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509.
　　饶是一直坚定有决断的两人，也在同一时刻陷入了犹豫当中。
　　你说要是不救他们吧，眼看着这么多人数十年如一日地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实在是于心不忍；可要是救他们……也许就会把他们俩陷入村民们愤怒的汪洋大海之中。这可怎么办？
　　“是有什么问题吗？”夏花长老问道。她的脸色比照刚才平静了不少，正在用审视的目光望着年轻的两人。
　　在这种人老成精的前辈面前，犹豫的时间越长场面越被动。卡卡西向她转过头来，露出一个微笑。他点头道：
　　“是的，还有个问题，就是说，其实如果没有你们的村规的话，大家实际上是可以利用那信物出入村子的，那你们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用那东西带人出去，直接搬离这里？”早间长老长叹一声，“那信物也是有极限的，一次最多带三个人。而且信物只有一块，也是杯水车薪了。”
　　“就当蚂蚁搬家也不行吗？”阿凯插嘴道。为了怕自己说错话，他之前一直都没怎么出声，到了现在才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就算一次只带三个人，这么多年你们也都能出来了啊。”
　　木叶忍者是来帮助他们的，所以，就算是人家提出了有些幼稚的问题，长老们也只能平心静气地回答：
　　“我们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哪里能说放弃就放弃；再说，这么多人出去肯定是需要开辟一个新的居住地的，还需要大量的资金，可我们根本没法把物资运出去……”
　　一个一直没说话的长老补充道：
　　“我们可是世代受龟神大人庇佑的。可要是真搬了出去，不就相当于把重病的龟神大人给遗弃了嘛。这种事怎么做得出来呢？”
　　夏花长老重新接过了话头。
　　“就是这样的。另外就是，当初那场灾难过后，谁都不知道外界情况如何，万一我们派了人出去，却把村子的情况泄露给了心怀叵测的坏人呢。所以之前那些年根本没有人敢轻举妄动。这也就是现在情况越来越危急，祐希那丫头才……”
　　“那你们还两下就确认了我们的身份？”阿凯狐疑道。“万一我们根本不是木叶的，而就是什么心怀叵测的坏人呢？”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三秒钟。终于还是早间长老打了个哈哈，笑呵呵地反问了过去：
　　“你是坏人吗？”
　　阿凯一愣，连忙摇头道：
　　“那当然不是。”
　　长老摊了摊手，仿佛刚才阿凯的问题根本不值一提，他随随便便就能给出个令人满意的答案似的。
　　“你看，你们两个一同过来，行事颇有章法，知道进退又有忍者的实力，我们看得出你们肯定是出自正规的那种忍者团体。就算你们不是木叶的人，也肯定时常在这附近活动。我们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既然你们常驻附近，那么，海山村重新现世对你们其实也是有好处的。我把话说得难听一点，我们也不在乎你们究竟是不是木叶忍者。”
　　展开来讲，其实就是海山村为了解决自身的危机，已经到了不管不顾地只要有人进来能解救他们就行的地步。而这个人是不是木叶来的根本无所谓。只要有人能进得来，能帮忙一起想办法就行了。当然了，也不是没有光言跑出去随便碰上两个笨蛋就给拉回来的可能性……但是，只要祐希村长把儿子派出去，不管带回来什么人，长老们貌似都有理由罢免村长，之后就可以公开以长老团的名义派人出去……
　　照道理说，长老们和村长的目的应该是一致的才对啊……那之前的罢免……难道说，长老们其实就是在等待着村长先出手，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罢免她？想到这里，卡卡西不由得满含深意地看了看这四位长老，却看到早间长老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眼光有些闪烁。他的心里微微跳了跳。
