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563.
　　惠比斯说得对。近期他们应该都不会出村去，尤其是桢，所以，他们肯定会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在一起，卡卡西就有机会问问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者说，把自己的心路历程讲给她听。再之后……也许应该听天由命……但是，卡卡西依然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嗯，也许不仅仅是争取……
　　既然她回来了，那就没可能属于别人！卡卡西对桢是志在必得的！
　　……而如此雄壮的信心要是一朝被残酷的现实打碎，也是很令人唏嘘的一件事呢。
　　他没时间去和桢见面。身为老师，恐怕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得放在学生们身上，何况他的学生还包括那两个不省心的孩子呢？
　　由于刚刚病愈，卡卡西还处于被医忍们加强观察的状态，他偷偷跑出去，回的也是医院病房，还总能成功获得值班护士的一顿训斥。转天过来，卡卡西又听说，在他尚且没搞清楚的什么时候，小李的手术已经成功完成了！于是他态度坚定地争取了几天，主管医生终于松了口，允许他出院（其实是医院本来也该放他出院了）。平静但是夜不能寐的一宿挨过去之后，卡卡西早早起身，还打算先去“根”门前晃晃，碰碰运气什么的。结果走到医院门口二百米处，他偶然回头，便在拐角处看到了鸣人和小樱雀跃的身影，小樱的怀里还抱着个纸袋，也许是在店里买的什么东西吧。
　　这个时间，这两个孩子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来探望佐助……以及他这个老师的。不过，他们肯定会扑个空了。
　　第七班的同伴关系越来越好，这当然是件再好不过的好事。卡卡西的心里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塞得满满的，他在他们背后露出了一个微笑。今天的天气十分晴朗，早起遇到的人都令人心情愉悦，卡卡西祈祷着，今天，以及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的运气也一定要维持这么好的状态。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些年来，在卡卡西身上，这玩意出现的次数并不多。希望以后，它能多多地出现吧。
　　他走得很慢很慢，并且告诉自己，这不是因为他在紧张。卡卡西只是在酝酿着自己的心情。一会如果遇到了“根”里的其他人，他就装作自己只是路过……反正那件事应该只有团藏一个人知道，他出现在“根”附近也问题不大；如果遇到了她，那就是故人相遇，总得有机会聊上那么几句才不枉了这份难得的同伴之情。再说，再说，不管别人，桢总会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出现在那里，她肯定会……应该会配合自己的吧……
　　该拐弯了。
　　下一秒钟，便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角余光中不正常地变大变大。卡卡西迷惑地回头望去。那个方向，便是他刚刚离开没多久的医院。在那称不上怎么宽阔的楼顶上，正有什么橙色的东西如同一群不招人喜欢的跳蚤一样乱蹦乱跳着。那熟悉的颜色，不正是鸣人身上那套橙色忍者装么？他这是在施展着他的多重影分身术？这是和谁在楼顶上打起来了？
　　医院的楼顶上应该没有什么值钱的设备，不怎么需要担心熊孩子们破财。但熊孩子打起架来总是没轻没重的，还是得回去看看。卡卡西犹豫了一秒种，便决定认真履行自己作为老师的指责。他眼看着那团分散在空中又很快扭曲在一起的橙色跳蚤伴随着一点一点白烟被某人攻击而慢慢减少着，这才看清对面的是伤愈不久的佐助。
