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208.
　　卡卡西走了，护送三代大人前往火之国大名府，同去的自然还有所有之前遭遇过那次暗杀的暗部同伴，只除了桢。她，被留在了木叶村，美其名曰“另有安排”，可是，这安排难道就是在暗部休息室里被团藏大人接见一次还受处分吗？这叫什么安排？
　　她觉得很奇怪。她被留在了村里，团藏大人又突如其来地与她进行单独会晤，按照小说当中常见的套路，这妥妥滴就是要拉拢腐蚀的节奏啊！可结果呢？团藏大人一如大蛇丸大人那样云山雾罩地说了一大堆不着四六的话，最后还画龙点睛地给她留下了一次处分……好吧，她只盼着能发生什么奇迹，团藏大人会把这次处分撤销，毕竟一个女孩子档案里留了个“内务不整”的批语实在是太不像样。虽然她觉得女孩子不一定非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还要保证周围都和她一样，可明明很整洁的她因为这个被人误解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至于说到她当时为什么不争辩……她好歹和那几个家伙做了几天同伴，这大概也算是替他们背锅了。只是她没想到，以前都是阿凯或者惠比斯替她背锅，现在却轮到她来还债。再说，她也不认为团藏大人真能接受她的申诉——明摆着，他就是想给她一记下马威来着。
　　当天她怒气冲天地把休息室收拾干净。她知道自己干这种小活只是暂时的，领导们不会放着她让她去当清洁工。暗部从不养闲人，让她去杀人或是偷情报的任务说不定明天、下个小时、下一分钟、下一秒就会传到她的耳朵里。可惜她在放好椅子和清扫地板时，脑子里一直在闪回着卡卡西和止水他们在三代身边巡逻警戒的身影。是啊，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暗部，而她，不光被单独隔离出来，还因为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一间乱糟糟的屋子里被处分。
　　运气真好，是不是？
　　等到屋子既干净又整洁，微凉的春风从窗口呼呼滴吹进来，她终于完全冷静下来了。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都是一名合格的忍者，合格的暗部。哪怕下一个任务是让她像那个什么藤原叔一样看墓地看一辈子，她也得接受命令对不对——当然了，她确定团藏和三代不会那么做的。她现在还是个健全的人，而藤原叔也没老到走不动路。
　　果然，第二天她再次被召唤到了暗部管理办公室。那是一间和火影办公室差不多大的房间，但气氛和室内陈设完全不同。火影办公室四周没什么摆设，中间一张硕大的办公桌上常年堆满各类文件。当初水门老师当火影时，就算是高大的他也常常被摞在一起的文件挡住身形。而这间暗部管理办公室只有一张普通的书桌摆在窗边。由于窗户尺寸不大，就算是大白天这屋里也不得不开着灯。墙壁四周全是书架，里面满满当当地摆放着各种无趣的大部头，桢扫上一眼便觉得，这种书她看一页就会睡得口水横流。
　　而团藏大人就坐在那张小书桌后，注视着她。看他那掌控一切的架势，就好像自己坐在火影办公室里似的。面对着这个昨天才处分过自己的领导，桢在纱布后面翻着白眼，貌似恭顺地单膝跪地行了个礼。团藏大人并未与她寒暄，连她的名字也没叫，只是简单滴说出了一个地址，让她去那在某人手里领取一份秘密情报，并让她见机行事
　　那地址是在木叶某条偏僻的街上，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去过。于是她急急忙忙地回家脱了暗部那砍袖忍者服，换成自己常穿的便服。一切准备妥当，她直接大大方方地出了门，摆出一副“今日放假出门逛街”的架势来。
　　今天天气不错。虽然春风大了些，却并不影响人们出行。桢一手按住自己略长的头发，一手拎好购物袋——没错，她今天打算借着执行任务的机会，把家里最近短缺的物品通通买齐。如此，多次出入多个店铺，手里拎的东西越来越多，倒也的确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在某人那里得到了什么情报吧。
