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435.
　　再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方，去的次数多了，也就不觉得稀奇了。何况她还去过了那么多次呢。
　　是的，你们也能猜到，桢现在又到了大蛇丸的一处基地内，就连她自己都要觉得不耐烦（不可思议）了。
　　一个是大蛇丸哪来的那么多钱/哪来的投资人帮他建这么多个规模宏大的基地，另外一个，建好了之后，基地里面需要养设备（比如木叶训练场里那个），或者需要同时又养设备又养人（比如海魔岛上那个），同样的问题，钱从哪来？
　　类似的问题在她心里翻腾了许久，到了现在就更是呼之欲出了。因为，他们今天到的地方虽然看上去并不那么赛博朋克，但里面居然有好多人。人当然要比机器难养很多。机器只要定期巡检维保就可以，但人每天吃喝拉撒可都是需要经费的啊！
　　这片基地就在距离鸟取市有百里的山间——十分不好找，但对大蛇丸这个主人和桢这个感知系无效。他们出了鸟取之后，由于市郊无甚风景可看，也没什么可以进行补给的地方，于是两人的速度稍稍加快了些。当他们顺着曲里拐弯的山路来到基地门前时，已经将近傍晚了。由于天空中雨云未散，天色显得格外昏暗。尽管这会并未下雨，桢还是觉得全身冰冷，急需找个温暖的小窝来点热饭热水进行补充。至于大蛇丸大人，本身就是个变温动物的他看上去也有些萎靡不振，再这么坚持两天，保不齐他就要去冬眠了哪。
　　基地大门其实就是个门洞而已，没有人守门。实际上，门口压根没有人迹，活像是当年伊布里家族那个地洞村一般。不过这会正主在身边，桢一点都不害怕。她一边跟着大蛇丸大人往幽深如巨兽之口的通道里面走，一边好奇地探知着周围的一切。
　　第一个印象就是，人真多！这一点可是和伊布里们不同了。这里的人数近百，绝不是小猫两三只了。而且，据桢观察，他们有几个人一个两个地分散着，但更多的则是每五六个人聚集在一处近似于六角型的还算宽敞的房间当中，而同样造型的房间，这里便有二三十个。所以桢毫不怀疑，人员也许会不断增加，直到把这里填满，或者，直到完成大蛇丸大人的某个项目为止。但由于大蛇丸之前的不良记录，她不知道到最后这些人能活下来几个。
　　嗯……他们身上都活跃着查克拉，已经算是超出普通人了，但要说到当真做忍者，便还差不少。首先他们查克拉策动的方式并不十分规范，其次，他们的身体状况也实属一般，甚至可以说是低下。桢十分有理由怀疑，大蛇丸大人是不是患了什么类似于囤积癖的病症，到处囤积这些拥有一些查克拉的人呢。普通人也未必不危险，但是，这些拥有了查克拉的人，其危险程度即便是赶不上正式忍者，肯定也加倍难对付。
　　两个人一言不发地来到了一处六角形房间门前，大蛇丸大人随手推开了门，就好像室内的人正在等待着他们一样。但事实并非如此。实际上，这间房里一共有五个人，从儿童到成年人都有，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是面带菜色，仿佛一直营养不良，衣服也都有些破旧，偶尔还能露出块补丁。在两人进门前，他们看似正在进行某种打斗，随着屋门旋开的吱嘎一响，几个人差不多同时住了手，向门口方向看了过来。
　　“大蛇丸大人！”几个人的声音参差不齐地响了起来，掺杂着浓烈的热切之意。恭敬的行礼过后，他们便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陌生的桢身上。那眼神似向往又似嫉妒，活像要把她吞吃入腹似的。
　　然而几个菜鸡的灼灼逼视就算是再吓人也不会被一个正规军看在眼里。于是桢没有理会那些怪异的目光，而是同样细细地观察着他们。在她看来，这几个人的资质都很一般，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她觉得自己一个感知系忍者也可以把他们几个统统打倒。这几个人当中状态最好的就是一个留了头灰色半长头发的男孩子了。这小子看着最多十一二岁，个头比桢还要矮一点，身材瘦弱，长相还算不错，脸色在室内不那么明亮的灯光映衬下显得有些发黄。看着平平无奇，但有一项可算是吓到了桢，他的嘴唇居然泛着些许墨绿，看着好像刚刚吃下了什么毒物似的。这小子穿了一身打着补丁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布袍，背上背了个奇怪的和他本人发色十分接近的灰色娃娃头。其他人个个都比这个男孩高大。可惜，那几个成年人脸上有些青肿，身上也都挂着鞋印子，明显是之前在被谁爆锤……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在被这孩子单方面殴打，但由于他年纪太小力量不足，还没办法很快结束战斗。