　　呵呵，这两个小东西准是一言不合打算分个胜负了。这倒是也正常。天才小忍者佐助最近总是被吊车尾鸣人所救，心里当然不平衡，说不定就会说点难听的。而鸣人那脾气肯定受不住激。两个人都急于发泄自己心中的火气，所以才会就近跑到医院楼顶。不过稳妥起见，还是应该找个空置的训练场才对吧……哦对了，小樱去哪了？卡卡西疑惑着。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女孩到底去哪里了。
　　楼顶上突然腾起一片熊熊燃烧的火光。那是佐助的火遁！鸣人能逼着佐助用出火遁来，至少在佐助眼中，至少能正式看待鸣人，把他当成个对手了吧？卡卡西加快了脚步。孩子们年纪还小，会的忍术并不多，火气上了头说不定连禁术都敢用，何况是这两个问题儿童。当老师的还是得赶紧出现，至少得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才行！
　　然而卡卡西的鬼念头刚刚冒了个头便被学生们践行了。影分身术的余韵散去，随之而起的便是那爆闪的蓝白色光芒，激得卡卡西出了一头汗。距离拉近，他看到对面的鸣人手中也出现了一个旋转不休的乳白色圆球。而在这两人之间绝望地奔跑着，试图用身体来阻止这一场死斗的人，不正是之前一直没有露面的小樱吗？
　　“不要啊！！！！！！”
　　卡卡西庆幸自己根本就没走出多远，这才来得及制止学生们的危险行为。千钧一发之际，他一手拉住一个，将这两个不想伤害小樱却苦于刹不住车而满脸惊慌的臭小子甩飞了出去。然而卡卡西出手之后就立刻后悔了。他把孩子们甩出去的方向，正是楼顶稍远处的两个不锈钢储水罐——佐助用的是卡卡西教他的千鸟，而鸣人……用的应该是自来也大人教他的螺旋丸吧。螺旋丸，那不是水门老师……四代火影的招数吗……
　　小樱呆呆地站在原地，胸口急剧起伏着，像是在回味着什么。汗水从她发烫的额角淌下来，顺着脸颊滴落。直到现在，小樱才终于知道害怕。就在刚才，她差一点点就被两名热血冲头的队友杀死，如果卡卡西哪怕晚来一秒钟，小樱都免不了被一击穿胸的命运。到那时，到那时……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卡卡西阴沉着脸问道，“还是在医院的楼顶上？”
　　切磋的话，打到这个份上也未免太过分了些。临时确定的地点，胡乱使用的高级忍术，孤注一掷闯入的小樱……这些东西无一不说明，这恐怕根本就不是一次情绪稳定的情况下进行的比试，明摆着是在打生打死。
　　“吵架的话，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你们两个。”
　　卡卡西把目光投向了前方那两个可怜的储水罐。鸣人委顿在右边那个下方，他无力地移开自己的手掌，掌下的罐体向里凹陷了一大块，周围的金属还能隐约看见一片螺旋形的痕迹，凹陷中央是一个手指般粗细的圆洞，一条涓涓细流软弱地喷出来，落地发出微小的水声。
　　而在佐助那边，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千鸟本身就以它的穿透力见长。所以，佐助这会困难地将手臂从罐体中抽出。也许是这个罐里储存的水量较多，水柱从破洞处喷涌而出，激起了大丛水花。在这水花旁边，卡卡西看到了佐助那志得意满的脸。那双黑眼睛盯住鸣人身侧那可怜巴巴的小小水流，眼中闪过不屑的神情。
　　“佐助，你是想杀了鸣人吗？”卡卡西正色道，他跃上了储水罐顶端，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这两名学生，以防他们再次动武，“刚才你的千鸟可不应该对着自己的同伴。”
　　佐助抬头，面无表情地与自己的老师对视。刚才他使出的那一招，正是这位老师教他的。
　　“这么意气用事，是因为又见到鼬了吗？”卡卡西放低了声音。如果单纯因为鸣人的挑衅，佐助是不会如此认真的。既然如此，那原因很明显就是因为他那名义上杀死了全家的哥哥了。
　　宇智波鼬。
　　佐助依然没有回答，他又瞟了一眼由于卡卡西提到鼬而瞪大眼睛的鸣人，嘴角微微挑起，留下一个轻蔑的笑容。很快，他一言不发地跃下了楼顶。但他的速度并不快，半分钟之后，卡卡西才重新看到了他那有些落寞的身影，向着宿舍的方向而去。
