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230.
　　三代亲口对桢说，以后如果发现了大蛇丸的秘密基地之类的地方，还会要她出任务。
　　进大蛇丸的基地必定危险重重，而她多少了解一些大蛇丸行事的方式，她去了的话，不一定会轻易把命送掉——所以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三代才派她去的？他对自己学生的所作所为究竟了解多少？
　　桢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三代刚才说的那些话便不是无的放矢了。
　　……但是这种事她怎么能去问三代呢？最好的状态不就是眼前这种心照不宣吗？
　　反正她只是个小小的暗部，领导下发了任务，她管那么多做什么，完成任务不就好了？
　　所以……她本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能多了解一些大蛇丸从前的所作所为，说不定还能捡些便宜；而且，只要不牵涉到卡卡西或是伊布里家族那两个幸存者，她自然可以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看到的一切让她良心不安的场面说出来。同时，这样做多少能让她为那些无辜惨死的木叶忍者、伊布里家族人和其他人讨回一些公道来，也算是个赎罪的好机会。
　　另外就是，这也算是变相得到领导看重吧……虽然不知道这位领导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
　　然而她还是不高兴，胸口沉重无比，就算做几个深呼吸也无法纾解这种压力。
　　大蛇丸的确对她不错，然而他是个变态杀人狂。桢知道自己得到大蛇丸帮助的“小利”根本无法与大蛇丸残害了那么多人命的“大节”相提并论。然而，她明知道大蛇丸漠视人命，却依然对他心存尊敬，这样的想法到底对不对呢？
　　一个小声音在心里问她：
　　“你对大蛇丸始终无法心存厌恶，那么，你要是发现他在别处做着同样的事，到底能不能下定决心去与他对抗呢？”
　　她的答案是“能。”
　　她其实是想通了的。虽然她的觉悟并没有高到以维护天下苍生的幸福生活为己任的地步，但看到大蛇丸杀害其他村子的人，她仍然对他们心怀怜悯。
　　既然如此，在得知自己可能会一次又一次地亲眼得见被大蛇丸“改造”过的那些人之后，她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就算自己的任务是帮助村子去调查那些基地解救那些人，可谁又愿意时常见到那些惨状呢？
　　四月份的天气还很凉，火影大楼当中有些阴冷。桢一路走着，一路想着无暇顾及其他。她在大门口被人叫住，领了一堆快递包裹回家——由于忍者们经常出门任务，很多时候无法正常收包裹，只能让工作单位代收。她莫名其妙地想着谁会给她发快递，于是便赶紧回了家，打算把这些包裹全拆了。
　　已经半个多月没回家了，桢刚把门打开，便闻到屋子里有一股略潮湿的陈旧空气的气味扑面而来。她赶紧去开了窗户，却差点把窗台上那个空鱼缸碰掉。桢无语地拎起那鱼缸来塞进了床底下。
　　她早在九尾袭击事件之后就没再养鱼了，还把鱼缸留在外头干什么？
　　刚从外面回来，桢也很累，懒得自己做饭，便决定晚饭在外面解决。眼下的任务便是先看看是谁给她寄了这么多东西——大盒子小盒子，看样子还不少东西呢。
　　她首先打开了那个最大的包裹，居然是井一老师和师母寄来的，里面还夹了一大一小两张纸。桢先抽了那小卡片来看。她一愣，上面的第一句话居然就是：
　　“生日快乐。”
　　桢才想起来，她的生日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了，她自己都给忘了个干干净净。没想到，老师和师母居然还惦记着她呢！他们肯定是知道她出远门执行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把礼物给她寄来了。哦对了，那么另外两个包裹看来就是惠比斯和阿凯送她的礼物咯。
　　桢再也压抑不住嘴角的笑意。她一屁股坐在还没来得及擦灰的椅子上。看完了生日卡，她又抽出那张大些的纸来看。这是一张彩笔画，她勉强能辨认出画的内容是一个褐色长发、手脚长到不像话的人型生物住在一间摇摇欲坠的屋子里，屋外有方形的太阳和云彩，草地上还开着两朵大小不一的红花——不用问，这肯定是两岁多的小井野的手笔了。
　　“这小坏蛋，把我画得这么难看！”
　　桢笑嘻嘻地自言自语，一边把那张画亲了又亲。她小心地把画收在书架里，并打算有空到哪里买个镜框把小井野的作品挂起来天天欣赏。
