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95.
　　总之，当了中忍之后，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说别的，自己每次回想起刚刚醒来时阿凯睁着两只桃子似的眼睛对她说“我们赢了”的场面，桢都觉得心里被一团暖意塞得满满的——就好像在寒冷冬日的早上整个人都钻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的那种感觉一样呢！
　　井一老师一定很为他们自豪对不对？
　　阿凯的八门遁甲（虽然现在还早得很）练得越来越熟练对不对？
　　病床上的惠比斯很快就能出院和他们一起做任务对不对？
　　她的表现也值得称赞对不对？而且，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对一切事都无所谓，每天得过且过地混日子的小小下忍了对不对？她也是木叶村里能独当一面的中忍了呢！而且，有机会的话，她说不定也能当把一队之长来过过瘾呢！
　　她一边美滋滋地想着这些东西，一边下意识地把一个塑料袋放在胸前，抱得更紧了些。
　　恩……天气已经冷下来了，就算出门之前凛把她的衣服又添了两件，也挡不住无孔不入的冷空气啊。
　　所以还是快点走吧！惠比斯今天出院，她这个做队友的可一定不能迟到。而且，她还带了给队长大人的礼物呢！
　　那个塑料袋里装的就是惠比斯钦定的“礼物”，普通面料的忍者装一套。既然他强烈反对她花冤枉钱搞什么“礼服”的把戏，也就无所谓非要在惠比斯生日那天送东西了。桢直接跑到服装店里，随便挑了一套黑衣服也就可以交差了。
　　不过这还不算完，按照她原本的预算，一套礼服差不多可以折算成四五套普通衣服——惠比斯显然也清楚这一点。那么也就表示，她需要按季度来给惠比斯送衣服了。
　　还真是够麻烦的！
　　桢一边走一边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个抠门又猥琐的队长真是毫无办法。
　　但是，就算是抠门又猥琐，关键时刻惠比斯这家伙还是可以依靠的嘛。
　　然后，她那发散的思维就转移了——
　　自己已经当上中忍了哟……已经和那个讨厌的卡卡西平起平坐了哟……恩，这回见到他的时候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呢！
　　正想着，刚要过马路的她便看到了从转角过来的卡卡西。
　　果然是冤家路窄。
　　卡卡西的装束依然是那套见惯了的忍者装，背后背着他的白牙刀。看到桢过来，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冲她轻轻点了下头。
　　这也就算是打招呼了吧？
　　“……嗨。”
　　桢摆了摆手，然后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卡卡西走过转角，和桢并肩走着。两个人这时也算是同路了。
　　沉默着同行了几分钟后，桢感觉这么一路走过来却一句话不说的感觉实在是太压抑了，于是她深吸了口气，打破了这片僵局。
　　“你要去什么地方吗？”
　　卡卡西顺手指了指前方：
　　“日常训练。”
　　哦，也对。今天水门班轮休。凛是大早上起来就跑到她的医疗导师——羽田老师那里去报到了。想想看，带土那小子说不定会睡个懒觉什么的，而眼前这个训练狂人卡卡西，就算是没有人盯着他，他也能想方设法把自己累个精疲力竭。
　　“哦……我要去医院呢，”桢没话找话地把自己手里的塑料袋举高了些，“惠比斯今天出院，我们去接他。”
　　卡卡西点了点头。然后，他大概是想起来之前他过生日时桢给他庆祝还送他礼物的时候了，卡卡西勉为其难地说道：
　　“你已经当上中忍了。”
　　桢“嘿嘿”地笑了一声，雀跃地在原地跳了跳。
　　“我听自来也大人说过你们的考试过程，”卡卡西声调平板地说道，“表现不错。”
　　听着卡卡西说着这些话，桢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正在被前辈教训勉励的感觉。
　　喂，你比我才大多少，而且我们俩已经平级了，你至于这么装大尾巴狼吗？？？
　　……可是，站在卡卡西的立场上来看，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别的不说，卡卡西六岁当中忍，比桢足足早了五六年。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也的确算得上是她的“前辈”了。
　　世间的事，就是如此的不公平。
　　这种感觉……就好像那天自己独个面对着主考官大蛇丸大人一样，在卡卡西这个“前辈”面前，她需要做的就是拍着胸脯表决心，然后表现的越来越好。
　　“恩，谢谢，”桢干笑了一声，“我会继续努力的。”
　　卡卡西略带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简短寒暄着，一直到他们走到一栋忍者宿舍楼下。桢正要抬手把溜到眼前的一绺头发扒拉到一边去，却突然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咦，带土在干什么啊？”
　　她抬头望着二楼开启着的一扇窗户——虽然已经是十一月份了，但仍然有不少人愿意在白天开窗通风——带土在窗边露了个头。看来这家伙并没有像桢想象当中的一样睡懒觉，他的脑袋上已经戴上了他的护目镜，角度问题，桢这会看不到带土到底在窗边做什么，只能瞄到他举在面前的一个什么东西。那玩意的形状像是四方的，露出了一个尖角。
　　卡卡西下意识地抬头瞅了一眼，看到了带土脑袋上的橘色护目镜边框。
　　卡卡西是真不知道带土居然住在忍者宿舍里。虽然明知道带土和宇智波家族的关系有些微妙——卡卡西还以为他无论怎样都能在自家领地上有个一席之地呢。
　　身边的女孩兴致很浓地扔下一句“我去看看他在干嘛”便飞身上了二楼。卡卡西阻止不及——其实他也没必要阻止，毕竟桢和带土的关系挺不错的。不过，卡卡西不知道桢刚才说的“惠比斯今天出院”有没有时间限制，照这样来看，她的好奇心说不定会让她迟到。