　　刚才的他，在思考什么呢？
　　“卡卡西……呜呜……老师……”
　　小樱还在原地，她无助地捂住脸，哭得全身颤抖。鸣人也没有动。他依然蹲在那储水罐边，表情却不似愤怒，更像是在深思着什么。此情此景，卡卡西也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现在，他是真心体会到了自己当年和带土不和时，水门老师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直到他身边来了其他人。
　　“刚才那招是你教他的吧？”卡卡西无奈地道，“你认为鸣人已经成熟到能掌握这忍术了吗？”
　　在卡卡西身后，站着的正是自来也大人。
　　“刚才他搞不好真的会杀了佐助的……就算是为了对付‘晓’，也未免太早了吧……”
　　自来也大人怎么可能是那种乖乖听训的性子。一见卡卡西指责他，自来也立刻反击道：
　　“彼此彼此，千鸟不也很危险么。”
　　言外之意就是——你那乖乖弟子宇智波佐助还不是在用你教过的招数？你又有什么脸来说我？
　　“不过，我是不知道他真把这招对付起同伴来了，”自来也又说回到鸣人头上，看来在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愧疚之情存在的，“难道他们俩之间还有什么深刻的瓜葛吗？”
　　“简单说来，就像当初的你和大蛇丸吧……”
　　也像当初的卡卡西和带土。
　　他们又是同伴，又是对手。鸣人一直在身后看着佐助的身影，他努力着，只希望能和佐助有对等的地位，只希望，能得到对方的认可——不是老师的认可，而是对方的认可。而佐助呢，他眼看着鸣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取得了巨大的进步，而自己却像是在原地踏步，这鲜明的反差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危机感。他会孩子气地贬低鸣人，因为一旦承认了鸣人的进步，就是在把自己置于一个“已经在落后”的地位上……
　　对卡卡西来说，这种感觉似乎最近也出现过来着。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自来也皱眉道，“好歹也得说说他们。”
　　卡卡西道：“那鸣人就先交给你了。”
　　同病相怜的话，也许自来也说的话更容易被鸣人接受一些吧。至于自己，还是需要把注意力多放在内心更加敏感的佐助身上。佐助的情况来得更加复杂，当然也更紧急一些。只要一想到中忍考试那时大蛇丸对佐助的觊觎，卡卡西便控制不住地全身发寒。他从储水罐上一跃而下，落在了还在抹眼泪的小樱身边。
　　“没关系的小樱，”卡卡西露出了一个微笑，温暖得像之前的每次一样，“还会像以前一样的。别担心……”
　　他的话被人打断了。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医院的工作人员终于战战兢兢地爬上了楼顶，确认了损失——第七班这一架在木叶医院的楼顶上违规进行，两名涉事人员不光烧毁了楼顶晾晒的所有布草（卡卡西眼角抽搐地看到了满地被烧焦的布料残片），还破坏了两个大型储水罐，导致这栋楼一半的病人两天之内都无水可用。这种行为用无组织、无纪律来形容已经不恰当了，简直就是目无法纪，无法无天！医院的人已经去找到了即将上任的五代火影大人，第七班这几个臭小子就等着赔钱+处分吧！！！
　　这俩孩子可都是孤儿，这责任卡卡西这个当老师的起码也得承担一半才行啊。惊觉自己的钱包又要瘪一瘪的卡卡西无语凝噎，他眼看着自来也大人速度飞快地带走了鸣人，而自己迫于压力，便只能留下来跟着医院那几个痛心疾首的工作人员扯皮——谁叫学生们的确破坏了医院的财产呢。等到自己做出了会赔偿的承诺，满头大汗地离开了医院之后，卡卡西才终于想到，这一天过去，自己也没能达成目标，去见桢一面。不止如此，照这种情况来看，他这些天都未必有空了。
　　该怎么办呢？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