　　老师和师母送的礼物是一套漂亮衣服；阿凯的礼物是一本书——他从前一直纠结不知道该送什么做礼物，惠比斯和桢告诉他，书是最万能的礼物。到了惠比斯这里，出乎桢的意料，他送的居然是一支口红！而且，他还给她写了生日卡！
　　那就看看这家伙写了些什么吧。
　　“生日快乐！桢，这可是你嫂子帮你挑的礼物。女孩子要鲜艳一些才有男孩子喜欢。”
　　！！！！！
　　这家伙不是跑去学校里做老师了吗？这才多长时间居然搞了个“嫂子”出来？忍校里女孩子可不少，这家伙该不会没节操地搞师生恋去了吧？？？
　　一想到已经成年了的惠比斯满脸猥琐笑容地调戏那些稚嫩的忍校小女孩，桢就忍不住全身恶寒。她打定主意改天一定要好好问问这家伙，手里却没闲着。她跑到镜子前，拧开口红盖子给自己颜色浅淡的嘴唇上薄薄地涂了一层，再看看镜中的人影，那鲜亮的桃红色的确让她比平时饱满鲜活一些。桢心里一高兴，忍不住就给自己涂了个烈焰红唇。她冲着镜子咧嘴傻笑，又嘟起嘴巴来做着鬼脸，心里不由得叹息惠比斯这礼物实在可心。
　　只希望惠比斯那女朋友和他差不多年纪才好，不然的话，她一边鄙视惠比斯的人品，一边又喜欢他的品味，也实在太纠结了。
　　有人敲门，于是桢赶紧把口红盖好，又跑去开门。门外的是卡卡西。他本来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等待着，可是在看到了桢的脸之后，他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你……嘴肿了？”
　　……
　　……
　　……
　　旗木·真·钢铁直男·卡卡西！
　　“出去！！”
　　桢的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一声怒喝就想把门关上——最好pia在卡卡西那张恼人的脸上才好呢！卡卡西见状赶紧顶住门。桢使了两次劲，发现自己在力量上无法与卡卡西抗衡，于是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放弃了阵地，气呼呼地退守到屋里去了。卡卡西小心地关上了门，跟在她身后进了屋。
　　“你来干嘛？？”
　　桢没好气地问道，却没听到卡卡西的回答。她纳闷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卡卡西并没往屋里走，而是站在门口处，脑袋略微低着，眼神闪烁，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这家伙是遇到什么事了？
　　尽管还在为刚才卡卡西那不识趣的话语恼怒（本来嘛，就算她涂上口红真的不好看，也不至于到嘴肿了的地步吧？），但由于她之前还在想着卡卡西、大蛇丸、三代之间的那些破事，桢这会也收起了自己的些许怒气，声音缓和下来问道：
　　“怎么啦？是出什么事了吗？”
　　卡卡西摇了摇头，目光转向她摊了一桌子的快递包裹，心里打着鼓，背在身后捏着东西的手有点出汗。他小心地把那只手松了松，一边在心里解释自己今天没有别的想法不过就是来送个礼物干嘛搞得像大祸临头了一样紧张，另一边，他也在暗暗嘀咕，这一桌子的东西到底是谁送过来的。
　　“你刚回来？”卡卡西没话找话道。
　　这家伙既然没回答她的问题，看来是没什么性命攸关的事。桢顺着卡卡西的目光看着自家混乱不堪的桌子，微微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哦”了一声，赶紧把桌上被撕开的黑色快递袋子揉成一个大大的球，塞进了桌子底下的垃圾桶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直起身来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刚才正好去暗部里取件东西，遇见止水了。”卡卡西深吸了口气，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了桢面前来，“那个……生日快乐。”
　　在他的设想当中，他希望看到的场面如下：
　　桢欢天喜地地接过那把漂亮雨伞，然后露出她灿烂的笑脸，和他说谢谢。她会迫不及待地打开这把伞把自己罩在底下，仰起头来看着那漫天的烟花，就好像时光倒流，她，他们又回到了那个美妙的夜晚。当然了，尽管她实际上已经知道它的存在，但她大概没想到他会把这东西送给她吧。这样的话，她会很吃惊，但是，又会很开心。
　　应该是这样的吧？
　　可现实是，桢根本没伸手接过那礼物。她两条胳膊抱在胸前，表情僵硬，就连嘴唇都抿得紧紧的。几秒钟过后，她稍微抬起下巴，开口道：
　　“敷衍我？”
