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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第一章 chapter 1
总有一些时刻,会燃起某些不知名的冲动,很想真真切切、踏踏实实地去经历一些什么。为此,你将踏上漫长的征途,去寻找一些答案。
二零一五年二月,颜昭和其挚友陈默约定见面。
那天。正月初三。天晴。还很冷。
还未踏出家门,颜昭便有些不开心。风不小,预计会毁坏她的发型。
果不其然,风还是摧毁了她最后的自信心。她全身上下,最为得意的,就是那一头乌黑乌黑的长发。风一吹,它就没一个整形,真是,徒生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催感。
另外,母亲的拦阻也有些让她丧气,她毕竟今年也是二十又五岁了,出趟远门还缚手缚脚,实在是丢人至极。
幸好她和家里报备的远门只是C市,就在隔壁,大概三个小时的路程。否则被唠叨事小,被禁足事大。
没有办法,只能撒点小谎。
有点小愧疚,她心里暗暗保证她必定尽早回去。
要见面了,心里有些小激动。不知陈默作何想法,见到她,是否会欢喜?对于她的改变,她是否认可?她不得而知。
即使认定彼此是最为亲密的友人,她也不敢百分之百正确地预测到对方的反应。
更何况,她对她的认识仅限于显示屏的聊天内容。陈默,是颜昭从网上认识的朋友。
她反复祷告:此行千万不要让她失望。
网络呢,最好只是免费给做了一次美容,而不要太过慷慨,来个大型整容手术。
她是这样害怕变化。
对于有类似经历的人,或许不难理解,和网友成为挚友的事实。
在最初,颜昭是排斥和陌生人交友聊天的。但对方是个女孩,是个认识自己的女孩。她想,那拒绝添加对方这事本身就不合情理啊,显得她多刻薄、多不上档次,于是没有多加考虑,她就加了这个姑娘。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这个女孩的名字很有意思啊。
陈默告诉她,自己是一起做过风筝的孩子。说了不少关于她的一些糗事,比如大姨妈造访,染红了一条白裤子。
对此,她完全没有什么印象。可能,对于不关心的人或事,记忆能力就有些薄弱了。不过,这也不影响她们的交流啦。
默契的是,自那以后,陈默也不再提起她的一些陈年旧事,转而说起自己的事,后来也什么都说。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们渐渐熟悉,成了无话不谈的关系。
身边朋友不少,但大多是酒肉朋友,嗯,就是偶尔一起吃吃饭,逛逛街,打哈哈那样的朋友。真正坐下来,说说心里话的,就特别少了。陈默呢,刚好填满颜昭心里的空缺。不远也不近,是个可以处很久的知心朋友。
陈默,于她的意义便是——一位很是珍贵的朋友。
昨晚,颜昭收到了陈默的短信。翻到短信内容,她简直兴奋若狂,完全不能自制。
短信里,陈默是这样说的:傻丫头,想见我吗?想的话,就来T市找我吧。地址发到聊天窗口里了。陈默。
她仔仔细细地把她发来的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喜不自胜。
傻丫头。陈默一直唤她做“傻丫头”,颜昭觉得亲切。
当晚她便买了第二天一大早飞去T城的航班。想要见到陈默的心情实在是太迫切了。
飞机上两个小时,颜昭狠狠地睡了一觉。
见到陈默的时候,颜昭有些诧异。她完全不同于颜昭想象中的模样。
综合聊天内容、说话方式、上线时间和兴趣爱好,颜昭想象中的陈默,应该是那种乖乖女,没有什么特点的孩子。而现实中的她,怎么说,就是突然让人眼前一亮的类型。
一身简单的樱粉色连衣裙,衬得她格外地娇嫩,尤其她那白雪肌肤真是亮瞎颜昭的眼睛。对比自己那略微健康的肤色,颜昭在心里默默地捏了一把泪。
原以为同陈默这么多年的“隔屏”相处,不敢说对她了如指掌,那也是十分接近真实的她了。今天一见,颜昭深深以为过去真是有点想当然了。
陈默,实在太令人惊艳了!
