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507.
　　如果说这些长老们只想揽权，完全不在意村长的命或是龟神大人的命，那么他们打死不承认木叶忍者的身份也就罢了。反正木叶只派了两个人出来，没有人知道海山村到底有什么底蕴或是大招，分分钟地能让所谓的入侵者粉身碎骨。回头大权独揽的长老们只需要照样把龟神的信物守护好，当然就没有外面的人进来打扰他们，也不会有村子里不识相的年轻人偷摸跑出去了。
　　他们便可以永生永世地被困死在这里。
　　但看看这位长老的模样，似乎还是想让木叶忍者们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的？那他们当初对村长一方的压制又是怎么回事呢？
　　“忍者们的身份证明全都在护额上，你们不相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卡卡西大声道，他的话引发了身后海山村民们一片稀稀拉拉的嘘声，“这位长老看上去是在外界生活过的，那么，您应该懂得忍者的职责所在和隐藏身份的重要性。”
　　“这是自然。但如果是平常之事也就罢了，现在事涉龟神大人，我不得不慎重考虑。”长老看样子并没有想要驱逐木叶忍者或是想要动武的意思，他的唇边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再怎样，也总是需要确定你们的忍者身份吧？”
　　海山村提出的考验从“确认木叶身份”，变成了“确认忍者身份”。不得不说，这种难度可算是以几何倍数降低来着。闻听此言，阿凯在一边插嘴道：
　　“这个简单。”
　　然后，只听得“嗖”地一声衣角划过空气的轻响，阿凯在卡卡西身边骤然消失，一道残影直接蹿上了那光线柔和的天顶上。高度可有二十米不止，这外来的陌生人却能仅凭一跳便触及山洞的顶端，的确是实力过人了。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声。然而帅不过三秒，身着彩虹色滑稽衣服的阿凯用手臂在天顶上仿佛猴子一般胡乱抓了几下，便落下了地。还算好，他落地的姿态十分帅气，并没有摔个屁股墩儿。
　　“一个山洞而已，为啥顶棚也要弄得那么光滑啊？”阿凯小声抱怨道，“我查克拉的控制力都荒废了，等这事过去，得好好加强一下才行。”
　　有人发出低低的笑声。那领头的男性长老倒是没有否认阿凯的实力，甚至还很给面子地拍了拍巴掌。
　　“就这一手，海山村便没有人做得到。虽然我并不清楚你是不是木叶的，但除了忍者，别人想要做到，难比登天。”
　　另一位长老一见众人的情绪没有刚才那样激愤了，便也放开了手下的光言。光言当然听到了领头长老的夸赞声，不忿地大声道：
　　“他当然是木叶的！我之前跑到木叶村见到了他们的三代火影，他们俩就是三代火影派出来帮我们的！”
　　没有人理他。除了阿凯重重地点了几下头之外，众人的注意力都已经不在这位村长大人的小儿子身上了。既然阿凯勉强算是表明了自己的忍者身份，那么，也该轮到卡卡西了。他沉默着伸出两只骨节匀称的手掌，几个印过后，众人耳朵里便被叽叽喳喳的鸟鸣声灌得满满的，而卡卡西的右手中出现了一团蓝白色的能量体，那能量体正在向四面八方喷出章鱼爪一般的触手，并放射着足以刺瞎人眼的强光。
　　“这样就可以了，”之前那位声音有些尖利的女性长老突然向卡卡西走来，并抖着手连续做了好几个“停止”的手势示意这位忍者赶快收了神通，于是卡卡西驱散了手中那团查克拉，并听着这位长老继续道，“……两位，还请你们稍等，待我们处理完海山村的一些重要事宜，那时我们再接着讨论。”
　　在见到了神奇的忍术之后，长老们的态度倒是比刚才缓和了很多。男性长老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彬彬有礼地对两位木叶忍者点了点头。在那之后，他缓慢转身，重新把目光放在了看上去像是恢复了些许尊严的光言和村长身上。但很快，他便不再看他们，而是望向了众人后方密密麻麻的海山村民。
　　“诸位！”他把两条手臂伸在胸前的空中，像是在进行着什么仪式之前要振臂一呼似的，“你们都觉得我们海山村的长老团食古不化，冥顽不灵，又苛刻又古板，恨不得将咱们所有人，包括光言这样的年轻人都拘在村子里不得外出，或者说，我们甘愿把大家全都困死在村子里，也要维持现在的局面。对吗？”