　　卡卡西觉得就算睡着了也梦不到她居然能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他硬撑着没有夺路而逃，问道：
　　“……什么？”
　　“这个，”桢绷着脸憋着笑，抬了抬下巴示意卡卡西手里那把雨伞，“这不是你订做要去追女孩的吗？给我送来算怎么回事？人家拒绝你啦？”
　　她的话音刚落，卡卡西便满脸无语地转过头去，一时恨不得能把那奸商一脚踢到南贺川里去。他咬牙解释着：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没有要追什么女孩，这个……本来就是要送你的。”卡卡西一边说着一边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以前我过生日你们都会精心准备送我礼物，所以我也……”
　　这本来应该是个稍微隆重一点的仪式；气氛本来应该比较暧昧；女孩的表情本来应该有些娇羞……而且，这根本就不是为了还人情。可是……可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怎么就变成了自己急于撇清关系的自白大会——不对！这根本就不是自白！！
　　桢显然没有没完没了为难卡卡西的意图，一见他急得脸都涨红了，她便挥了挥手道：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她笑嘻嘻地道，“这个真是送我的？那我就收下啦，谢谢你这么费心。”
　　卡卡西无声地叹了口气，眼看着她一路笑着去厨房把刚才收拾快递袋子手上沾到的灰尘洗掉，不由得在心里嘲笑自己之前那掺杂着不忿、委屈、急迫又有那么一点点甜蜜的心情。
　　她这不是挺高兴的吗？她高兴就好了，别的……没什么，无所谓，只要她高兴就好。
　　自己本来也没打算表白的不是吗？现在也太不合时宜。再说，就算真有机会表白……他也不能……
　　“所以你真没看上哪个女孩啊？”桢洗完了手，神神秘秘地问道。
　　卡卡西一惊，赶紧拨浪鼓一般摇头。桢拖着长音“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表情也不像刚才那么开心了。
　　看样子这位卡卡西绝对是有可能被剩下呢……
　　桢：我觉得我就是个保姆。
　　卡卡西：呵呵。
　　“其实我前一阵子还想知道你看上谁了呢，不过后来又觉得你应该干不出来这么不负责任的事。”
　　上一次从那家伞店离开时，她的确想从阿凯那边获得点有关于卡卡西感情生活的秘密消息，不过那阵子的事太多，她一转头就把这事给忘了。
　　卡卡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半天功夫才回了一句“啊”。
　　桢眨了眨眼睛，见卡卡西一直站着，便拖过屋里唯一那把椅子坐了下来。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既然算是接下了玖辛奈大人的担子，就应该提醒一下卡卡西才对。她“嗯”了一会，小声说道：
　　“就是……宇智波家那边……”
　　卡卡西的脸慢慢白了起来。他把一只手放在桌面上，另一只手仍然背在身后，拳头捏得紧紧的。
　　“水门老师那时候没来得及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所以你……嗯，自己心里要有个数。我知道你是很有担当的人，不会在自己屁股没擦干净的时候就去乱招惹女孩子……”
　　卡卡西干巴巴地回了两个字：
　　“是啊。”
　　桢当初反对凛和卡卡西交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和宇智波家那场婚约（当然还有当初卡卡西那不招人待见的性格）。凛是她的姐姐，她当然见不得凛因为这种事受折磨。可如今要是卡卡西喜欢上了另外某个女孩，桢依然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额，当然了，她并不是卡卡西的什么人，的确没资格管他这些事。可是……要是让她在眼睁睁看着卡卡西夹在某女孩和宇智波中间上演一出狗血虐心剧和提醒卡卡西尽早抽身免得活受罪之间，她还是愿意选择后者。
　　“哎其实这个问题也挺好解决的啊，你看带土、止水和小鼬他们谁长得都不差呢，男孩子都那么好看，女孩子一定更漂亮。我觉得你应该常去宇智波家族走动走动，肯定有和你差不多大的漂亮姑娘的……你们完全可以培养一下感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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