惊艳到,颜昭的背莫名一冷。她暗骂自己神经。深呼吸一下,呼唤平常心,平常心。
“喝点东西吗?”放好包后,颜昭主动询问道。
“好。”说这话时,陈默的目光如炬,好像她做了什么吓人的事一般。
莫非是她长得吓人?不至于吧。好吧,比起她的美貌如花,她是长得磕碜些。
但陈默这副呆呆的样子,还是比较接近颜昭心目中的她的形象的。
“服务员,点单。”“一杯热巧克力,一杯美式咖啡。”见陈默露出欣喜的笑容来,颜昭小小地得意了一回。
服务员很快就将颜昭点的两杯饮料送过来了。她将热巧克力推到陈默的面前,喝起美式咖啡。二月的天气T城更冷,还是需要喝点热饮暖暖身心。
这时,陈默又露出了和方才一样的惊讶的表情。不过是一杯饮料,也值得她如此感激?
因为职业的关系,见过的人形形色色,有时为了挖点有价值的消息来,对被采访者的兴趣爱好都要了解一二。这就养成了颜昭这种服务习惯。颜昭个H城日报的记者。
“怎么想到约我见面呢?”对这个问题颜昭苦苦思索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答案。
陈默没有回答她的疑问:“阿昭,你有喜欢的人吗?。”
颜昭条件反射地认为陈默遭遇了感情上的问题,“怎么了,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感情问题?”
陈默低着头,眉头紧锁。一边把自己的头发往耳边撩,一边用自己的吸管不停搅拌。好像在苦恼什么。
“有吗?”
“唉,是个女人就绕不过感情这道难关,说说吧。”
陈默的状态很不好,焦躁不安的。她执着地继续追问:“我是问你,你有喜欢的人吗,有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颜昭有一种错觉:说这话的时候,陈默带有质问的语气。
不由得发挥起她那超常的想象力了。她能想到的,较为合理的,莫不是陈默,提前更年期了?
总不可能是,喜欢上她了。陈默有个很喜欢的人,而且对方是个男的。
颜昭小心答道:“有吧。”如果White算的话,有吧。
听到她的回答,陈默的反应就有点让人琢磨不透了。她总是不自觉地去研究友人的表情。
也许是对刚才无礼的言辞感到抱歉,陈默抬起头,冲颜昭微微一笑。
“我最近状态不好,说话什么的,不经大脑,你不要介意。”陈默解释道。
其实,这有什么。颜昭想:她既已认定的朋友,她自然不会计较这种鸡皮蒜毛的小事。更何况,陈默心事重重的,情绪起伏有些大,或低落,或激动,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好计较。
“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讲。”
“没,也没什么。”
陈默支支吾吾的样子,倒更值得她怀疑了。不过,颜昭放弃了一见面就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极端模式。
有的时候,以柔克刚,出其不意,引蛇出洞,才是制胜之道。
“陈默,你颜值很高啊。之前还骗我说,你长得见不得人,死活不肯给我照片。”颜昭活泼地说, “你压根儿不需要安慰,好吗。我都不好意思见你了,呜呜。”
“我是这么说的吗?。”
说着,陈默就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眼眶里甚至有泪珠在聚集。
颜昭霎时失去了一切兴致。这娃是怎么了?心里涌出了种种猜测:难道是那个人拒绝她了?不会啊,按理说,陈默应该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了呀。莫非是,那人要结婚了?有可能,结婚的话,那她的单相思也就结束了。
还有一种可能,那人死了?她想这可能是最最可怕的情况吧。不,不,她急忙打断这个思路,她这人就是有这个臭毛病,遇事总是往最糟糕的方向想。肯定还有其他可能嘛。
眼下,她只能等陈默冷静下来,才能知道具体情况。
陈默后来就直接趴在桌上哭,颜昭所能做的就是给她递去纸巾。在闲暇之余,颜昭抬眼打量这家咖啡厅,心里想:这孩子莫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要掉眼泪,所以选了一个很是清净的咖啡厅。
大约哭了二十多分钟,陈默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的时候,颜昭仿佛听见她转动眼珠子的声音。这真是头一件稀奇的事。
她让颜昭跟着她去一个地方。说是自己寂寞了许久,要与颜昭分享一个很长的故事。只是她说话期间,希望颜昭不要发表任何意见,乃至想法。
听免费的故事当然好了。这是一件多么简单的小事啊;听人讲故事,再将它付诸笔端,这是她职业的一部分啊。
后来,她才知道陈默的故事这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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