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531.
　　心里带着目的，做事时的进度就总会很快。毕竟不在意的时候，身边来自不同人、不同事的干扰总会很多，人很容易就会被各种客观原因带偏路线。而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目标，那么，她总是会把各种干扰排除掉，让整件事都能按照自己的预想走下去。
　　眼前就是如此，事情的进展十分顺利，甚至顺利得有点出乎意料。
　　虽然“晓”们的工作效率堪称低下到了极点，但鼬的脾气有目共睹，桢并不敢太过磨洋工。万一把这么好用的打手给折磨跑了，下一次机会就得等到猴年马月。所以，她其实是做好了稍微主动一些，引逗着哲也带她去自己工作的地方看看的准备的。哲也倒也算没辜负她的期望，总是想要制造一些二人独处的场面来着。由于过往日子中的感情生活实在太过匮乏，桢其实是没怎么进行过这种暧昧的拉扯的，所以，她虽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也不乏耐心好好看看戏。
　　哲也亲热地道：
　　“哟，反正你一会也没什么事，就当行行好，跟我跑一趟吧。”
　　有了之前的交易在，急于攒钱的阿彩当然是想要好好维护合作关系的。所以，尽管脸上还有些戒备，她还是皱着眉头问道：
　　“去做什么？”
　　“看你上次那么爱吃炖杂鱼，我还想带你去我们那边一家店尝尝呢！”看得出来，哲也是丝毫不以自己所在的单位为荣的，一提起来顶多就是一个“我们那”带过去。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青年男女们真想搞点暧昧的话，“监狱”这种字眼总归是十分煞风景，还是需要屏蔽过去的。“不过我得先把报告送回去，就得麻烦你跟我跑一趟了！”
　　桢马上拒绝道：
　　“不了，我家里还有不少昨天做的菜，再不吃就会坏掉了。”
　　“哦，是吗？”哲也十分丝滑地顺杆爬了上来，“反正那个店开在那也不会跑了，我们不去也行。那我可不可以帮你一起打扫掉那些剩菜呢？”
　　这种狗皮膏药一般的行事做派简直快赶上野原桢自己了好不好！但还是有区别的。小女孩这么做虽然让人无语却还不至于厌恶，而一个成年的大男人这么做，多少还是令人充满警惕的。
　　一见桢表情古怪地瞪着自己，哲也伸出手来抓了抓自己后脑勺的头发，把那原本还算规整的头发挠出了一点炸毛，看着比之前更加帅气了些。他哈哈一笑，赶紧圆场道：
　　“我开玩笑的！不过，总吃剩菜也不好，我们还是出去吃新鲜的才对呢！你放心，这算是客户选的工作餐，我们正好也一起研究研究下一步的报告应该怎么写呢！”
　　一提到工作、赚钱还有付钱的客户，守财奴阿彩当然没脾气。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抱怨道：
　　“你哪来那么多报告要写的？”
　　两人已经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外面的大街上。现在正是下班时间，路上匆匆而过的行人不少，大声说话十分可能被人听了去。于是，哲也便往桢的方向凑了凑，压低声音道：
　　“你还不知道我那上司了？他是个变态学究加官迷！每天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看各种公文。我以前技术不行，老是被他批，”他笑眯眯地贴近了桢的耳朵道，“你可不一样。上次那一篇他喜欢得不行，差点拿回家去抱着睡觉！”
