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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相见
临近年关，各家都忙着准备年货，木家每年也不例外。
这天下午，木盛阳和木清溪被叶倾漫打发出去买年货。
A市的冬天向来潮湿阴冷，今天却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木清溪向来怕冷，出门前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木盛阳套上羽绒服看她一眼，“围得这么严实，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她扫一眼他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羽绒服，“你就不怕冷吗？”
他抬手整整身上的黑色羽绒服，“再冷也要保持形象。”
她撇撇嘴，她是真的特别怕冷。
刚出了楼门，外面的冷风就扑面而来，她冻得一个哆嗦，抬手拽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将脸向围巾里埋了埋，木盛阳走在前面，身上的羽绒服大咧咧地敞开着，走在寒风里仍然面不改色。
等不及木盛阳去开车，她就小跑着钻进了已经开了车门的车里。
木盛阳晚她一步坐进车里，开了暖气她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年底，大家都忙着置办年货，超市里人满为患，满眼人影重重，她跟木盛阳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叶倾漫需要的东西买齐。
推着两辆装得慢慢的购物车两人到收银台排队结账，站在队伍的末尾，看着前面排的长龙，木清溪不禁有些烦躁。
木盛阳倒是很自在，看她一脸不耐的样子，说：“看来我们有的等了。”
“嗯。”
“干什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她看一眼前面长长的队伍，“这要等多长时间？”
“这样不是挺好的，早回去了妈又要指使我们干着干那。”
他的话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圈，点点头，“有些道理。”
等他们结完账，从超市出来，天色已经有些发黑，空中不知道怎么簌簌的飘起了小雪，A市的天气还真是多变。
到了木家楼下，木盛阳停好车，两人下车提了东西向居民楼走。
木清溪将脸埋在围巾里，低头只顾看着脚下的路，飘飘扬扬的雪花，瞬间就化为乌有，仿佛根本没再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走在她一旁的木盛阳突然停下脚步，她走了一段路才发现木盛阳没有跟上来。
她回头看跟她拉了几步远的木盛阳，疑惑地问：“怎么了？”
木盛阳上前几步，接过她手上提的袋子，“我先上去。”
“为……”还没等她说完，他已经提着袋子进了居民楼。
就在抬眼的瞬间，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韩在就站在不远处光秃秃的树下，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大衣，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肩膀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他也看见了她，犹豫了几分钟，她才迈着缓慢的步子走上前，走近了才发现他脚边落了几只烟头，看来是等了很长时间了。
不过，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木清溪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站定，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韩在先开口：“最近……好吗？”
许是在外面冻了太长时间，韩在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挺好的，你……等很长时间了吗？”
“没有，我刚到不久。”
她点点头，却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接话。
沉默良久，韩在说：“陪我走走吧。”
木清溪看着他刚才说话时嘴里呼出的热气，有些出神，不自觉脱口而出：“好。”
话音刚落她才反应过来，不过已经来不及让她反悔，韩在已经迈开步子，向她来时的另一个方向走去，她只好跟在他身后。
走出几步，他故意放慢了步子，等她跟上去。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一阵寒风吹过，她不禁瑟缩了一下，鼻尖传来淡淡的烟草香。
她问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最近。”
两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木清溪没有说话。
他向来不喜欢别人抽烟，这一点他很清楚。
“可能最近太累了，不知不觉就抽起了烟。”他解释道。
她仍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韩在在她身后停下脚步，对她稍显冷淡的反应有些不满。
木清溪见他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他微不可察地叹出一口气，“没什么。”然后抬起步子跟上她。
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不多久就在路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因为心里藏了心事，木清溪并没有太注意脚下，脚底一个打滑差点摔倒，幸好韩在及时扶住了她。
“小心点。”
“嗯。”她正要抽回被他握着的手臂，他手上的力道却突然加大了，她试了几下都没有挣脱开来，最后只好放弃。
看她没有反抗，握着她手臂的手向下握住她的手。
许是在零下几度的天气里冻了太长时间，他的手冻得有些发红，包裹着她的手一片冰凉。
看着他身上单薄的衣服，她忍不住叮嘱道：“怎么不多穿点，以后出来记得多穿点衣服。”
听了她的话，他难得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虽然只是微微弯了下嘴角，“我这人记性不好，以后都由你提醒我怎么样？”
她愣了一下，没有吭声。
雪越下越大，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在雪里走了十几分钟，谁都没有说话。
直至木清溪打破了沉默，“我听徐书瑶说了……”
“……对不起。”他不知道现在除了这句话他还能说什么。
“我不想再提了。”虽然她知道他是被逼不得已才做出这个选择，但那些伤害是确实存在过的。
冬天的天总是黑的特别早，路两边已经亮起路灯，小区的路上空无一人，只有簌簌的雪花飘落的声音时有时无。
韩在依旧握着她的手，也不知是谁温暖了谁，两人手上都渐渐有了温度。
他知道她心里的那一页不可能轻易翻过去，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说:“好，那就不提了。”
木清溪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最终也只能沉默以对。
韩在突然停下步子，她也被迫站住。
他转过身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眼神格外认真炽热，在白茫茫的天地间如同两团火焰，像是要把她燃烧殆尽。
他用清晰可闻的声音问她：“清溪，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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