　　由于是上午，街上闲人不多。桢一路上经过几辆运货的马车，几个逃课的嘻嘻哈哈的孩子，几棵稀稀拉拉的正在掉花瓣的樱花树……木叶的风景虽然不至于让人流连忘返，但还算差强人意。桢扫视着这些人和物在眼前掠过，就像是在看着什么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东西。
　　好久没有这样悠闲滴在木叶村里逛了，于是这一切让她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桢想起今天的重要任务，于是她开始有计划地挑选几个商店做目标——既然任务地点是在村内，那么她需要把掩人耳目这一项工作做到极致。她走进一家水果店，买了少少的几个草莓。春天的草莓价格昂贵，她只打算尝一个或是两个，剩下的带给凛吃（或者是凛墓前的乌鸦们吃）。拐了两个弯，她走进一家工艺品店，被橱窗里的一个陶瓷小雕塑吸引了注意力。那雕塑的造型是一棵石榴树下小女孩正带着条小狗捡石榴。石榴树硕果累累，小女孩活泼可爱，小狗憨态可掬。做工也很细致，她甚至能看到那只有小手指甲一半大的石榴开口里红通通的石榴籽。但她并没在这里花钱。走过两家店，她又进了一家书店……
　　这里陈旧而杂乱。桢一边左右环顾，一边走到离门口最近的一个书架旁边，随手抽下一本书来攥在手里。这书架一看就是几十年前的陈货，年纪肯定比这书店里唯一的读者岁数大不少，不光油漆剥落，还有不少裂缝——刚才她差点被刮伤手指。书倒是新的，可摆放得乱七八糟，看样子店主根本不在意开店是否应该整洁美观。然而，屋子里散发着旧木头的潮味和新书的油墨味，混合出了一种颇为提神醒脑的刺鼻怪味——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但马上就想赶紧逃走。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那本书，那是一本登峰造极的恐怖小说，几年前她就让凛给她借来看过，她还记得自己读完之后强烈要求凛陪她睡了半个月。于是她随手翻了几页，一句“你说你在……在做梦前先看见一个叫托尼的小孩”映入眼帘。
　　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于是她回了下头，一个样貌普通中等身材，长相酷似书中那位疯狂的父亲的男人靠了过来。桢打了个哆嗦。
　　“需要什么书吗？我这里比较乱，你告诉我书名，我帮你找。”
　　看来这位就是店主了。由于店里的味道实在比较大加上店主的长相，桢又往门口挪了挪。她回头望了望在阳光下显得幽深黑暗的店子，皱皱眉头问道：
　　“我想找一本小说，但是忘记名字了，”她回想着，“内容大概是一个小女孩在天堂中观察自己的亲人……”
　　店主那双黑眼睛在桢白皙的脸上滑过。他耸耸肩，深吸了口气，冲店子深处嚷道：
　　“小风！有顾客来啦！你快出来看看！！”
　　他转向桢解释着：“小风是过来帮忙的，他特别喜欢看书，你说的这个他大概看过。”
　　随着“蹬蹬蹬”的急促脚步声，一个最多八九岁的小男孩跑了出来。他长得很敦实，一头橙色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他连声问道：
　　“怎么啦怎么啦，需要什么书？”
　　桢把刚才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换来的是小男孩审视的目光。
　　“哦……我知道那个，《可爱的骨头》。”
　　“对对对，就是这个，”桢笑道，“一开始我还以为里面会写一些有关于小狗吃骨头的情节来着。”
　　小男孩冲她点了点头。然后他抬头冲预备回到店里的店主说道：
　　“老板，今天我家里有人过生日，我给她找完这本书就回家了好不好？”
　　“可以啊。”
　　小男孩一边说着“多谢”一边走进了书店。桢在门边的书架旁等待了几分钟便看到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本天蓝色封皮的书走了过来。他把那本书递给她。桢接了过来。
　　同时也接过了小男孩压在书下方的一枚胶囊。
　　桢把那颗小东西放在手心，又把书放置在上方翻开，一边点头一边道：
　　“没错，就是这个。谢谢你。”
　　她伸手掏兜打算照书后定价付钱。店主却笑眯眯地说道：
　　“给你打九折，以后要常来啊！”