　　哲也和桢站在一起，也称得上是俊男美女的组合。一个眉头微皱，脑袋略略歪着，像是对什么东西十分好奇的模样；而另一个则眉眼弯弯的低头微笑。两张脸保持着比工作关系稍近却又没近到男女朋友的距离。这种几乎是冒着粉红色泡泡的画面当然吸引了不少目光。外人不清楚他们其实是在聊工作，有几个和哲也相熟的便在远处轻佻地吹起口哨来。两人抬头瞅了一眼，桢保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哲也却志得意满地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桢不情不愿地跟着哲也来到了监狱门前。常规来讲，监狱这种地方总是铁门紧闭，高墙环绕的，这里当然也不例外。雾忍的监狱跟外面各处的监狱也区别不大。路过的人们总是需要使劲仰起脑袋来才看得到高墙的顶端。高墙墙顶拉着带刺的铁丝网，拐角处各有忍者在把守着。而且，从墙壁上青灰色的砖缝里、沉重铁门的门缝中免不了随时散发着一股肃杀阴森的气味。来往村民们路过这里，总是会下意识地稍稍远离。胆小的向这里看上一眼都会赶紧转开目光，而那些胆子大的也不敢在这附近打闹，万一被守门的误会了，说不定会被背后飞来的一苦无钉在地上哪！
　　平时的桢虽然算是有个不太正式的公职，却也从来不往这附近凑合。不过，现在有个正经的工作人员带着，当然就无所谓了。哲也带着她径直来到了监狱侧门。桢眼看着门卫面前的桌上摆了一大本签到表，然而哲也只是冲门卫点了个头便直接把她推了进去，那门卫还一脸心领神会的表情……看来这小子之前没少带不同的姑娘进来吧……额，不管怎样，她总算是进来了，还没费太大的力气。
　　监狱的结构——最起码是刚进去这一阶段的结构十分容易获取，桢只需要跟在哲也屁股后面，好奇地四下里张望即可。两个人毫无阻滞地通过了两道岗哨，都没需要进行什么签到之类的活计。这也许是监狱二把手的特殊优待。桢暗暗记下这一点，又把感知力远远地散到监狱内部去。
　　就算是在木叶她也从来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逛过监狱。但在“内部人”的带领下，还真没什么人过来询问她的身份，那些人顶多就是上下打量打量她，再向着哲也投去一个暧昧的眼神。桢丝毫不以为意。这些年她板脸也成了习惯，遇到不认识的人一概当做没瞧见。但哲也每次都会十分郑重地给她和来人做介绍。几分钟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终于来到了一间有点凌乱的办公室里。哲也涨红着脸把她安置在一把扶手椅上，又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手忙脚乱地把桌上散落的纸页收好。桢没在意他，她的注意力统统被墙上挂着的一幅监狱消防疏散图吸引了过去。
　　嗯……这么一看，这里的内部结构虽然复杂却也称得上是井井有条，不至于让人跑迷了路。额，前提是，获取了这内部信息的人不是个路痴才好。很快，她又瞄了瞄哲也的后脑勺旁边位置的排班表，心里慢慢地升腾出一股希望来。
　　来这一趟的收获果真丰富……倒也不枉她捏着鼻子和眼前这个小帅哥培养感情呢。
　　那么，十藏到底被关在哪里呢？这些犯人可都是被封印了查克拉的人，光检查他们的身体状况其实是不能证明什么的，她又从未与这人交往过，对他的身体也毫不熟悉。就算是她感知到了他的存在，也根本就无法确定那人是他。虽然小鼬十分大包大揽地告诉她“这些就够了”以显示他对这些信息的无所谓，但桢绝不相信，当她只拿到了一半信息时，他还能这么大度。
　　那么，换个角度想一想，无法从犯人身上着手，不如去看看狱卒们呢？
　　正常来讲，越是重要的犯人，身边的守卫实力就越强。桢猜想，像枇杷十藏这种级别的忍者待的那片区域，守卫的级别恐怕应该是上忍起步。但也不好说，毕竟那家伙被关了多年，天知道雾忍们现在怎么看待他，会不会只把他当成一块旧日的烂抹布那样随便哪里一丢了事。
　　如果他现在当真那么不堪了……“晓”还会去营救他？
　　这谁说得准？“晓”也不是万能的，像鬼鲛这种纯种雾忍不也背井离乡多少年了么。
　　不然就试试在从哲也身上套套话？反正他们一会还要在一起“谈工作”，时间还称得上宽裕。