　　听这长老的意思，这其中还另有隐情？木叶忍者心照不宣地对视着。由于局面已经暂且稳定下来，没有人再打算舞刀弄枪地救人或是砍人，他们便等待着这位长老接下来的话。
　　“大家都知道，我们海山村能在战乱当中偏居一隅，靠的就是龟神大人对我们的庇佑。没有了它，我们村子恐怕早就死绝了！大家承认吗？”
　　这种话当然不可能有人反驳。所有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没错！”“对啊对啊。”“嗯嗯”之类的话，更多的人在点着头。就连那个一直脸色不忿的小青年光言都保持了沉默，见有人看他，他才勉为其难地晃了下脑袋。
　　“现在龟神有难，咱们这些接受了庇佑的人当然是当仁不让，我们需要去拯救之前曾经拯救过我们多次的人。但是，不代表存了好心，做的就一定是好事！”
　　他的语调突然提高起来，目光锐利地瞪向了身边的村长。
　　“祐希村长，我来问问你。当初你在接受了村长之位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们这些老家伙的？
　　“龟神的信物，历来只有历届村长才能持有，如果一时没有村长，便由长老团持有。我现在想问问你，这东西你能不能拿出来？”
　　阿凯忍不住又和卡卡西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想到了之前光言带着他们潜入深潭时手中那片红色龟甲——光言肯定不是村长，他妈妈才是。在木叶忍者的余光中，光言的手臂颤抖了一下，像是在强忍着不去摸自己怀中那现在如同个烫手山芋一般的片状物体。
　　“龟神有难，事态紧急，”村长的嗓音虽然悦耳却有些沙哑，显见在刚才的争执中使用过度，而长了耳朵的都听得出她语气当中的无奈，“再不抓紧时间的话，恐怕这一直庇佑我们的守护神都将不复存在。我之前和长老们谈过多次，但是……”
　　“所以，信物在哪？”长老大声质问道。
　　“在我这！！”
　　说话的除了光言没有别人。作为一个儿子，肯定见不得一群老家伙对自己的母亲如此威逼，但是，就算如此，也解决不了母子两个此时的困局。他把手插进怀里，摸出了那块宝贵的甲片，在众人面前展示着它的存在。
　　“母亲大人一心为了龟神大人着想！在你们那些裹脚布似的会开个没完没了的时候，龟神大人的情况早就已经越来越恶化了！我们还能等吗？海山村的人只能靠着这块信物出入，母亲大人把它交给我也是为了整个村子！这样你们还要惩罚她？？”
　　周围又冒出一片杂乱的“对啊对啊”，“村长也是为了大家好”，“人老了就得服老”之类的没营养的话。男性长老挥了挥手，像掸灰一般拂去了那些声音。很快，他的低沉嗓音便又响了起来。
　　“龟神大人庇护海山村数年，你们当中的很多人也都见过它的神通。我早就说过，救是需要救，但是，是不是真的性命攸关还不好说。而且，拯救我们的庇护神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能轻忽，一定要谨慎行事。但你们几个做了什么？直接拿着信物偷偷跑出去求助！你们知不知道，海山村与世隔绝几十年，外界发生了什么我们根本无法知晓，你们也许是请来了木叶村的忍者，但是，如果外界沧海桑田，来的根本就不是木叶的人呢？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领头人算是直接撕破脸，但他们各自阵营的人立场却未必那么坚定，尤其是大家都生活在一起几十年，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年的交情让不少人根本无法下定决心去选边站。坚持见解的人总归不会那么多，而和稀泥的人却占了大多数，于是众人耳中又被一些“早间长老说的对啊”，“这可是龟神大人不是什么小猫小狗”，“确实不太谨慎不应该这样”的话充满了。但细细追究起来就能发现，在人群当中说出这些话的人，其实刚刚也对村长和光言表示过短暂的支持来着。阿凯和卡卡西又对视了一眼，阿凯挤眉弄眼地表示自己是不是需要做些什么，却被卡卡西制止了。开玩笑，现在这种情况可算是海山村自己的事，木叶忍者是来帮助龟神脱困的，可不是为了给海山村民劝架的。
