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汴州之行(一)
皇宫
承乾殿
九龙盘柱,肃穆庄严。
今
帝
大怒,
奏折摔于地上。
百官哗然。
不敢妄测圣意。
今,景王身着月白五爪蟠龙服,立于朝堂之上。
“竟然有人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贪赃枉法。”九重之上的帝王,面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冷冷扫视着底下的一切。
朝臣皆跪于两侧,面露担惊之色。
众臣皆不敢上前回应皇帝,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脑袋丢了。
就连皇帝最宠信的右相刘坤,太师薛奇书皆静立不动,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何事,导致皇帝大怒。
两人少有的默契相互看了一眼,确定对方都无策,不由得叹了口气。
“汴州行宫修建竟会缺斤少两,账上全是烂账,要不是新上任的知府查账查出,估计朕还得被瞒下去呢。”皇帝低沉的声音带着冷肃,面上似笑非笑,让人不禁有些胆寒。
“最可恨的事,前任汴州知府留下了的烂账竟还有千河行宫的分。”,皇帝冷笑一声:“呵~朕不知,竟有不怕死之人把手伸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当……”一声,龙椅旁边的小桌上的一盏香炉,摔在了地上,发出悠古浑厚的响声。
整个大殿内,久久不绝,仿佛一种警惕。
所有人,冷寒直流。
谁都知道,千河行宫是皇帝的禁忌,敢动这里的,怕是不要命了。
司徒倒是面不露惧色,现如今自己只是个五品小官,偶尔上次朝,也说不了两句话,这次皇帝发怒,也牵连不到自己,只怕,位高权重的那些大人们,少不得让皇帝发泄发泄了,想到这里,司徒心里有些好笑。
“刘爱卿,朕记得是你向朕举荐的宋之。”果不其然,皇帝看向右相刘坤,缓缓说道。
只见原本沉稳冷静如山的刘坤也有些立不住脚了,他不知道奏折上是不是只有这些内容,自己与前任汴州知府宋之合污之事不知是否被都出来了,皇上现在的神情显然是气急了,却又不像,因皇帝目前只是因为千河行宫而发怒,对于其他却是平静的很,就因如此,刘坤根本无法猜得出皇帝现在想什么,导致无法做出一个合理的回答。
眼前这个冷峻的男人,像一座无形的大山一样压着自己。
或许,他就从未看透过皇帝。
“臣,知罪。”刘坤立时出列,跪下请罪,现如今,模棱两可的请个罪总比说不知道要好的多。
“罪,大罪了。”皇帝冷哼一声,“你教出来的好学生。”若不是有人在京,他一个小小的知府段不敢如此放肆。
“朕该治你个同流合污,还是用人不正呢!”
“教徒无方,甘愿受罚。”他不傻,认了同流合污,即便没有做过,大理寺刑部早晚得给他按个帽子的,兵行险招换回皇帝的比以前还要多的宠信,现如今的招数只能让他在皇帝心里扎根刺。
“后面竟还有人参你一本贪污,哼,刘爱卿好大的胆子。”皇帝的声音恢复到往常的冷静,但这分冷静对堂下的刘坤而言发反而是最受罪的。
他心里有些慌乱了,咬了咬牙,逼着自己定心神。
倘若是平常,刘坤不怕他参,可如今牵扯这么一出,可不是他能想到的乱了。
“臣,冤枉。”刘坤深深一拜,声音坚定异常,如同是真的受了偌大冤屈的忠良一般。
薛奇书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坤,心里冷笑一声,看好眼前的机会,刚要出列趁机参他一本,便有人抢先了一步。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皇兄,刘大人在京述职多年,怎会和宋之有所联系呢,就算暗地里书信往来,那也得讲求个证据,皇兄不妨搜一搜刘大人府上,也好还他一个青白。”
皇帝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楚无心,他的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只见楚无心似笑非笑,皇帝脸色微变。
跪着的刘坤更是直冒冷汗。
这景王是来帮自己还是害自己,本来没有的事情,硬是安上了莫须有。刘坤一时之间慌了神,饶是纵横朝堂几十年,否则现如今都怕到失禁了。
皇帝听出楚无心的意思,这次却并不想要刻意针对楚无心,反而应下了楚无心的提议,当即下旨彻查刘府。
天平的两端已然发生倾斜,皇帝需要平衡势力,拿着刘坤这个丞相杀鸡儆猴,让那些火苗压一压。最好灭了。
冷眼扫过众人,皇帝回到龙椅缓缓坐下。
神色冷静,不怒自威。
“户部尚书钟楼,侍郎刘元留京查帐,户税,商收,行宫款项皆给朕清查一边,不容遗漏。”皇帝说道,“工部暂停一切事物,着大理寺调查。”
被点出来的人,齐齐跪下领旨。
站在靠后的司徒韶刚一抬头便迎上了楚无心投来笑意不明的目光,刹那心觉不妙。
没等司徒想清楚,皇上接着说道:“户部主事司徒韶,前往汴州查取账目,调查行宫之事。”