　　结果，就在她目光低垂着思考的时候，哲也大概是收拾完了自己的烂摊子，很顺畅地向她靠了过来。以桢的视角只能看得到他的两条长腿，但她仍然十分丝滑地起立转身，把自己刚才所坐的位置让给了他。
　　“额，你……”哲也瞪着她，一只手伸在空中。看那只手所在的位置……像是她坐着的肩膀附近……
　　桢不在意地挥了下手：
　　“你不是要找东西吗？我给你腾地方。”
　　反应过来的哲也抿紧了嘴唇，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微笑。他掩饰地收回了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点头说了句“是呢”。但是很快，他的笑容又加深了些。哲也往前迈了一步，压低声音问道：
　　“阿彩，你……没看出来吗？”
　　“你想让我看出什么来？”桢瞅着他。老实说，虽然她恋爱经验不怎么丰富，但谈到与人交往斗心眼，野原桢还没怕过谁呢。更何况，只要她对他在这方面丝毫没有期待，就永远不会吃到什么真正的亏。哲也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在追你。”
　　“嗯……”这倒霉的小子终于忍不住把话挑明了。桢作为始作俑者，却并不怎么当回事， “我早就给出了我的答案，你没看出来吗？”
　　哲也送来的所有小礼物都在她办公室门口的纸箱里封存着，桢写的每一份报告都是等价交换下的产物，乃至于他们之间吃的那几顿饭都是一人花一次钱，根本就不存在谁欠谁的情况。或者说，这也是桢刻意造成的结果。
　　“我喜欢你。”哲也又向她走了一步。他的眉毛低低地压在那双深情的黑眼睛上，饱满的嘴唇抿起，难免让人产生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来……心软的女孩子说不定就会当场缴械了哪，“给我一个机会不好吗？”
　　桢无情地挥了挥手道：
　　“别闹了哲也，我可是拿你当成合作伙伴来看待的，暂时还不想失去你呢，我跟钱又没仇。”
　　在一个人自以为自己对你动了真心的情况下，该怎样才能让他更加死心塌地？答案自然就是无视他的真心，却又不把他推得太远了！
　　美男计居然不管用，这也许在哲也之前的生活里是绝无仅有的事。他悻悻地低声“哼”了一声，说道：
　　“你这女人……这种时候还提钱？提钱多伤感情。”
　　桢笑道：
　　“提感情伤钱。我干嘛为了这点事丢掉你这个大客户？”
　　女孩子都把神圣的爱情称为“这点事”了，哲也也被弄得没脾气。他挽尊地“嘿嘿”一笑，说了声“我开玩笑的”。随后，他招呼道：
　　“那我们先走吧，我饿了，赶紧去吃个饭。”
　　“好啊，”桢大大方方地说道，“这顿你请。”
　　既然她打定主意一会从哲也身上套话，便也没有避嫌，而是十分顺从地跟着他出了办公室。既然没在刚才的私密空间里，那么，哲也那一瞬间的颓然便不可能展示给外人看。他依然风度翩翩地引着桢向外走，偶尔再对好奇的来往同事们友好地笑笑。而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桢便也不在乎哲也这点对面子的执念，还是维持了自己一贯的面无表情。她相信，就凭两个人在同一间办公室里独处了十分钟，外面这群人肯定会脑补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谁叫这家伙的名头太过响亮了呢。
　　随后的晚餐比她之前那顿工作餐的级别高一些，但也不至于太过夸张。套话的过程还算顺利，顺利到让桢总能产生一种错觉——“南朱”组合肯定能救出十藏来……而她的目标也将最终达成。但她马上否定掉了自己太过乐观的设想。这个计划虽然很可能成功，但也可能处处出岔子。所有的事，只要牵扯上了影和尾兽，无论是谁，总归是不能等闲视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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