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遇上愛

作者:楓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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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1年的香港


      1981年,李兆城預科畢業後,在一間貿易行任職,工作表現出色,不到一年便升職為部門經理。他的野心很大,早早為自己計劃好未來的藍圖,這間普通的貿易行的老闆人緣不錯,所以公司的客戶層面也甚廣,李兆城藉此認識各方的商家大老板,八十年代的人學歷一般,香港只有兩間大學,因此預科畢業英文科成績頗佳的他,在接待外國客戶方面發揮出衆。一口流利的英文,加上腦筋轉動快,為公司取得很多外國訂單,工作半年老闆就大發獎金鼓勵及升職留才。
      李兆城將獎金儲蓄起,薪金的一半就投資在股票市場。他開始買股票,源於有位外國商人曾帶他到「香港會」,他大開眼界,見識了,那裏全是有錢的外國人,除了股票就是賽馬,但那裏不歡迎華人。李兆城的同學因家族關係,在遠東交易所工作,李兆城總往這個同學家裡去,向長輩請教股票知識,謙虛好學的他,深得長輩喜歡,從中學習了股票投資的攻略,以及開始他的投資路,賺了不少錢。
      那年夏天,剛中學畢業的林淑怡,應徵會計文員,表現大方得體的她,初次面試已即場獲通知受聘,試用期為三個月。第一天上班,林淑怡換上白色碎花的連身裙,整個衣櫃都是上班服,全是表姐給她的,媽媽大清早煮了早餐,還封了個紅包給她,喻意上班順順利利。林淑怡的媽媽在製衣工廠做車衣女工,爸爸早年有婚外情,拋棄了她們。林淑怡和媽媽相依為命,她想努力工作,讓媽媽可以早點不用工作。
      黃竹坑的工商廈電梯大堂,李兆城拿着公事包,及一份英文虎報,他的兩位屬下殷勤為他按電梯按鈕,以及恭候身側。一個飄逸的白色身影,吸引了他的兩位下屬目光,李兆城好奇輕瞄過去,一個清純的少女,穿了較真實年齡略熟的連衣裙,出現在眼前,少女貶着大眼睛,向大堂的人笑着點頭問好,李兆城的頭部已被吸引過去,少女禮貌地說:「早晨!」,李兆城亦回答:「早晨!」
      進入電梯,李兆城的屬下按了28樓,少女望了一眼,站後一步企好。李兆城開口問:「妳上幾樓?」少女回答:「我都是上28樓。」他再問:「妳上28樓找誰?」她回答:「我是今天第一天上班的新人。」他點點頭,伸出手自我介紹:「歡迎妳,我是營業部的李兆城,妳可以叫我Martin,妳怎麼稱呼?」少女禮貌接出手和他握手打招呼:「你好,Martin,我叫林淑怡Zoe,我是會計部的新人。」
      電梯到了28樓,先讓林淑怡出電梯,李兆城再親自領林淑怡去到人事部,辦公室的人都在猜估兩人的關係。林淑怡向他道謝後,進入人事部報到,人事部主管見到剛才的情形,亦以為兩人是相熟的,即刻親自安排林淑怡的入職手續,送她到會計部門去。如果是其他人,可能要在人事部坐上大半天,才有人做出安排。
      來到會計部,全是大大眼鏡的男同事,林淑怡的出現,大家都托托眼鏡,眼前一亮,如清爽的春風吹進會計部。負責教林淑怡工作的男同事,像中了頭獎般,耐心教導林淑怡,林淑怡的好學好問,遇重點即筆記落自己的筆記簿子,很快就可以開始動手工作,全部男同事都稱讚她美貌與智慧並重。
      十一點半,李兆城出現在會計部,林淑怡正埋頭記錄帳單中,他輕輕敲了林淑怡的辦公桌,林淑怡抬頭見是他,笑了笑:「Martin,甚麼事?」李兆城笑着問:「妳第一天上班,我帶妳去吃飯。」林淑怡爽快答應了,她身後的那些大大眼鏡流露失望的神情。
      林淑怡繼續完成手上的工作,十二點約好在樓下等,午餐時間,辦公室的人已將兩人傳言為情侶。初出茅廬的林淑怡仍未知情,和李兆城去到公司附近的食堂用膳,他選了卡座和她坐下,為她買了午餐,她要付飯錢給他,他笑說:「等妳出糧才請我吃飯,現在我請妳。」林淑怡不好意思地將錢收回,李兆城問:「第一天上班,習慣嗎?」林淑怡點點頭說:「同事們很好,耐心教我,工作都很輕鬆。」李兆城的眼睛正在細心欣賞面前的人,清純的外貌,端莊舉止,不錯不錯!飯餐上桌,邊說邊吃,了解大家都是住在東區,相約放工一起坐車回去。