　　“这孩子不简单啊。”她听到自己说。
　　随着年龄的增长，桢在很多方面已经不再表现得像个菜鸟了。这些年来她见过了太多太多奇形怪状的忍者，当然也经历了种种考验人性的场面。所以说，眼前这种争斗的画面还不足以使她动容，她顶多对其中的佼佼者产生一些恰到好处的兴趣罢了。
　　“那是自然，”大蛇丸微笑着瞟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房间中的五个人身上，“这可是一项选拔呢。”
　　桢十分配合地问道：
　　“什么选拔？”
　　大蛇丸没有回答她，而是用目光示意一下众人。果然，一个大概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用袖子抹了下脸上半枚鞋印，抢着解释道：
　　“这可是大蛇丸大人发起的选拔！谁赢了谁就可以做这里的主人！”
　　做这里的主人？桢不免面带揶揄地看了大蛇丸一眼。她可是十分了解这位大人的。在他看来，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仅仅是废料，很少一部分人是可以利用的原料，极少数的，勉强可以混到与他产生一些交集。这个房间里的几个人，很明显是属于“废料”那堆里的，就算是在炼制废料的过程当中产生了某些可以利用的原料，难道还妄想翻身做主？
　　这大蛇丸大人肯定又给人家画大饼了吧？
　　不过，她可没那个精力想办法让这些人“觉醒”。他们能活在这个地方已经实属不易，有人对他们提出了一些可以改善现状的建议，他们当然就会死死抓住这一点希望不敢放松了。她虽然是个局外人，却也曾经身陷其中，又何苦要打碎他们的梦想呢？
　　她脸上的笑容肯定被人看到了。果然，这一次，那个灰发男孩开口了：
　　“喂，你不会是考试的下一关吧？或者说，你是不是来参加我们的选拔的？”
　　啊？她看起来那么像衣食堪忧的难民吗？桢低头看了看自己——额，她和大蛇丸大人已经算是跋涉数日了，一路上虽然有落脚点有热饭菜，却也算是风尘仆仆，的确有点像是来抢肉吃的。
　　可是，要留在这里当家作主？她可没那空闲！
　　“别闹，”她笑了笑，“你们打你们的，我看看就好。”
　　她往旁边走了几步，又仔细研究起男孩背后的娃娃头来。这东西和男孩自己的头差不多大，除了发色，就连发型都差不多。可是，她已经绕到了男孩的侧面，怎么没看到那娃娃头上有五官呢？还有就是，就算这男孩是由于什么儿时的执念非要走到哪把心爱的娃娃带到哪……他的后背怎么还是会一片平坦？难道不应该有个娃娃的身子吗？
　　嗯，绿莹莹的生命光芒在那孩子和娃娃头身上同时闪烁着。这颗头是有生命的，至少也算是那孩子身体的一部分……难道那是颗长了毛的肿瘤？
　　她的话证明了她实在不想和他们几个人一起争夺那没影的出线名额，几个成年人瞬间对她失去了兴趣，继续恭恭敬敬地瞅着大蛇丸大人，仿佛这位大人看谁顺眼就能给予那人某些特权似的。倒是那男孩看着她，像是警惕性一点都没有减少的模样。照这一点来看，这孩子倒是比其他人更加值得培养呢。
　　那么，大蛇丸大人来到这里便直接把她带过来，是不是可以证明，他的确有心培养这里的某人呢？
　　她“问”道：
　　“大蛇丸大人，这个小子就是你打算重点栽培的人物吗？”
　　大蛇丸脸色如常，甚至连了然的笑容都没有带出来一点。
　　“……时间还早，现在就定下来可就太没意思了。”
　　说得也是，这大蛇丸大人的行事方法和三代一模一样，准备做得非常早，却一直也不会把自己的具体意图传递出来，一直到最后才勉为其难地为众人解惑。不过，她还记得大蛇丸大人看中了谁就会往他身上种上一枚咒印来着……如今看来，“被选中”可真是不清楚到底是福是祸啊。
　　“你，去和他打打试试。”大蛇丸吩咐道。