　　“既然如此，身为木叶忍者，当然是要帮助邻居和委托人解决问题才对，”有了利益相关的事实也就好办得多了，卡卡西庆幸自己没有一上来就热血冲头地帮光言和村长站脚助威——其实他们也没什么立场这样做，他说道，“那现在需要我们怎么做，是打破这堵墙就可以了吗？”
　　夏花长老道：
　　“暂时是这样，其余的事还得见到了龟神大人再说。”
　　那么眼前的问题倒是简单了很多。他们只需要以暴力手段破坏这堵墙（结界）就可以了。为了防止忍者们的手段太过残暴把洞穴弄塌，长老们都退至洞穴外，留下卡卡西和阿凯在洞里想办法。
　　“这还不简单，让我来试试！”
　　阿凯一声暴喝，体内的查克拉猛然开始聚集起来，正当他就要喊出一个“木叶旋风”来的时候，卡卡西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阿凯赶紧略微平复了一下躁动的情绪，回过头去问道：
　　“怎么啦？”
　　卡卡西从忍具包中掏出了一样东西在阿凯眼前晃了晃。
　　“先用这个，它不行你再上。”
　　随着阿凯“哦”的一声回应，两人全都默契地后退。与此同时，卡卡西掀开了自己的护额，露出了那只写轮眼。这带着三颗勾玉的猩红眼睛细细检查了一遍整面墙之后，卡卡西轻巧地跳跃起来，把一张起爆符贴在了墙壁中间偏上些的位置。正常来讲，既然是个结界，那么肯定是由查克拉运转来维持的，而写轮眼作为宇智波家的无上利器，是有观察到查克拉流动的功能的。既然这里是个龟神而不是什么蝙蝠神，那想来应该趴伏在地面上，查克拉的来源就是在地面附近，结界的构造理所当然就是下方坚固上方稍微脆弱。卡卡西开了写轮眼也是为了验证这一点猜测。至于说到他为什么不把起爆符贴在墙壁最顶端……他是想打破结界，可不是想把洞穴弄塌啊。
　　“轰……”
　　多亏二人及时退出了洞穴。尽管一张起爆符造成的杀伤力说不上很大，但是在洞穴当中，一点点声音都能无限放大，何况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如果他们继续留在洞穴里，耳朵就别想要了。几分钟之后硝烟散去，他们才重新回到洞内，并且不是十分意外地发现，这墙壁并没有什么开裂的迹象。卡卡西又用写轮眼看了看，勉强看到在远高于他们头顶的墙面上，那些有规律地排列着的微小凸起似乎都没什么变化，都说不上被削去了几颗。除此之外，更是什么也没发生了。
　　看来他们需要再加把劲。
　　卡卡西稍微转头，碰上了阿凯那急切的眼神，并冲他点了点头。阿凯心领神会。这处于木叶忍者实力巅峰的体术狂人身体略微下蹲，双手解开了常年缚在小腿处的负重物。只听得“嗵”“嗵”两声闷响，负重物被丢弃在地面上，而阿凯的身体早已经跃至空中。众人眼中只留下了一道残影，马上，他们便看到了在那墙壁上方木叶忍者不断飞跃腾挪连续击打结界的身影，同时也听到了不绝于耳的轰鸣声。
　　卡卡西的写轮眼一直开放着，便可以观察到队友的身体状况。多年过去，阿凯一直在努力修炼八门遁甲。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以及最称职的对手，卡卡西时常能够近距离围观到阿凯训练的场面。八门遁甲由战斗中需要依次打开身体经络处抑制以及控制着体内查克拉的八道关卡而得名。每开一门，招数的威力便能提高数十倍。但在获得力量的同时，忍者们的身体也会遭受到严峻的考验，威力越大，受伤越重。阿凯有几次在训练场中强行练习八门遁甲导致身体脱力外加肌肉撕裂，不得不让闻声而来的忍者们送去医院。但话说回来，这样练习也算是成果斐然。阿凯的上忍名额可与这个不无关系呢。
　　果然，在这位上忍的连续攻击之下，尽管在外表还看不出明显的变化，但写轮眼却可以清楚地观察到，结界墙上流转的查克拉强度已经发生了改变，流速越变越快，视野内的亮度也在增加。很明显，如果以这样的强度持续击打下去，这结界肯定会被攻破。可是，不管怎样，结界还都□□地存在着。见此情景，阿凯并没有觉得焦躁，反而见猎心喜一般欢快地大吼一声，速度更快了。