　　所以说她果然能和带土谈得来。带土平时不也经常因为一些“帮老奶奶提东西”，“救助了一只黑猫”之类的理由迟到嘛。
　　不过这也与他无关。同样，他其实也不关心带土那家伙神神秘秘地到底在做什么。
　　就在卡卡西刚要迈步继续前进的当口，带土那扇窗户里突然传出桢一声饱含着愤怒的尖叫。紧接着，伴随着一连串木头椅子连同身体倒在地板上的“咣当”，带土“嗷”地痛呼出声，声音有些发闷，就像是被谁攻击之后捂住了嘴巴一样。
　　被攻击？
　　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卡卡西呆愣的这几秒钟之内，他又听见了带土的痛叫。
　　卡卡西不得不承认他的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身体的反应比大脑快，等卡卡西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他已经蹲在了二楼的窗台上。
　　……好吧好吧，卡卡西安慰自己道：这叫艺高人胆大，而且，怎么说他和带土也是队友，和桢也熟得很，万一这两个人搞出什么乱子来，他也可以及时制止的嘛。于是他跳进了屋里。不得不说，室内的场景……既在他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
　　桢那一向苍白的脸这会红通通的，嘴唇颤抖，胸脯急剧地一起一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她站在窗前的桌子上，一手攥着一个相框（角度所限，卡卡西看不到那照片），另一只手里举着她之前抱在怀里的黑色塑料袋。就在卡卡西有些愣神的当口，桢把塑料袋冲着带土的脑袋扔了过去。带土用胳膊一挡，那塑料袋掉到了一边，散开的袋口露出一件黑衣的衣角。
　　至于那个宇智波带土，看起来就要狼狈很多了。他刚才应该是和屁股底下的椅子一起被桢踹倒的——因为他胸口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的鞋印。他呲牙咧嘴地捂着自己的鼻子，不过卡卡西并没看到他有流鼻血的迹象。
　　带土声音闷闷地连声说道：
　　“桢你……你冷静点，你别这样……”
　　“我冷静个屁！！！”桢尖叫道，“我他妈打死你！！！”
　　为了证明她的话，桢四下里搜寻着还能被她当成弹药扔出去的东西。正好带土的桌角放着一个杯子。她弯腰捡起那杯子，顺手飞了出去。躺在地上的带土及时一歪脑袋，那杯子砸在了他的脑袋刚才所在的地方，“啪”地一声碎成了几块。
　　到底咋回事？
　　卡卡西环顾四周。不得不说，带土这间房子比照卡卡西那间，虽然大小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陈设就要差出很多了。最主要的是，卡卡西那间房被他收拾得像是从没有人居住过那样的整洁干净，而带土嘛……看看他扔了一地的脏衣服吧。
　　卡卡西收回目光，这时他看到了桌子上散乱地放置着一些照片。他弯腰捡起一张，然后便黑了脸。
　　那是他的生日聚会上的照片——卡卡西还记得当时带土也借了个相机来。这应该是他刚刚吹过蜡烛时的场景吧，照片当中的几个人表情各异，看着倒是很有意思。
　　可是就这一点是不可能让卡卡西黑脸的。
　　卡卡西没看到自己是什么表情。因为，带土那家伙用胶带在他照片当中的脸上贴了个X，把他的脸挡得严严实实。
　　“你这个大混蛋！！！”
　　桢又咒骂道，她似乎觉得扔东西不解气，干脆从桌子上蹦了下来，把刚要爬起来的带土又踹了个跟头。然后，她举起手里的相框指着带土惊慌的脸，急促地连声质问道。
　　“你是变态吗？？？你是痴汉吗？？？你刚才到底在做什么奇怪的事……”
　　卡卡西歪头看了一眼桢手里的照片——咦，那不是水门班的照片嘛。
　　卡卡西也有一张这样的照片，同样被他镶在了镜框里。照片中的水门老师为了让自己的高大身躯能被装进镜头里，不得不弓着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两只手分别按着卡卡西和带土的脑袋。带土斜着眼睛，似乎对身边的卡卡西非常不以为然。凛在最前面，她的脸上挂着微笑，两只手在卡卡西和带土身前各比了一个V字手势——和刚才那张照片一样的是，卡卡西的脑袋照例被贴了X形胶带。
　　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如果不算他卡卡西的脑袋都被人为屏蔽的话。因为卡卡西很清楚，桢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就气成那样。
　　那么……其他的照片都是什么样子的？
　　卡卡西下意识地把桌上的照片都收集起来细看。果不其然，所有有卡卡西存在的照片都被贴了胶布。而卡卡西同时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所有的这些照片当中，凛都是绝对的主角！！！
　　所以说刚才带土到底在干吗？好吧，这样看来就算是桢盛怒之下一个劲地爆粗口卡卡西也无法指责她什么了。
　　桢还在叫骂着。可是被她踩在脚底下的带土似乎反应了过来。在收到卡卡西一个鄙夷的眼神之后，带土趁着桢喘气的间隙举起一只手指向卡卡西，低声道：
　　“那个……他……”
　　“神马？？”
　　桢怒气冲冲地回过头来瞪了一眼卡卡西。在她那喷火的目光注视下，就连卡卡西也不禁倒退了一步。然后，他耸耸肩，跳上了窗台。
　　看起来是带土正在对凛的照片做什么奇怪的事却被桢抓了现行——但这也与他无关。而且，在处理起这种有关于自己家人的破事时，一般人可未必想让外人在场的吧？
　　那就……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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