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阿玉

　　“阿玉，你能起来床啦！真好，真好！咱们一道去厨房吃饭吧。”说罢便牵起阿玉的手向门外走去。出了门才发现这个人牙子的地方不仅仅是自己在的院子，自己的院子只是最里面的一处，出了门没多远又有一处院落，路过时往里看看，见到一些大一些的女孩子，约莫有十四五岁，不过她们还在继续做练习。再向前走了会儿就听见人声嘈杂起来。阿圆扭头对阿玉道；“往常你胆小，总不肯出院门，都要我带饭给你，今天倒是很好，咱们能一道吃饭了。”阿玉想了想，问道：“前面这么吵，是有很多人？”，阿圆笑着说：“平时没有这么多人，这个时间本是留给咱们吃饭的，是今天有人家买外院做粗使的，他们回来晚了，跟咱们的饭点赶在了一处。”阿玉恍然，既然是人牙子当然手里有各种货色了，有送大门大户要从小养的，那肯定也有各种转卖来需要再卖的，就像刚才路过看到的，有比自己大一些快成年的丫鬟另住一院。“那他们住哪里？”阿玉继续问道，阿圆歪头想了下，回道：“住外院，就是第一个院落。他们这些都不会呆太长时候，有人家要买人就直接被带走了。”阿玉点点头，不再说话。
　　到了厨房，排队领好饭，又和阿圆找了个位子坐下就吃了起来。今天是杂面条，弄得很稠，虽然不好吃，但是阿玉还是很满意的，起码是好好的饭，没有什么掺石头和糠的事情。老实吃完饭，又去洗了碗把碗交了回去，然后再和阿圆慢慢走回去。
　　阿玉想问的事情很多，又怕被阿圆发现异常，就只好先不做声，阿圆心情不错的轻声哼着小调，两人牵着手一时都没有说话。阿玉注意着四处看，这时就听到旁边的三个小女孩在讨论唐家的事，阿玉便注意听她们的谈话。就听那其中略胖的女孩子说：“唐家也是这济南有名的大姓了，听人说经常帮知府接待贵客呢，这次还是选要去伺候的丫头，到时候要是被哪个贵客看上带走了，可就是一辈子不用担心了。”说道这里，瘦高个的女孩发出了一声耻笑，“你这么上杆子想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干脆跟喜娘说你想当瘦马好了，你知道什么叫瘦马吗？就是一些人把你从小当小姐供起来，等合适的时候就把你卖个好价钱。”胖女孩有些着恼，想要再说点什么就被身边的同伴拉住，终是没再说什么。阿玉听了也明白了点，自己现在这是在济南了，就是朝代还不知道，这唐家肯定是有钱有势的人家，不然也不会让贵人愿意去他家。阿玉扭头问阿圆：“唐家选人的时候咱们都要去吗？唐家好吗？”阿圆笑道：“唐家确实是咱们这数一数二的人家。咱们自然都得去，主子要什么人咱们又决定不了。”阿玉心里想想也是，自己在这纠结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又想起来昨天喜娘的话，忙继续问道：“昨天喜娘说夏家也要选人，夏家是什么人家呢？”“哦，夏家呀，曾经也算是大户人家，他们家老爷还中过举人呢，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里只有一个小姐，但是那小姐莫名有了身子，当时被发现后闹得众人皆知的，都说不守妇道要沉塘，知府都惊动了呢，结果知府问了经过之后就不让大家再提了，那夏家小姐就在家里生产，生了个女孩。虽然知府大人不让大家再提此事，但是谁家也不愿意跟他们家再来往，夏老爷一气之下就生了重病，没多久就去世了。不过夏家老太太倒是个厉害的人，夏老爷去世后，她不仅照顾好家里，而且还开了几个铺子做生意，都说赚了许多钱呢。”阿玉听罢也没再多问，夏家家境应该是不错，但是一门子寡妇，肯定是非会多，自己一个小丫头，能去个安稳点的地方最好，努力攒点钱，到了二十多岁求求主人，未必不会放自己自由，到时候自己既有钱，也不太担心安全问题。很快到了院子，收拾一下洗漱后休息，自是不提。
　　第二日开始阿玉就同大家一起按时起床训练，没有再多休息。虽然喜娘没有说什么，但看脸色也看的出来是很满意的，本来嘛，阿玉是买过来的丫头，为了卖点合适的价钱才好吃好喝的养着，要是自己再不识趣，保不齐就惹恼了她，不知道会怎么磋磨自己呢，况且现在多学一点东西以后就能尽量过得好一些，懂规矩的总比不懂得要让人喜欢。
