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作者:晨飞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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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22 章


      522.
      身为忍者,恐怕每时每刻都需要做好死掉的准备。有固定忍村的忍者还好些,像再不斩这种叛忍,还有桢之前在外流离失所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干掉,死得不明不白的。
      在上司为自己从前的亲密下属表示哀悼的时候,她是不应该插嘴的。于是桢只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反正矢仓也不需要她对再不斩的死亡说出什么来。
      桢胡思乱想着:再不斩死了,那他那个小工具白怎么样了?有没有可能逃走了?
      “我知道忍刀七人众对雾忍意味着什么,他们当初几乎称得上是被逼走的,”矢仓把两只手揣在兜里,表情落寞,但其实也看不出有多悲伤。像他这种身居高位数年的人,能在别人面前稍微展露一下自己真实想法的机会已经算得上是绝无仅有了。桢现在所需要做的,兴许都不是仔细听听水影的故事然后帮他分析出点啥,而是小心别在这之后被灭了口才好——矢仓也许没看出她只是个打入雾忍村内部的间谍,但他就这样在她面前表露心迹,也称得上是十分危险的事了。
      “那个……水影大人……”桢为难地嗫嚅道。危险当前,她要是全无感觉,那简直是愧对了自己感知系忍者的名头。所以,她半真半假地提醒着上司,自己需要个保障……额,或者算是直接打草惊蛇。就别拖着了,有什么招数尽管对她使出来吧!
      “怎么?”被打断了思绪的矢仓倒是没有直接暴怒,而是很有风度地问道。
      桢向后退了一步。她是想把这动作做得不着痕迹,但在和人家面对面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会被放大。她把语调放低了些,声音当中带着十足的讨好:
      “是这样……这些年藤田长老是不是对我的工作有什么意见?或者说,他……还是您对我的存在感觉很危险?我有没有,额,妨碍到雾忍村什么?”
      矢仓的表情原本还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他面对着她,露出一个把双眼眯成一条缝的笑容来。他的形象是个漂亮小男孩,但是这笑容一出,那种表面上的天真纯洁立刻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上位者对于下属的彻底的压迫感——这与尾兽无关。桢的大脑也许没有受到三尾影响,她此刻的压力全然来自于矢仓。
      “……也是,你的身份,肯定会对此感到不安的。倒是我考虑不周了。”矢仓的声音当中安抚的意味十足,“没关系,你不用想太多。要是我真想把你清除掉,不需要这样。”
      这话不怎么让人舒服,于是桢无语地眨了眨眼睛,又神经质地从嗓子眼里“嘿嘿”了两声。既然得到了上司这么一个不大靠谱的保证,她也想赶紧转移话题。于是她揉了揉鼻子,闷声闷气地说道:
      “其实我也……大概能理解您为什么没留下再不斩来着。”
      “哦?”矢仓诧异地问道,“你倒说说?”
      “他是叛忍,不管他当初叛逃的理由是什么,他总归是个叛忍,更何况,他试图搞暗杀……还闹得村子里人尽皆知……额,反正,我能理解他,也许因为我们的经历有点相似吧。”
      尽管她的“经历”并不算什么典型性叛逃,但至少也沾了个边。没有这种经历的人,说实在的,理解肯定不会怎么深刻。
      “我是在火之国那边叛逃的,这种事就像是个烙印打在我脸上一样。当初我进入雾忍的时候,有不少知道我经历的人总是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知道雾忍村招募了不少外来忍者,但就算是那种历史清白的外来者,也总是会遭遇到一些不太友好的事,更何况是我这种了。”
      “再不斩叛逃、暗杀,我知道他一旦回来的话,将要受到怎样的对待。他当初的确可能是为了什么正义的理由去做那些事,可是,他还是离开了。叛忍还是叛忍。雾忍不会感激他,相反,他们会为了……怎么说呢,稳定如今在您面前的局面,维持在您面前的形象,刻意地和他划清界限。他们之间会永远有隔膜,越是在公共场合,越会这样。这也不能怪他们。”
      “您其实是不忍心让再不斩遭遇到这种对待的。他之前曾经真心辅佐您,所以,您也会真心……待他……”桢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把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因为,她发觉自己之前那段“经历”里,居然算是比较顺滑地和眼前的情况呼应上了。
      巧合吗?也许不算是,因为这种事在发生了激烈动荡的地方似乎是十分容易发生的,根本就不需要刻意去寻找。
      矢仓看了看桢苍白的脸,接口道,伴随着对桢的压力明显比刚才强烈了些:
      “你的老师故意追杀你,应该也是要断了你在守护忍十二士当中的关系吧。这种成体系的护卫要求最高的就是忠诚度,你违规了,就算是他能原谅你,别的人也会用有色眼镜看待你……兴许,一个不小心,你就会被无声无息地处理掉。”
      一般情况下,情感正常的人面对着眼前这种“突然发觉老师对自己情深义重”的戏码,总是免不了会哭一鼻子以表达对自己之前错怪了老师的懊悔之情的。然而,眼前那似笑非笑的小男孩总是会从各种角度提醒她,正常的反应是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的——想想看,她那前科也许能证明她在火之国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不得不依附于雾忍,同时,也就代表着她就是那种为了亲情可能会抛弃一切的人。
      既然她当初都能冒着被追杀的风险去报私仇,难说现在不会由于错怪了老师而跑回去做点什么事……尽管这老师早就已经死掉了。
      “您说的都对,我的老师的确对我很好,”沉默了几秒种后,桢的眼睛微微眯缝起来,她抬起了头,重新把双手插进兜里,“可是,都过去了。我的妹妹不在了,老师也不在了。我身边的人,我的社会关系,现在全都在雾忍。不管怎样,我还是觉得,活着总会比死了好一些。而且,我也不想再让朋友失望了。”
      这一次,她没有做出一副平时在矢仓面前那种畏畏缩缩低眉顺眼的样子,而是勇敢地直视着矢仓的双眼——同时也会是那三尾的双眼。一开始,那双绿眸里未现光华,只是落在她脸上,细细打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但很快,矢仓眨了眨眼睛,他转过身来面对着那在雾气当中显得越发高大的纪念碑,胸口略鼓起,像是做了个深呼吸。他的声音恢复了刚才那种低沉,仿佛重新陷入到了自己的回忆当中。
      危险似乎暂时解除了。
      “忍刀七人众是一个整体,他们配合起来的话,甚至可以有直接对抗尾兽的实力,”矢仓道。桢则慢慢地放松了自己在口袋里握紧的拳头,“他们本不应该分开的……”
      桢重复道:
      “都过去了。”
      她心里却在想:对抗尾兽?那三尾当初是不是被他们几个活捉回来的?
