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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壹节
轻年远梦,然未知持。。。
此刻,夕阳笼罩,似昨而非。许是光芒太过刺眼,模糊了世界的形象。亦有,一似昨而非的身影,背离着夕阳,缓慢的走着。看不清她的面庞,只觉笼罩下的身影有些消瘦,撑不起这背后的夕阳,要将她吞没。走近了,看出她上身着一白色T恤,下身一条合身的浅蓝色牛仔裤,一双黑色的方跟尖头鞋,脖子上有一条黑色的皮质细窄项链,还挎着一只小巧的链条包。身材高挑,一身青春靓丽的装扮,大概20出头的样子。有微风拂过,轻盈的发梢扫过她的颈肩,掠过她的嘴唇,难以看清她的表情。双手扶着胸前的包带,一步一步向前迈着,只觉步伐里有些许疲惫,朝着既定的方向,却又仿佛不知走向何方。
有些事物,乍一看,只觉得满眼繁华。却不知,其究竟是枝叶正茂,还是回光返照。
姑娘走到一处路口,暂步停下。抬起头,望向指示灯,而那神情仿佛在远望天边。面前驶过零星的几辆车,其余,再没有别的行人。3...2...1... 红灯转绿,姑娘提起脚步正往前迈,身子也将要跟随步伐前倾。突得一阵疾风,嗖!从面前刮过,头发和衣角也顺势跑偏。姑娘顿时呆住,紧接着她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花哨的背影骑车飚行,离她远去。整个画面挤满了尴尬。她顿时怒火升腾,扒拉了一下呼了一脸的头发,双眉紧皱,眯起眼睛,瘪了瘪嘴,握起拳突得转向那背影离去的方向,幼稚的出拳踢腿,然后在心里记恨了这个人的一生。突又想起来尴尬,便低头叹了口气,伸手捋了捋自己凌乱的发型,赶忙提起步子往前走去。
夕阳下坠,黑夜将至。城市亮起了无数灯火,亦不知是代表了谁的不甘。
将要走到住处时,此刻的灯光初亮,有些昏暗,注意到楼旁墙边的黑暗里,有个人影。走近,便看出是个毛头小子,一身宽松的校服穿的七扭八歪,书包倒在脚边,他正挠着头倚靠着墙角坐在地上,有些急躁的样子。听闻有脚步声近了,便赶忙错了错脚,头也低的更低了。她认出了他是谁,于是故意地提高声音:“哎哟嘿~~~”脚步也轻盈地提起向前错了两步:“小伙砸~失恋了这是?”男孩立刻回了句:“没有”,说话时仿佛嘴里含着块大馒头,声音有些咕哝。男孩抓起书包,一手撑着地站了起来,拍打了两下裤子,接着说:“大妈,去你家蹭顿饭。”说着便抬头瞥了她一眼。她此刻正笑着,突然看到男孩在抬起头那一瞬,是鼻青脸肿,笑容突地滞了一下,然而只转瞬,她便又恢复笑容,伸手拽过男孩的书包,说了声:“走吧,逸安肯定饭都做好了。”
两个人进了楼道,按了电梯,默默无语。终于到了住处门口,她掏出钥匙,拧开门,明亮温馨的灯光立刻笼罩过来,屋内淡黄色的地砖拼合的毫无缝隙,整个地面显得浑然一体,玄关处还放着一块白色的毛绒地毯,看上去无比柔软舒适。她率先走进门,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放在前面的地毯上,自己便随意蹬下了鞋,伸脚踩入拖鞋,便径直走向客厅了。男孩却也很熟悉的,脱下球鞋,穿上拖鞋,踩在干净的毛绒地毯上,一回手提起自己脏脏的球鞋,直接向屋内走去,拐进浴室,关上了门。看着他的背影,她默默想着,何以如此年少,就透出一种孤寂清冷。