　　桢一开始没弄明白这位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正在瞎琢磨的时候，她总算是看到了大蛇丸那不耐烦的眼神——她心想自己这个助手当得可实在不大称职——便顺从地往前方走了几步。而那五人显然比她更快地明白了一切，几个成年人同时后退，把场地让给了桢和那个小男孩。
　　她一个上忍，跑到这里来和一个看年龄也就是刚出校门的小男孩对打，未免太过胜之不武了吧？
　　“这……行吗？”桢面对着大蛇丸大人，面露难色。“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那四个成年人大约是会错了意，有人在暗笑，有人略微放松。桢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刚才的打斗耗费了他们不少体力，现在他们一时对付不了的小男孩被推出来和一个新来的对打，场面很可能不怎么好看，而他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来休息；另一方面，桢如果在大蛇丸的要求下和他们几人挨个打下去，最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夺得大蛇丸的青眼了吧。但那小男孩却是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明显是在为能首先在众人面前大显身手感到开心。
　　那就开始吧。
　　这种野路子是没必要来个对立之印什么的，桢也就省了那个麻烦。她一抬手，接住了小男孩打到自己鼻子前的一只拳头，向他回敬了一掌。撤步，撤步，闪躲，一脚，旋身，一拳，再一掌。室内不时响起两人拳脚接触时发出的轻微闷响。这种强度的打斗对桢来说并不怎么当回事。想当年她可是天天和体术大师阿凯一同训练的，进“根”之后，她那专属于感知系忍者的闪躲功夫更是练得炉火纯青。余光一扫，她便能看到几个男人的脸色微变——他们肯定不会怎么惊叹于小男孩的攻击力，而是在对她的实力吃惊吧。说实在的，这样做虽然不太消耗体力，她却正在觉得饥饿。但为了完成大蛇丸大人这一点点小任务，她还是打算陪这孩子玩够了再去觅食的。
　　变故突然发生。
　　正当她侧过身来，躲开再一拳的攻击时，她眼睁睁地看到，就在那小男孩的右边肋部，一条与他其他两条手臂一般无二的第三条手臂突然探头。小男孩的上一拳使老了，这一拳可恰到好处。饶是她躲得快，却依然被扫中了肩膀。桢后退两步，伸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难以置信地吁了口气。
　　这孩子的能力就是这个？可以多长若干条手臂（兴许还有脚）？那这么看来，他说不定还会长出三颗头来……额，他背上那个娃娃头，该不会就是……
　　桢虽然为这孩子的不同寻常感到惊讶，这点惊讶倒是没有让她束手束脚。当初在木叶和充电人形靶对打的机会也不少，她干脆就把这孩子当成一个灵活了不少的人形靶就好了嘛。多加小心便是，不足为虑。
　　没想到的是，这孩子再次给了她惊喜。
　　在对对方的情况有了些了解之后，桢便不再小看这小男孩，而是把他当成当年的阿凯来对付。准确地说，这小孩虽然算是天赋异禀，但也不要想和阿凯相提并论。只不过，刚开始一击成功后却再也打不着对手，小男孩实在不耐烦，瞪大眼睛“哼”了一声后，居然主动向后跳了去。于是，桢便敏锐地发现了某些变化——那孩子身上的查克拉以及生命力正在大量向外散逸，甚至在向她的身边靠近。桢赶紧后退，然后她便注意到，他背后的娃娃头消失了。与此同时，一种被什么无形的水雾沾染上身的感觉侵袭过来，桢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那脑袋哪去了？难道是化成了……
　　“你是在找我吗？”
　　桢猛然转头，目瞪口呆地在自己刚才被击中的肩膀上发现了另一颗头——没错，就是一颗有着灰色半长头发，清秀脸庞，墨绿色嘴唇的娃娃头。她难以自控地发出了一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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