      桢做人下属从来都不是那种一味地卑躬屈膝。虽然她现在想要在雾忍活命肯定全指望矢仓的一句话,但是,正如刚才矢仓所说,他想要弄死她并不需要费什么周折,那么,她就姑且认为,自己还有一点自由发挥的空间吧。
      说实在的,领导们当然都是喜欢下属有能力又听话的,但是,一个全然的傀儡就没什么大用了。忍刀七人众他们显然不是傀儡,所以这位水影大人才会那样怀念他们。嗯……也许也是在怀念自己状态正常那时雾忍的美好时光吧。
      那么,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变得不正常的呢?
      然而这话也实在没法询问,至少不能询问矢仓。真开口了那可算是把照美冥给出卖了。所以,要不要问一下藏在矢仓体内的那个玩意呢?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夜晚的寒气袭来,慢慢渗透了桢的衣服。即便是把手揣在兜里,她也觉得指尖冰凉。
      “是啊,都过去了……天晚了,耽误了你太久时间,你也该回家了吧。”矢仓说着,脚下却没有挪动,看样子是在等着桢自己告退。
      反正今晚菜肯定是没法买了,不过应该还有饭馆开着门,她总可以给自己寻来一顿饱餐的。于是,她主动向水影大人告辞,并且很慷慨滴没有提起上司刚才说过的“陪我加班”的话。作为一只社畜,她可已经有好久都没收到过加班工资了呢。但作为一只外来社畜,她还是保持低调比较好。
      离开之时,她几乎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脑子疯狂地运转到极致,生怕在薄雾中会从某个方向飞来一支飞镖之类的东西要了自己的小命。她刻意保持着匀速,甚至都顾不得自己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事情明摆着,饿一会不要命,而矢仓如果当真想弄死她,根本都不需要自己动手。然而一直等到她跨进了一家装潢得不怎么精致的饭馆大门,也没从路上收到什么有可疑人等跟随的信息。她不由得缓缓地吐出一口大气,两腋下汗津津、凉嗖嗖的,说不出的难受。但饭馆内扑面而来的人声和饭香让她全身都产生了一种酥软的感觉。她勉强走到一个角落里的位子上,瞪着服务员殷勤递来的菜单发呆。
      这也许称不上什么危机,只是矢仓在获知自己的前手下在外横死而有些感慨罢了。她恰巧赶上,恰巧拥有一段有些相似的经历,又在之前很不拿自己当外人地跟矢仓建议了一些有的没的,这才会被选中,成为那个幸运儿。只不过,暂时她还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哪。
      不管怎样,她应该算是在水影心里留了个影,也许更多一些,能挂上个“未必忠诚却肯干活人聪明又不乱说话”的招牌。信任应该还谈不上。也就是眼下的水影大人手下得力的人在多年的收割下剩下的不算多,这才轮得到她出头。不过,如果水影一直不发疯的话,她也就根本不会有大老远跑到雾忍来的理由了吧。
      打发走了服务员,她坐在椅子里,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放在桌上轻轻划着桌面。
      临走之前的那短暂的沉默中,她冒着危险和水影体内的囚犯对了几句话。她想得知有实力控制住矢仓的猛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可三尾貌似也一头雾水。等它被矢仓收编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清醒了……这就代表三尾压根就不知道那猛人的存在。唉,想想看,能单靠一个幻术就将一村之影迷惑这么久,这人的实力该有多么高不可攀啊……
      他肯定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可是,又该怎样找到他呢?
      现在已经差不多八点了,街上没什么人,雾气轻盈地覆盖在街头的每一个角落,将所有的空虚都填满。她没看见什么巡逻的忍者,但知道他们每个人的位置。远处的水影还留在纪念碑处,向着那些永远没有机会上碑的人默默诉说着自己的愧疚之情……
      不知道现在的卡卡西在做些什么呢?
      他有没有像那些年时常做的一样,守在木叶的慰灵碑前,消磨掉自己不多的休息时间,只为了对带土、对凛抒发他那永远都不会消退的歉意?或者说,他有没有可能在内心深处不断地怀念着她,把她的永远消失也当成什么沉重的负担,加到自己那不算宽厚的肩膀上?
      他会的。
      别人也许不会,但是,卡卡西一定会。
      她走了这许久,木叶变成什么样了?鸣人他们变成什么样了?这小子十二岁了吧,是不是早就该毕业了,也许,现在的他已经当上了中忍,都不需要卡卡西老师瞎操心了呢。自己当初还信心满满地想着要去和卡卡西一同带大小鸣人,当真是幼稚又可笑,却又那样令人眼眶酸涩啊。
      当然,也许自己就此消失,对他们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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