她走到餐厅,看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样菜。拧开厨房的门,里面有位忙碌的身影,是江逸安。那身影看上去三十多岁,比江芒矮了半个头左右,身围一巧克力色围裙,头发整洁的盘在脑后,正在向盘里盛上最后一道菜。逸安发觉门开吓了一大跳:“你回来了啊!”门口她回道:“你这样贼来了都不知道!”看了眼菜又说:“岳扬来了。”逸安露出喜悦的表情:“是呀?!太好了!哎,他今天没打架吧?”门口的人撇了撇嘴。逸安又说:“快,先帮我把菜端上去。”门口的人仿佛没有听见,转身便走了,留下厨房内的她大嚷:“哎!江芒!!”逸安端出菜,走到客厅发现江芒找出了一些棉签酒精之类的,便凑过来小声地问:“岳扬又打架啦?”“又英雄救美了呗。”江芒玩笑地回了一句。逸安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怜惜地说:“这孩子也是真不容易....”江芒似乎有心打断她:“哎呀,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起身来又对逸安说:“一会儿他出来了你帮他擦,我去换衣服。”接着便转身离开。
等岳扬出来时,已着了一身干净的短袖短裤,怀抱着自己洗好的衣服。此时她俩正在看着电视,转头来看见岳扬,眼睛和脸都肿着,眉角处伤口又刚刚被热水冲洗过,有些渗血。逸安有些吓到,立马起身:“快给我,我给你晾上,过去让江芒给你消消毒。”江芒立马看了一眼她。岳扬伸手将衣服递给逸安,说道:“不用了,明天就好了。”江芒赶紧说:“不行,快点儿的,你也不怕留疤!”岳扬撇了撇嘴走过去:“我倒是想。”到她面前坐下,江芒看着他,拿起棉签沾了点酒精,伸手帮他擦在伤口处,又开玩笑地说道:“你还时刻准备了干净衣服啊~”岳扬咕哝着嘴:“我是随时准备来你家。”江芒笑了一下,心里知道,他常遇到这样的境况,备着干净衣服也是怕增添多余的麻烦罢了。又换了一根棉签沾了新的药膏,帮他涂抹。一不小心力道大了,只见岳扬眉头紧皱了一下,脸也顿时往后躲了一些。江芒也吓了一跳,赶紧拿开手。岳扬极力想遮掩自己疼的反应,立马伸手抄起桌上的遥控器,按掉了电视,皱眉说了句:“太吵了。”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着江芒继续。江芒看出了他的慌乱,接着帮他涂药,心里更加谨慎小心,下手也更轻。并笑着说道:“我们家的东西你倒是都很会用哈~~”
吃过了晚饭,岳扬起身便要帮忙收拾碗筷,江芒立刻接过:“不用不用,我来收拾就行了。”逸安也赶忙说:“你赶紧休息吧,去客厅看看电视,吃吃水果什么的。”岳扬回道:“不了,谢安姨。”转身便走回客房了。逸安看他进了屋关上房门,小声地问:“这回怎么这么严重啊?”江芒摇了摇头,接着收拾起来。
夜色沉醉,传来阵阵轻蝉声。逸安和江芒在客厅又坐了一会儿,听逸安讲她一天工作的琐事,过了一会儿,逸安打了个哈欠,便起身走回卧室,江芒也起身,关上灯,关上电视,又打开了夜灯,整个屋内沿着地面墙边,便亮起了零星的朦胧光亮,显示去往各个角落的道路。江芒走回自己的卧室,趴上床,伸手按开了音乐。每晚她都喜欢伴着音乐入眠,仿佛借着音乐她才能有了思绪。曲调各异,或神秘空灵,或温柔缱绻,又或冰凉低沉。闭上眼,思绪便与乐音同行。逸安似乎已经沉入了梦乡,侧身而躺,双手搂着被子,解开的长发就那样披散在枕头上,看上去是那么温柔美丽。年少的岳扬紧闭着双眼,双手紧抓胸前的被子,不知是否睡着。窗外此刻蝉群轻鸣,千家万户也渐渐熄了灯火。城市进入了梦乡,孤独少年的窗口,似乎亮起了一阵朦胧的光亮。
黑夜又昼,日不知新旧。
江芒一早刚刚起身,听屋外有响动,便走到客厅。见岳扬已经提上球鞋,拎起书包,正要开门往外走。江芒道了句:“走啦~~”,岳扬便微微回了头:“嗯。”此时,岳扬的脸上已全然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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