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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流言纷起
作者：樱花蹁跹广度里
都说郑国民风开放，这来来往往的男女，或喁喁细语，或轻携素手、眉目转情……
孩童的嬉闹声，商贩的叫卖声……
眼前的景象，就像是一副暖心的、流动着的画卷。
在河边的柳树下坐着，吹着和煦的清风，赏这人间的美景，真有种下凡的错觉。
河边木梁桥上几个少女围着说话，冲着我笑意盈盈，我脸上的笑越发的带着暧昧之态，木槿赶忙拦到我身前。
“公子，您从哪儿学的这些个浪荡公子的作派。”
“有吗？本公子可不这么认为，再说，我也不曾见过什么浪荡公子。”转而笑道，“难不成，你见过？”
“公子。”
“木槿，咱们公子，哪怕坐那儿不言不语，那也是自有一股风流，怎么能算是浪荡公子。”
“还是你会说话。”
“公子，奴婢说的可都是实话。”
“哎！”木槿叹了一声，笑道，“奴婢哪怕有十张嘴，总也说不过你俩。”
“那是你没道理，公子您说是不是，这怎么能是浪荡公子，分明就是面如冠玉、风流倜傥的君子。”
“是是是。”
“你说咱们公子，若真是位公子……”
“这是什么话？”
“你明白就好，我是说，咱们公主。”晚樱压低声音说道，“若真是位公子，那这世间，想嫁给咱们公子的姑娘，怕是整个新郑都装不下。”
我忍不住笑道，“晚樱，你这说奉承话的功夫真是见长。”
“公子过讲，小的也不过，就是实话实说。”晚樱作了一揖，一脸嬉笑。
我们仨在这儿说笑玩闹，凌霄却是一脸严肃的站在一旁，顺着他的眼神，看见河对岸的一对母女。舐犊之情，令人动容，我不免也有些出神。
“公子，您怎么了？”木槿问道，她们总是时时刻刻关心我的一颦一笑。
“敏姑姑走了有半年了吧？”
“是，快有半年了。”
“也该回来了，木槿，明日你写封信去催催。”
“诺！”
虽然母妃在这后宫之中，不刻意争宠，但也免不了为了讨君父喜欢，而无暇顾及我。敏姑姑是母妃的陪嫁侍女，我出生后，便由敏姑姑一手带大，疼爱我的心不次于母妃。
敏姑姑从小到大都未曾离开过我，年前君父赐了封地，建了公主府，里面的装饰布置得按照我喜欢的去打理，园子里该种些什么，样样需要有人盯着。别人操办的怕是不尽心，又担心我不喜欢，敏姑姑这才去封地亲自打理。
其实，我也不一定去住，用不着如此耗费精力，我心里想着以后就在新郑置办一处宅子。母妃却不这么认为，君父已经答应她，绝不和亲，一定要在郑国选一个才貌全双的男子为婿，将来便可以住到封地。
而这封地就在新郑边上，进宫也方便。若是君父百年之后，母妃还在世，也便跟着我去封地，免得留在宫中看人脸色。
细思之下，觉得母妃说的也有道理。
敏姑姑这一走，都快半年了，过年守岁都未曾回来，也没能赶上我的及笈礼。是不是生病了？想到这儿，心中甚是担忧。
“你们说，敏姑姑她不会是病了？”
“敏姑姑身体一向是很好，公子，您不用担心。”
“我的及笈礼都未能赶回来。”
“上回，敏姑姑来信说院子里有些树刚种上，离不开人，那些下人毛手毛脚的，姑姑不放心交给他们打理。都是公子喜欢的树，姑姑只能亲自照料。”
“话虽这么说，心里还是不安。”
“公子，您就别多想，明儿个我就让人送封信去。”
“嗯，若是差不多了，就让姑姑早日归来。”
“诺。”
我把团扇交到木槿手中，便站了起来，往太平街走去。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边叫卖声此起彼落，那边三五成群的人在街角闲谈，或下棋，或喝茶，倒也清闲自在。
远处茶棚传来的声音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稍走近一些，假装在一旁闲逛歇脚，实则偷听。
“公主的及笄礼，你们去看了没？”
“看了，那阵仗，比各位公子的及冠礼还隆重。”
“可不是，听说国君最宠爱的便是当今七公主。”
“那自然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你们见着公主了吗？”
“那日，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挤不进去。”
“我看见了。”另一个加入他们的闲聊中来。
“你见着了？”
其他人也都慢慢围了过来，那人有些得意，好似多么了不起的大事，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见着了，我看的真真切切的，公主就在我眼见。”
“那你赶紧给大伙说说。”
“美，美若天仙，那皮肤就跟刚剥了皮儿的鸡蛋似的。”
众人皆是哈哈大笑。
“我说真的，你们还别不信，要跟公主比起来，那京城四美，就是四个柴禾妞。”