一愣,司徒立时上前,叩头领旨。
怎么大的摊子。不妙啊……
司徒韶心里默默想着,却并没有太过害怕。
“着封司徒韶为三品左侍郎,特此出行。”有一道旨意砸下。
司徒心里苦笑一声,这就升官了,是来遭仇恨的呢。
薛奇书深深看了一眼司徒韶,见这小娃娃并没有心高气傲的样子,反而一股坦然,这不禁让薛奇书另一相看一番啊,转回头,与楚无心对了个眼神,想了无言。
其他人也只能是惋叹。
下朝后,闻说皇帝楚无琛去了素纸签。
早朝一结束,司徒韶便领了官印朝服,到了户部。
户部
刘元已经开始清点人数准备查账了,户部算是忙了起来了。
司徒韶和钟楼对坐,司徒着手泡茶。冲,沏,泡……不禁想到了那双如玉的手,行云流水的姿态。
一杯热茶推到钟楼面前,端起茶,钟楼轻嗅。
钟楼缓缓开口:“风雨比所料来的快啊。”他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淡薄,少有的一种。
“怕是坐不住了。”
“你此行去往汴州,怕不会简单了,一路小心。”
“多谢。”司徒韶一笑,轻声回道,“不过,汴州乃是下官家乡,不怕有人闹事。”
“哦,哈哈哈,我这都忘了……”钟楼抚须大笑。一丝紧张之色都无。
“只怕汴州才是主要。”司徒韶又说道。
“固然主要,方得其生啊。” 钟楼说道,旋即面色肃下,接着道,“皇上遣你前去,恐不会这么简单。”
闻言,司徒韶沉思,确实如此。
自当官以来,并未做出什么太大贡献,倒是一直本本分分,有些安于现状。现如今出了这么大一个案子,竟然派自己外出,这可不是甚好事啊。
司徒韶心里冷笑,自古帝王多无常。
天边韵色渐滚。
道了一声谢,直到茶无味,司徒韶方才离去。
只留淡淡余温。
回到府宅,司徒韶和迎面而来的十三娘打了声招呼,也没有一起用饭,径直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十三娘看着司徒这般,有些疑惑,今日是怎么了?每每司徒韶这样,十三娘便不会去打扰,他知道,司徒韶一定能化解,只是避而不见的样子让十三娘心里又不由得愤愤,大儿子这又跑出去了。
天色渐晚,夕阳满上了余晖。
“韶儿,吃饭了。”十三娘在司徒韶门外叫到。
“娘,今晚有些事须得整理,就不吃了,您先吃吧。”司徒韶在屋里慢慢到弄着笔墨纸砚,心里有些东西需得写下来,到时候可能用的上。
一听这话,十三娘有些急了,抬手敲了敲门,说道,“有什么事情先吃饭。”这都一个下午了,也该差不多了。
“不用了。”司徒韶的声音有些心不在焉。
十三娘闻声,直接推门而入。
司徒韶在书案前一个激灵。
“一回来就闷在屋里,连娘亲都不理会了。”十三娘拿出一副怨怜的表情,眼角的泪水晶莹剔透,似要滴下来一般。
司徒韶无力抚额,有些头疼,明知道母亲演的一手好戏却也无可奈何,虽是演戏,但母子情分担忧却是真的。
“好,一道去吃饭吧。”司徒韶上前扶起十三娘,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十三娘看着儿子,笑了笑,一道去了饭厅。
正巧,到了厅堂也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司徒齐,见到司徒韶后,他急匆匆的过来,张口就问:“三弟,你要回汴州了?!”
司徒韶点了点头。
没等是十三娘开口问什么,司徒韶便拉着两人坐下把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为何让你去汴州”司徒齐有些不解。
他都能看出来,朝中户部有的是可以去往外城查税之人,却让一个入仕未深的五品主事前去,难不成皇帝当朝堂上的老狐狸是傻瓜不成。
司徒韶喝了一口水,他看得出来大哥心中的疑虑,徐徐开口,“换种方式想一想,正是因为我没有靠山,没有背景,没有手段贪污,因而只能依附于皇上,因此皇上才会派我前往汴州这般要命的地方。”
怎么一说,倒也不无道理。
“这次回汴州,娘亲正好与我一道回去,离家许久也该回去看看二哥了。”司徒韶浅笑,说道,眼底闪过一丝狡猾。
“唉,这才来没多久便要回去了。”十三娘有些不满的抱怨,好似回去的不是自己家一般。
“……”两兄弟有些无话。相互看了一眼,觉得太阳穴有些鼓动。
“罢了罢了,正好回去看看你们爹,唉……”
吃过饭后,
待到十三娘睡下。
司徒韶被司徒齐拉着到亭子里。
“三弟,这次大哥就不和你们回去了。”司徒齐有些歉意的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司徒早该料到,这几日早出晚归的情况来看,放不下啊。“无事,大哥便替我好好打理这府上。”
“好。”司徒齐爽快应下。
许久。两人要回房时,司徒忽然问道:“不知未来大嫂,是那户人家的小姐。”
司徒齐闻声楞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说道:“不是小姐,是个少爷。”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