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顿时双拳紧握，“慕容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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