　　转眼就到了唐家要人的日子。这一天阿玉和大家一起早早的起来，认真的收拾好自己之后就在外面排队然后一同去外院乘车出门。十个人一辆骡车，虽是挤挤挨挨的不能大动弹，但是小丫头们还是十分高兴的低声交谈着。阿玉即便不听她们谈话的内容也知道她们是十分期待，想要被留下的，但是阿玉想起来唐家留下她们的目的心里总是有一些别扭，想起来以后可能是谁家的小妾，或者连小妾都不如，就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在车里晃晃荡荡了大约一个时辰，就听见赶车的低声说了句禁声，大家知道是到唐家了，便低眉敛目，一个个安静下来。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车门被打开，大家挨个下来，安静站在院子里。阿玉悄悄打量了一下院子，感觉应该是下人院子之类的地方，想也知道自己应该是从后门进来的，这里不仅是自己这种小丫头，前段时间见到的十四五岁的更多一些。喜娘咳嗽了一声，简单说了几句话，不外乎老实本分，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很快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个穿着棕色比夹梳着妇人头，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上前几步，喜娘忙一脸谄媚的上前说话，她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就这样站了小半刻钟，然后挥手说：“把刚才还在交头接耳的领走吧，剩下的跟我过来。”喜娘忙将刚才说话的几个点名交给赶车的看守，自己带着阿玉在内的其他人向内院走去。
　　阿玉不敢抬头乱看，安静的跟着队伍向前走，过了垂花门又走了一段时间才停下来。这次的院子比刚才要华丽了很多，院子里面摆了许多应季的鲜花。阿玉按照要求在院子里等着，由唐家的仆人五人一组的喊进大厅里被主人家挑选。阿玉慢慢的挪到阿圆旁边，想要和她一起进去。过了许久终于轮到阿玉这一组，进了大厅，面向主位，五个人行罢礼便安静站好。略等了一下听见上方的一人开口道：“喜娘你这次送的小丫头们倒是不错，不过你应该也知道这丫头的用处，这些都年纪太小，刚才选的那些，再加上，这个圆脸的小丫头，其他的都不要了。今天就这样吧。”说罢便起身离开了。喜娘伸手指了阿圆，让她跟唐家管事的婆子走，然后其他人又和她原路回去。
　　阿玉来不及和阿圆说什么，就看阿圆对她笑一笑，就和选中的那些人一起从另外一条路离开了。阿玉有些惆怅，在这个世界唯一熟悉一点的人也分开了。
　　回去还是坐来时候的骡车，因为这次十四五岁的女孩选走了很多，所以倒是没有那么挤了。阿玉缩在角落里默默的发呆。突然被旁边的人推了一下，阿玉扭头看是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不安的对她说：“对不起，刚才没有站稳。”阿玉点点头，没说话。这个小姑娘见阿玉脾气比较好就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我叫小红，你呢？”“阿玉。”小红点点头。
　　很快回到住处，阿玉回房间整理东西，车上叫小红的姑娘抱着自己的铺盖问阿玉能不能睡她旁边，阿玉答应了。可能今天唐家选人对大家的刺激比较大，虽然熄灯了但是还是在低声讨论着。突然一个高声说道：“今日没被选上真是晦气，难道要去夏家怎么？谁不知道夏家一门子寡妇，只靠着夏家老太太撑着！要是她死了夏家还不知道会被族亲给收拾成什么样子呢，难道要靠那个只知道弹琴唱歌的小姐吗？我妈可说过，只有戏子才天天唱歌呢，那夏家小姐能未婚先孕，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夏老太太一死，夏家破落了难道我要再被卖一次吗？”
　　阿玉伸出头去看了看，发现说话的是关溪，就是一开始挑唆自己逃跑的那个，见她还在忿忿不平的说着什么，阿玉小声问小红，“你知道夏家吗？阿圆，就是原来睡我旁边的女孩，她说夏家也是不错呢。”小红抿嘴笑了下，说道：“我认为夏家很好，夏家有钱，平时经常做善事的，和那些自私的人家一点也不一样，我还见过那个夏家小姐，看起来好看极了，像仙女一样，和人说话都好温柔。我被喜娘捡回来之前和家里人走散了，没地方去只能乞讨，可是我又抢不过别的小乞丐，那天夏家派粥，我被人推得摔倒，夏家小姐看见了不仅让人救了我，还把我交给管家让他帮我安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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