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

作者:长安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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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懂,爱情为何物1


      我在宋小莲的空白的空间留言板停了停,不知道该不该下手,可是这是离别寄言吧,不写就好像总是有些什么遗憾,但是她看过一定会删掉吧。不然为什么留言板是空的。无所谓,最终只是为了让她看到罢了,留与不留又有什么关系呢?
      抬手在键盘上敲下,短短几排字:“······”
      宋小莲是我高中的好姐们儿,不用天天腻歪在一起,上个厕所也要叫上,只不过,能够交谈甚欢,知己从来都是这样的。
      后来高二分科,选理科的我却决定要学美术,走上艺术这条疯疯癫癫不被理解的道路,然而她也是。然后在国重高中的同学们早早的为高考忙碌的时候,我们戴着蘸满颜料的围裙,在沾满铅灰,铺满画纸的画室浴血奋战。我本以为我的青春充满圣洁的艺术,我终将跻身世界高大上流派艺术家的殿堂时,现实给我狠狠的浇了一盆冷水。
      那天操场骄阳似火,我赶到的时候宋小莲已经哭得眼眶红肿了,程颐陪在旁边不知道说什么。我问她怎么了?她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都是程颐代她说的:“她爸要她去学校的中韩班,毕业后直接去韩国留学。”我心想这不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吗?有什么好哭的。但是如果那时候的我有今天一般不畏世俗的矫情,我一定会狠狠的教训她一顿,但显然那时的我除了失去小伙伴的遗憾之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后来,她走了,坚持画画的就我一个人了,我依旧执笔奋战,心怀艺术,梦想远大,一股热血有再多也燃烧不尽的一腔热情。后来见过宋小莲一次,她已经能说一些流利的韩语了,我还打趣她,以后我们能来个美好的创业。生活挺好的,她有她的程颐,我有我的梦想和未来,即使在困难的路上,我早就匍匐前进。
      回忆太久了,想起来泪腺就不受控制。我继续在她留言板上写下:“小莲,我们两个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匆匆的交集又匆匆的路过,匆匆的回望,然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彼此的世界。”
      朋友们老说我是个造作的诗人,心里老是多愁善感,笔下却总是一些腻歪的老调,能够看下去,却细细品不得。我想我的人生此间也是如此,我一直过得很是乏味,连我自己都不想品。
      总有几个人注定要离散,总也有几个人能相守到老,毕业聚餐似乎很疯狂,能玩儿的都玩儿了,连那夜的星空都有了梵高的味道。
      手机铃声大作,我在晚上11点的KTV门口等车,没车,我等了很久。接起来,是宋小莲,她没说话,甚至没有一句“喂”,但我能隐隐的听见她的抽泣声,心里沉了沉。
      “怎么了?”我问她。
      “陆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哭着说。
      “到底怎么了?”她哭得更大声了,我决定还是见她一面,尽管实际上我不怎么想见她。
      第二天一大早,我打扮的很光鲜,早早的上了去她家的公交,一路上都是赶着上班的人,突然很庆幸高考完了之后的悠闲。她家住在隐匿于喧嚣都市的别墅区,绕了好几圈才找到。她来开门时,眼睛肿得像牛眼睛一样,头发杂乱,穿着睡衣,一点都不像以前的那个她,早上6点起来只为了弄头发的那个她。
      她父母也在家,看到我似乎看到了救命稻草,我不知道他们为何露出这种神情,宋小莲没看他们拉着我直直的回了房间,我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房间很乱,到处丢着纸,被子也是凌乱的,她看起来消瘦了很多,没有以前那股子嚣张的劲儿了,墙上挂着的两把吉他已经铺满灰尘,看起来很久没弹了,我才恍惚想起她原来是会很多乐器的。
      “怎么了。”我问她。
      她叹了两口气,蹲坐在床上,看起来很没安全感的样子。我坐在床上唯一的空地儿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我和程颐的事,双方家长都知道了。并且他们现在都认为我极度的无理取闹。”
      “程颐呢?他怎么说?”
      “我现在联系不到他,他爸切断了我和他所有的联系。”她看起来很是绝望,但我似乎能理解她,她是把程颐当作自己的全世界一般,程颐不在,她的世界就显得黯淡无光“那天下午我逃课去散心,坐了一下午的公交车,结果被我妈知道了,她就一口咬定我去找程颐去了。之后一直在家。”
      “你这次高考考了多少?”她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楞楞的看着我,半天,羞愧的低下头,没敢回答我的问题。
      我看着她,我不敢直视我,抽泣着眼泪又流了下来:“336”我心里的石头狠狠的砸在我的心里,我突然觉得好笑,一年不见而已,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只想和他考一个大学,不管现在他爸妈再怎么反对我们,只要上了大学,等这场风波过去,我们一定能够好好的。”她执拗的相信程颐是爱她的,就如同她傻的回不了头,她的程颐的爱是瞎了眼的相信,所以她狠心她冰冷,她把所有人给她的温暖给她的爱都给她对程颐的爱陪葬。
      “你这样的分数考什么大学?就算你是学美术的,你连省最低划线都没过,你读得了什么好大学?”我问她,企图用现实狠狠的压她,让她清醒过来,可我忘了她已经崩溃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只想和他在一起。他说过他会和我一辈子都好好的。”她哭得很伤心,最后的句子都变得模糊不清。那个下午她都不停的哭,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期间我尝试过联系程颐,可最后都被他爸的严厉呵斥吓退,我想我本不该管这件事,我不曾有改变这件事的能力。
      坐了回家的最后一班公交,在路上天已经黑了,车上大家都带着倦色,为这个世界忙碌着的人,每个人都默默的坚持,苦苦支撑,谁又能说清谁是谁非。我们不表现于声色,不躁乱于浮华,因为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故事,伤痕累累。
      第二天早上天才亮,我突然接到了程颐的电话,我想他难道良心发现了?
      他只说了一句话:“陆弥,宋小莲割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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