　　由于招数破坏力太大，阿凯在木叶已经找不到一块可以任意训练的场地，所以，如今卡卡西发现有整面近乎坚不可摧的结界墙给同伴练手，当然十分支持他继续下去。然而，连续开门对阿凯本身的损伤也是极大。虽然卡卡西信任阿凯，却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由着队友肆无忌惮，毕竟这仅仅是拯救龟神的第一步，说不定后面还有阿凯的用武之地呢。更何况，阿凯要是继续开门的话，这山洞保不齐就得被毁个彻底，他们到海山村的目的是为了拯救，可不是来搞破坏的啊！
　　“八门遁甲——第五门……”
　　“阿凯！！”
　　卡卡西高声叫道，阻止了阿凯继续压榨自己精力的行为。成熟的上忍总算是反应过来，这里并不是安全的木叶，实在是不应该如此鲁莽行事才对。多年来培养出的战斗素养以及与队友的默契配合让他的动作稍微放慢了些，阿凯跳到了洞穴入口处。而与此同时，卡卡西快速结印，鸟儿们的叫声在洞穴中回荡着，蓝白色电火花在他的手掌中燃起。他纵身一跃至空中，裹着锋锐无匹的雷系查克拉的拳头重重击打在结界高处一直在被阿凯攻击的地方，半条手臂干净利落地刺进了墙体。紧接着，卡卡西的身体后撤，而门口处的阿凯像是接力一般重新冲过来，整个人如同一辆铁血战车一般再次轰击在结界墙上。
　　结界碎了。
　　在两名木叶上忍歇斯底里的攻击之下，它终于如众人所愿，从中间偏上的位置开始出现了一道道肉眼可见却细密如蛛网一般的裂缝，直至墙底。然而，这结界并未像普通的砖墙一般轰然倒塌下来或是直接爆炸，裂缝越来越密，并如同黄沙一样从空中撒落并在墙脚下堆积起来，根本不会有出现事故的风险。木叶忍者们还以为这东西只是查克拉的堆积物，根本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建材”出现呢。很快，构成墙壁的细软沙子便在众人面前堆积成了一大块沙丘，结界内部也一览无余地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这里像结界之外一样简陋，没有人们想象当中某“神灵”出现之地就一定存在的什么华丽又浮夸的装饰物。周围有些昏暗，显然在结界打开之前，这里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光线存在的，似乎十分适合某人来一场持续多年的沉睡。而就在众人的视线尽头，正有一只大约只有卡卡西那只名为布鲁的通灵犬一般大的乌龟。它的龟壳和村子里那片宝贵的信物形态相同，都是红褐色带着螺旋形图案。它的头尾和四只脚都没有缩到壳里去，正自顾自地闭着眼睛，貌似一直沉浸在梦中。
　　“我还以为龟神大人得有多大呢，”刚才的连续攻击给阿凯造成的负担也很不小，他正在卡卡西的搀扶之下喘着粗气。所以，他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这么一看也……啊呀……”
　　阿凯呲牙咧嘴地揉着自己肋部被卡卡西一肘顶到的部位，满脸委屈的表情。而早已闻声赶来的四位长老却快速冲到了那大乌龟面前，“咕咚”“咕咚”几声之后，他们全都双膝跪在了地上。两位木叶忍者赶紧挪动身体，躲开了他们的跪拜。
　　“图拉大人！”早间长老的声音当中隐约带上了哭腔，“你受苦啦……”
　　后面便是此起彼伏的呜咽声。几位年纪不小的长老们全体抹着眼泪，哭声一片。
　　这龟神大人是真的有什么疾病吗？可是从外表并不能明显看出啊。阿凯回头和卡卡西大眼瞪小眼，两人全都没有养过乌龟，更没有和类似的动物或是通灵兽接触过，根本就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
　　那众人口中的图拉大人就是一直一动不动地趴伏在地上，对自己信徒们的哭喊声毫无反应，像是压根没有知觉一般，以致于木叶忍者们几乎认为……这家伙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哦不，刚才那堵墙可是由查克拉构成的，既然这里没有出现什么其他的忍者或是通灵兽，那查克拉肯定就是这龟神自己控制的。它肯定还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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