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西街

　　程暮玖跟随在程光的右后侧，随众人行跪礼，叩拜西上位的皇帝，皇后。
　　待赞礼官长长的一声：“跪……”后，众人俯身行礼。
　　“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礼毕……”
　　众人起身，由宫女引导于座位。
　　帝后位于西侧，皇子公主位于北侧，大臣则位于南侧，贵女夫人们坐于东。
　　程家由女官第一个引导入席，程暮玖并未随女眷入东侧，而是一直跟在程光的身边，坐于离程光最近的位子。
　　在场的官员看到此景，有人想禀报皇上，这于礼不合。但看到程光后又努努嘴不敢再说什么。
　　皇帝也注意到了，危险的眯起眼睛。
　　待各家按照官级坐下后，百花宴正式开始。
　　姜芷公主进献的胡舞舞姬不似上京贵女们娇小柔弱，白嫩多娇。小麦色的皮肤散发着狂野的气息。舞姬们身着暴露的舞服，舞姿婀娜柔媚，高耸的胸脯而随着舞动晃来晃去。程暮玖微微皱眉，抬眼看着身旁的程光。
　　程光身着黑色莽服，虽然年龄已过花甲，但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他，多给了他一份稳重与沉淀。多年的把持朝政手掌生杀大权的气势又使人不敢对上他的目光。而单拿他的容貌来说，从他现今就可窥出当年如何让上京贵女为之痴狂。
　　许多官员看的眼睛都发直，却又顾忌帝后二人，只得目光闪躲到处乱飘。
　　程暮玖发现程光依旧坐着挺直，并未被舞姬所动容。程暮玖低下头扬起嘴角，这才是她程家的活招牌程光。
　　姜芷公主坐在北侧首席，程光位于南侧首席，二人面对而坐。姜芷一直观察着程光的一举一动，可程光的表现令她失望了。她与皇帝交换了一个眼神，举起手击了几下掌，舞姬便一个收尾动作结束了表演。
　　舞姬集体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兄觉得怎么样？”姜芷一边询问着皇帝，一边用余光紧盯着程光。
　　“不错，赏。”
　　“谢皇上。”
　　舞姬们得赏后却并未退下，反而站在那里原地不动。
　　程光微收袖口，端起杯子掩饰眼角的厌恶外露。程暮玖跟在程光身边也是许久，看着程光的小动作才恍然大悟，不由得一阵牙酸，皇家果然不要脸。
　　姜芷笑着向皇帝开口，“皇兄，这些都是胡人女子，饱经战乱来到上京。至今尚未婚配，不如寄宿到程府门下，也能让程老教导她们我大殷的文化。”说完又转过头看向程光，“不知程老意下如何？”
　　程光略微向程暮玖一撇，程暮玖颔首，“回公主的话，程府虽大，但也不养散人，曾祖父大人日程繁杂，也由不得闲杂之人打扰。”
　　姜芷恼羞成怒，“我与程老谈话，你又有什么资格插话，难道你程家的长幼尊卑都没有吗！”
　　程暮玖嘴角含笑，“暮玖自是不敢的，曾祖父每日为国操劳，朝臣皆是有目共睹，暮玖怕一些琐事无用之事污了曾祖父的耳朵，只得不自量力的替曾祖父分忧，打发了事。”
　　姜芷气的浑身发抖，“你可还记得我的身份，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
　　程暮玖温顺的低头，“您是姜芷公主，我是程府嫡女程暮玖，自幼跟随曾祖父身边学习治国之道的程氏暮玖。”言罢抬起头来直盯着姜芷浅浅一笑。
　　姜芷虽被程暮玖气的半死，但程暮玖的话未尝没有提醒她，程暮玖是程氏女，跟在程光身边，从她不随女眷入座而坐在朝臣的位子上就该有所警觉。而随之而来的皇上那面无表情的一撇也让姜芷心惊。
　　姜芷强打精神继续道，“既然程老日程繁杂，不知程大爷可否为这些胡女指点一二？”
　　久闻程家大爷好美色，当年一掷千金带回了夏姬可是震动了整个上京。想到这的姜芷信心十足，一定会把这些舞姬送进程府去。
　　夏姬坐在女眷处望着程奇玉，依旧是柔媚着笑，毫无担心吃醋，只是在静静的等着程奇玉的抉择。
　　程奇玉看了一眼夏姬，随即转身看向姜芷，“指点不了，忙于朝政。”
　　姜芷就像是吞了死苍蝇般的恶心，他程奇玉忙于朝政，骗鬼呢吧！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纨绔子弟竟然有脸说他忙于朝政！
　　姜芷几乎维持不住她的表情，“真是辛苦程大爷了。”十指紧扣掌心，努力保持冷静，做了手势示意胡女退下。
　　皇帝面无表情，全程好似并不参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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