　　她付了钱，正赶上那个叫小风的小男孩收拾好了要离开。就在这时，有三个装扮熟悉的黑色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说她们熟悉，只是由于他们的制服在村里所有人眼中都很熟悉——黑色的宽领短袖衫，背后一个明晃晃的团扇图案，既是制服也是家族服——这是三个宇智波啊……
　　准确地说，这是三个木叶警务部的宇智波。额，宇智波们基本都在警务部，或者可以说，警务部是宇智波家总负责的。他们进了门，一人守在门口关上店门，另两人直奔店里坐在收银机后唯一一个成年人——店主而去。
　　“你们俩请稍等片刻，”门口的宇智波还算客气地制止了正要往门外走的桢和小男孩。桢问道：
　　“怎么啦？”
　　“我们正在办案，这间书店里的人都不能走，”年轻的宇智波板着脸，但语气还算客气，“一旦确认你们没有嫌疑，会马上放你们离开的。”
　　桢的心漏跳了一拍。裤袋里的小胶囊像是块红热的木炭一般，烧得她的大腿又热又痛。
　　“能不能快点，我今天好不容易放假，还想出去逛街呢。”她撅着嘴巴抱怨道。
　　“我，我爷爷今天过生日，我还要早点回家……给他祝寿来着。”小男孩的舌头有点打结，大概是被宇智波们脸上严肃的表情吓到了。
　　年轻的宇智波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小男孩的声音，也根本没有打开门让他们离开的意思。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店里，等待着最后的裁决。
　　长得像变态杀人狂的店主把两个宇智波让进了里屋，他们似乎在争论着什么，那两个宇智波的声音低沉又缓慢，店主的却很急促，就像是在为自己剖白。但桢听不到具体的内容。她现在是暗部，她正在执行团藏大人交给她的秘密任务。而团藏大人看上去与宇智波家族无甚渊源，那么……这些宇智波是不是冲着她来的？等他们审讯、搜查过那店主，她会不会变成第二个嫌疑人？或者说，这些宇智波们会不会在并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由于搜出了某些情报而把她关起来？
　　得赶紧想个办法。
　　她若无其事地对那愁眉苦脸的小男孩说道：
　　“你别害怕，没事的，你爷爷也就多等一小会。”
　　小男孩瞪了她一眼道：
　　“我才不怕呢！只是……”
　　如果她手里的胶囊被查出来，她相信他那个爷爷有得等了。她瞄了一眼仍然尽职尽责守在门口的宇智波，低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糖盒来。她庆幸自己平时手就很凉，紧张时便不会觉得手指僵硬不听使唤。
　　“嗯……谢谢你刚才帮我找书，我这有糖，给你一颗。”
　　她拉过那个表情不太自然的小男孩的手，在他手心倒了一颗粉红色的糖果，又往自己手心倒了一颗，然后——连同那颗小胶囊一起扔进了嘴里。
　　“……这糖好酸。”男孩咕哝了一声，呼出一股带有玫瑰花香的气息。桢含糊地反驳了一句：
　　“谁告诉你糖都是甜的了？巧克力还是苦的呢。”
　　她兜里除了酸溜溜的玫瑰花糖，自然还有苦涩的黑巧克力。
　　里屋的门打开，店主被两名宇智波推了出来。他脸上那种温和亲切好像发疯之前的父亲一样的笑容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父亲发现所有的烈酒都被喝光之后的沮丧。那两名宇智波跟在他身后交谈着：
　　“赶紧把这个盗版书贩子带走……”
　　“……好赶紧回去，真是的，谁传来的消息……”
　　他们看到了仍然逗留在书店里的两个孩子。孩子们也看到了他们。
　　“盗版书？？”桢的声音稍微大了些。
　　一名年纪稍微大些的宇智波向两人走来，审视地看着两人的装扮。小男孩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运动装；小女孩穿着蓝色衣服，两个人的屁股后头都挂着忍具包——好办了，都是忍者呢。
　　年长的宇智波与身边同伴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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