“你说公主美若天仙，我信，公主金枝玉叶，贵气逼人，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但京城四美就四个柴禾妞，这我可真不信，那得美成啥样？”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这样的柴禾妞，给我来一个，我就知足了。”
一下子，人群更是炸了锅了，你一言我一语。
那人急了，“你们就是没见过世面，说了你们也不懂。”
“我也亲眼见过，我可以作证。”一个年轻的男子也加入了他们，众人被他的话所吸引，稍安静了一些。他接着说道，“当今七公主，真的是沉鱼落雁、闭月，闭月……”一时想不起来，急得他直挠头。
“闭月羞花。”有人提醒道。
“对，闭月羞花，别说是京城四美，就算是整个郑国，加上楚国、晋国、秦国……总之天下少有，找不出第二个。”
“这位贤弟，此言差矣，天下之大，就算是再美，怎么可能找不出第二个。”
“那是你们没亲眼见着，才会这么说，反正，打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这么美的，简直是仙姝下凡，人世间少有。”
“你才多大？”有人不屑地说道。
“确实是，几百年出不来一个。”又有人附和道。
看来那日见过本公主的还真不少，我从木槿手里接过团扇，挡一挡，以免有人认出，那可就麻烦了。
“当真如此？”
“必须是，也不知道将来谁有此艳福，能娶到七公主。”
“你就别做梦了，能娶七公主的，必然是郑国数一数二的、才貌双全的达官贵人。”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突然人群中，有一容长脸的男子冷笑了一声。
“这位兄台，你笑什么？”
“笑你们无知。”
“你什么意思？”“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话？”
……
场面一下子混乱了，有几个恨不能上去揍他。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又有中年男子站出来劝道，“容在下说一句，看诸位的穿着打扮，也是体面人，在此斗殴，有损诸位的颜面。”
众人皆是冷静了一些。
“你想说什么？”
“诸位仁兄，在下刚路过此，听的诸位在讨论七公主，也很是好奇。这位兄台，既然有什么疑议，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也好评评理。”
“就是。”“你说。”“快说。”
……
“诸位，安静，安静。”此人又转向那位容长脸的男子，稍作了一揖，说道，“这位兄台，既然你不认同吾等，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妺喜、妲己、褒姒，几百年出一个的美人，各位觉得好吗？”
“这……”
“你怎么知道七公主就是妺喜、妲己、褒姒之流。”“就是，你怎么知道？”
……
“在下不知，只知道，过美则近妖。”
晚樱和凌霄正准备要冲上去理论，被我拦了下来。
容长脸的男子接着说道，“看着吧，怕是此时各国求亲的队伍都排到郑宫门外了。”
“听说，国君有意在郑国择选良婿。”“我也听说了，公主府都已建好了。”“就是。”“我还听说，国君只选德才兼备之人，至于家世不算重要。”“此话当真？”“必然是，你们想啊，再高的家世，能高得过公主吗？！”“这倒也是，跟公主比起来，那都是小门小户。”
……
“诸位等着看吧，不仅郑国的士大夫们想娶公主，各国的公子也想娶公主，郑国必乱。”
“若果真如此，那对郑国，可真不算是什么好事。”
“此话怎讲？”
那中年男子接着说道，“在下觉得这位兄台，所言极是。若是国君有意让公主留在国内，未必就是好事。”
众人再次点头，表示认同。
“我跟你们说，公主在晋国出生那年，我们郑国全城桃花一夜盛放，你们可还记得？”
“听说过，不过未曾亲眼所见。”“有印象。”“记得，也不知是真是假。”“这哪能忘了。”“还真有此事？”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宫中大卜曾说：公主有灭国之相。”那人压底声音说道。
“此话当真？”
“我堂兄曾在宫中当差，此事千真万确。”
“你们胡说什么？再聚众胡说八道，把你们一个个拉去蹲大牢。”
听他们越说越没谱，凌霄上前，一把推开他们。
“你谁啊，我们说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
凌霄拿出侍卫府令牌，反问道，“这个管得了你们吗？”
众人吓得作鸟兽散，还有甚者，一巴掌一巴掌地扇自己的脸，连连跪倒称罪。
就在忙乱之中，那容长脸的男子，和刚才那位站出来劝说的中年男子，皆是偷偷溜走了，我赶紧吩咐凌霄，让林侍卫和石侍卫去查一查，这两个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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