      每天上班,午餐和放工,只要李兆城當天不用出外見客,他都主動相約林淑怡,第二天起林淑怡搶着在飯堂買餐,她認為大家都是打工的,AA制比較好,李兆城亦隨她了,有時他付款,有時候就她付款,大家相處融洽,就這樣過了三個月。
      林淑怡收到人事部通知,成為正式員工,正職後加薪10%,以及享有員工福利。她立刻打電話到媽媽的工廠,通知媽媽這個好消息。媽媽聽了,很開心說晚上要加餸慶祝一下。
      午餐時候,李兆城如常約了林淑怡午餐,林淑怡有默契地在樓下大堂等候。
      過去三個月,林淑怡多多少少聽到公司對兩人關係的傳聞,沒有人問她,她也懶去解釋甚麼。心底裏,她對李兆城的才華都很欣賞,對他亦有好感。但三個月過去,李兆城沒有作出任何暗示和告白,林淑怡就將心事暗暗放在心裡。
      李兆城乘電梯到達,一眼見到一身黑白配搭的林淑怡,揮手打招呼,林淑怡向他的位置走過來,兩人並肩走出大廈。來到食堂,點了飯餐,林淑怡付款,李兆城拿碗筷和水,先行找位置坐好。李兆城從衣袋內取出一份禮物,放在枱下。林淑怡買好飯餐,回到座位,對着李兆城笑一笑,今天她的心情甚佳,李兆城望着她說:「Zoe,今天妳的心情很好,中了□□。」林淑怡甜笑着,撥一撥頭髮,接著說:「今天一上班就收到人事部的通知信,我試用期夠了,成為正式員工。」李兆城望着她,這麼容易滿足的女人,他笑了一笑:「恭喜妳,想怎樣慶祝明天星期六,我請妳去看電影,吃飯。」林淑怡聽了,心裡興奮,他終於正式約會他,臉紅紅地點點頭,回答說:「今天晚上和媽媽慶祝,明天可以。」
      李兆城雙手從枱下抽出,一份用心形花紙包裝的禮物放上餐枱,他說:「恭喜妳,這是賀妳的禮物。」林淑怡伸手接過禮物,心裡甜絲絲。
      這只是祝賀的禮物,純情的她已當是定情信物般捧在手心。
      星期六李兆城約了林淑怡在銅鑼灣的碧麗宮影院門口等,林淑怡從報紙上知道這是高級的地方,向表姊借了手袋和名貴的衣服,刻意打扮一番赴約。她知道碧麗宮是香港最豪華的電影院,由碧麗宮夜總會改裝而成,前年11月才開業,由邵氏公司經營,主要放映外語電影,其絨布座椅較一般電影院闊大,劇票比普通電影院貴20%,金碧輝煌的大堂,平時都是招呼中高產階級的客人或者城中富豪來看電影。
      林淑怡穿着花彩的連衣裙,踏着白色高跟鞋,手挽白色手袋,來到碧麗宮,抬頭望見Palace的大招牌,往日只會和同學在門外經過,未能踏足這地方,小心翼翼踏入大堂,厚厚的地毯, 裝飾華彩炫爛的大堂,如電視劇內大上海的夜總會舞廳, 天花上的吊燈光彩耀目,彷如置身外國的世界。
      一身端正西裝的李兆城,見到今天刻意打扮的林淑怡,嘴角流露滿意的笑容,他慢慢走向林淑怡,發現她今天化了粧,將她的雅致五官更放肆展露出來,他輕輕拍她的肩,領她進場,林淑怡如劉姥姥般跟隨著進入劇場。
      今天放映的電影是「時光倒流七十年」,電影改編自小說--重返的時刻,講述跨越70年前找回戀人的愛情故事,遇見感人場面,林淑怡眼泛淚光,李兆城輕輕擁着她的肩膀,拍一拍,呈上手帕給她,嘴角流露微笑,這個感情豐富的女人。
      散場時,李兆城仍擁着林淑怡走出劇院,林淑怡沒有太大抗拒,心裡甜絲絲讓他輕搭着自己走路,到了外面,李兆城的手順勢放下,很自然牽着林淑怡的手向松板屋方向走去,林淑怡安靜跟隨着,兩人在百貨公司逛了一會,李兆城一邊逛一邊講解日本產品給林淑怡聽,林淑怡越來越覺得他很博學多才,芳心已許下了....
      枱上的手提電話響起,李兆城拿起接聽:「黃總,您好!您好!」他將佩茵一家的文件夾放進抽屜裏,思緒由1981年回到現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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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當知道兒子女朋友的媽媽,是當年自己的戀人,那感覺會是甚麼?哈哈~兒子和自己的審美眼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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