　　“……我们在这里隐居了这么久，近年来连村大门都不敢迈出一步，村民们更是连孩子都不怎么敢生，就是怕在这么个小地方人太多了养不活……而你们就这样轻率地把一切都交付给光言这个毛头小子，期待着他能带回什么脱困的希望，祐希村长，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也太幼稚了，太理想化了呢？”
　　“但……但这两位的确是木叶忍者，”带着卡卡西和阿凯过来的正和弱弱地说了一句。本来他还以为众人的七嘴八舌能盖过他的声音，可没想到，男性长老这一段酣畅淋漓的质问之后，根本没有人言声，于是他的声音便给凸显了出来。正和应该也不是个怕事的人，一见自己成了焦点，连忙补充道，底气却也不怎么足，“额，应该是木叶忍者的……既然来了是不是应该试试，反正他们只有两个人……”
　　这是觉得如果他们俩是哄骗光言的投机分子的话，海山村这群普通人就打算把他们留在这了？嗯……这算是在人家主场，说不定他们真的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呢！
　　“他们忍者身份的事暂且不提，两位……”男性长老转向卡卡西和阿凯，语气缓和了很多，“虽然你们很可能真的是木叶的人，但相信你们也看得出来，再怎样，一村之长如此行事，也是绝对不应该的！”他转过身来，重新面对着村民们，“规矩就是规矩，既然我们村的规矩制定了下来，那么，如果不照章办事的话，这规矩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我们是不是就应该把规矩全都废除掉，从此再也不需要那东西？我们以后就是一群不成方圆的乌合之众，满嘴空谈自由，遇事全凭一腔热血？”
　　乌合之众们发出一片 “那怎么行”，“不应该这样呢”的声音，嗡嗡嗡地响起来，现场像是冒出了无数苍蝇，印证了长老的话。
　　“既然如此，我们长老团便要发起海山村近百年来都没有做过的一件事，罢免这个村长！而且，在长老团的成员以及村民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将龟神信物交付出去还带出了海山村，这种行为必须受到惩罚！”
　　“海山村的规矩是，只要有七成村民同意，村长便可以被罢免，这一点祐希村长肯定也知道。所以，既然大家都在这，我们就把这程序再走一遍，免得有人不甘心！请大家拿主意吧，同意罢免村长的，站到这边来，”他站在场地中央，伸开两只手，将一只伸向了长老们一边，“同意村长留任的，站到这边来，”他又将另一只则指向了一直沉默着的村长一边，大声道：
　　“我请求大家，请大家站在一个海山村民的立场上，站在一个以龟神大人为自己信仰的人的立场上，拿定主意吧！”
　　之前那些慷慨激昂的话一出，不光是一开始就拥护长老团的村民，就连为数不少的墙头草都热血冲头地直接站在了另外那三名长老身后。在接下来的十几秒钟内，又有若干目光闪烁的村民犹豫着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两侧的阵容对比越来越清晰。直到接近三分钟之后，村民们已经泾渭分明地被人为分隔成了两块。面色苍白的村长身后只有那么稀稀拉拉的十几二十个人，半数以上还都在要么望天，要么低头，躲避着对面自家长辈那责备的目光。
　　“你们……你们这叫蛊惑人心！这是赤@裸@裸的威逼！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翔太！你忘了当初母亲大人是怎样对你的了？还有阿旬，你们……”
　　光言语无伦次地叫着对方阵营当中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年轻人的名字。然而在这种一边倒的情况之下，他再说什么已经完全没人关注了。到最后，还是祐希村长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说。她叹着气，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仿佛对自己失去了村长的位子和马上就要接受严酷的惩罚丝毫不以为意似的。
　　“既然如此，我宣布，宇多祐希，不再担任海山村的村长一职，村长的权利暂时由长老团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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